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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的宁云干脆下了床,穿上衣服往外面走去,去散散心也好。今夜的月色非常好,宁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九连城外,只见此时的九连城仍是灯火通明,里面的清理工作还没结束。
宁云不想再见城里的血腥,便径直走上了城墙,此时的城墙上除了三三两两的值守兵士,再无他人,宁云站在城楼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中感慨万千,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声。
宁云猛的一回头,只见又穿回女装的李仪婷正站在他的身后,一双大眼睛茫然的望着他。宁云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李仪婷也靠在了宁云身边的城墙上说道:“睡不着啊,就出来走走,你呢?不要也说是种理由啊!”宁云无奈的苦笑道:“我不用这个理由,还能用什么理由呢?”李仪婷闻言“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算了,反正都是睡不着,那我们就聊聊吧,哎呀,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们自认识以来,从来还没有正经的谈过一次话呢!”
宁云又是苦笑道:“大小姐太见外了,跟我有什么好谈的呢?每次我都把大小姐惹的生气。”李仪婷听闻宁云如此一说,突然幽怨的望了宁云一眼,道:“是吗?你说不要见外,可是你每次见着我怎么还是叫‘大小姐’呢?”
宁云还从来没听李仪婷以这种口气跟他讲过话,心中不由一荡,随口道:“那我叫你什么呢?直呼你叫李仪婷吗?”
李仪婷面色微露不快,道:“我就这么可怕吗?就叫我仪婷不行吗?”宁云每次跟李仪婷见面都是“小姐”前“小姐”后的,早叫的烦了,听李仪婷这样一说,自是巴不得,忙道:“好啊,那以后我就叫你仪婷吧。”
这时在一边站岗的几个哨兵见宁云和李仪婷在城楼上讲话,都识趣离的远远的,这样一来倒把气氛搞的尴尬起来。
还是宁云首先道:“这次打胜仗,你的爹,中堂大人又得升官加爵了啊。”李仪婷叹了口气却道:“这又怎么样呢?言下之意竟是颇有不满。”
宁云奇道:“你爹现在在整个朝廷可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呀。还有什么不满的吗?”李仪婷心中也知道在她爹李鸿章头上还有一个皇帝和一个太后,其他朝中重臣到还真找不到几个跟他一样地位的了。
哪知李仪婷却道:“你以为坐到这个位子就很了不起了吗?别忘了你我,包括我爹可都是汉人!”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把宁云震了一下!
宁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幸亏现在是深夜,没什么人,如果被别人听见李仪婷刚才一番话,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见四周没人,宁云这才道:“你说这话不怕吗”手中做了一个“喀嚓”的动作。李仪婷听罢,却傲然道:“我既然敢说,自是不怕这些了,再说现在朝廷**,太后掌权,官员无能,苛捐杂税数不胜数,这种统治迟早会出问题的,如果这次不是我们北洋水师一力抗敌,说不定人家日本早把大炮拉到北京城下了!”
宁云知道李仪婷说的是实话,无不认同的道:“你说的又何尝不是呢?我看你是中堂大人的女儿,还一直以为你是站在满清皇权这一边的呢?现在看来,果然是出过国,留过学的,有见识。”
李仪婷这时眼中一亮,道:“我就是在英国留过学,看到了他们那些发达国家跟我中华的差距,才产生了对满清政权的不满,看看他们几百年的闭关索国给我们国家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这时宁云不得不对李仪婷又是刮目相看,这种思想恐怕连邓世昌等一众人都不会怎么明白。当下敬佩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思想,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李仪婷这时突然盯着宁云看了几眼,直把宁云看的不好意思了,忙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你盯着我看什么啊?”
李仪婷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并没回答宁云,宁云又道:“好啦,我的好仪婷,你到底在看什么啊?”说罢把脸转了过去。
李仪婷这时却道:“看你的样子绝非常人,然道就想这样跟满清朝廷做一辈子的奴才吗?就不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
曾经邓世昌也跟宁云说过跟这类似的话,当时宁云只道时机还没成熟,现在又听李仪婷这样跟他一说,心中自是一动。只听李仪婷又道:“我们刚刚把日本打的大败而归,朝中此时,定是光绪帝跟慈禧太后夺权的关键时刻,如果我们乘这个大好时机好好做为一番,那是肯定有戏的!”
这个宁云又何曾没想过呢,但是却苦于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是万万不能声张的,现在居然李仪婷主动跟他提出了这个见意,当然是大喜过望。竟一时得忘形的抱住李仪婷小声叫道:“知音知音,当真是子期遇到伯牙了!”
李仪婷被宁云这结实的臂膀一抱,差点窒息,脸上一红,轻轻推开宁云道:“看来你是早有这个打算了的吧?那你可有什么意见呢?”
宁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刚才真是”话还没说完,李仪婷打断他道:“没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对这次的帝后夺权有什么意见呢?”
宁云这才正色道:“帝后相争早在几年前光绪帝正式亲政时就开始了,只不过那时的慈禧太后正是如日中天,现在经过几次帝国主义的入侵和此次对日大胜,权力的天平以向光绪开始倾斜,如果光绪帝抓住这次机会,发动宫廷政变,那样的话,光绪帝说不定就可以彻底的亲政了。”
这时李仪婷又打断道:“这些我也知道,我是想问你,如果你想有所作为的话,会如何利用此次的帝后争权这一契机?”
宁云笑笑道:“你先别急,听我往下说啊。要想在这次帝后争权中就一子推翻满清,我看是不大可能的,我想,只有先站在光绪这一边,帮他把大权夺过来之后,我们再向他提出若干改革计划,你是在英国留过学的,因该知道英国现在也是有女王的吧?”
李仪婷闻言露出一付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笑道:“看来我果真没看错人,你的想法跟我一样,现在我国正处于多事之秋,如果冒然发动政变,就算推翻了清王朝,仍是不是能改变我们国弱民穷的现状,不如先改革,发展,等对外不再低声下气之时再安内。那时就是推翻腐朽的清王朝,组建先进的民主共和国之时!”
宁云听罢吃惊的望着李仪婷,失声叫道:“天哪,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中国女子说的话吗?”这句话虽听的出是对自己的赞美,但是李仪婷即是不明白了,问道:“什么叫做一百年前的女子?我有这么落后吗?”
宁云这才知道说漏嘴了,忙道:“我这是赞美你呢,啊,对了,今天朝廷也经发来了电报,日本正式提出了议和请求,这里不会再打仗了,丁大人还在北京等着我们胜利回师呢,正好,我们就明天回去吧。”
这时李仪婷突然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宁云便奇道:“怎么,仪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李仪婷想了想,还是颓然的摇了摇头道:“算了,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好了,明天还要出发呢,我们回去休息吧。”说完先自走下城楼了。
宁云望着李仪婷的背影,不禁心中的那股说不出的感觉更深了,然道自己真的那个上她了?使劲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宁云啊宁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想起刚才李仪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心想:她刚才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心中竟不自然的升起一股失望之情。
第二日一大早,邓世昌就手拿刚刚收的电报叫醒宁云道:“丁大人从北京发来电报,要我们即刻回京!”宁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不等你来说,我也要催你回去了,好了,收拾收拾,我们快点动身吧。”说完便起身穿起衣服。
不一会儿,邓世昌和宁云便把北洋水师所部所有官兵集中起来,仔细一清点,原来的一千余人现在还剩下六百八十三人,看来这一仗损失倒还不少。
这时依克唐阿听闻北洋水师要回师了,忙赶过来为他们送行,的确,北洋水师此次来援,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起到的作用那是不容质疑的。
邓世昌和宁云等一众将领并不喜欢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畏敌如虎的的胖子,只是跟依克唐阿礼节性的告了个别,而对前来送行的聂士成亲热非常,把旁边的依克唐阿搞的很没面子。
此时的北京城就如宁云和李仪婷昨晚分析的一样,正是满城风雨之时,此次甲午战争的大胜让一力主战的光绪皇帝得到很多大臣的支持,对一力卖国求和的慈禧太后形成非常大的威胁,而慈禧太后并不甘心手中的大权就这样被光绪皇帝夺走,一场政治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经过二天的陆上行军,到达了旅顺港,然后所有北洋水师官兵又回到了熟悉战舰上,在海上又行了三天之后,这日终于是回到了天津港。
此次回到天津港,再也没有上次的李鸿章亲自来迎的待遇了,这时的李鸿章正在北京城周旋于皇帝和太后之间呢!
安置好一众官兵之后,宁云,邓世昌和李仪婷便马不停蹄的向北京赶去。邓世昌不是外人,一路上,宁云早以经把他和李仪婷上次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而邓世昌也早有此意,三人自是一拍即合。
但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北京城以经全部戒严了!东南西北几个城门全部关闭,不准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宁云等人赶到北京时,以然进不去了。
站在城下,宁云望着北京城,心不禁大急,看来太后以经有所行动了,而他们此时却进不了北京城,这样一来,不论是太后最后胜出还是皇帝最后胜出,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这时的北京城外并不仅只是他们三人,试想一下当时中国的首都,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一天会有多少人要进进出出?而现在把整个城给封住了,巨大的人流直把北京城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些脑袋转的快一点的人心中以经明白皇城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人流还在不断增加,而城门却仍是不见有开的意思,宁云和邓世昌,李仪婷三人自也是急的满头大汗,现在又跟城里的李鸿章,丁汝昌等人联系不上,情形非常不妙。
邓世昌必竟年纪最长,见识经验也是最丰富的,见此情形便道:“我们在城外干着急,丁大人在城里肯定也不轻松,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联系上丁大人,说不定还有希望。”
李仪婷却急道:“说的到轻松,我们如何才能联系上里面的丁大人呢?”宁云这时在一边却一言不发,邓世昌便推了一下宁云道:“平日里不是你的鬼点最多的吗?现在到是想个办法出来啊。”
宁云仍是一言不发,邓世昌正要再催,李仪婷一把拦住他道:“宁云正在想,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宁云突然一拍脑袋,叫道:“有了!”李仪婷马上问道:“你有主意了吗?快说出来听听。”
宁云略整理了一下头绪,便说道:“从护城河的地下水道游进去!”邓世昌一听马上摇摇头道:“这怎行?虽然护城河的地下水道可以进入到城里去,但是护城河这么大,我们从哪里找进口呢?”
宁云闻言笑笑道:“身为海军,我想你的水性应该不差吧?仪婷就留在这里,我和你两个先进去见过丁大人和中堂大人再说。”
邓世昌想了想,除此之外的确再无他法了,便道:“好吧,幸亏在海上呆了这么多年,水性可不差,到是你,宁云,你的水性怎么样?”
宁云猛的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吧,不会比你差!”而李仪婷自知在水性上,她可差的太多了,只得道:“你们如果进去了,一定要赶快接我进去啊!”(注:此处不知属不属于吹牛,但前辈中早有人写,详情可见武侠宗师梁羽生的作品江湖三女侠,其中就有通过下水道逃出紫禁城一幕,如果戒备更深严的紫禁城也能通过护城河水道进出一说,那么外城就更有这个可能了。)
当晚深夜,宁云便和邓世昌准备好了一切,找了个没人之处,两人就下了河,此时以是十一月份,晚上气温很低,幸好两人都是军人出身,身体素质非常人可比,不然也定受不了这河水刺骨的冰凉。
之前宁云以经想到进入城内的水道,可能在靠近城门那里,于是两人便向城门处游去。夜里周围并没什么人,城楼上三三两两的哨兵也正昏昏欲睡。
宁云和邓世昌一人藏在护城河上的桥下面,另一人就潜下去寻找进城水道,当要换气时再上来,然后换另一个人下去。如此反复了数次后,这时浮上水面的邓世昌兴奋的对宁云道:“找到了,快跟我来。”
当下两又换了一大口气后,便一同潜下水去。下沉了大概三米左右,就在城门左斜下方处发现了一个隐密的小洞,大概有多大呢?可能就刚刚只能容的下一个成年人进出,当初设计这个水道时,可能就是考虑到怕敌人来攻城时从这里进城,所以水道口只设计的这么小。
勉强的挤了进去,只见这水道中到是宽敞,两人快速的游了出去,浮了上来一看,此时他们正处身于一条小河中,看来这护城河的水进了城后就形成了一条小河。
他们浮出水面的地方离岸很远,再加上夜晚人少,他们到没有被人发现,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迅速的上了岸,便马上找了个僻静之所把随身带来的用油布纸包好的干衣服换在了身上。
然后两人再一出来,此时肯定不会有人看出他们是刚刚从城外游水过来的了。可能是这几天北京城的异常,夜晚的大街上并没有多少人,丁汝昌早要他们上京后就到贤良寺去找他,因此两人上了岸后便急匆匆的向贤良寺赶去。
还没到贤良寺门口,宁云和邓世昌两人便闻出了异常的味道。只见本来只有两人把守的寺门,现在竟安排了六人把守,看的出来,四周还有不少暗哨。
哨兵们几乎都认识邓世昌,见到他的到来,脸上纷纷露出奇怪的神色,可能此时他们心中都在想邓世昌这家伙是怎么进的北京城。自然不会去问他,马上便有一人快速去通报里面的丁汝昌了,李鸿章早上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现在里面最大的官就是丁汝昌,自然就先行通报他了。
宁云和邓世昌随后走进了贤良寺,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