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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钊的岳父大人李老板此刻正在何家接受亲家母的责难。
“亲家公,你一定要给我和何钊一个交代!”
李老板一时无话可说,手里还捏着何钊刚交给自己的字条,那是他女儿昨晚留给何钊的,上面写着:很抱歉,我只能当你一天的新娘,后会有期!
这一刻,他才开始怀疑,女儿答应嫁给何钊是别有用心的,怀疑女儿利用结婚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她其实还跟那个有原住民血统的歌手在一起。他反对,她就来这招先结婚,再落跑?
一定是跟那个原住民小子私奔了!不能把这些话告诉何家人。
“亲家母,发生这种事,我实在对你、对何钊很抱歉。也许也许舒蓓她是因为一时还不太习惯跟何钊住,所以”
“你讲的这是什么话,不怕笑死人呜?古时候的女人有的要成亲那天才看见自己的丈夫耶,不习惯?”何母气得口沫横飞。“你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你女儿留的字条写得很清楚,她早就当这门亲事是个玩笑,早就想好要跑了!你现在怎么自圆其说都没有用!”
“那你要我怎么做?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难过,回门酒席取消了不说,我还有亲戚朋友等着我去解释,我我也很难看呀,”
“你有亲戚朋友,我就没有吗?你难看,我就不难看吗?要不是怕难看,我一定会告你骗婚!我只有何钊一个儿子,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他结婚,谁知道会碰到你女儿这种媳妇!结婚当天就给我跑了,我才不相信你这个作爸爸的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在搞什么鬼!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交代,我何家还要作人呢!”
“那那你说嘛,难道你要我登报公开向何家道歉,说新娘子跑了,然后让大家看我们两家的笑话吗?”
“我”何母语塞,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再一次让亲戚朋友看她的笑话。
“你先冷静下来,我想办法把女儿找回来就是了。”
看着一直冷眼坐在一旁的女婿,李老板不免心虚。别说自已不一定能找到蓄意躲起来的女儿,就算找到了人,女婿也不一定肯要。
“亲家公,我是先把丑话跟你讲在前面,要是你不能在三天内找到你女儿,叫她回我何家把一切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要这个媳妇的。你听清楚,三天。”
“好吧,我现在就去找人。”
李老板走了之后,何母还不能消气,看着事发之后一直没出声的儿子,她的心才软了下来。
“何钊,你是不是难过得不想讲话?”她移驾到儿子身边坐,拉起他一只手握住,心疼不已地问。
“不是啦。”
他的确一点都不觉难过,可他老母却不这么想。
“唉,其实这个媳妇我也不是很喜欢,要是就这么一去不回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你放心,妈一定会再找一个更好的给你。”
他抽出被老母握着的那只手,揽住她的肩,一副很安慰的样子。
“妈,要是找不到嫂子怎么办?”何钊的大妹出声提醒。“姑妈还等着他们去她那里度蜜月耶。”
“啊,你不讲我都忘了!”
何母这才想起自己年迈的大姑,也就是何钊爸爸的大姐。早已定居澳洲的大姑,因为身体状况不适合搭飞机,所以不能来台出席侄儿的婚礼,但是要求侄儿和侄媳妇一定得到她那住几天,就当度蜜月。
“这下我得连烧三天香了,新娘子要是不回来,我要怎么对大姑交代?”何母愁苦地念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问儿子:“戒指呢?在谁那里?”
何钊朝老母亮了下左手,红宝石戒指在他的尾指上。
虽然一颗心踏实不少,何母还是要说:“她连戒指都还给了你,可见她这一跑是不会回来了。那那她就不可能跟你去见你大姑妈这下该怎么办?”连叹两声,又急又气。“现在何家最大的就是你们的大姑妈,要是被她知道我连个娶过门的媳妇都会搞到不见,她除了笑我,一定还会责怪我,怪我无能,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家都持不好。”
“妈,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嘛。”小女儿安抚着。
“不先想好怎么行?”何母说着已开始思考具体事项,片刻后,她问儿子:“你是不是跟你大姑妈说你没办法一结婚就去她那里?”
“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拨一天空出来当新郎还不是很困难,花上个十天八天的时间去度蜜月就不是简单的事了。我跟大姑妈报备过了,我要等新概念赞助的系列公益活动告一段落后才安排时间去看她,她说可以,只提醒我不要忘记带新娘去。”语罢何钊苦笑得很开心。
何母听着又动起脑筋。她问小女儿:“我好像有叫你寄一张你哥的结婚照去给你姑妈,你寄了没?”
小女儿怕挨骂,小声答着:“我忘记了。”
“幸好你一向不把我的话当话。”何母嘴上挖苦着,心中已抓出最新解决方案,目光扫过三女儿、小女儿,最后停在儿子脸上,郑重开口:“不然,干脆这样好了,不管你丈人三天内找不找得到你老婆,我们都要先去拜托何旭敏。”
何钊一听就明白老母的意思,虽然这想法与他计画的不谋而合,但他不能表现出一副我心戚戚焉的样子,因为他在新娘落跑这一事件里扮演的角色是受害者,他必须无辜。
“妈,你又想动何旭敏什么脑筋?人家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关系?她见李舒蓓的次数比我还多,竟然没看出她有问题,现在新娘跑了,何旭敏多少要负一点责任。我们对这里的亲戚朋友可以隐瞒新娘跑掉的事实,只要我们不对外声张,他们不会知道的;但是你大姑妈那里就骗不过去了,用变的你都要变一个新娘去给她看。”停下换口气,再道:“你们兄妹几个想想看,现在除了何旭敏以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妈,你别在这里自己讲自己高兴,人家何旭敏不会答应做这种笑死人的事啦。”何钊难得一回在老母面前占上风,心里好不痛快。“你还是不要害我比较好。我不去拜托她,只没了新娘;拜托她之后,是没了新娘还要牺牲一个特助。妈,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啦。”
“你在紧张什么,我有说要叫你去拜托吗?”
“要不然”
“我会自己去啦!”
一早进了办公室,何旭敏对自己已十分熟悉的工作环境仍存着和昨日相同的陌生感觉。
昨天是何钊婚后的第一天,本来他计画不休假,要照常上班的,临时给了她电话,说他不来了。
老板的私事,她不好问他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也许他突然觉得,一成婚就冷落新娘子有点不应该;也许,他突然决定留在家里和新婚妻子消磨一整天时间;也许
不关她的事。
他说他今天会到办公室来一趟。她这才举步朝自己座位走去,坐下之后,不免又看见不远处,他的位子。即使他此刻坐在那里,这办公室对她而言,也已是一个全新的环境。
堡作量并未因少了他而突增,但这一上午竟如此难捱。
她又一次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个“大概表”时,何钊进来了;步伐之疾,令她感到周围掀起一阵乱风。
“好久不见!”他瞄她一眼,迳坐上自己的位子,拾起话筒,一口气打了三通电话。
都是生意上的事。
“你老婆允许你把生意看得比她还重吗?”待他往椅背靠去,像是暂时没别的电话要打了,她才问。
他注视她片刻后,说;“你过来。”
举步艰难,但他是老板,所以她还是听命到他桌前来了。
他这才站起,踱到她身旁,将唇凑到她身边,轻轻道:“我老婆不见了。”
“你老婆不见了?!”
“嘘”他马上捂住她的嘴。“妈的,你那么大声要死啊!”“你发生什么事了?”小声,学他那样鬼鬼祟祟。
“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我再慢慢告诉你。”
半小时后、饭店西餐部
何钊先检查过,确定周围没有认识他的人,这才放心大胆地对她说起:“喜宴结束,她随我回去后不到两小时,就留书走人。”
她端详着他,边问:“你当时人在哪?”
“哼,”他自嘲一笑。“一回去她就催我先洗澡,我以为她等不及要跟我上床,就开玩笑问她,何不跟我洗个鸳鸯浴,她说她想先卸下那一脸浓妆。ok,我就先去洗澡了。妈的,洗完她就不在了,留了字,说她只能当我一天的新娘。一天?我算算最多也只有十四个小时。”
纵然听得一愣一愣,何旭敏脑海里不免又浮现红绿灯路口那一幕。
“你老实说,”她忽地一敛神色而问:“你跟你老婆到底彼此认识多深?我一直就觉得你们两个一点样子都没有。”
“什么样子?”
“恋爱成熟的样子。论及婚嫁的男女之间,不应该是像你们那样的。”稍停。“那么多人去喝喜酒,却没有人想去闹你们的洞房,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想大家都跟我有同样的感觉。”
“好吧,我承认,我跟她之间的确没什么天崩地裂的感情。她老爸听说我要徵婚,介绍自己女儿给我认识,我想想无妨,就答应他跟李舒蓓交往一下。第一次单独见面,舒蓓就一直抱怨她爸给我听;我也不好意思只听不说嘛,所以也抱怨我老母给她听。谁知道,第二次约会时,她就说她愿意嫁给我,说我还不错,而她也可以从此摆脱自己那个讨厌鬼爸爸。ok,她摆脱她爸,我就摆脱我老母,互蒙其利,婚事就这样敲定了。”
拿婚姻当儿戏!何旭敏狠咒一声在心底。
“那你们讨论过这桩婚姻靠什么来维持吗?”
“好像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他心虚一笑。
“那现在呢?她跑了,你怎么办?”
“我什么也不用办呀,她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更好,她爸从此在谈生意时都得让我三分。”
“你妈那边呢?不用给交代吗?”
“她已经知道媳妇跑了。我在她眼里从没像现在这么可怜过。”
瞪着他自鸣得意的脸,她忿忿问道:“你可怜吗?”
“好可怜。”他扮了个苦瓜脸之后又笑了个满面春风。“少了个老婆,就少个管我的人,还不可怜哪?如今我是已婚男人,我老母也不能因为我老婆不在家就叫我再去娶一个嘛!媳妇跑了,她守密都还来不及呢。”
看来他很满意于自己‘已婚单身汉’的身分。
“你在生什么气?脸色真难看!”他笑问。
“我气你害我白忙一场!为了筹备你们的婚礼,我四处跑腿打杂,累掉半条命,而你现在竞告诉我,这桩婚姻只是儿戏!”
“谁跟你说我当这桩婚姻是儿戏了?”他微怒反问。“李舒蓓如果不跑,我不是已经开始爱她了吗?结了婚就该有结了婚的样子,我没你想像的那么不负责任!”
“你你‘开始’爱她?”她又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外加一丝丝怅然若失。
“你又瞪我干嘛?我不能提起‘爱’这个字吗?我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吗?”
她不说话了。
“何旭敏,你到此刻都没骂我,想必是我老母还没把她的最新计划告诉你。”
她这才又抬头。“什么最新计划?”
“我不说,因为我不想再挨你的骂。你记住,要不要配合她的计划行事,你自己决定,要骂你去骂她,不准你来骂我。”他决定以退为进。
“什么她呀你呀的?我以为我再也不必管你家的事了。”
“我老母的事,你可以不必管;但我的事,你还是不能不管。”
“你不是说过,以后你归别人管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一派糊涂状教她相信,他忘了自已在婚前那晚对她做了什么。
“对了,下午还有件事要麻烦你。”他又道。
“又有什么事?”
“我小妹有点状况,我叫她下午放了学就到办公室来一趟,到时候我会回避,你替我好好讲讲她。”
“她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
“昨天我回去向老母报告新娘跑了,后来就想顺便临检一下那两个小女生,谁知一临检就在我小妹背包里发现保险套。”他狠喘一下。“她不知我搜了她的房间,我也不能当场就找她问话。我老母要是知道这事,不气死才怪!”
她望着摇头叹息的他,再一次感觉出他肩上的重担。
“既然她下了课就会到这来,你何不自己向她问个清楚呢?如果由我出面,她一定会觉得自已被哥哥出卖了,这种感觉很伤人,我不想伤害她。”
“她的神经线不像你那么细,哪来那么多感觉啊?我跟你保证,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放心好了。”
他那口气就好像她责无旁贷似地,她原想再次对他强调,她没立场去问他妹那么私人的问题,最后还是没说。
说了就好像她在向他争取一个立场。她绝无此意,而他也没有可以给她的立场。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跟她讲比较好。”
“怎么会比较好呢?”他不耐烦地提高音量。“你很清楚我的脾气,她背包里放了保险套这件事使我不可能用好口气跟她讲话。只要我没好口气,她就什么也不会说,那我还能问出什么来?”
“你想问出什么来?”她也有点不耐烦。“她已经知道要用保险套保护自己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想知道她的对象是一个,还是很多个,好不好?我想知道她的她的性观念,好不好?妈的!大学都还没毕业呢,就急着跟男生上床。”
她不以为然地问:“你是说你向来都拒绝跟女大学生上床?”
“我何旭敏,你再这样跟我讲话我就跟你翻脸!”他窜到她眼前,恼怒之情暴涨。“你别那么看得起我,我的女人缘没那么好,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猎艳。你别忘了我有一个企业要经营耶,如果我真像你想的这么风流,那我会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别说是管理一家公司了!”
她果真高估了他吗?
“不准你再这样瞪我!”
她应声垂下一对单眼皮。
“嗯,这还差不多。你用点时间好好想想,下午怎么跟她谈‘保险套’的事。”
“何姐,我来啦!”
何旭敏五分钟之前就得知她要上楼来,只是不解她为何笑得如此开心,自己可是愁得要命呢。
“知道你哥为什么叫你来找我吗?”她指了指事先预备的椅子,示意何小妹坐下,同时以严肃的眼神告诉她,一切都是何钊的意思。
“知道呀,他说你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我!”
“我有”她马上就在心里咒骂何钊一声。难怪何小妹会来得这么干脆,笑得这么开心。
“何姐,到底是什么秘密啊,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找到我嫂子啦?”
“你嫂子”
“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何小妹皱眉审视她。“别装了啦,你一定知道我嫂子结婚当天就跑了的事。我才不相信哥没告诉你这件事呢,他会瞒着所有的人,但是一定不会瞒着你。”
“你哥的确是太看得起我了。好吧,我承认我知道你新嫂子暂时失踪的秘密,但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那你要告诉我的‘天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哪有什么秘密,那是你哥为了把你骗来这里而编出来的谎话。”
何小妹一听就猜得出,何旭敏奉命要对她进行一番精神训活。只是不明白,老哥这一次想强调的是哪一项公民道德。
“何妍,”何旭敏谨慎喊她一声。“别生你哥的气。有些话他不方便自己跟你讲,所以就把跟你沟通的工作委托给我。”
何妍察觉出何旭敏的语气里有无奈,有抱歉。
“而你也无法拒绝我哥的委托,对不对?”
“如果你能体谅我的境况,我会很感激的,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让我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那你可以马上离开。反正你人已经来过了,沟通有没有成功,我都可以交差。”
何妍笑答:“我如果就这么走了,不是要害自己和你都被我哥骂一顿吗?”
何旭敏回以会心一笑。
“何姐。”喊一声之后,何妍欲言又止。
“你别害怕。我不会替你哥骂你,只想跟你交换点意见。”
“我才没害怕哩。我刚才是想说,其实,你还比较像是我的嫂子。”
一愣之后涧旭敏马上严肃以对:“今天的谈话重点是你,不是我,别把主题搞错了,好吗?”
盯她片刻,何妍吹口气,道:“你真的涸漆,知道吗?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偶像了。”不待反应,她一脸爽快地问:“我们要谈什么?”
“你的性观念。”也很爽快。
“我的”何妍圆睁杏眼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哥在你背包里发现一盒保险套。”
恍然大悟。
“所以我必须跟你谈一谈自己的性观念?”苦笑一声。“我哥如果不是太低能,就是低估了他自己;他以为在他的淫威下,我还敢乱来吗?”
何旭敏几乎是马上就相信,保险套一事另有原因。她静待解说。
“我们班要替导师庆生,那个老男人到现在都还没交过女朋友,保险套是我们精心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目的在提醒他,赶紧把注意力放在某个异性身上,不要一天到晚查我们谁又跷课了。”短叹“我负责去买,还没包装好就被我哥那个小人搜到,真是衰到家了。”又叹。“他生性多疑,一定以为保险套是我自己要用的。低能!”
何旭敏认同她对自己哥哥的形容,于是点头笑了笑。
“何姐,你相不相信我说的?”
“为什么不?我甚至不认为你是因为屈服于你哥哥的淫威,才没敢乱来。”她审视何妍片刻,道:“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你应该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还有,如果你哥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你应该也不会否认。”
“哇嗅,你真够酷!真希望我那个低能又假棒的老哥能像你这样对我。”何妍如释重负又满脸谢意地问:“何姐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不可以。”何旭敏微笑着说:“你总得跟我聊出点具体内容,好让我去交差嘛。否则你那个生性多疑的哥哥一定会怀疑我为了掩护你而敷衍他。”
“喔,好,那就开始吧。”何妍耸耸肩。一副无所谓之姿:“你问我答好了,这样比较省时间。”
何旭敏到此刻才真体会到自己的难处。
速战速决吧。
“我想先确认一点。”她果决地开口,却抱歉地看着何妍:“你还是处女吗?”
“虽然这很丢脸。”何妍一点都不意外她会问得这么直截了当,耸了下肩就答“但我还是得承认。是,我还是处女。”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难道你也认为,只要有适当的对象,你随时可以交自己已?”
“我只能说,我不反对婚前性行为,只要不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发生就好。”
何旭敏微皱了下眉,对此不予置评。
“何姐,我猜你一定不赞成,对不对?哥说过,你是个理想主义者,是个连吻都不轻易接受的女孩子,是真的吗?”
“你哥还说了我些什么?”她不答逞追究。
“喔,他说你对爱情所抱持的崇高理想,已使那些本来应该围着你的男人都去围别人了。”
见何妍一直盯着自己,何旭敏虽感尴尬,还是软软顶了一句回去:“有点理想总比盲目要好嘛,人各有志。”咳一声,她说:“你可以走了,我会跟你哥解释清楚保险套的事,并强调你到目前为止,还是处女。”
“我可以问你相同的问题吗?问完就走。”何妍朝她挤了挤限。“你还是处女吗?”
何旭敏马上就觉双额发烫如高烧。
“你哥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是理想主义者。”
“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你还是不是’”
“我在你这个年纪时绝对还是个处女!”她狠狠打断何妍的话,直觉地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到现在也还是处女。“何妍,我从来没跟何钊讨论过我是不是处女的问题。”
“对不起啦,何姐,我失言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说着说着就把你当成哥的女朋友了嘛哎呀,我该怎么说呢?”她急急站起,顿了两下足之后,埋怨道:“为什么我嫂子不是你呢?如果你是我妈的媳妇,是我哥的老婆,那他们现在也不会一见面就起争执,唉!烦死人了。”
“你妈跟你哥又怎么了?”
“懒得说!何姐,我走了。”
何妍一出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她老哥,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斜倚墙而立,仿佛已在原地待f有一会儿;见到她时也没改变表情和姿势,一副懒得骂她的样子。
“你要走就赶紧走,还站着瞪我干嘛?”见小妹杵着,他不耐烦地出声。“是不是想抗议我搜你包包的事?”
“你算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如此拘泥小节呢?”
何妍回一句幽默,多少表示出她对哥哥的敬畏。尽管他的管教方式比那些所谓的古板人士还老土,但她能体会他的用心良苦。
“说得就是,不拘小节我才可以偶尔搜查你的包包,你也才可以三不五时翻翻我的皮夹,摸走几张钞票添添零用钱。”
他把小妹瞪出自己的视线后,才进办公室。
“怎么样?这家伙坏到什么程度了?”
“一点没坏,完整无缺。我相信她没骗我。”
何钊审视了下何旭敏,觉得她看起来很疲惫也很不开心。
“我相信你的判断力。”
“是吗?我却怀疑自己在何妍面前能有多少说服力。”她埋怨以对。“照你在她面前对我的形容来看,我根本没有深入和异xìng交往的经验,而你竟要我跟她讨论她的‘性观念’,我猜她一定在心里嘲笑我。”
“你是代表我,她才不敢嘲笑你哩。”
“事实上,她已经嘲笑过我了。”她送他一记白眼。“她竟敢问我”
难于启齿状令他好奇。
“问了你什么?”
“问我还是不是处女。”
“低能!”他大笑。“还用问吗?我打赌你是,也许再过个三五年也还是。如果你还像这样坐着等待梦中情人出现,迟早你会等成一个老处女的!”
她拾起一枝笔朝他狠狠扔了过去。
他躲开了。
“你该好好谢谢我才对。我应该是你生活中占有最大比重的一个异性了,好歹也提供了你跟异性相处的经验。没事对我扔仍笔,摔摔杯子也不无乐趣,对吗?”
她当场又扔了枝笔给他,躲掉了,再只。
“别再丢了!我已婚,好不好?别让人以为你想跟我打情骂俏。你一定要搞清楚一点,男人即使已婚,依然禁不起挑逗的!”
她住手,抓了包包就离开办公室。
“妈的!”人不见了,他咒一声痛快。
谁知,她去而复返,其间只有三秒。
“你刚刚说什么?!”
“我”他一惊之后,支吾答道:“喔,我突然想起我老母可笑又可恶的计划,所以就咒了一句。你别误会,我绝不是在骂你。”
她也记起何妍刚提过的事,他跟他妈最近常起争执。
“你妈是不是开始怪罪你弄丢了老婆?”
盯着她那漠不关心的表情片晌.他问:“你真想知道吗?”
她点点头。
“好吧,那我告诉你实话好了,她怪罪的人是你。”
“我?!”
“嗯,由于你未能明察秋毫,事先发觉李舒蓓有异,才害我落个一结婚就跑了新娘的下场。”
“这你妈也太过分了吧!我”
“别生气,别生气,我已经替你在向她抗议了。我现在是一跟她见面就吵,巳经快反目成仇了,你要是不问,我还不想让你知道呢。”见她露出一丝颇感安慰的神色,他再道:“你放心吧,就算她威胁要跟我脱离母子关系,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脱离母子关系?有那么严重吗?”
他哀叹。“没有最好,有我也没办法了,过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