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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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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七点半

    一阵尖锐的嗓音穿过整个屋脊,让正在外头吃早点的岳圣纶和凯凯吓得连忙往靖婕的房间跑去。

    "你没事吧?"他跑到房间门口,看到靖婕披头散发跑了出来。

    "怎么办?我睡过头了!这下完了,我还要送凯凯去上学,他的早餐我也还没买,也不晓得他新买的制服穿得合不合身。哎哟,要是他刚刚开学就让他迟到,他会恨死我一辈子的!"靖婕慌得在原地绕圈圈,直到凯凯走到她面前,她才停止这些无意义的动作。

    "妈咪,我早就起床了。你看,圣纶叔叔帮我把衣服穿好,还帮我把水壶都装满了水,连手帕、面纸也都放在我书包里了。"凯凯穿戴整齐,比平常她替他穿的样子还要像个上学的小学生。

    "是是你帮他弄的?"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责任心的男人,靖婕对他的表现挺诧异的。

    "那沙发能睡得舒服才怪,还有啊,你家这小祖宗六点半就给我morningcall了,我还有那福气睡吗?就只好起来替他准备上学了。"他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出于自发性的。"今天真不好意思,我保证明天就不会麻烦你,我不会让人家说我是个有依赖性的没用女人。"过惯有老公服侍的日子,靖婕说的这句话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再说吧!凯凯,上学去了。"他像个尽职的父亲,把凯凯的一切都打点好,就跟以前她有老公在一样,都不用她操心担忧。

    她一直送两人到门口,习惯性地,她喊了一声,"嘿,我"她想起凯凯的爹地以前都会亲她一下才出门的,但这个奢望她马上打住,毕竟,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她真正的老公,做这种要求不把人家吓跑才怪。

    "还有事吗?"岳圣纶看她欲言又止,想必还有什么事没交代吧!

    "没没事了,凯凯中午就下课,我会去接他的。"靖婕把话又吞回去,转了个话题回应。

    "你还是把工作做好要紧,我来住你这,至少也要做点事,不然我会不安心的。"他跟她虽然才认识没几天,但她那种傻大姐的作风,也难怪以前她老公要内外兼备才行。

    "看不起我这当妈的啊!好歹凯凯我也一手养到这么大,我自己的小孩我自己会照应,毕竟我还没那资格凡事都来麻烦你,你不用把我看得这么没用。"也没嫁给他,靖婕自有分寸,不会把他当老公一样过度依赖。

    "那好吧,凯凯,中午就让你妈咪去接你了,你最好最后一堂课就开始祈祷,求神明把你妈咪带过去吧!"岳圣纶故意说给靖婕听,要是她真的能把凯凯照顾好,将来他回到李美蓉身边时,凯凯也不至于让他放不下心。

    这家伙,从来都不会给她留颜面的!

    靖婕看看手表,时间实在不容许她再蘑菇下去了。

    岳圣纶怕靖婕中午忘了去接凯凯,还不忘塞给凯凯他的手机号码,免得粗心大意的她忘了接小孩,到时出了意外,他可不愿见到这种情况发生,毕竟小孩是无辜的,不该让凯凯被卷入大人的复杂世界中。

    把凯凯送去学校后,岳圣纶马上打了电话给李美蓉,他的心里担忧着她的老公回家以后,是不是有揭穿他们俩之间的秘密。

    电话在经过五分多种后,才听到有个女人甚不耐烦的声音。

    "喂!七早八早吵什么啊?"第一句话传进岳圣纶耳里的,便是李美蓉那沙哑又难听的声音。

    "亲爱的,是我,你都没给我电话,想不想我啊?"岳圣纶马上变了样,又恢复往昔情夫那套吃软饭的腔调。

    "你要死了你,大清早的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我那死鬼就睡在我旁边,你不想活了你,还敢在这时候打电话回来!"李美蓉看着床边那头猪,生怕一个不留神,马上会引起家庭血案。

    "是你自己说你老公早就知道的,有什么好怕的?"她之前不都跟那些牌友吹嘘说她丈夫根本就管不了她,而如今,却怕得跟只小老鼠一样。

    "现在不一样了,我这死鬼这趟回来变得阴阳怪气,也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劲,说要把大陆的生意全撤资,我哪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李美蓉也是满肚子苦水,要是她老公一回台湾,她还有优闲的日子可过吗?

    "亲爱的,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要是你老公一直不回去,我我岂不是就不能再见到你了?"岳圣纶演得跟真的一样,扮情圣可是他专业的本事。

    "会啦会啦,大不了过几个月买栋房子给你,我以后就去那找你好了,你现在暂时在外头忍耐一点吧,有机会我就把他给赶走。"李美蓉捂着话筒,还不时看床边那打鼾的死肥猪有没有突然醒过来。

    "那你快点把他赶走,你知道我昨晚为了你而失眠一夜吗?"岳圣纶恨不得她老公永远都别回大陆去。

    "知了知了,我不说了,以后没事不要再打回来,我会主动找你的。"

    "喀"一声,李美蓉仓卒地把电话给挂上。

    被李美蓉给挂电话的岳圣纶一点也不觉得伤悲,他晓得他的目的并不是她的人,而是拐到她一笔钱和房子后,可以再找下一个金主,凭他的条件,再有几栋房子是很轻松平常的事,到时候,等到房子骗到手,他也不用再窝在那破公寓睡沙发,这一切的辛苦,想来是有代价的。

    到了中午,果不其然被岳圣纶料中,靖婕并没有去接凯凯,当他接到凯凯的电话时,心中不免被靖婕这种粗线条的个性给彻底打败。

    "凯凯,你别担心,在校门口等圣纶叔叔,我马上过去接你。"整个早上他都待在男子三温暖中休息,没想到才要好好补足昨晚的眠,就接到凯凯打来的电话。

    他匆匆忙忙赶到校门口,却见在凯凯身边站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是靖婕,而是凯凯的小阿姨靖莉。

    "你姐叫你来接凯凯的?"岳圣纶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啊,我姐有点事,所以我就过来接他。"靖莉的脸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就说嘛!你老姐还是没办法照顾凯凯的,人的习惯是很难改的,像她从来就不接凯凯,就不会有这个习惯想要来接他。"拉起凯凯的手,他还特意说给靖莉听。

    "你又了解我老姐多少了,怎么可以讲话讲得这么武断!"靖莉当然为她老姐打抱不平,他又不晓得所有事情,怎么妄下断语?

    "我说错了吗?她是那么需要男人的人,一时之间怎可能改得过来那种依赖性,连接凯凯这种事都不放在心上,我真不明白她的心有没有半点放在小孩身上。"岳圣纶只知道靖婕是个不懂得照料家庭的人,从注册那天起,他就看出端倪。

    "岳圣纶,至少我老姐很重感情,你要是对我老姐好一点,她也会死心塌地为你的。"说着说着,一向乐观的靖莉竟然眼眶也湿润了。

    "你怎么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发生什么大事了吗?瞧她哭得淅沥哗啦。

    "因为今天是我姐夫的生日,我老姐突然间记起来,才会叫我来接凯凯,你真以为她不乖骗凯吗?"本来答应老姐不说出来的,可是岳圣纶那种态度,让她看了就忍不住说出来。

    听靖莉一说,岳圣纶还真是哑口无言,他应该问清楚些的,特别是看靖莉的表情,就该晓得其中必有缘故。

    "对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然这样好了,下午我们就一起到凯凯他爹地的坟前给他祭拜一下好不好?"岳圣纶明白这种事是开不得玩笑,因此想到个弥补的机会。"不用了,我老姐不是去我姐夫的坟上。"靖莉拿出面纸压着鼻头,觉得自己哭的模样难看死了。

    "那她会去哪里?"他的口气掺了些许关心。

    "我不能说。"靖莉答应靖婕在先,最后一关绝对不能泄露。

    "圣纶叔叔,我知道,我带你去。"凯凯自是希望岳圣纶能多知道他妈咪都到些什么地方。

    "凯凯"靖莉给他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让圣纶叔叔去嘛,这样他才会知道我妈咪有多么爱爹地,这样他就会更爱妈咪,不会一直跟妈咪吵架了。"小孩没大人的心机重,自是都往好的地方想。

    "靖莉,你放心,既然知道今天是你姐夫的生日,我会看在你姐夫面子上,绝不会跟你老姐斗嘴,我只想多了解一下她内心的另一面,也好多开导开导她啊!"岳圣纶抱着至少在这段期间内能多给靖婕心理建议的想法,让她以后早日走出悲情。

    "好吧!反正我从小就被老姐骂惯,不差这一回了。"靖莉算准自己是注定被骂到臭头,但总不能看着老姐一人伤心,而没人安慰吧!

    靖莉带着岳圣纶和凯凯来到台北县八里观音山上的一座小货柜厂内,此处摆着许多空的货柜供人放置一些大型的堆积物,平时就已是人烟罕至,因此,在非假日时,这里更是显得格外凄凉。

    靖婕在这租一个小货柜,里头摆的全是丈夫生前的遗物,不管经济再怎么拮据,她也不会省这一笔钱,因为,也唯有在这里,她才能找到往日夫妻恩爱的那种甜蜜滋味。

    岳圣纶牵着凯凯的手来到此货柜前,他看到靖婕一人蹲在一大堆杂物,细细地摸了每一样她所熟悉的东西,为了不想惊扰她,他让靖莉带凯凯在外头等,而自己则轻悄悄地走到那货柜的入口处。

    "汪太太,你你还好吧?"他看她抱着一件折叠好的睡袍,窝在一组高尔夫球具旁边,听到有人喊她,连忙把脸上糊花花的泪水给擦拭干净。

    靖婕一抬头,看到是岳圣纶,语带哽咽地说:"我知道我没去接凯凯,但是我我有请靖莉去接,你你要想骂我不负责任,你就骂吧!"

    "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今天的日子对你的意义非凡,我不会责怪你的。"他执起她的手,想替她将手中那件睡袍拿下。

    "不要,你不要碰这件睡袍!"靖婕发了疯似地护住手中那件浅蓝色的男性睡袍。

    "这件睡袍有点脏了,我只想帮你拿下来替你清洗一下。"岳圣纶像是怕吓着她似的,不免往后退了一步。

    靖婕跟个受惊的小鹿一样,两眼哭得水汪汪,她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说:"你知道吗?这件睡袍是凯凯他爹地在医院过世前一天所穿的,每当我想他的时候,就过来这闻闻他穿过的衣服的味道,就会让我感觉到他就在我身旁,你绝对不许把它拿走。"

    听到靖婕讲这番话,岳圣纶心头也不免感动起来,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令人称羡的伉俪,看着靖婕将她过世老公的遗物一件件排好放在货柜中,不免让他对人世间的感情有了另外一番诠释。

    他看到一张放大的彩色相片,是一位英挺俊秀的男子将靖婕背在背上,漫步在黄昏沙滩上的情景,椰风霞影,两小无猜,让人看了不免自内心动容不已。

    "这就是凯凯他爸爸?"岳圣纶发现这男人也有一双会放电的眼睛,但眼神却多了一份温柔有情。

    "那那是他带到我夏威夷度蜜月拍的,自从跟他相处以来,他天天都带给我很多快乐,就算就算生了凯凯,他还是对我跟热恋时一样的好,没有一天让我生气。

    "他会煮很多菜来讨我欢心,天天醒来就在床前为我准备一朵玫瑰花才去上班,有一次去爬山,还因为我不小心膝盖擦伤,一路背着我下山,等到回到家里,我才发现那天他也受了伤,肌腱发炎,但他却怕我走路会疼痛,不忍心见我难过,自己强忍着痛一句话也不说,你说,这么好的老公我怎么可能把他给忘了?"细诉往事历历,这也是靖婕为何一直走不出丧偶阴影的原因。

    靖婕愈是说得多,岳圣纶便愈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同样是男人,同样有着俊秀英挺的外貌,可凯凯的爸爸却多了份对爱情和家人的心与牺牲,而他呢?都还只想靠着这样的外在条件捞女人的钱,从没体会过人世间的真挚情爱,说起来,他还觉得自己跟凯凯的爸爸差得太远了。

    "可是他毕竟已经去世了,你这样哭他也回不来,你要更坚强,凯凯还需要你呢!"岳圣纶蹲在她身边,轻抚着她的背,尽力说些激励人心的话。

    可能是心里太过悲伤,靖婕一个倾靠,便往岳圣纶身上扑了过去,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哭得更是凄厉非常。

    "可是你长得跟他那么像,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我也知道他回不来了,你跟我讲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凯凯跟我说你跟他爹地一样都有一双深情的眼睛,但是你为什么却没有他的一半好?"靖婕有感而发,加上情绪激动,滚滚不满便渲泄而出。

    这倒是,岳圣纶在心底并不否认,可是他能跟她说他是被人家包养的情夫,不能随便对其他女人动真情吗?之所以会答应小寮与她认识,也不过是想暂时找个栖身之所,至于要跟她交往,那那根本就是一个推托之词罢了。

    "每每个人从小生活环境不一样,个性当然也会有所不同,这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心虚得要命,两眼跟个幽浮一样飘来荡去。

    靖婕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他,"你你会不会是我老公派来照顾我和凯凯的?"那神韵愈看愈像,靖婕不免迷炫了起来。

    岳圣纶一听,胸口抽动了一下,他的嘴巴跟抽筋一样地说着,"我我像吗?你太抬举我了。"

    "今天早上,我看见你带凯凯去上学的背影,仿佛仿佛让我觉得好像又回到熟悉的从前,这种感觉我最敏锐了,若不是缘份的关系,我们两人今天也不会单独地在这里,一定是我过世的老公带你来这的。"女人的思维是天马行空,特别是像靖婕这样的小女人,更会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轮回的关系。

    "可可能吧!"只怕他再反驳,她又要哭哭啼啼了,他可不希望等会被靖莉和凯凯瞪眼。

    "那就对了,不然你在我老公的灵位面前亲我一下,说你会好好照顾我,这样他在天上也会安息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老公所安排的,就让它发生吧!

    "亲你?在这里?"他看见靖婕拿出一个牌位,这是一个象征性的牌位,为了让她能随时感召到老公所准备的。

    "嗯,当着他的面才实在啊!"她把脸靠了过去,不知怎的,那双眼眸内的瞳孔,好像有着熟悉的呼叫声。

    被靖婕的酥胸一挤一撞,岳圣纶哪脑扑制得住那种情欲的关卡,他也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所有的器官都在蓬勃发展,加上靖婕的条件比李美蓉好上千万倍,这样的国色天香,他哪能招架得住。

    那张唇靠得愈来愈近,他一时也难以控制内心蠢蠢欲动的欲念,火速便把唇凑上前去,那甘甜如葡萄美酒般的醇美,哪是李美蓉那张满是烟垢的嘴能比拟的。

    他狂热地亲吻她,舌尖还伸到她的口腔内来回游荡,这女人真是太奇妙了,生了小孩嘴巴还香成这样,跟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没两样,他逐渐反客为主,采取主动的立场,更是不愿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够够了"靖婕一把推开岳圣纶,马上就猛吸了一大口气,她差点就魂归离恨天,陪她老公上西天去了。"你不想要我亲你吗?"岳圣纶还抿了下嘴唇,仿佛余香还令他回味无穷。

    "我是要你亲我,不是要你谋杀我!"这种亲法她不死也剩下半条命。

    "你老公都没这样亲过你啊?"他觉得热吻缠绵个几分钟是很正常的。

    "我老公都是亲我的嘴唇,顶多也是舌尖钻进去一点点,哪像你整条舌头都跑进去,我不用呼吸吗?"话虽如此,她对他这样的吻,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照你这么说,你是希望我代替你老公喽?'他隐约察觉出,她已把他当成她死去的老公般对待。

    '你哪能取代凯凯他爹地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但你要是能够对我和凯凯用心,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靖婕这番话是再清楚不过了,没有老公的日子,她的生活是一团糟,她相信要是岳圣纶好好对她和凯凯,天上的老公应该不会反对的。

    '汪太太,我'

    '叫我靖婕就好了!'她头儿微低,不敢抬起来看他。

    '靖'他的舌头像被剪了,发这两个音总觉得怪怪的。

    '靖、婕!你要是想学我老公叫小婕我也无所谓。'从靖婕的每句话都能听得出,她是个相当需要爱的女人。

    '靖靖婕'他愈来愈有不祥的预感,这个爱跟她打打闹闹的女人,已经开始对他有着强烈的好感。

    '你还是没我老公叫得温柔,不过以后你可以慢慢学,我不会催你的。'靖婕回过头,对着那张大彩色照片内的人说:'亲爱的老公,谢谢你替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人来照顾我和凯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跟他之间的相处,不会让你在天上担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苏靖婕了,我会懂得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岳圣纶愈想愈不对劲,他怎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情境,他是情夫,不是丈夫,他该怎么跟她坦白说出真相呢?

    '妈咪,你又在想爹地了啊?'凯凯在外头等了太久,吵着靖莉带他进来。

    '想爹地是很正常的,不过你爹地找来圣纶叔叔照顾我们,以后你不用怕没人教你功课,也不怕没人陪你去溪边钓鱼和打棒球了。'靖婕抱着凯凯,这是她老公赐给她的唯一宝贝,如今,又多了一个圣纶,她不用怕孤单了。

    '喂!你还真不赖,这么快就追到我老姐,我姐夫以前还追很久,现在你竟然这么快掳获芳心,有两把刷子喔!'靖莉斜着肩撞了他一下,让岳圣纶一下子还意会不过来,微颠半步。

    靖婕和凯凯对他投以友善的眼光,却没有替他带来一丝一毫的愉悦,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顺理成章到他都不敢想像的地步,要是再照这样下去,那他和李美蓉的钱,以及那栋垂手可得的房子,不就要跟着葬送掉了吗?

    天啊,他这该怎么办?显然地,现在撒手已经是来不及了

    下午时分,凯凯没课,靖婕也懒得再回公司上那种无聊的班,因此,拗不过那对母子的苦苦哀求,岳圣纶只好带他们到邻近的山头去玩水,让他们慢慢淡忘失去亲人的痛苦回忆。

    '小心点,这里的青苔很滑,不要滑倒了。'岳圣纶拉着靖婕的手,帮她慢慢度过小溪流。

    经过岳圣纶的好心劝导,靖婕也不再陷于悲情的情境中,他带给她的阳光,足以扫去她丧失的快乐,她自己也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凯凯他爹地是不可能再活过来,要为自己将来打算才是最重要的。

    '圣纶叔叔!你快来看,这里有好多的鱼。'凯凯先涉过对岸,蹲在石缝处开心地大叫。

    '你小心点,不要跑太远,妈咪你妈咪动作没那么快。'岳圣纶扶着平常不怎么爱运动靖婕,看她两条腿跟小白萝卜一样,一看就知道很少晒太阳,更别说做些户外活动了。

    '啊哎哟你不要松手,我我会滑倒的!'没什么运动细胞的靖婕,站在石块上摇摇晃晃,两手死巴着岳圣纶不放。

    '你就是冷气房待久才会活动量这么不够,以后我天天拉你出来运动。'看她脸色白成那样,岳圣纶真替她晚年担忧。

    '那我会累死的!'她踩在冰凉凉的溪水里,还是不忘拉着他的手不放。

    '现在累死总比你以后得一大堆怪病病死得好。'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多数的女人对运动都不热衷,'从明天开始,下了班我就'

    话才说一半,靖婕便脚底一滑,连带地也把岳圣纶给拉进水里,两人喝进大口溪水,更惨的是,她的手不慎从他的身上滑掉,强大的湍急水流将她单薄的身子一冲,直接冲往溪谷下游去。

    '救救命啊!'只见靖婕呈漩涡状在密布鹅卵石和溪石的水道中快速淹没,不谙水性的她,当然抵挡不了这险象环生的危溪险滩。

    '妈咪'凯凯也目睹到母亲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急得在岸边大叫。

    '凯凯,你待着别动,我去救你妈咪。'岳圣纶也不管身上没有带着救生用具,整个人纵身顺着溪涧而下,他努力朝着靖婕的方向游去,希望能在她灭顶前把她救起。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运动细胞也没有,早知道就不要带她到郊外来,害得自己惹出一身的麻烦,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跟靖莉和凯凯交代?

    主要的是,他也不想失去她,在他心中,对于这样充满爱与感怀的女人,他竟被她在潜移默化中,深深了解人性可爱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