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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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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在家挺无聊的,没了寒假作业,也没什么闲情看书,每天像个大闲人一样在屋子里瞎转悠。每天只是盼天盼地盼过年,才发现悠闲也会让人烦躁,空虚的感觉,让人不安。好不容易等到过年,却发现新年也没有自己想象的兴奋,只是心安理得的和家人聊天吃饭。到处都是鞭炮和年饭的味道,在家的感觉是一种淡的温馨。在学校住久了,才明白什么是离家的孩子,明白真正温暖的还是自己的家。和父母一起吃饭,就算什么也不说,也可以体会到父母心里的快乐和宽慰,一家人在一起安静的吃饭,也许这才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事。

    吃完饭,坐在桌旁,等父母对自己说些什么。父亲不再如往常一般沉默,告诉我我已经长大,要学会自理,自己已经老了,除了供我读完书,自己也做不了什么。我看着父亲的眼神,有些苍老,我点头,告诉父亲自己不会让他失望。此刻的气氛有些沉闷,母亲也觉察到了,笑着问我打算要多少压岁钱。我涩涩的摇头,说自己已经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可以体会他们的感觉了,从今年起,我不会再要压岁钱。

    母亲看着我,欣慰的对父亲笑。

    吃年饭是我唯一觉得快乐的事。晚上一些儿时的朋友过来玩,他们都在初中时辍学了,早早的到外面去闯荡。他们告诉我一些关于社会的事,我有些吃惊,他们说生活是现实的,大家都在勾心斗角,找不到真正的朋友了,谁也不值得相信。我表示怀疑,他们说别怀疑,总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像我们一样,没有人敢怀疑生活的残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世界惟有强者才能生存。

    看来我们已不再有共通的言语,也许这是生活环境不同的人的宿命。气氛有些尴尬,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隔离感,无话不说的朋友开始变得陌生。大家都觉察到了这微小的变化,各自找理由离开了,我也没有多挽留,我知道大家都喜欢自由的心情。

    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沉默和抽烟,一直到凌晨。外面有很美丽的烟花,但都只是零零星星的在空中绽放,让我想起星儿,美丽的女孩。她就像空中的烟花,为自己而绽放,孤独的美丽。世界上永远有这么一些人,他们在自己的圈子中看月缺月圆,花开花落,不在乎身边的世界,比如萧寒,比如星儿。没人可以自由出入他们的圈子,他们孤独倔强的生活,在夜深人静时绽放自己的美丽,像烟花,如流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只知道他们也是善良的孩子,会为别人的快乐祈祷和祝福。

    在这样安静祥和的夜里,我对着天空美丽的烟花祈祷:愿世上所有孤独的孩子快乐!

    大年初二,初三是走亲戚。看着那些孩童拿压岁钱时快乐的样子,我很妒忌,更多的是欣慰,有孩子的世界才是美的。

    天突然变得很冷,北风刮着人的脸,疼痛的感觉。毫无缘由的,我想起儿时下过的鹅毛大雪,身上裹的衣服比被子还厚,在雪地里和小伙伴们打雪仗,帽子上是一层厚厚的积雪,一堆小孩子就像在雪地里滚动的小雪球。美丽的日子总是让人怀恋,没有烦恼和只会开心的笑,这样的日子以后不会有的吧!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雪了,我都有些忘了那些白色精灵在风中飞舞时轻灵的样子。想着想着,天空有雪花飘了下来,我发现上天还是比较善待我的。雪下得很小,落在地上就化做水珠,刚刚懂事的小孩子们开心的叫:下雪罗!下雪罗!

    有雪的冬天真好,我想。

    回到家,母亲告诉我,今晚的雪会很大。

    我笑了笑,今年的新年我很快乐!

    下午三点接到蒲公英的电话,我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只是伤心的哭。我问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回答,只是哭,我平静的心情顷刻乱如散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我知道她没有和我开玩笑,在这样的日子,开这样的玩笑是不好玩的。一瞬间我已经下了决心,马上到她家去,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告诉父母我要到学校所在的小镇去玩,有同学现在过生日,大家都到齐了,只差我一个。母亲没说什么,她了解我现在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我知道她在心里责怪我是个贪玩的孩子,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在父母的眼中,我是个乖巧却不长进的孩子,若不是担心我太年少,也不会把我送入一个二流的高中读书。其实我明白父母是不愿意放弃我的,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多读点书,考一个好点的大学,将来找个好点的工作,过平淡的日子。不要像他们,累死累活,把生命耗在那几亩薄田上。

    低着头从母亲手上接过钱,在母亲的叮嘱下收拾东西,我离开了家。

    路上的风很大,脸上就像被人拿刀子做雕刻一样,生疼生疼的。我边走边猜测蒲公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向开朗的蒲公英没理由哭得如此伤心,她的哭声现在还响在我耳边。我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冲动的去她家是对还是错,自己完全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蒲公英只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很深厚的感情,我只是她无聊时可以解闷的干哥哥而已。

    我脑中都是些混乱的想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汽车站,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了,我坐上了去蒲公英所在小镇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