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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成长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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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庆幸交了游戏这么个散漫却能干的朋友,也庆幸今天让他过来了,要不就看不到饭桌上丰盛的晚餐了。

    叶子把蒲公英劝了出来,她仍是一脸的泪痕,眼睛红肿得更厉害了。蒲公英坐在桌边,什么也不说,只是木木的坐着,眼神空洞的发呆,让人心疼。屋子里阴沉沉的,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让人难受的气氛。

    蒲公英看着我们,脸上是很认真的表情:“你们吃啊,别管我,我不饿!真的,我一点也不饿!”

    叶子劝蒲公英,说千万别和自己的身体作对,这样做是最傻的。可蒲公英说什么也不肯动筷子,一动也不动,只伤心的发呆。

    一旁的我很焦急,很笨拙的劝蒲公英:“吃点吧,你不吃没人会吃的,要不菜就凉掉了。”

    游戏用眼瞪我:“说的什么话!”

    我知道游戏是假意的。果然,他温和的看蒲公英:“美女,你就吃点吧,我特意冒风雪骑几小时单车,付出在雪地摔跤的代价,无非是亲手为你准备一顿饭。你不吃伤我心我无所谓,但千万不要浪费国家粮食啊!”

    说完把蒲公英碗拿过来,倒入了半碗汤:“天冷,先喝点汤暖下身子。”

    蒲公英头也没抬,依然木木的盯着桌子。

    游戏大叹一声:“罢了,看来我这桌饭菜白做了,我想我今天是不该来的。我还是应该聪明一点,骑我的单车,吹几个小时的风雪,摔两跤回去吧!”说完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开门。

    我有些替游戏担心,害怕他真的现在就骑单车回家。现在已过十点,外面的风雪又大,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是无法向他家人交代的。就在这时,我像看到奇迹一样看见蒲公英端起碗,喝了一小口汤。游戏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我就知道我做的菜好吃!”又走到桌边坐下。

    我狠狠的替游戏捏了把汗,这个赌局真的好危险。若蒲公英没喝这口汤,游戏真的只能冒险骑单车回家。

    蒲公英并不想喝这口汤,但也不希望游戏现在冒危险回家。她见游戏坐下,表情也不那么木讷,只是双眼狠狠盯着游戏,要吃人的表情。我看着蒲公英怪怪的眼神,猜不透她现在在想些什么,我看见她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碗中的汤,像突然从梦中惊醒。蒲公英盯着游戏,还是那种怪怪的眼神:“你好帅!”

    游戏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显然他被蒲公英吓到了——怎么这女孩比自己变得还快!这还没完,蒲公英起身从厨房拿出几瓶啤酒,对着游戏说:“为了庆祝今天有帅哥做客,大家都要喝个痛快!”

    不止是游戏,我和叶子也被蒲公英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蒲公英今晚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吧!

    蒲公英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看着我大声说:“没事,砂子哥,我没事,你别这么紧张!”

    她一口气打开四瓶酒,每人面前放一瓶,说谁不喝就是和她过不去。我和叶子都劝着,说天冷了喝太多冷啤酒对身体不好,会感冒的,要喝也可以,大家都少喝点。蒲公英什么都不听,拿起酒瓶就往口中灌酒,刚喝第一口就被呛到,蒲公英强忍着把口中的酒咽下去,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游戏看着蒲公英,没想到这女孩的性子这么倔。他猛的站起,拿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又拿起我和叶子的酒一饮而尽,喝完看着蒲公英。蒲公英用异样的眼神看游戏,乘蒲公英不注意,游戏抢过蒲公英手中的酒又是一饮而尽,喝完大叫一声“爽!”,桌上的碗随着游戏的声音震动。

    我,叶子,蒲公英被彻彻底底吓到了,好象需要安慰的不是蒲公英,而是游戏。游戏尴尬的看着我们,向我们解释:“好久没喝过酒了,一见到酒就兴奋,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说完用手摸自己的后脑袋慢慢坐下,往口中夹了两口菜,迅速吃完,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蒲公英一把抱住身旁的叶子,大声哭起来,悲痛欲绝。

    叶子温和我看我,我对她点头,她把蒲公英扶回房。我看着一旁疲惫的游戏,游戏见叶子和蒲公英回房了,拼命往口中夹菜,狼狈不堪,像刚刚从监狱里放出的被绝食的犯人。

    我拍他肩膀:“你没事吧!”

    他只顾着吃菜,头也不抬:“当然有事了!我家又不是造酒的,空腹一口气喝四瓶酒,没事才怪!”

    “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喝成这样。”

    他还是不抬头:“兄弟之间何必说这种话,俗话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何况是为了兄弟!”

    我看着游戏单纯的脸,揣测他散漫表情下藏着的丰富情感,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能感觉到世界的存在。我在一旁安静坐着,直到他放下筷子。

    不知现在蒲公英怎样了,应该有很多话对叶子说吧,我庆幸叶子愿意帮我这个忙。我让游戏洗漱下,到房里去休息,我收拾碗筷。空空的客厅里我一个人忙着,听碗筷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响,空洞而寂寞。年还没过完,大家都还沉醉在新年的喜庆之中,没人能想象在同样的日子里,有些人浸在寂寞里、痛苦中。我感受着新年中的死寂与哀伤,在未经历这一切之前,我无法想象在自己的圈子外,还有许多人真实的活着,感受属于自己的唯一感受,快乐或者痛苦,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人无关。大家都只是上帝的奴隶,按照宿命的轨迹前行,一个人快乐,一个人伤悲。

    收拾完客厅,墙上的时钟的时针已指向十二。游戏正躺在蒲公英父母的床上,我想叶子和蒲公英应该熟睡了吧。我疲惫的软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烟,看从自己嘴中吐出的软弱灵魂。

    不知从何时恋上了烟,当我点起它放在嘴中时,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幻觉:我会固执认为自己可以把烦恼与孤独的灵魂一并吐出,看它们在空中放纵狂舞,让自己在空虚中获得解脱。此时我想起萧寒,他总是猛的抽出我嘴里的烟,丢在地上,再用那双军用皮鞋狠狠踩灭。他说我抽烟的样子太空虚,他可以允许我复杂却不允许我空虚,他说复杂的尽头是简单,简单得空无一物,不再有烦恼;空虚的尽头是黑暗和死亡,暗无天日的感觉。我说他只是喜欢在我面前耍帅摆酷,浪费我的烟和钞票,后面的解释纯粹是给自己摆酷找个借口。我喜欢烟雾散开,在空中慢慢消失的感觉——空虚的感觉。

    抽完最后一支烟,我推开蒲公英父母卧室的门。灯还开着,我看见游戏靠在床头,麻木望着黑暗中的白色天花板。他见我进来,看着我:“怎么清理了这么久,是不是偷看女孩子睡觉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还以为你小子今天太累,害怕吵醒你,想等你睡熟了再进来。你以为我是你啊,有那么多不健康的嗜好!”

    “是啊,你再晚点进来,我又打一架飞机下来了!”

    我走过去,低沉说:“混蛋,你喝醉了!”

    游戏摸摸自己的头:“可能吧,要不是为了你小子,我今天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你说说,该怎么报答我?”

    我麻利脱衣服****:“小子,也跟我完这套,不是说把我当兄弟吗?”

    游戏没有回答,我听见他口中喃喃自语:“兄弟!呵呵,兄弟!”

    我摸摸他头,有些烫人,我问:“你不是在发烧吧,怎么好象很不清醒!”

    游戏猛的转过头,用眼死死盯着我,我吓了一跳,他盯着我的眼睛说:“砂子,你说我游戏够不够兄弟?”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认真的点头,我想他今天可能喝多了点。

    游戏又问:“砂子,你会把我当兄弟吗,两肋插刀的那种?”

    我狠狠点头,说:“是!我愿意为你挡刀子!”

    游戏转过身去,我发现他眼眶有些湿。我知道我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在学习坚强,我们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流泪,泪水要被我们彻底遗弃,埋在痛苦的深渊之中。萧寒就是那种已不再有泪水的人,我与游戏则在学会舍弃,舍弃泪水,舍弃灵魂,舍弃自己。

    看着游戏眼中将要流出的痛苦,我不说话,他也开始沉默。

    过了好久,我关掉灯,躺下来,游戏告诉我他的故事,关于成长与背叛:

    自己曾有一群狐朋狗友,他们用“铁打的”形容彼此间的关系。他们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偷偷到长江游泳,一起到菜地偷红薯,一起逃课打电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他们的誓词。他们一直有很多快乐:比身高、比力气、比期末考试谁不及格的科目多、比谁的小弟弟长得大、比谁的压岁钱多……他们抽烟喝酒,和街头烂仔打群架,他们喜欢古惑仔影片中街头的阴暗和生锈的砍刀,他们有一周一次的酒宴,他们会在酒后将自己的年少轻狂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一起畅谈理想抱负,一起拳打脚踢自制的沙袋,一起大声拥抱大声吼叫光辉岁月,他们在喝得烂醉后五人挤一张床,睡醒后打牌到天亮……他们一直这样暗无天日的过,没有忧愁,没有烦恼,以为这就是生活。

    没人敢否认生活的真实,到初三,一切都变了。

    临近中考,除了自己,其他人全部放弃了。小A跟着武汉的父母一起做生意,本来约好,小A让父母帮自己弄个店面,其他人过去帮忙,慢慢发展,等有些钱后搞餐饮,以后靠自己的能力慢慢把生意做大。计划中几人的关系永远是铁打的,赚到钱后一起开公司,赚大钱,修别墅,买跑车……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然而一切终究是一场易生易灭的少年梦,小A没有向父母提出自己的梦想,大家都看见他腰上挂起了摩托罗拉,几人也因此决裂。

    年少轻狂的岁月终于终结,没人再关注古惑仔,大家开始学会思考怎么应付生活。自私像利剑把连接他们的绳线削断,生活中充斥着争吵,钢铁到了破碎的时刻。小A跟着父母做生意,小B带几百块钱独自去了深圳,小C到武汉学餐饮,小D跟他老爸学开车,只剩自己孤身一人呆在学校等待中考——该死的中考!

    只剩一个月,一个月可以做些什么呢,回忆并痛苦吗?大家都能那么快的做出选择。自己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放弃,到了现在,也只有破釜沉舟,拼了命的学习。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还没来得及热身,自己已被中考斩于马下,任失败在身上践踏。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让自己绝望的是往日的“兄弟”将自己忘掉了,没人愿意在此刻给自己一些字面上的安慰,大家都像虚伪的成年人,偶尔联络也只是机械的寒暄,告诉别人自己很忙。

    过了中考自己才明白:学生与社会青年是有区别的,人各有志,大家走的路都不一样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争取,自己没理由不为自己的将来争取。在中考后的假期中,自己把自己彻底孤立起来,想了许多从前不曾想过的。自己的确应该彻底反省了,自己还没有彻底孤独,自己身边还有父母,为了那些还在关心自己的人,自己应该坚强起来,为将来而拼搏。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父母把自己送入这个二流的高中。

    在那段痛苦的时间里,自己还明白一个道理:生活是场游戏,每个人都在参与,扮演的角色不同,遵循的规则却是一致的。想玩好这个游戏,要关注结果,也要关注过程,因为游戏中的主角是天成的——你无法看清的自己!

    说完这些,游戏深深舒了口气,我可以理解游戏将心中郁积情感宣泄出来后的畅快感。面对这长长的故事,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叹了口气——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释怀的故事。

    游戏又开始发泄了:他说我他妈开始来这学校还是有抱负的,决心用这三年时间弥补曾遗失的一切,但谁知道他妈这学校是个变相的监狱,连说话哆嗦的人也能当老师,学校领导除了会吃喝就只认识有钱的学生,吃饭经常吃到老鼠屎和石子,社会青年可以自由出入校门,学生却不能,早上想早起锻炼寝室大门被锁着,上厕所被楼上混着屎尿的水滴到,中午和晚上不可以洗衣服,吃饭也给限定时间,学校里百来个学生只有一巴掌的人可以读大学……

    我看着他:“所以你就选择堕落,对吗?”

    游戏吼起来:“我他妈不堕落行吗?我他妈要不识时务的话,早晚会给这学校毁掉,不变疯子也变傻子!”好象这一切是我造成一样,游戏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和场合。

    我听到游戏又一声叹:“砂子,说实在的,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够意思,值得交朋友,我今晚把肚子里的废话全灌给你听,你嫌烦不?”

    我顿也没顿:“你把我当朋友不?”

    游戏看着我傻呼呼的笑:“嘿嘿,我现在恨不得拿酒把你灌死!”

    我没说什么,过了片刻,我问游戏:“你把这学校骂得一文不值,那老马怎么办?”

    游戏被我问得定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对我说:“呵呵!我把老马忘了。说真的,我还真的没把他当老师看过,要不是他比我大几十岁,或许我们还可以成为知己。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老马这样累死累活都为了啥,就这破学校,一群烂学生,值吗?”

    我没有回答,空气也凝固在沉默中。

    游戏推了推我:“怎么又来了,我就搞不懂你有那么多问题要想吗?别人打个喷嚏你也要研究半天,这不是冤枉死掉好多脑细胞吗?”

    我说你不懂。

    游戏没再说什么,只神秘兮兮看我:“你和那个叫星儿女孩怎样了?”

    或许书上说的是对的,男人之间的话题不扯到女人是不肯罢休的,就像有些人吃完饭总要喝点什么,少年?少年怎么样?少年也是男人啊?

    我想扯淡:“你小子怎么比我还喜欢胡思乱想,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游戏还是单纯的孩子,很容易就上套了:“我也觉得你们俩不合适,那星儿怎么看都是座冰山,长得的确很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太不舒服了——就像看天上的星星,可望不可即啊!”

    我整个人猛的震了一下,胸口隐隐作痛。

    游戏没觉察到我的表情,只自顾自的说:“哎!我发现这里的这个女孩对你有点意思,既漂亮又温柔体贴,怎么样,有想法吗?”

    我强装没事:“你说叶子?”

    游戏一下提高声音:“嘿嘿!条件反射挺快的嘛,想不到你小子也这么阴险!”

    我提高声音:“没没!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扁你!”

    游戏又犯病了:“你就甭解释了,要是你们没事,你怎么能这么容易把她叫出来;而且大过年的,她也不怕自己家里人担心,你给个电话就出来了;还有,我发现她看你的眼神,简直就是柔情似水。要是她对你没意思,听到我们说话时,脸也不会红得那么厉害。你想蒙谁也别想蒙我,我游戏可是情场高手。就算你们现在真的没什么,我保证将来你们一定有戏,‘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哈哈!”

    我一推他:“你今天哪来这么多废话,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睡觉!睡觉!”

    我转过身,不管他怎么罗嗦,再也不理会他。看来这招挺厉害的,没过多久,我听见游戏均匀的呼吸声。

    我感受着身边这个不羁少年的气息,怎么也不能入睡。我无法理解游戏,他可以忽视身边这么厚重不安的气氛安然入睡。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我在想那些成年男人和女人的心理和生活,想为什么我的生活中出现很多繁杂的事,想在此时此刻,这世界上还有多少奇怪的人在做奇怪的事,想蒲公英会怎样去面对将来不可预知的生活……想着想着,我发现凭自己是无法想透这些问题的,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思维失去了控制,毫无目标的游离,一个场景突然现入我脑中,是很久前的事了。萧寒指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成年人对我说:“砂子你看,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将来!”

    他的话让我觉得唐突,我忘了当时的反应,只感觉无法将自己和那些虚伪的面孔联系起来。直到有一天,我看见校门口地摊上卖得很俏的方圆术和厚黑学著作,才得以恍然大悟:我们都在朝一个预先为我们设置好的方向前行,一步,两步……最后变成那些我们曾厌恶的角色,带厚重的面具,沉重的呼吸,痛苦的在这个世界里行走。

    我问萧寒:“可以不这样吗?”

    萧寒认真的看我:“要么你快些走完这些路,你会比别人多几倍的痛苦,痛苦完就与世无争;要么你不停逃避,逃避感情,逃避生活,逃避你所认为重要的一切,你会永远痛苦;要么……”

    萧寒停了一下,从嘴里吐出让人恐惧的几个字——放弃生活,放弃生命!

    他眼睛看着天:“死亡了就什么也不存在,也就无所谓快乐和痛苦,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自己。”

    他转过身看我:“你会选择哪一种?”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他轻轻扬了扬嘴角:“你注定要走第一条路!”

    他的语气很强烈,我说:“你就这么肯定吗?”

    他笑了笑:“因为你是砂子,我了解你,大家的宿命都是如此,我们没有选择!”

    这都是些让我不理解的话,我发现自己在慢慢看清萧寒所说的宿命。

    我扭头看一旁的游戏,他一脸与世无争的安静,像个不更世事的孩子。我闭上眼,看见自己身体穿梭在一个安静的空间中,声旁有很多若即若离的星星,到处都是深蓝和静谧。这是我常可以感受到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它能给我温暖。

    我把自己深深浸在这种感觉里,一直到天亮。

    睁开眼已九点多,起床穿上衣服听到厨房有声响,进去后发现叶子在力不从心的热菜。叶子费力的握着勺子,翻动着锅里不听话的菜,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在观察她。

    我走到她旁边,轻声的打招呼:“嗨,早安,这么早就起床了!”

    叶子扭头看我,腼腆的笑了笑:“本想把饭菜热好了再叫你们,没想到你也这么早起床了。”

    说话时手上的动作更加慌乱,和我说话让她分心了。她努力掩饰自己,我看见她额头上渗出了晶莹的汗珠,忙上前抢过她手中的勺子:“还是让我来吧!”

    在学校呆了半年,一直没干过家务,有些手生了,但锅碗瓢盆还应付得来。我麻利的热着菜,身边的叶子认真的看着我每个动作,脸有些泛红:“你们男孩子真能干!”

    我笑:“并不是每个男孩子都会这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已,我和游戏都是农民的儿子,谁让叫我们是在泥土中爬大的呢!”

    叶子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家也不是很有钱啊,还是你们男孩子懂事些!”

    我扭过头认真看叶子腼腆的脸,我发现自己对这女孩有了些特别的感觉,我喜欢这个文气女孩一脸的认真和羞怯的表情。

    可能是昨天和游戏那色小子睡过,被他影响到了,当我意识到自己失态时,叶子已红着脸从厨房跑出去,留下一句难懂的话:“不给你添乱了,我去叫他们起床。”

    “添乱,我怎么没有发现?”我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