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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弥漫着浅淡乌云的夜色下,几声乌鸦的鸣叫显得异常的清晰,刘家小院内,早已熄灭了灯火,院内由于下雨堆积了无数的浅浅水洼,凉亭中一道黑影淹没在漆黑夜色中,只有偶尔亮起的火星还在活跃。
一阵微风吹起,“吱呀~”,院门被轻轻打开,又在悄然间合上,月色下一道魁梧的黑影矗立在凉亭外,来者正是刘家的老熟人,冬生的好伯伯庞家子,庞猛。
“咳咳,三爷,这事怎么处理,你就给我透透气呗?”沉闷的声音从魁梧的身影上传出,随后便不再作声。
凉亭内,黑暗中的火星明灭不定,却没有声音响起,沉默半晌,苍老的声音才淡淡地响起,“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闻言,庞猛竖起了耳朵,心里隐隐有些兴奋,毕竟这么多年几家人都相安无事的相处着,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有明眼人知道,几家人背地里的钩心斗角和暗流涌动,甚至私下早已有了几次争斗。
不过,家里的老人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涉及大动作,都不会过于干涉,庞猛属于年轻一派,相较于老年派的稳重沉着冷静不同,他老早就看那些腌臜玩意儿不顺眼了,碍于自己老爹没有发话,所以一直都比较克制,这次就是一个机会,刘家在镇上的地位举足轻重,虽然涉世者早已断层,其余刘家后人皆是平庸无奇之辈,可是还有刘三爷这座大山在,刘家就能再稳十年,镇上的人都知道刘冬生是刘三爷的宝贝疙瘩,只要刘三爷发话,想必他老爹也不会过于干涉,至少他也能打几场痛快架了。
想到能打架,庞猛的心里就是一阵心血澎湃,可是等了半天,刘老爷子除了第一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后话,这让庞猛心里是一阵嘀咕,实在忍不住了,他一拍脑袋,甩开步子走到凉亭内,在冬生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庞猛喝了口早已凉了的冷茶,开口道:“三爷,你到底啥意思啊,都等你半天了,你也不说下文。”
对于庞猛的性子,刘老汉也知道,就安生不了一会,就知道一句话打发不了他,也不再继续卖关子,抽了旱烟,徐徐说道:“我的意思就是算了,这件事我们刘家不做回应。”说完,在小桌上磕了磕旱烟把头。
“啊?就这么算啦?他们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明明知道冬生是你孙子,还处处针对,您这都能忍了?”庞猛挠挠头,有些惊讶。
“不然呢?刘家就我一个老头子了,我还指望着对陪陪我孙孙几年呢。”刘老汉斜了他一眼,对这个莽夫不屑一顾。
“不是还有咱们家嘛!”庞猛马上回应道。
“砰!”旱烟杆子打在一颗大头上,发出金铁之声,庞猛只好闭嘴,只是脸上带着满不在乎之色,随即刘三爷的声音继续响起,“就你那点小心思,连你爹都骗不过,就别在我这里打马虎眼了。”
收回伸出的烟杆子,刘三爷继续砸巴起旱烟,见心思被猜透,庞猛也不害臊,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还是逃不过您老的火眼金睛呀,这都被你看穿了。”
刘老汉翻了个白眼,就你这莽夫的心思,都不用猜,无奈地说道:“你想借机以战悟道,寻求突破契机,便去吧,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闻言,庞猛眼睛一亮,仿若黑夜中的野兽睁开了瞳眸,他兴奋地回道:“好勒!”
“三爷,那我就不念叨你了,俺去了!”话音未落,庞猛脚下一跺,身影便消失在院内,看着庞猛离去的方向,刘老汉摇摇头,心道真不知小武子这通透心思的人,生的娃怎么个个都是莽夫,略作叹息,刘老汉在小桌上磕了磕烟杆头子,将其内的灰烬弹去,屋檐上一滴水珠滴落,坠入积水的低洼中,将倒影凉亭和刘老汉的水面折碎,恍惚间水面便余一座凉亭。
翌日,冬生起了个大早,随意的套上衣服,便直接去了前堂,看着桌子上扣好的饭菜,冬生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便叫早饭吃了个干净,将碗筷扔进锅里泡着,冬生推开大门,院内早已没了刘老汉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去下地了。
冬生抬头看了看天,还是乌云挤压的天,只是这会的雨停了,雨后的空气异常的清新,让他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本就有些困乏的神色也变得清醒起来。
本想着去自己家门口的水沟里掏掏螃蟹的冬生,猛地想起昨天爷爷答应的事,少年心性本就质朴,加上之前经历了颇多怪异之事,冬生觉得爷爷多半也就是会一点江湖把式的小老头罢了,毕竟对比起小石潭之战里的那些人,爷爷这一手搓小火花的手法,简直可以说稀疏平常,也就和电视机里的变魔术能比一比。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啊,再者老头子说这是武道的手法,想来也不会比变魔术差太多,能耍酷就行了。
换上雨靴,冬生将挂在门后的小雨衣披上,锁上门后便踩着水洼,向自己家的地里跑去。
走过一段泥泞的小路,在一个岔路口拐进去,冬生便看到了一天横穿村子的小河,河边的农田便是他家的,而在田坎上,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身披着雨衣,矗立在这天地间,老人的身形笔直,虽然矮小黝黑,冬生却感觉爷爷仿佛屹立在高山之巅,似要冲天而起,一股崔巍之感迎面而来,少年忍不住吼了一嗓子,“爷爷!”就像在呼唤高山之上的行人一般。
充满崔巍之感的身影微微一动,随即转过身来,看到孙儿站在不远处呼唤自己,刘老汉原本冷峻的容颜,瞬间浮出笑颜,一脸的乐呵呵,向着孙孙招招手,示意他快过来。
冬生见状,也是咧嘴一笑,迈着步子踩着水洼,向刘老汉快步走去,来到近前,刘老汉便笑呵呵地开口道:“你吼辣么大声干嘛哟,老头子又没有聋了。”
“哎呀,爷爷,我刚才就突然想喊一下,就感觉你好像跑到了山顶上去了,老远老远了,我怕声音太小你听不见!”冬生兴奋地说道。
“知道了。”刘老汉摸摸孙子的头,刚才他静立时,心念微动,忽觉天地缥缈,一线生机勃发,让他偶有所悟,心中气血涌动,修为不由地散发出来,其中甚至夹杂了一丝洞明之意,这才让自己孙儿产生错觉。
等了半天见自家老爷子不说话,冬生随即开口道:“爷爷,你今儿一大早,怎么就下地了嘞?”
听见孙儿的话,刘老汉回过神来,扶着孙子在田坎上站正,面对着略有涨水的村河,声音不急不慢地开口道:“老头我夜观天象,见你命星之处多了一点闪烁,想来是你爹那有了些许变数,便今儿早起去了趟村头你幺爷家,问问情况。”
听到自己爷爷神神叨叨地讲了半天,冬生有些无语,有气无力的说道:“不会是今儿下地的时候幺爷来找你了,给你说俺爹打电话了吧。”
“哎哟哟,我们家孙儿真是天资聪慧,这都被你看破了。”刘老汉挠挠脸颊,点都不害臊地开口道。
冬生也不和他嘀嘀咕咕,直接询问道:“俺爹说了啥?”
“咳咳,冬生呀,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刘老汉意味深长的看着冬生说道,顿了顿,不等冬生询问,他拍着冬生的肩膀,继续说道:“你要当哥哥了!”随即一脸乐呵地看着自己孙子。
相对于刘老头的满脸乐呵,冬生则是一脸的呆滞,“什么?”他嘴里嘟囔一句,脑子还在刚才那句话的震撼中没有反应过来。
见他如此,刘老汉便又开口道:“你要当哥哥了!”
“当哥哥?”回过神来,冬生看着眼前这个傻乐呵的老头,说道:“什么哥哥?我又没有弟弟妹妹。”
“嗨呀,你爹那小子也是把我瞒得好苦。”刘老汉抱怨一句,接着又说:“其实你娘老早就怀了二胎,他们俩又怕回来生影响工作,所以便一直没有回来,这么一来二去就耽搁到现在。”
“那他们怎么不在电话里给我说下,而且……”,冬生准备说几句,刘老汉便又解释道:“他们说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准备要回来的时候,才告诉这个好消息!”说完,刘老汉又兴奋地拍了拍冬生的肩膀。
冬生已经麻木了,他呆呆地望着村河的河面,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见他呆滞的样子,刘老汉以为他是太高兴了,又狠狠挼了挼他的鸡窝头。
片刻后,冬生才喃喃说道:“所以他们要回来了吗?”
“嗯,他们准备回来了。”刘老汉回道。
冬生是真没想到,这对忘崽夫妻,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惊喜到他几乎此刻失去了言语能力。
“是弟弟还是妹妹?”冬生询问道。
“嘿嘿,是弟弟,你爹说都六岁了,准备送回来读书,以后他们就不出去了,打算在家里面发展。”刘老汉高兴地说道。
所以他们是因为弟弟要回来读书才准备在家里发展,不在出去了吗?心里想着这些,冬生直接心里一阵酸楚,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附加的,他只得干巴巴的开口道:“还挺好的,以后他们一家人能永不分离了。”
正高兴的刘老汉听闻,便知道自己孙子心里有些不忿了,心里一叹气,知道自己孙儿在怪罪自己的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甚至回来的理由也是因为另外一个孩子,而不是自己。
那稚嫩的脸颊上露出悲伤的神色,还没来得及酝酿,一只粗糙的大手便悄悄地伸了过来,“哎哟!爷爷你干嘛呀!捏疼俺了!”冬生吃痛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刘老汉在冬生的脸上掐了一把,刘老汉收回手掌,笑道:“嘿嘿,傻小子!”
“什么傻小子!刘老头你成天没安好心!”冬生瘪瘪嘴接着说道:“等俺下次还把大鼻涕糊你袄上!”
“嗨!你个混小子!就知道惦记你爷那件宝贝袄子!”说着刘老汉作势欲掐。
见状,冬生一个后撤步拉开了和刘老汉的距离,免得脸蛋子再遭罪,经过刘老汉这么一打岔,冬生的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嘿嘿!打不着!”冬生得意地仰头,俯视着刘老汉。
“这混小子......”嘴上嘟囔一句,刘老汉也不计较,收回了手掌,不再理会自己的调皮孙子,目光又落在河面上,原本浑浊的目光也再次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