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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拼死回到这里,不是为了向我们行个礼吧!”东藏王眼里神色沉重“好好休息,让阿丽丝把你治好!不然,你怎么对得起右将军!”
叶莉茜听到最后“右将军”三个字,娇躯剧颤,眼泪顿时象山洪决堤般汹涌而出。她低下头,拼命用手捂住脸,身子阵阵搐个不停,终于缓缓倒在了床上。
阿丽丝。柳的手指又再一旁翩翩起舞,竟在空气里流动着一阵沁人心脾的芬芳。
女皇在边上不动声色地看了良久,才道:“叶莉茜你是人类。”
她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任何质疑的口吻。
叶莉茜身子微微一震,竟战战兢兢地应道:“是是的,陛下。”
“你是天栖山霜焰城符术团第十九营的庭佐,对不对?”
“是是的”阿莉茜再次开始紧张起来。阿丽丝的生命符力波动明显受到了她紧张情绪的滞碍。
女皇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的叛国罪,我以后再治你!你先好好养伤吧。我和东藏王还需要你,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次做出错事!”
叶莉茜再次怔了怔,她便是那位在五年前被间极雪在一次战斗中仅以相貌便震慑住的女符术师。
那一次间极雪银发闪烁,衣袂飘飘,一人以疾速无比的移形换位,和神鬼莫测的射术独挡九十八位符术师的壮举令人叹为观止,着实迷倒了这个当时年仅17岁的小姑娘。
之后她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甚至愿意放弃进入帝国第一符术团的前途,以一个游侠的身份四处飘荡,直到打探到炼苍穹在荒芜凶险的大血漠之后。他并无丝毫的犹豫,竟义无反顾地到那世上最难熬的地方去陪伴自己死心倾慕的偶像。
一转眼,花季少女已变成了二十二岁的大姑娘。她优异的符术能力和随机应变的敏捷表现在碎风堡军团官拜团督尉,只比间极雪低了两级,也算是很杰出的一名东源大藏高阶军官了。际遇奇妙,痴心少女因过得福,大血漠边境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有心上人日夜相伴。眼下的成就,比起当年在天栖城做一个小小的庭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但叶莉茜怎也料不到女皇对自己当年一个区区小官的底细竟了解得如此详细。她自然知道自己当初为了儿女情长而转投敌营是罪无可恕的叛国之罪。这时忽然看到昔日帝王,这一吓也真够厉害的。
不过她却也没搞懂,女皇怎么会与东藏王出现在一起。
她显然还不知道整个大陆如今面对的沉重危机。并不清楚了解那一夜碎风堡血流成河的真正含义。
在那个荒漠边缘,她也很少面对西利卡军队,所以一度以为那群神秘的夜袭者是来自树神族的。
炼苍穹看着她眼里显而易见的迷惘之色,微微一笑道:“叶莉茜团督,不管从前如何,我们现在都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
他忽然站起身回过头去对传令官道:“宣布我的旨意,就从今天起,我们正式与希利卡帝国结盟,共御外敌!”
传令官愣了半晌,连忙点头应诺,退了出去。
炼苍穹转身回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叶莉茜,想了一下,仿佛在考虑如何将要说的话表达清楚。
叶莉茜感到愈发的紧张起来,这个片刻宛如半个世纪。
解释这样一件大事件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况现在阿莉茜还重伤未愈,精神状态也十分虚弱。
直到第二天早晨,叶莉茜的伤基本恢复了个大半,女皇与东藏王两人才召她到天冕大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她说了个大概。
叶莉茜震惊之余,也向两位至尊禀报了碎风堡大战的详情。
将整个战斗叙述完毕后,整个天冕大厅里静得只听得见叶莉茜心碎欲绝的悲泣。
炼苍穹和依依露都寻找不到任何语言去安慰这个痴情女子的泣不成声。
眼见着心爱的人惨死,被几只毒虫分成一块块当作食物吞噬,自己却只能退而远离,这感觉无疑如同身体分裂。
两名君王颇有默契地互望一眼,目光中都万千感慨。
门外这时有报,丹尼尔。迪隆来了。
昨日傍晚时分,炼苍穹与依依露都已经见过了刚从永翼城被押解过来的符文工匠天才丹尼尔。迪隆。两人反复商讨,认为这个看起来性格内向,不善言语的年轻人并非奸恶之辈。
最重要的是,丹尼尔支支吾吾地叙述出的那一夜艳遇,尽管令人觉得颇有些天方夜谭,但是炼苍穹手上却有一份足够的信息显示,树神族有一名顶级高手,各方面情形与丹尼尔所诉十分相近。
东藏王认为,从这名神秘人物极异于常人的本性来看,丹尼尔的陈述并无不可能。
看来,这次丹尼尔的艳遇还是有相当高超的级别。
瘦弱的丹尼尔走进门,那样子仿佛大病一场。眼窝凹陷,两颊削尖,面色苍白得如同经历了一场暴风雪后的小艾雅基长岭。
行过礼后,这位细心的小伙子出人意料地向两位君王报告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
“她曾说过‘帝卡鲁’。”
东藏王和依依露闻言一怔,齐声问道:“那是什么?”
“我总觉得曾在哪里听说过,单一直想不起来,”丹尼尔回忆着道“今天我在后院里溜达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帝卡鲁是古时南柯罗氏族人对迪尔迦罗神庙的称呼!”“迪尔迦罗神庙?”依依露愣了愣道“那可是个与化心净地一般神秘的古老地方,那里会有什么?”
“只是”丹尼尔犹疑地道“我不知道那会否是又一个等待我们的陷阱。”
依依露点点头道:“这种怀疑不无道理,迪尔迦罗神庙遗址曾是泰古商国时曾用来祭奠上古六尊的庙宇,传说那个地方曾封印着强大无比的力量。直到现在,那里似乎仍有上古六尊的神灵守护,依然没有人能进入那片废墟的深处,或者说,没有一个进入神庙查访探险的人能从那里面回返。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东西。所以那里是个极危险的地方。”
“不不不,”一直不发一言的炼苍穹忽然开了口道“有一个人,有一个人似乎进入过神庙遗址的深处,并还从那里安然回返。”
“哦?”女皇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十分讶异,道“据说最后一批进去的人是60年前的一小支杂隶军,随同帝国几名古神学家进入废墟探险。但在外围便死伤过半,虽然后来其中一部分曾尝试深入,但遗憾的是,最后除在外围守候的护卫,无一回返。”
杂隶军便是在当时奴隶营中选取的壮丁,而当时的奴隶营正是由獠族为主的蛮骨人们。
依依露聪明绝顶,说道这里自己忽然妙目一亮道:“难道说有晚回来的人?所以未有被档案载入的?”
炼苍穹点了点头,却一脸豫色地道:“她说过好多次,但是我也不能肯定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谁呀?”依依露见他仿佛有些为难似的,不禁奇怪。
东藏王摸了摸额头,好像有些汗从那里沁出来。
“鸠萝姑妈。”
依依露显然没有听到过这一号人物,有些疑惑地看了东藏王一眼。
东藏王略作思忖,然后拍拍衣袖站起身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道:“事不宜迟!走,我们这就去找她。”
他想了想,向女皇颔首道:“女皇,我们一起去吧。”
依依露心中欣慰,知道自这一刻起,东西两国的合盟已成定局,恍惚中,她几乎要多谢那个尚未暴露真面目的外敌。
若非他们的入侵,或许自己和炼苍穹永远只能隔海相望,永无相携之日。
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对自己来说,已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此时此刻,只要是能在一起。
再多一刻,也好。
炼苍穹,依依露两人不疾不缓地行走在禁锢山后的空鸣谷中。
炼苍穹没有允准其他人同行,说是这位前辈隐居修炼,不喜欢人多来打扰,因此只让依依露跟了来。
这些天,世界将面临大战的消息已传遍街巷,东源大藏的民众向来不怕接受战争的洗礼,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然而令令旷古壁垒上上下下的人都最为感叹的却是两位君王整天在一起商议的情形。
虽然绝大部分蛮骨人对于结盟的看法颇有微词,但对这两位君王的勤政却多有赞赏钦佩。
众人多少有些诧异,炼苍穹此举分明把女皇当作了自己人,这让大家一致感到了东藏王胸揽日月的气概。但女皇居然也自然到极点,与东藏王共事许久般地举案齐眉,连日连夜地共商国事。
结盟之事虽然已成定局,但仪式未行,两位君王好得象多年不遇的老友一般难免让人奇怪。即使部分人对敌国结盟的动机深有怀疑,也仍对两位君王间的默契程度和诚信之笃生出钦佩。
当然,无论在任何种族之内,仍旧是会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害群之马的。依依露和炼苍穹这种看似突如其来的默契,终究在不久以后,被人追究到了原因。
只是幸好在这个关键时分,并没有坏了东藏王的结盟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