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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马克思”上装备的火炮发展自克虏伯公司的K18型105毫米52倍口径重型野战炮,并安装了炮口制退器,左右射角各8度。该炮能在2000米距离上击穿132毫米/90度或111毫米/30度的装甲板。底盘是改装的4号坦克A型底盘,使用“梅巴赫”HL120TRM12缸水冷汽油发动机,最大功率300马力。开放式战斗室由10到50毫米的薄装甲板焊接而成,成员携带有1挺MG34机枪提供自卫火力。
生产出来的2辆样车装备了德国521坦克歼击营(装备128毫米炮的VK3001也是装备这个营)准备参加对直布罗陀的进攻,但“巴巴罗萨”计划开始后这个营配属给了德军第3装甲师并对这些车辆进行实战测试。战斗中一辆“胖马克思”在沃尔霍夫河附近损失于弹药爆炸,另一辆因为行动装置损坏在41年10月送回了马格德堡的工厂,但这辆车最后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而自己现在摧毁的,应该就是第二辆“胖马克思”!
想起刚才的战斗情景,孙珲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能在它的105毫米口径大炮下逃生,这得怎样的运气啊!
“孙哥?你那边怎么样?没事吧?”叶楚楚远远的在坦克里喊道。
“没事!”孙珲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全,向她挥了挥手,“你们在坦克里好好呆着!我去侦察一下周围!”
“等等!孙哥!我和你一起去!”叶楚楚说着,拎着“波波莎”便从坦克里跳了出来。
孙珲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她是好意,是以没有说什么。
他和她相比,也不是个什么合格的战士。
他和女孩子们能活到现在,可以说完全是运气好的关系。
他之所以想要侦察周围的情况,是觉得今天晚上他和女孩子们呆在不会动的坦克里有些不安全,最好能找到个更隐蔽安全的地方度过这一晚,等待坦克自动修复。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坦克没有象以前那样自动修复。
两个人会合之后,交替掩护着查探起周围的情况来。
孙珲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和叶楚楚出发后不过半个小时,坦克里的王琳琳便沉不住气,也拎着“波波莎”出来追他们了。
王琳琳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孙珲和叶楚楚的身影,但却在不远处的一处毁坏的院落中找到了一个地窖。
这个地窖是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挖的。地窖旁边长着一棵老苹果树。王琳琳记得小时候去奶奶住的乡下,也有类似的地窖,这种地窖一般都挖得又深又宽敞,四壁和地面垂直。在一面墙上,爷爷挖了一条隧道,冬天用来储存土豆。那年秋季,村子里的集体牛舍已经竣工,作为村长的三叔给了爷爷几根在施工中报废的水泥梁。爷爷花了好长时间用凿子把它们凿得一般齐,铺到地窖上,变成了牢固的天棚,后来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将近一米厚的黄土。土层铺成慢坡形,使劲夯实了。顶上又砌了一段带通风活门的铸铁管,免得地窖里的污浊空气排不出去,使储藏的蔬菜变坏。地窖外面也种了几棵苹果树,在夏天,浓密的苹果树荫给地窖遮挡着暑气,地窖里边就连酷暑的七月天都是凉爽的。她还记得,年迈的爷爷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把一块平坦的毛石摆到苹果树下面。他经常坐在石头上修理工具、做木匠活,要不就在树荫下休息乘凉……
在随父母搬到繁华热闹的城市生活后,乡村生活的经历早已淡忘,但在这一刻,那些久远的记忆,却狠狠的扑面而来。
王琳琳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就是今天晚上,大家都住到地窖里去住,坦克可能给敌人烧坏,但地窖是不可能烧坏的。
她走近了一些,端着枪仔细查看,地窖是完好的,就连入口处的木头盖板都没有烧毁。玛丽娅刚伸出手要去掀沉重的盖板,脑海里突然升起孙珲如果在场后会怎么做的情景,便缩回了手。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了一把铁叉,便将冲锋枪背在后背上,将那把铁叉拿了过来。
王琳琳攥住铁叉,掀开地窖盖板,立即往后一跳。一个活着的德国兵倚着矮木桶坐在窖里的泥地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王琳琳一眼便看到,这个德国人脸色苍白,消瘦不堪,脖颈象孩子的一样细瘦,她还注意到他受了伤:灰色的军服敞着衣襟,洗破的衬衫上有一个殷红的血斑。在快得难以捕捉的一刹那,王琳琳发现德国人怕她,于是她明白了:这个德国人没有武器。
她在入口处弯着腰往下走,默默地盯着德国人。他那由于恐惧而睁大的浅蓝色眼睛也一直紧盯着她不放。他的嘴唇颤抖着,扭曲成一种似笑非笑的可怜相。但他吓呆了,一句话也没有说。看样子他不超过十八岁。一绺粘在汗湿的额头上的淡黄色卷发、无力地伸开的两只瘦削肮脏的手、细长的白晰脖子、双颊和上唇上方那从未刮过的白色汗毛——这几点都表明这个负伤的德国人是个孩子,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是个缺乏经验、被吓呆了的未成年人。
仇恨和强烈的无名怒火冲上王琳琳心头,她的心脏紧缩起来,一阵恶心涌上喉咙。一片鲜红的雾色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在这淡淡的红雾中看见了那个死在她面前的好心向她们发出警告的俄国小男孩。
而今在这里,在这地窖中正躺着一个半死不活、没有被完全打死的小坏蛋。他穿着和那些可恶的德国士兵同样的灰军装,袖子上也缀着同样的黑带,带子上也有同样弯弯勾勾的看不懂的德国字母在闪着银光……
王琳琳把腰向入口处弯得更低一些。她紧攥着锋利的铁叉的叉把,攥得手指都发了白。她稍微回转身,将脚伸进入口,在地窖的斜台阶的第一级上站了一会儿……又在第二级上站了一会儿,眼睛紧盯着德国人,手握着铁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