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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行人朝书房而去,还没有到书房呢,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喧闹。红衣看了看布儿与绸儿。布儿与绸儿微福了一福,告了罪紧走了过去,一会儿,绸儿回来了,红衣站定不走了。
“太太,老爷在。”绸儿福了一福。
“嗯。”“香姨娘也在。”绸儿有些气喘的说着“老爷让少年小姐给香姨娘见礼呢。少年小姐不肯,先生也说与礼不和,正闹呢。”
“知道了。”红衣叹了口气,看不见的战争又要来了吗?
红衣到了书屋门口,贵祺老爷坐在主位上,先生坐在左手,香姨娘居然坐在右手,正搂着雁儿心肝肉的乱说呢,先生一脸的不耐烦。红衣对老爷与先生都福了福:“先生万福,今儿功课完了吗?孩子没有淘气吧?”
先生敢忙站起来,还了礼:“太太好,功课还差一点,孩子们都好,不曾淘气。”
英儿过去拉起雁儿一起和红衣行礼:“娘亲”
“嗯。”一手拉过一个“点心用过了嘛?书背得好?字写得好?”
“点心用过了,书也背下了,字还不曾写完。”英儿说“娘亲,老太太来了耽搁了一下,晚上孩儿会补上。”
“雁儿也会补上。娘亲,我们回房去好吗?”雁儿看了看英儿,对着红衣说。
红衣笑了笑,太为难孩子了“好的,去吧。布儿带两个孩子去吧,福儿,慧儿你们也随少爷小姐去吧。”
英儿雁儿明显松了口气,看了看红衣,孩子们脸上有明显担心的痕迹,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红衣知道孩子们想说什么。暗暗叹了口气:“一会儿娘亲会去看你们,和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两个孩子点点头,道知道了,上前去与贵祺行礼告退,又与先生行礼告退,布儿福儿慧儿福了福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红衣福了福道:“先生辛苦了。”又转身对贵祺福了福“老爷,内宅的事还是回房后再商议如何?让先生也休息片刻,一会儿家宴要开始了。”
贵祺看了看红衣“也没什么,香儿一直喜欢孩子,我要来看看孩子们,香儿就一起来了,香儿很喜欢他们两个呢。”
“哦。那没什么事情,妾身和老爷一起去请老太太起吧,一会儿家宴要开始了。”红衣平平静静的说完,等贵祺起身。
贵祺只好起身和先生道了乏后和红衣走了,香姨娘跟红衣一起走了出来。
转过两个院子,红衣停了下来“老爷,这是香姨娘的院子。”贵祺愣了一下,道:“在这儿嘛?我还以为是在梅院那边。这儿,嗯,也好,也好。”
红衣听他说完就接着往下走:“本来想晚些请老爷过来看看的,既然遇上老爷了,就请老爷一起看看老太太的住处。”
贵祺看了看那个院子又看了看香姨娘,只好跟着走了过去。
布儿说:“太太今天走了不少路了,是不是坐车子过去。”
红衣想了想“也好,我也的确是乏了。”
丫头们上已把车子引了过来,红衣道:“老爷,请。”
贵祺又看了看香姨娘,仿佛还叹了口气才上了车子,红衣也上了车子,车子就动了。香姨娘看没有人让她,气闷的哼了一声,只好和丫头们一起跟着车子了。
到了后,贵祺下车,看了看地方道:“很好,院子又安静,阳光又充足,老太太一定喜欢。”说着走了进去,红衣指着院子正厅上的匾道:“原来一直是慈安堂,我想改成福安堂,老爷的意思呢?”
贵祺听了,看了看匾,回头对着红衣一笑:“还是你心细,想得周全。就依你的意思好了。还真得多谢你呢,我的好夫人。”
红衣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这还是贵祺回来后第一次用调笑的口气与红衣说话。而香姨娘很轻微很轻微的撇了下嘴,如果不是缎儿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很好,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进去了看了看,红衣吩咐一定要收拾仔细,老人怕阴凉又怕闷热,让丫头们小心了。检查了床帐被褥等等,出了门坐上车直奔大堂而去。
大堂厢房里老太太已经起来了,正在梳洗。红衣与贵祺坐在大堂里等着,而香姨娘已经进厢房里伺候着了。
一会儿,老太太扶着香姨娘,身后跟着云娘出来了,红衣和贵祺都连忙站起来,让老太太上坐了,请了安,老太太让贵祺坐下了,红衣奉完了茶,老太太又道:“可怜见儿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也歇歇。这儿有这么多丫头不用你立这规矩了。”
“谢老太太怜爱。”红衣道了福后也坐了下来。
老太太看了看贵祺与红衣,又看了看身边立着的香姨娘,笑道:“很好,很好。这样很好。但是规矩呢不能费,香丫头,你以后要立在你家太太身边,还不快去。”
“是的,老太太。”香姨娘到了红衣身前福了福,站在了红衣身后。红衣分明在香姨娘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甘。
“老太太,英儿和雁儿刚刚就要见祖母的。您看是在开席前”红衣对老太太笑着说。
“当然要见,现在就见。快快!在哪儿呢?”老太太一叠连声的催着,刚刚是因为香丫头的事,老太太神经一直绷着,现在解决了,一听到乖孙,哪还能不着急的?
英儿雁儿也给祖母见过了礼。老太太把英儿疼得什么似的,搂在怀里不放手。对雁儿差些,不过也差不到哪去,一只手一直握着雁儿的手,一时也不舍得放开,家宴上这一对儿双生子也在老太太左右。红衣在心里笑了笑,唉,这社会重男轻女,没法子的事。这样已经很好了。香姨娘却一直在看老太太怀里手里的孩子,分明带着一丝羡慕与一丝盼望。
盼望?红衣心里有些疑惑。
而英儿雁儿看到红衣好好的,像往日一样没有什么不同,虽然多了一个姨娘,但看娘亲这个样子小孩子必竟是小孩子,所以也就放下了心,冲着红衣笑了又笑,一有机会就和红衣撒个娇什么的。惹得老太太一个劲的叫我的儿,可怜儿见的。
家宴也算是其乐融融吧。
老太太吃得还可以,香姨娘却吃得极少。贵祺看了看她,叫了香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唤作宝儿的低声问了几句,对着满桌的菜式皱了皱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红衣看到眼里,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老太太布菜,伺候老太太吃饭。本来姨娘是上不得桌的,却是老太太吩咐的,说香姨娘身子要紧,特殊情况,今天这一次就不按规矩了。就让香姨娘也坐下了。
老太太吃好了,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红衣才慢慢的道:“这菜不和姨娘口味?”
香姨娘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并没有站起来回话:“是的,太太。”
“饭总吃不下这也不是小事了,我会记得的。”红衣顿了顿“那个黄金酪,厨房里报了给我,因不知道老太太与老爷你们今天到家,所以什么也没备下,黄金酪的材料不足今儿做不出来了。”红衣停了一下,等香姨娘接话,但香姨娘什么也没说,红衣就又接着往下说,如果不仔细听,根本不会注意到红衣曾停顿了一下:“明儿让人去配材料,明儿后儿应该可以做的。等可以做了,我会让厨房做了送去香姨娘房里的。纱儿,问宝儿香姨娘时常什么时辰吃,告诉厨房一声。”
“是的,太太”纱儿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那魏厨娘是纱儿的娘亲。
家宴后,送老太太到福安堂歇下来,夫妻俩坐在房里,气氛尴尬的很。
“那年我送父亲回乡,完事后本来就要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就得了怪病,浑身无力,医治无效。一病就是半年多。老太太每天都是以泪洗面,家乡的簿产为了我也花的差不多了,后来还被一老道骗去了几乎所有的财产。”说到这里,贵祺好像是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那时候母亲也是慌乱了,病急乱投医的。看医石无效就信了人言,请方士来家了。却不想被人骗了家产。”
“咳咳。嗯,那个时候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儿又远,一来一去就八九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那个时候,老太太也不让送信过来要钱。还是我少时的先生知道了,他一个知交好友是个隐退的老御医,已经不与人看脉了,还是先生请了他给看好了的。可是那时家里除了云娘一家什么人也没有了,,这时又接到你的信说那谁什么了,所以老太太被我劝动来了这儿。可是那时银钱也不多了,老太太说路上去她一表弟家借些,我们就去了。却不想赶上香儿溺水了,当时只有几个老家人与几个小丫头,没有人会水,所以我就下去把她救了上来。因为是救人所以也顾不得了,却不想事后闲言闲语越传越厉害,她自小定的亲事也退了,香儿为了此事终日以泪洗面。老太太知道后,就做主,就做主,那个那个啥了。”
贵祺说到这里转头来看红衣,红衣却在等着他往下说。贵祺转回头来,只好说下去:“母亲就做主让我把她收了房了。”
红衣听着,心里凉凉的想:都是别人的事,没有这个男人的一点意思,从头到尾都是其它的人要他如何如何,他就如何如何了。男人,唉,男人!红衣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面上却平静的说:“哦。知道了。那书房又是怎么回事。”
贵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香儿,香儿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