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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装潢雅致的卧室中,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是墙上闪烁着的电浆电视。
虽然音量已经调得很低,不过,却依然热闹非凡。
由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所主持的谈话性节目,此刻正进入高潮。
青春貌美的女主持人向来是新新世代的代表,以大胆活泼,甚至有些无厘头的访问方式,搭配温文却犀利的男主持人,营造了出人意料的效果,收视率居高不下。
很多明星、政商界名人都上过这个热门节目,也常常成功地让观众窥见他们比较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今天这位特别来宾--
如云秀发绾成松松的髻,优雅又不失利落。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风范。年约二十七、八,在商界算是极年轻的菁英,却因为端庄的打扮和谈吐,让她看起来有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智慧。
不过,这些都是寻常能见的表象。
这个节目就是能打破表象,直探那引人入胜的秘密。
“裴小姐,你身材这么好,穿这样太可惜了,下次穿少一点来!”穿着短裙高跟鞋的女主持人,展露一双令人垂涎的美腿,一脸认真打量着一身简单针织衫和长裤,高雅大方的特别来宾。“你是不是从小就人缘很烂,女生都排挤你?”
“不会呀。”来宾微笑回答。
“怎么可能,一定会吧,只是你不好意思讲。”女主持人自顾自的评论“像你这样的人,择偶条件开出来,是不是就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写书哪有那么简单,你不要乱讲。”男主持人制止她一连串胡说八道,转向特别来宾问:“裴小姐,不然你说说自己比较不异于常人的地方,好不好?”
来宾美丽脸蛋上,漾着温暖微笑,明媚的大眼睛在摄影棚的强光下,闪烁迷人光芒。
她诚恳地说:“很多人都有这种成见,不过,真的不是这样。我的交友状况、择偶条件都跟一般人差不多。”
“可是我想嫁入豪门耶。”女主持人信誓旦旦地宣称。“你又不用!”
“豪门只是一个条件,确定对方在经济上很稳定而已。”她解释道“可是我相信,你一定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谈得来的对象,和他安安稳稳的携手,互相照顾、陪伴,谈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吧?”
“安安稳稳、细水长流这跟季总监的形象,好像不太符合?”男主持人突出奇招。
“对,季总监看起来很狂野耶。”显然也有做功课的女主持人马上追问:“他是不是下了班、开完会之后,会换上皮衣、骑哈雷机车去夜店狂欢啊?”
夸张的说法,让全场一阵狂笑。
听到绯闻男主角被提出来,已经早有准备的特别来宾,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落落大方的回答“季总监和我是工作上的好同事,私底下也是好朋友。”
“又来了,怎么好朋友这种说法,不但是女明星专利,连商场女强人都这么爱用?裴小姐,你不但外表像女明星,连讲法都像。”
缤纷亮眼的画面兀自闪烁,电视的另一边,一个修长的身影矗立着。
他正看得入神,一双炯然的俊眸,定定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的那个优雅人儿。
一手握着刚扯下的丝质领带,一手还在解扣子,他黝黑精壮的体魄慢慢从昂贵的衣服里显露出来。
镜头转到主持人身上之后,他彷佛被磁铁吸住的目光,好不容易离开片刻,扫向身后那张大床上,一个埋在羽绒被中,窈窕诱人的娇躯。
他在床沿坐下。
“安安稳稳,细水长流吗”喃喃自语中,带着一丝苦涩。
当他又不由自主被电视中尖锐又带着幽默的问答给吸引过去时,浓眉微锁,如刀削出来的坚毅轮廓流露出惊人的专注。
不过,他的专注,很快地被一双雪白的手臂给打扰。
玉臂舒展,由后往前搂住他精瘦的腰,柔软而带着淡淡馨香的娇躯挨上来,精致的鹅蛋脸,犹带睡意地贴在他颈后。
“你看自己上节目,还看到睡着?”低沉磁性的男声,不可置信地问。
“这是回放嘛。而且,有什么好看?我都知道自己说过什么了。”
好像渴求主人爱抚的猫咪,她在他身后懒洋洋地磨蹭着,温软红唇轻印在他坚硬的颈肩上。
“你想要细水长流的对象?”男人低低嗤笑,把身后人儿拉到身前,按在自己腿上“我可是晚上会变身,换皮衣、骑哈雷去寻欢作乐的。”
雪臂缠上他的颈项,在电视上始终含着优雅笑意的唇,此刻大胆地吻上他刚硬的脸庞、嘴角,有效地堵去他带点自嘲的话语。
“工作上的好同事、私底下是好朋友?”他用她的话反问着,一面惩罚似地轻啃她柔嫩的唇瓣。
不论缠绵过多少次,当撼动心神的极致欢愉来临时,一向呼风唤雨的商场悍将,也只能让欲望洪流淹没他,在心上人甜蜜紧缩的深处,释放出所有的爱意。
彷佛被抛到半空,又缓缓落下,好不容易回到地面,他们紧紧拥着对方,试图在急促的喘息中,找到自己的呼吸节奏。
电视画面兀自还闪烁着,只是早已经换了别的节目。
已经没有观众了,之前还认真收看的男人此刻闭着眼。
而他怀中,刚刚被彻底疼爱过,还在余韵中飘浮的人儿,饱含醉意的明眸,流连在他英俊而阳刚的脸庞。
这是一个很难取悦、很强悍、很不亲切的男人。
可是蜷缩在他的拥抱中,会让女人觉得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女性。
一切外在条件、要求、责任都不重要了,什么男女平等、工作能力全部被抛在脑后。
她愿意、她期待被那样刚强的、纯男性的力量征服。
然后像这样赖在他怀里,撒娇磨蹭,独占着他,享受被渴望、被骄宠的感觉。
会不会长久?能不能稳定?
她不确定,也不在乎,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抱紧一点”她浓浓鼻音的索求,伴随着轻吻,在他喉际游移。
当喘息重新开始急促、浓重之际,被压到枕际的玉手,挣扎中,把遥控器拨到了床下,落在木头地板上,敲出清脆声响。
哔的一声,电视电源被切掉了。
少掉背景的噪音,此刻,只有粗喘和断续的娇吟,交织出激情的画面。
夜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