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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悄悄对黛玉挑挑眉头:难道你没派人去?
黛玉眨了眨眼回应:怎么可能没派人!
看着两个姐姐之间打哑谜、糊弄史湘云,探春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仿佛知道了姐妹俩的大秘密。
如往常一般,五人一同来到贾母的院子,还没进屋就听见王熙凤爽朗的笑声。
黛玉等人向贾母以及两位舅母行过礼后,黛玉回到座位上坐定,好奇问道:“嫂子今日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王熙凤笑容微顿,想到不好当着王夫人的面,透露余郎中的事,便隐去这一点。
“可不是好事!郎中昨儿上门来请脉,诊断出平儿肚子里也是个男胎!”
黛玉闻言,歪着头偷偷了王夫人一眼,只见她正低头啜着茶水,水汽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这样可好了,我们准备小衣服的时候,就能准备一样的颜色了,哥哥穿完弟弟穿!”
史湘云听后,不知道是感同身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驳道:“怎么能给弟弟穿哥哥不要的旧衣服呢?”
这话一出,引得众人咯咯地笑了起来,气氛变得愉悦起来。
为了防止她恼羞成怒,贾母急忙解释道:“这小孩子啊,穿旧衣反而更贴身舒服呢!”
“真的吗?”史湘云显然是一脸不相信。
王熙凤趁机逗趣:“是呢是呢!若不是圆姐儿的旧衣服他们穿不了,我都想直接让他们接圆姐儿的衣服算了!”
黛玉也顺势插话:“好呀好呀,我可是最喜欢可爱的小侄女了。”
贾母假装斥责道:“胡说什么呢!”
“是是是,该打该打!唉,外祖母有了曾孙孙,就忘了我这个外孙女了。”
贾母笑着,用手指点着黛玉:“你们看看她这张利嘴,真是半点不饶人!”
众人又哄堂大笑起来。
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唯有王夫人一人,仿佛置身于世界之外一般,只沉醉于她手中的那杯仙茗之中,外人不值得打断她的好兴致。
王熙凤灵光一闪,想到黛玉住的梨香院,于是调侃道:“等你侄儿生下来,怕是你都回扬州去了,哪里还能争宠呢?”
这话一出,正堂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连邢夫人都颇有些不解地看了王熙凤一眼。
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王熙凤有多不待见黛玉呢!
黛玉轻轻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等爹爹调回京中,我自然可以时常回来看望外祖母。”
说着,她顿了顿,又故作娇弱道:“若是外祖母和舅妈不嫌弃我,愿意留我小住几日,那便更好了!”
贾母的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你们看看这猴儿,还给我戴高帽呢!我看啊,得让你亲手给我做一个抹额。不然我可不依你!”
黛玉佯装哭求:“老祖宗,您可饶了我吧!”
只是在场的众人,除了王夫人,其他人都只顾着取笑黛玉,没一个人替她解围。
众人的笑声渐渐平息,黛玉才继续说道:“那我可得留下几个人,替我打扫屋子。不然这样的事情,我哪里好意思麻烦二舅母!”
王夫人终于舍得放下茶杯,缓缓开口:“不过就是些小事,何需你特意留人打扫屋子。”
黛玉不赞同地摇摇头:“一件件小事积累起来,便成了大事。二舅母每日管理府中琐事,我哪里好意思再给二舅母添乱!”
迎春罕见地插话道:“是啊,冬日里我们姐妹几个时常住在梨香院,我们也应该分担一些。”
史湘云看看迎春,又看看黛玉,赞同道:“就是!我婶婶教我管家之事时也说,姑娘家学管家,都是从自己院中的事务开始学起的!”
贾母低头沉思了片刻,点头道:“迎春丫头大了,是应该好好学学了。这事就交给凤哥儿,教她们几个皮猴,你总不至于推脱了吧!”
“哟!老祖宗您这是在敲打我呢!我哪里敢推脱啊!”王熙凤故作委屈,又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邢夫人和王夫人刚想起身告辞,却又听王熙凤问贾母:“也不知道宝钗丫头今日采选之事如何了。她这丫头一向稳重,就是那个哥哥有些不成器。”
邢夫人刚想要站起身,听到这话又坐实了回去。
史湘云歪在贾母怀中,问道:“可不是吗!府里有派人去那边打听吗?”
贾母看向王夫人,询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这就派人去。”王夫人平静地说道。
只有黛玉注意到,王夫人藏在袖口里的手,已经将内里的锦缎都捏得皱巴巴的。
只是众人不可能都在贾母院中等消息,贾母便让他们各自散去。
王夫人一人匆匆走在最前面,邢夫人挽着王熙凤,走在后面,而黛玉她们姐妹几个则走在最后。
王熙凤偏过头,说道:“老祖宗已经发话了,你们下午可要乖乖过来学管家。谁要是偷懒,我就向老祖宗告状!”
“呀!凤嫂嫂好凶啊!”黛玉故意用夸张的口吻说道,惹得王熙凤朝她狠狠瞪了几眼。
待邢夫人和王熙凤走远后,史湘云才痴痴地赞叹道:“凤嫂嫂真是太漂亮了!”
黛玉和迎春担心史湘云恼了,不敢打趣她,都强忍住笑意。
“走吧,我们去学塾上课吧!”
史湘云一听上课,立刻清醒过来:“我就不去了!我要去找爱哥哥顽!”
说罢,她拉上探春和惜春,欢快地向梨香院跑去。
目的不能更明显,就是想回去换上男装,然后去前院找贾宝玉。
迎春微微挑起眉尾:“你就不管管?”
黛玉嗤笑一声:“我就是个客居的,管那么多作甚!若是府里门户严明,她们自然出不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几个人敢不给宝二爷面子?”
“有啊!赵姨娘和贾环啊!”黛玉拉起迎春的手,“走吧,迎春姐姐,别操那么多心了!”
迎春拿她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不过,她还没忘记吩咐白芍,去通知学塾的先生,今日不必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