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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芸这也是有感而发,就算在她原来那个年代,一个警察嫁给小偷,也是要忍受世俗非议的。她非常庆幸现在能和刘欣走到一起,而这与她自己的坚持也是分不开的。现在,刘欣对她母子呵护有加,尤其是在自己怀孕期间,刘欣默默地为自己担忧,表面上还要装出高兴的模样,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暖洋洋的。
蔡琰看着马芸脸上突然露出的幸福神情,已经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但马芸说的那句“女人的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却在她宁静的心田埋下了一粒小小的种子。
队伍又走了三天,已经深入颍川地界了。夕阳西下,天边现出一片红霞,刘欣抬头看了看,对身边的赵云说道:“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不急着赶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赵云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那里有一片房屋依山而建,在荒野中特别显眼。赵云说道:“大哥,这些天全是在野外宿营,我们不打紧,只怕女眷们有些受不了,要不去那里借住一晚如何?”
刘欣说道:“怎么,舍不得弟妹了。”
赵云俊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休取笑,我是担心大嫂和小侄儿累着了。”
刘欣笑道:“呵呵,那就听你的,叫过人过去看看,那里是个什么人家。”
须臾,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亲卫朝着刘欣拱手说道:“回禀主公,那里不是村庄,是一处书院,叫做颍川书院。”
听了亲卫的报告,刘欣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走到颍川书院这里来了。颍川书院是大大有名的,曾经出过很多非常牛叉的人物,曹操手下许多谋士,像荀彧、荀攸、郭嘉、戏志才、程昱等人都是从颍川书院走出来的。
刘欣的性子一直有些懒散,所以他过去每作一次大案,对自己的犒劳就是长时间休息,去游山玩水,这也是他来到这个时代,总想着投靠别人,而不是自己去奋斗的原因。
这些天在路上,行军安营的事都不用他操心,刘欣反而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未来。自从在洛阳遇见曹操,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刘欣已经完全清醒了,这是一个强权的时代,为了更好在保护自己的家人,他只有不停在向前、向前、再向前。刘欣已经做好了与曹操、刘备、孙权一争天下的打算。争夺天下不是凭嘴说的,那是需要实力的,实力往往体现在自己的手下有多少人才,现在既然到了颍川书院,刘欣当然想要去看一看。
考虑到那里是读书的地方,刘欣并没有带太多的人过去,只带了沮授和典韦这个保镖,其他人都留在了原地等候。
走到近前,刘欣仔细观瞧,赫赫有名的颍川书院,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烫金的匾额,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低矮的围墙刷得雪白,一扉显然年深日久的木门半掩着,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漆红字木匾,上面书着大大的四个字颍川书院,落款是水镜先生,字体遒劲有力,沉稳而凝重。
刘欣看着这副匾额,不禁有些奇怪,水镜先生应该就是司马徽了,他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和庞统,怎么会为颍川书院题字呢?
这时,沮授已经推开半掩着的木门,大声问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这时,一个清瘦俊朗的少年走了出来,问道:“几位先生想要找谁?”
刘欣瞧了瞧这个少年,只见他年纪不大,身材瘦弱,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脸上透着自信。刘欣只看了这少年一眼,便对他颇有好感,于是走上前去,说道:“敢问这位小哥尊姓大名?我等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
那少年见刘欣气宇不凡,显然在几个人里面是个主事的,待人却彬彬有礼,叫人愿意亲近,于是说道:“我姓郭名嘉,是这座书院的学生。现在新年刚过,书院里只有我和师兄二人,后面房舍众多,你们想要投宿也无不可。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刘欣听说他就是郭嘉,更加吃惊了,知道此人是曹操手下第一谋士,不由动起了心思,开玩笑道:“原来是郭小哥,刘某这厢有礼了。我等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郭嘉盯着刘欣上下打量,摸了摸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刘欣这句话。
沮授见状笑道:“小兄弟,这位是新任荆州牧刘大人,我们是从洛阳往襄阳去的。”
郭嘉平日里十分清高,并不看重对方的身份地位,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只与心目中的仁人志士来往,听了田丰的话并不吃惊,说道:“原来是刘公子!要想借宿那就里面请吧。”郭嘉说完,便仔细观察刘欣脸上的变化。
刘欣听郭嘉没有称呼自己大人,而称自己为公子,丝毫不以为忤,拱手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只是我等人马众多,能否让我们先进去看看可好安置?”
郭嘉试探了一下,见刘欣不但没有生气,还更加有礼了,对刘欣不由生了几分敬意,改口说道:“那就请大人随我进来吧。”
进了大门,是一条青石板路,正对面一间大屋,屋宇方正,青砖砌就,屋子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香案,,黄铜香炉中插着几枝香,袅袅香烟缓缓上升。穿过旁门,就是读书的地方,矮几上满满都是书卷,坐垫分散四周,一张造型精美的古琴摆放一边。再往后便是书院学生们住宿的地方了,一处小院,两排十数间厢房。
这时,一位相貌平平的年轻人从厢房里走了出来,问道:“郭师弟,这几位是什么人?”
郭嘉说道:“韩师兄,这几位是来借宿的。这位年轻公子便是新任荆州牧刘大人。”
那位姓韩的青年闻言,慌忙朝着刘欣施礼道:“小民韩戏见过大人。”
刘欣也还礼道:“韩公子不必多礼。我等前来借宿,多有叨扰了。”
韩戏说道:“哪里哪里,大人能够下榻书院,是颍川书院的荣幸。不知道大人那里还需不需要人手,在下愿意毛遂自荐。”
郭嘉笑道:“韩师兄,你想当官想疯了吧,才从京城的失意归来,还不吸取教训。”
刘欣不以为然地说道:“郭兄弟这话我不赞同。所谓读得圣贤书,货与帝王家。既然学得一身本事,总要有用武之地,为百姓,为国家做些事情才行。如果空负才学,郁郁终老,那与乡野村夫有什么区别?”
郭嘉不禁陷入了沉思,却听韩戏兴奋地说道:“这么说,大人愿意接纳在下了?”
刘欣想了想,这位韩戏既然能在颍川书院读书,应该也不是无能之辈,反正人才又不嫌多,他自己送上门来,哪能拒绝呢,于是说道:“韩公子既有此意,刘某是求之不得。”
韩戏顿时呆住了,他虽自负才华,却因家境贫寒,相貌一般,多次求仕都被拒之门外,没想到今天回到书院小住,却喜从天降,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倒是郭嘉有见识,说道:“韩师兄,还不快叫主公。”
韩戏这才醒悟,赶紧行礼道:“韩志才参见主公!”
刘欣也突然明白了,原来他就是戏志才,原来还以为戏志才姓戏,没想到他姓韩,戏是名,志才是字,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当晚,女眷们都安排住进了书院。刘欣、沮授、田丰、蔡邕则和韩戏、郭嘉在他们读书的地方一席长谈。刘欣其实非常想将郭嘉也一起带走,但又不知道他的学业完成没有,搞不好拔苗助长就坏了,历史上的一个大才就被自己废了。
刘欣这回也是高谈阔论,而不是像在洛阳蔡邕家中那样,只是偶尔冒出几句惊人之语。因为当时他还没有争天下的想法,现在不同了,他要将这些人才紧紧吸引在自己身边。
于是刘欣再一次施展了自己的才华,那就是比他们多了一千八百年的见识,他侃侃而谈,从天文地理说到社会发展,从百姓疾苦说到民族大业。虽然刘欣说的许多东西都浮浅得很,但放到这个时代那都是相当前卫的,不要说蔡邕、韩戏,就连跟随他时间最长的沮授、田丰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年纪最小的郭嘉更是听得频频点头,叹服不已。
次日清晨,刘欣集合队伍,再次准备出发。郭嘉拉着刘欣的手依依不舍,几番欲言又止。
刘欣忍不住说道:“郭兄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郭嘉犹豫了一下,说道:“刘大人,其实我也想随你一起去荆州。只是有件事叫我十分为难。”
刘欣心头暗喜,说道:“郭兄弟,你要是愿意去荆州,我是欢迎之至,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尽管明言,只要刘某能够办到的,绝对没有问题。”
郭嘉说道:“刘大人,我一直有个打算,就是出外游学,如果随大人去了荆州,游学自然就不能成行了。”
刘欣只要他能够心向自己就满足了,并没有想要他现在就去为自己效力,于是拍着郭嘉的肩膀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啊。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游学是件好事,我支持你。等你游学归来,我在襄阳为你设宴接风。”
郭嘉却说道:“让我为难的并不是外出游学。其实游学的打算我早就有了,只是因为一件事才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