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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绾心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至少稍微歇了下,就起了身子,准备往外走去。
“五夫人是要去哪里啊?”小露有些不解的问道。
“回清凉阁。”沈绾心抿唇,答得很溜,然后也不等小露挽留,就迅速的往外走去。
可能是因为清晨的缘故吧,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人,放眼望去,也只是几个洒扫丫头稀稀落落的清扫着庭院。
既然画已经完成了,那她也就没了留下来的意义,所以并没有多少犹豫,沈绾心就继续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楚灵儿院子的前一刻,已经有人先于她几步,往外跑去。
禀着低调至上的原则,沈绾心并没有走大路,而是顺着一条条园中小径弯弯绕绕的走着。
早上的空气很好,轻轻甜甜地,闻起来特别舒服。
这般境地下,沈绾心原本有些迅疾的步子也渐渐缓了下来,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芬芳。
就这么一人独行着,她以为,不会遇见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自以为很厉害的人。
但理想往往都只是理想,很难成为现实,所以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她实在不想看到的人。
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就这么扭头走掉,但那个人,明显没准备给她机会,一张口,便大声叫道:“五妹妹。”
这话一出她就算想走也走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含着热泪,往前又走了几步,屈伸福礼道:“妾拜见二夫人。”
“免礼。”薛初见白着一张脸,有些冷傲的一摊手,示意她无需客气。
但听在沈绾心的耳中,却像是催命符一般。
因为,那女人太可怕了,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她就有一种要被剥皮拆骨的错觉。
也是,毕竟打掉她孩子的第一道力度,是由她发起的,她又怎么会不恨她呢!
“二夫人不是应该在在修养身子吗?怎么竟然出来了?”隔了许久之后,沈绾心才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句话。
不听她说话还好,一听她开口,薛初见就恼火了!她还有脸问!她会成为如今这模样,是谁害的!
虽然心里恼火得厉害,但是面上,她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冷冷一笑,就倾身往假山后的池子里倒去。
“夫人!”墨儿惊叫一声,随后一脸哀求的看向了沈绾心,哭道:“求五夫人救救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她不会浮水啊!”
“这……”沈绾心皱了眉头,她就知道,一见那女人,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话还未出,她的身体就已经先行做出了选择,墨儿只听扑通一声,整个小径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唉!”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想着,虽然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但清晨的水,还是凉的厉害的,水中的两人,一个刚刚落月台,一个是十几个时辰未睡,未来如何,就只能看她们的运气了。
在原地徘徊了许久之后,墨儿才扯开嗓子,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二夫人落水了!”
*
薛初见醒来的时候,楚庭深和几房夫人都在。
“爷!”声还未起,她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庭深黑着一张脸,冷声问道。
他的问题虽然是问薛初见的,但眼睛望着的,却是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沈绾心。
“是五妹妹……”薛初见眨了眨眼睛,犹豫了许久,也只说出了这么四个字。
是五妹妹,无比让人遐想的四个字。
“什么意思,说清楚。”可能是因为前几日的事情吧,楚庭深眼里没有丝毫温情,有的,只是铁血决断。
“妾听莫大夫说,清晨的无根水最是养人,便急着去感受一下,想法快些复原身子,好伺候爷和大夫人,但没想到,会在池边小径那里,碰到行色匆匆的五妹妹。”
四个人,行色匆匆,已经暗含了一切。
但楚庭深却不在意,只是继续追问:“然后呢?”
薛初见眼看着楚庭深这般冷血,心一下子就冷了,脸色也更是惨白起来,咬着唇犹豫了很久,才讷讷道:“妾想着一路行来,并未遇见任何人,就稍稍往旁边站了一些,希望五妹妹能迅速走过,莫使无根水沾了人间烟火气,但没想到的是,我们两人刚一错身而过,就有一道猛力撞了过来。”
“所以呢?”楚庭深拧着眉,脸色依旧黑的厉害。
“妾不确定是谁推了妾,也不想冤枉了任何人,所以,还请爷明察秋毫。”薛初见垂了眉眼,婉婉说道,丝毫不见,往日急切模样。
“嗯。”楚庭深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了一身湿衣的沈绾心,最后却没有让她开口说话,而是直接又转向了墨儿,说:“你说!”
墨儿抬眸,扫了自家夫人一眼,又扫了沈绾心一眼,眼珠子微微一转,而后才道:“回大官人的话,是五夫人推得我家夫人。”
“你确定?”楚庭深拧眉,语气之间却并无怀疑,只像是,最寻常的询问。
“奴婢眼睛还好。”墨儿并没有说自己有多确定,而是拐着弯儿的,指正沈绾心。
“嗯,来人呐!”楚庭深昂头,突然发力,大喊了一声。
“奴才在。”管家闻声,立马就跑了进来,躬身听候着。
“沈绾心,心性歹毒,推人落水,家法伺候,三十藤条,以示惩罚。”男子昂着头,双手背在了身后,谁也不看,只是一字一句的吩咐着。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沈绾心整个人,就像是跌进了冰窖一般。
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肯听她说,就这么是非不分的给她定了罪。
“爷!果真明察秋毫。”沈绾心苦笑一声,无声的念着,思量着,他与她之间,果真就是如此凉薄。
家法,是管家来执行的。
带着明刺的荆棘条子抽打在她的背上,没几下,就淋漓粘湿成了一片。
她不愿叫喊出声,只能咬唇忍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善善呼喊着跑了过来,然后,她就感觉不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