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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汉元1659年秋。
北京城内人来人往。远处巍峨的皇城如今已经成为了人人可以参观的地方。同时也为中华帝国带来了不小的收入。
北京天桥的艺人还真是多。耍猴的、说书的、还有那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昭示着天下的太平和盛世。
一骑快马从城门飞奔而入,从远处就可以听到马蹄奔跑的声音和路人纷纷躲避的声音。马上的人一服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身军装已经显得非常的威武。这人径直的走入人民军的总司令部。
“什么?”朱笑猛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愤怒的道:“他朱由榔竟然逃到缅甸去了?”说着看着门口站着的军官道:“你们是怎么看守他的。虽然是软禁但是我看他也没有那么好的本事逃出去吧。”说完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军官站在门口恐慌的看着朱笑的满面怒容。正要准备说话。
朱笑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这个事情不能怪你们。是我们小看了他。我说为什么去年太祖皇帝驾崩之后,他为什么会要求回云南养老。原来是早有预谋的。”说着看着军官道:“好了,你下去吧。这事就算了,现在他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了。哦,对了你去把周伦主任和彭影参谋长请来。”
周伦和彭影走了进来。看着朱笑诧异的道:“陛下,这可不是您的个性啊。再说这一年来我们军队养精蓄锐也没有战事啊。”
朱笑叹了一口气道:“我叫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周伦看了一下朱笑道:“陛下,什么好消息啊?您就别在这里卖关子了。阿笑。”
彭影也是表示同意周伦的话点了点头。
朱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道:“知道一句话么?叫师出有名。呵呵。现在朱由榔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进入缅甸了。”
彭影呵呵一笑道:“是不是,朱由榔逃到缅甸去了?”
朱笑欣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影啊。你不愧是参谋长啊。那你说说派谁去缅甸呢?”
彭影笑了一下,指着墙上挂着的军力分布图道:“我看就派高文贵去缅甸吧。”
云遮雾障的热带丛林。
树木参天,丛林绵延相续。昏暗不见天日的环境让人生畏。山道隐隐约约,使人感到几十步之外甚至几步之外,就是不可知的地段。两人并行,一个转身,一个人就可摆脱另一个人。
极目遍山,绿色挟着湿气扑面而来,对于生长在大平原的北方人来说,云南缅甸边界的大丛林实在太绿了,绿的使人透不过气来,使人真想看到一点黄土黑土,想看到秋风中的一片黄叶,想看到北风中的一片片雪花可是没有。有的只是绿色,绿树绿草绿藤绿地,空气是绿的,雨水是绿的,连毒蛇飞虫都是绿的,整个儿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绿色海洋!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绿色世界中,此时却行进着一支队伍。这是一支奇特的队伍。
他们全部是迷彩的夹克,脚上穿着高统的皮靴,手执帝国的新式步枪。(59式,我以1659年命名,由于对枪支不了解,大家就把这枪同当年汉阳造联系起来吧。如有不妥请大家原谅)一支象队夹在队伍的当中,大象身上的骑士们手执步枪,身披皮甲;大像的身上驼着粮食和备用器甲。有的大象还拖着带着轮子的大炮。这支队伍没有打出旗帜,但从发式装束上却使人认出是中华帝国的军队。
高文贵的军队开进大山已经近一个月了,为了出奇制胜,他们没有沿着官道走,而是在土族向导的引领下,插进了茫茫的丛林。登山的第一天,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虽难以行走却还顺利。从第二天开始,进入了原始森林,古木参天,不见天日。一进入这个阴霾潮湿的环境,动、植物腐烂的气味就扑面而来,使人恶心而欲窒息,加这头顶上数不清的青皮猴子,发出如儿童啼哭的叫声,更叫人发悚!满地都是厚厚的落叶,走在上面如同行走在柔软的床垫上,很不得劲,因此行不多时,士兵们就一个个又恼又急,哼哧哼哧地骂着娘。过不多久,大家行走在这“软垫”般的落叶道上,便有如履薄冰之感,不免战战兢兢,因为往往有一些深坑被落叶覆盖,犹如猎兽的陷阱,有的甚至是不可探测的深渊,人一坠入便难挽救。
森林在人们印像中,往往只认为是飞禽栖息,走兽出没的神秘所在。然而科于北方中原的人们来说,很少会有人真正理解大森林的可怕,更对原始森林的恐怖难于设想。但是这些选出来的兵就是第三集团军第九军高文贵所部。战士大部分是从云贵选出来的,所以当知道要去缅甸之时都清楚的知道要穿过原始森林是个难事。
高文贵率领部闯入原始森林,那暗无天日的陌生环境令人生畏。一棵棵参天大树密集地挡住去路,丛生的杂草绊得人几乎寸步难行。加之黑暗中传来各种禽兽哀鸣嚎叫,更是慑人心魄。好在这不是几个人,几十人、几百人的探险队,而是一支浩浩荡荡的数万人大军,才不会被恐怖的环境所吓倒,虽然行走缓慢,队伍却在披荆斩棘地向前行进。
先头的工程兵部队担负起“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任务新式的武器在这里是这么的脆弱。只有用原始的办法,让手持大刀的士兵披荆斩棘,开出一条真正的“前人未走过”的道路。过悬崖时还要架设扶手,以免坠入万丈深渊。有一些真正的独木桥,也是部队极难通过的,必须附加原木。然后再用木板铺盖出一条宽一点的大道,让象队和大炮通过。原计划抢在雨季到来之前走出大山,没想到这年雨水来的早,实际上进山不几天倾盆大雨就铺天盖地而来。缅甸雨季的飘泼大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天空好像被戳了个大窟窿,雨水从这个大窟窿里一刻不停地倾泻下来。每天从明至昏,从昏至晨,下个不停,只有大雨转中雨、转小雨,再转大雨周而复始,并无止尽。在旱季可以行走的山沟,竟然白沫飞腾,犹如瀑布,因此过沟也必须架桥。但因水势湍急,架桥不易,往往桥刚架起,便被急流冲垮,经反复架设方能成功,所以行军之慢,出乎任何人所预料,往往每天行进不过数里。
头几天大家只把巨蟒猛兽看作最可怕的威胁,所以将士们都警惕着,防备遭到猛兽的突然攻击。其实森林中的动物在大部队入林时发出的嘈杂响声和火光的照耀下,受到惊吓早已经远避了。只是在夜间将士们才会发现周围远处闪烁着野兽那对可怕的发红绿色的目光,对着他们虎视耽耽。由于将士们的注意力都在猛兽方面,对那密密麻麻爬在树上的黑色蚂蚁却掉以轻心。将士们也发现沿途有一堆堆白骨,这对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之物,既然有飞禽走兽出没,有白骨是很自然的事。但却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问题:只见白骨而不见一个动物的尸体哪怕是腐烂的,或者是皮毛,这是为什么?其实与那些细小的虫蚁相比,洪水猛兽真是太微不足道了。密林能挡住阳光,却挡不住雨水,将士们脚下注起了水坑,蚂磺飘浮出来了。因为军兵都是赤脚草鞋,蚂蟥便叮咬赤脚,大家的注意力被环境所分散,而且蚂蟥咬人时并不怎么痛,甚至比蛟虫叮人的感觉还要轻微一些,所以往往不会被人及时发现,即使出现了,也不能拍打,因为蚂蟥经拍打或拉拽断了身子,它的头钻进皮肉继续繁殖为害人体。于是将士们走过的地方,很快便被血水染红了名符其实的血路!
几万人大部队行军作战声势浩大,但进入原始森林后,仿佛进入了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什么力量都使不出来。
进入深山野林的第一天,高文贵就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妙。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首长选择了他来完成这场战役。他只有一个心愿:早点走出大森林,否则,在这里面呆得时间一长,非出乱子不行。
高文贵的担忧果然应验了,没过多久,队伍开始出现病号,第九军的军部医院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只有缓慢的跟在最后面。虽然有随行的医院,但是也就有了落伍的将士;在这样的环境中落伍,几乎便是“死亡”的代名词。在大雨中行军,加上疲劳,人的体质逐渐衰弱,尤其是被蚊虫叮咬后,感染上“瘟症”的人越来越多,死亡的人数日益增多,从每天几人增加到十几人、几十人、上百人。由于感染的人数急剧的上升,军部医院的药物也随着缺乏,许多将士高烧几天后便死去。
一件件残忍事件接踵而来:伤病员主动的提出不要拖部队的后腿。不允许别人抬着他们走。高文贵在召开全军连级干部以上扩大会议之后决定。军部医院加派一支部队保护。于是伤病员被弃置。但是这样的决定已经没有任何对生命的威胁重要了,即使是医院也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伤员。何况没有药物。死,只是迟早的问题。终于部队只有狠心下来丢弃重病的战士了。一部分重病战士被部队丢弃了。有的还能挣扎,柱着棍子追随队伍;有的在地上滚爬,哀嚎着:“弟兄们!弟兄们!请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因为谁都知道,在这种环境里,掉队即是死亡,何况有病呢?
死人的事已经不足以引起任何人注意了。在行军路线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倒毙者。
更惨的是森林中有无数蚂蚁和不知名的爬虫,向倒毙者进攻,一个倒毙者在两个时辰内便只剩一堆白骨了,这就是那些白骨之谜!面对这样的惨状,高文贵心急如焚,他意识到自己的队伍进入了没有敌人的恐怖战场。惟一的解脱方法就是加紧行军,走出森林,负责开路的几个营长被高文贵连着撤职了三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总算加快了一些。
又行进了五天,出乎意料,竟在山里发现成群结队赤身**的山民,这些山民男男女女仅在下身围一块遮羞布,见军队路过也不惊慌,都站在山上好奇地观望。将士们对这一发现自然也好奇,议论纷纷,甚至想去接近了解慰问。高文贵闻知,惟恐将士惹出是非,节外生枝。既然有了人烟,说明就要走出森林。他急忙下令:快速通过,严禁与山民接触。
部队历尽千辛万苦,经过近两个月的昼夜行进终于到达平原。前哨来报,队伍抵达缅北的加迈,距缅都孟坑城还有将近二百里。
高文贵看了看宋莽和潘增纬下令:就地扎营,队伍休整。各营的损亡人数陆续报了上来,总共损失了五千八百多人这时已经是1659年年底。一道檄文飞到缅甸王宫,高文贵命令缅王交出前明叛逆朱由榔,否则将挥师大举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