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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通往长沙的官道上，徐进在那里笑着说道：“阿笑，在从大本营来这里的水泥路上让我感受到了一点现在的温暖，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相信在你的占领区内绝对让你感受到的全部都是温暖。”
周伦知道他的意思是见到了现代的水泥路面，笑着拍了一下徐进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就别说什么大话了，其他的事我都帮你处理好了。你要尽快的掌握好长沙的情况，而且我估计老雷这样下萍乡绝对不只有衡州，我看他会把湘潭和株洲都给你拿了，到时候你要管的可不只是长沙一个城市了，而是所有的占领区了，湖南这边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云南的李定国现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在你的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你。说到底你还是要把这边当成前线来管啊。既然你主动要求来这里，你的担子可不轻啊。另外小影的部队还在川西北，很难照顾到川西南啊。”
我也接着说道：“在补给的问题上面我们也只能有两条路要走了。第一就是吕军尽快占领靠近江西的九江。这样用水路直接运送过去，第二条就是要在老雷的后面建立一个军工厂。我看对于这队伍越来越大，光靠大本营的补给是很困难的了。大本营也怕是最后的补给了，马上南下的清军就要和大本营的两支队伍直接面对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啊，我们的实力虽然强但是补给跟不上也就是空话，既然我们都已经出头了，我想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还是懂的。我们的后方就交给你了啊。进哥。”
徐进也严肃的点了点头道：“阿笑，阿伦，你们放心吧，既然我徐某人，来到了你这边工作，那么你的这一亩三分地，我就绝对会帮你看好。同时你们的后勤补给我也会尽快的想办法帮你解决。我这就走了，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回去吧，都回去，免得我看着难受。”
我和周伦点了点头道：“进哥保证啊。兄弟就不送了。我们来日再见。”
我毅然的转了身。向军营的方向走了去。
徐进潇洒的对着周伦挥了挥手道：“等你们攻取了南昌之时，我再给你们庆功。”说完也转过身来对着身边的警卫道：“上马，希望今天晚上能够赶到长沙府。”
目送着徐进的远去，我没有转头，还是看着远处延伸的马路对周伦说道：“阿伦，我们就不要担心了。我想徐进来之前也一定做好了准备了的。打仗虽然不是他的强项但是也不弱啊。呵呵。李定国等人想要吃他的肉我看还得要考量考量啊。”
周伦也点也点头道：“恩，我们不要担心了，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和挑战吧。”说着诧异了一下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婆婆嘛嘛的了。好了。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迎着清晨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人的精神开朗了许多，没了昨日送走徐进的颓废和伤感，对于徐进的担心也已经放下了包袱，想想自己不也是从没有经验走过来的吗？现在竟然却以这种老资格的心态去担心。拿起洗嗽的用具刚刚洗嗽完毕新警卫小唐就已经走了进来道：“首长，部队已经在集结了，时间来不及了您快去吧。”
刚刚走到部队集结的大操场，部队就已经集合完毕了。
看着各级的军事主官分别报告，我回敬了一个军礼道：“稍息。同志们，我命令从今天起全师往江西进军，地方防御由独立旅接管。散会后马上准备。”简短的话语说完战士很快有训练有素的回去准备去了。
岳州的独立旅已经接替了这里的城防和军营，水泥厂等现在的几个大型的工厂以及正在修水利的工人也在要求下进行半天的轮训，天天如此，这样一来民兵就增加了几万人，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抬一抬东西还是可以的。
岳州的政务曾月书已经交给了岳州城的举人张德芳字奎元
这个人虽然是学的八股，但是由于不会做那些表面的东西，同时为人也比较的正直和不喜欢奉承别人所以一直到现在40岁了还是个举人，但是真才实学还是有的。
曾月书一边跟着我走，一边说道：“首长，这个张德芳还是比较有才能的，此人曾经也拜读过长庚先生的大作，常与我谈起如何施政执政，我能够把岳州管理好，此人也有比较大的功劳啊。”
我停住脚步，侧身看着曾月书道：“仲之，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帮他说好话了。我不喜欢这一套东西。你知道我们是务实的，如果他有才能我不要你说就会让他做岳州的县长，如果他没有才能那你说再多也没有用。”
说完我拍了拍曾月书的肩膀道：“仲之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我自己进去。”
走进曾家祠堂的客厅，我打量着张德芳的样子。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略显一些老态了。嘴唇上留着些许的胡须。微微卷着，显得有点杂乱。
张德芳看见我走了进来，也起身道：“草民张德芳参见小王爷。”说话间的神色不亢不卑使得我对他的好感有增加了一些。
我连忙扶起他道：“奎元，快快免礼。我是最不喜欢这一套了。”
说着我注视着他道：“奎元，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希望听听你的执政方针。你跟我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如果把岳州让你来管理，你想怎么做？”
张德芳眼睛里面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恭敬的回答道：“那好，我也学仲之老弟的说法叫您首长好了。”
说完不等我说话的道：“首长，我的想法暂时有这么四条。”说着伸出四个手指头比画着道：“第一，商业方面。自古认为是农为民之本，但是我认为应该工农商并举。我认为在提高了商人地位的基础上，我们应该放宽商人的贸易。只要他们不危害国家，我们可以给予他们很大的自由。同时对税收方面我觉得要放远眼光，我们目前的商业还不发达。应该降低税收加大商业的开发力度。”
我饶有兴趣的听着张德芳说着他的计划，我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不要管我。”
张德芳看了看我的表情继续说道：“第二，整治流民方面，我认为堵不如疏，根据现在的政策分配多余的土地给他们，其他的剩余流民我们可以安排他们向周边其他的州县进军，我们以收购或者抵押的方式获取土地，到时候给我们进攻以及稳固占领地都有帮助。而买土地的钱在最后攻占其他州县后还是会回到我们的口袋里。”
张德芳接过勤务兵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道：“这个第三，就是工业方面了。我参观了首长建设的几个工厂。很好。我觉得应该多加投入。加快工业的发展。鼓励商人入股。加快我们自己的资金流通。至于第四嘛。”
我看着张德芳的样子。沉声道：“没有任何的顾及，你说就是了。”
张德芳嘀咕了一下：“豁出去了。杀头就杀头吧。”接着说道：“第四点，要建立法典，我觉得明朝法典很不适合。我们应该建立新的法典。凡是有法可依。有法可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甚至罪加一等。我认为这样才能聚集民心。俗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听着张德芳一口气说完，我鼓掌道：“好好，张县长有如此见识实在让我欣慰，那么我走得也放心了。这里一切就要拜托给你了啊。奎元。”
张德芳认真的回答道：“首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岳州城的老百姓都聚集在军营的外面等着送我们的战士们出发，我整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上一个搭建的高台道：“同志们，今天我们为了根据地更好的发展和老百姓能够放心的生活，现在我们要开赴江西的前线把清军赶出我们的土地，还我们一个清明的世界，你们都应该还记得我给你们这些刚刚进来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个岳州，不是湖南，而是整个全中华大地。’现在我们的时机到了你们为了祖国为了家乡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到了。现在出发。”
看着老百姓依依不舍的情形我看到了希望。战士们整齐的步伐给了我强烈的信心，这样的信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我在想江西我离你还远吗？
看着军队的长龙般的前进，我对身边的警卫员唐克风说道：“小唐，传令下去，全体部队在距幕埠山2公里处的地方安营扎寨。”
士兵们都紧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整个营寨都按照我与周伦教授给他们的野外驻扎知识进行着。外面也做好了防止有敌人偷袭的很好的防御工事。
我看着高高的幕埠山，心中不由得又滋生出了感叹，一路以来的我，不知道怎么的，变得多愁善感了，看着敌人或者自己的战友们倒下去的时候，我感到了迷茫，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在战场上去拼搏，我在问自己历史的发展就向是不可逆的洪流，我们就算是在这颗大树的分支难道我们真的有必要去改变这么一个分支么？过去的世界还是过去了。中国也不会说被我们从这里改变而变得强大。强大的只是这里的世界，这里的人民，我们以前的世界还是强大的么？这在我心中留下的只是一串串的问号。
佛语不是说空既是色，色既是空。那么既然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们有何必去为了这个心中的梦想而让无辜的老百姓去死吗？
周伦从山下走了上来看了看我的表情，关心的问道：“阿笑，你有心事？能够跟我说说吗？”
我看了一下周伦关心的眼神，苦笑了一下，反问的道：“阿伦，你认为我们有必要改变这个世界吗？”
阿伦双手握着下巴，沉思了一下道：“阿笑，或许你真的迷茫了。不是吗？或许开始是错误的，但是现在已经错了下去了，我们就必须继续的走下去。只有建立一个新的中国这里的人民才能安定的生活下去如果你现在要收手已经是不可能了。岳州长沙这里几十万老百姓都已经好不犹豫的跟着了你跟着了我们的军队，如果我们跨了你不要用你的脑袋去想你都知道满清会把他们怎么样，难道你还要在岳州在长沙上一个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吗？现在汉人的生活怎么样，顺治的圈地，禁发，使得多少人没有了家园。满清的种族等级制度，把千千万万的汉人踩在了脚下。又使得多少有情人，分开了。你想过吗？我知道，你怕了。你怕被后世的人骂你了。你怕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了是吗？你是一个懦夫，你是个孬种。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白骨垒起来的祭坛战争就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鲜花。我现在回去安排去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山区的天气说变就变，开始还是好好的天气，转眼间就下雨了。我站在草地上一动也没动，雨滴落在草地上溅出一个个的小水花，显得格外的绚丽，身上已经淋湿了，沿着我的脸盘往下滴着的雨水，又落在地上，随着泥土流下了山坡。
以前的往事又一幕幕的浮现在我的眼前，好怀念以前的日子，没有杀戮，没有纷争，有的只是宁静的夜晚。但是这就是我的命运，如果不是爷爷，我早就饿死在不知道是哪个城市的街头。人就是这样的无奈，或许是我选择了生存，所以公平的老天就只安排我别无选择加入了这场战斗，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
看着远处黑黑的幕埠山，就像是一个在我心里逾越不了的坎，要么我就倒在了这里，要么我就爬过去。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想起了，在这里信任我的战友，和所有的战士，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他们的救星，是把他们救出苦难深渊的，一根救命的稻草。面对这他们的信任的目光我犹豫了，我能否对得起他们的信任，能否，对得起徐进，周伦的帮助，能否对得起爷爷的希望，和那些还在远方奋斗的兄弟，我就这样的站着，没有丝毫的改变，连动我都不想动一下。
警卫员小唐已经走了过来，在我身上披上雨衣，轻声的说道：“首长，您快回去休息吧，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快有1个多小时了，这样淋雨对身体可不好啊。都说秋雨伤身啊。再站下去就要生病了。”
听着警卫员这样关心的话语我心中又是一动，我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唐克风问道：“小唐，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要你去杀五个人，其中有两个是无辜的人，而去救另外的十个好人，你会去做吗？”
小唐被我的突然的问话问的一震，但是毕竟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了，瞬即反应过来，沉思了一下道：“首长，我是一个没读书的人，我从小就是和师傅学武，不知道这人生的许多道理，但是如果是为了救十个人，而去杀五个人，我会去做的。我不会在乎别人说我是杀人犯，因为至少我已经救了十个人了，我不会为了杀那几个人而感到内疚的。”
听了小唐这朴实的话语，我感悟的点了点头，对着他说道：“小唐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再走，我还想再站一会儿。”
看着小唐远走的背影，我心的坎好像已经爬到了顶峰，心里一个声音道：‘我不要做孬种，我朱笑也不是孬种。’是啊，成者王，败者寇，这句话都不知道流传了几千年了我还在为这样的事在想不通，实在是对不起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们。睁开眼睛望了望地下的草地，看到他们生机勃勃的样子，我知道我已经翻越了自己这个最大的障碍。
营帐内昏黄的灯光衬托着远处的幕埠山，一阵阵的山风吹过，夹带着下午雨水的湿润，冰冰的、凉凉的，营帐里的灯光也随风摇摆，营地中间的篝火已经只剩下一些火炭了，轻风徐过，带起一串火星，显得有点诡异。
小唐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看着小唐酣睡的样子，我把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又拿起桌子上的野议看着，不时发出一阵阵感叹。为宋应星能够写出这么精辟的练兵之道和在军事粮饷的筹措上的看法和建议，使我更加的佩服了这位七十古稀的老人，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看我一定要把他请过来才安心，要不让清军请走了可就是我们的最大的敌人了。
营区外面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我推了推身边的小唐道：“小唐，你快起来，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你随我出去看看。”
说着便拿起了身边的手枪。走出营帐只看见三团的团长易天行带着一个连的士兵早已经把一百多个土匪样子的人围了起来，不过我从他们的眼神看得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土匪这么简单，要不谁敢吃了豹子胆，一百多号人来打劫军队。
易天行看着我走了过来，双脚一并敬了一个军礼道：“师长，刚刚三团二连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这些个土匪，他们已经连续的做了我们几处哨兵了。您要是晚来一步，我就把他们这些土匪就地正法了。”
我看了看易天行，回了个军礼道：“走过去看看。幸好我出来得快，要不然敌人后面的大鱼可就钓不到了哦。”
士兵们看见我走了过来都主动让了一条路出来，我看着这些好无畏惧的土匪道：“你们这些人胆子可真够大的啊，谁是头站出来和我说话。”
只见一个高壮的长着落腮胡须的汉子走了出来道：“你们这些清狗，老子就是这里的头，告诉你们赶快把我们给放了。我们山寨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个人，我们还有七八千人在山上没下来，等我们把这个点踩好了，明天就给你们一锅端了。”
我以目光注视着他，随意的笑了笑道：“清狗？”
“叭”的一下，一个耳光过去。我怒声的道：“我看你们这些家伙是清狗还差不多，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部队。敢到这里来撒野，平时清狗来的时候你们去哪里了。现在清狗给我们打了你们就好了跳了出来叫了。”
说着转过身道：“警卫，给我把这些人给关起来，明天打了他们山寨再一起来处理。”我转过身看了看站在营帐外的周伦。走上前去。
周伦先对我开口道：“师长，看来你已经趟过那条河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哪有翻不过的山趟不过的河啊。只是让你们担心了。”说着拍了拍周伦的肩膀道：“走，回营帐商量一下明天是继续上路还是解决这里的蟊贼。”
坐在营帐里周伦对着小唐道：“小唐，你去把曾庆、李雷和易天行叫过来。另外去把那个为首的俘虏带过来。”
小唐走了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曾庆的大喇叭声音：“这些是什么山贼啊，胆子还真大得可以了打劫打到军队来了。看我明天把二团拉出去把他们给灭了。回来好请功。”
我在里面接着曾庆的话道：“曾副师长，好样的啊。把你二团拉出去，你明天要敢拉出去我就让你回岳州的地方部队去当司令，到时候你爱怎么拉就怎么拉。”
曾庆笑着回答道：“师长，你看我这不是正在气头上嘛。要没您的命令我哪里敢啊。”我对着他道：“好了好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先坐下再说，李雷和天行也坐。”
我看着他们坐下了道：“等下再和你们商议好了。现在小唐应该快回来了，等问明了情况再说。”
过了一分钟左右，小唐在外面报告。我对着外面说道：“小唐啊，带进来就是了。”
我注释着那个落腮胡须的汉子被推到了营帐的中间，沉声的道：“清狗，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来偷袭我们大军？”
那汉子横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哼，老子说了你们这些人才是清狗，我坐不改名立不改姓闯王手下大将。大将。”
我接着问道：“大将什么？不敢说了吧。”
那汉子被我这一激道：“大将的跟班胡大牛就是。说就说又不是什么丑事。”
曾庆他们都已经笑了起来。
周伦在旁边问道：“你们的山寨在哪里，快点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否则就把你杀了。”
那汉子冷笑的说道：“想要我出卖朋友我胡大牛还不会做那样的丑事。”
我笑着说道：“胡大牛啊，胡大牛，刚刚你不是已经说了吗？你们是大顺军，告诉你这就够了，其他的事我们自己可以解决了。也没必要要你说了。”
说着我对小唐使了一下眼色，小唐拖着胡大牛的身体就出去了。我转过身看了看，曾庆他们道：“同志们，你们看明天这个仗是怎么打。”
曾庆说道：“我看，明天就我二团去把那什么山寨端了，你们先上路。我打完了再追你们。”
我看了看易天行道：“天行你的看法呢？”
易天行道：“师长，我看这股势力我们是否考虑招了他们，毕竟连吴三桂的部队我们都敢招还怕这些大顺军，何况他们也和清狗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雷也插话道：“我同意天行的看法。”
我和周伦点了点头道：“曾庆啊，你还是要去指挥学院多学点东西啊。我和老周也是这个意思。我看明天就二团和师属炮兵开路，一团跟三团给他们做掩护。但是要注意不要把他们打得太狠了，要不到时候就不好招降他们了。现在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