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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说我有很多事不明白。
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爱过的人都死了,只有我独活。
谁知这孤独、寂寞有多可怕?
它们会穿透任何缝隙紧抓你不放,直到你窒息为止。
我是心上囚。
炼狱要到何时休?
郁倪、郁倪、郁倪、郁倪、我不要你化成顽草种在我忧愁的心上,我无言的泪能把你浇灌成我最想要的那朵绛珠吗?郁倪如果你允诺,我的血骨都给你接下来是满满整页凌乱不堪的“郁倪”两字。
郁倪和郁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典型的人。
郁倪娇俏可人,虽然嘴巴不饶人,却是刀子子诠腐心,她的行动力强,足以让男人筋疲力竭的活动量,就像到处飞来飞去的蝴蝶,圆润撼人的美丽处处叫人惊艳。
至于郁心,身材纤细,卸下头盔的她有一头短发,叛逆中掺杂着神秘的中性气质,狭长的眼中有着非常难以界定的沉静和野性,揉合成不妥协的傲气,此刻的她一身军服坐在餐桌上,耀眼又灿烂。
“我听线报说,那家收购公司的入又来騒扰你。”百忙中过门而入的郁心省略了嘘寒问暖那一套,直接切入重点。她的声音冷凝,不若郁倪的婉转娇柔。
“没事啦,被我轰走了,他来一百遍,我就撵他们一百零一遍。”郁倪信心满满的道,顺便拈了块香喷喷的炸鸡块吃。
“唉,你怎么不吃,别傻愣着,筷子是用来吃东西,不是咬着的。”她偏心得不怕人讲话,把盘子里的鸡腿理直气壮的往火安琪的碗里放。
火安琪不嗜肉,他认为白饭好吃多了,可给的人是郁倪,他乖乖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算是捧场。
郁心剪水般的秋瞳没有忽略他的存在,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家人的安危。
先按下心不代表不闻不问。
“老姐,家里有我顶着,你放一千万个心,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她全力进攻鸡块,吃得一嘴油。
郁心是日光城骑兵团的团队长,统管四十八个骑兵连,公务繁忙,一年到头难得能回家一趟,这回要不是“假公济私”回来探个头,也无从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情。
“那些眼睛里只有钱的人又来找麻烦,阿倪,你怎么都没说?财团不好惹的。”郁二十四也担心了。
这档事连挂名当家做主的他都不知道,显然郁倪隐瞒得很成功。
“爷,这有什么好说的,郁心那么忙,你当她是千手观音,我到后山喊一声,她就砰地出现啊?”她是不反对郁心频繁的往返家门,但是,那是不可能的,老姐光一堆公事就够疲于奔命了,能奢望远水来救近火吗?
出人头地可是她老姐从小的唯一志愿。
“你告诉我,起码我多拿一根扫把帮你把那些晦气扫出门。”郁二十四想的是郁倪作昏倒状。
“这事交给我,我派人去跟对方沟通。”指尖堆成尖塔林,擅于决策的郁心把事情往身上摊。至于方式,她不会告诉善良的家人们。
“好吧,你出面是比我省事多了,不过,你要严重警告对方别乱打我们家的主意,要不然日光城骑兵团团队长郁心将率领旗下八万壮士、八万蒙古马,踏平他的老巢。”
郁倪手拿鸡腿慷慨激昂的嘶吼,那刚拿破仑的架势可爱极了。
郁心的表情似笑非笑。
“好小姐,都什么世纪了,你想发动波斯湾战争啊?”
“这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拿武力镇压,那些没良心的商人还以为我们好欺侮。”
“歪理。”郁心啐妹妹一口。
“歪理也是理!”耍嘴皮是她们姐妹俩沟通的方式,郁倪俏皮的嘟起明巴,可爱得让人很不得捏她一把。
这就是家庭的温暖吗?火安琪目不转睛的睇着笑得花枝乱额的姐妹花,心中有了不同以往的感受。
他缓缓的扬起一抹极其微小的浅笑,尽管轻如蝶儿翩跹,看在郁倪的眼中,忍不住惊艳的傻傻地问:“你笑个什么劲?”
“因为你在笑。”他微笑,因为她微笑。
郁倪怔了下“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许多无以名之的泡泡充满她心里,一直在无限扩增当中,也许,腾云驾雾就是这种感觉。
“我很清楚。”火安琪一双美目安稳无比,视焦只有郁倪。
认识她以前,他连笑都不会,遑论思考,对以前的他来说,人际关系、喜怒哀乐的情绪都可以不存在,但是,她叫他发现语言的魅力、思考的重要,更发现他有能力爱人。
这些挖掘比阿姆斯杜登陆月球更扣人心弦,让他从无到有、活了过来。
“好吧,你们谁来告诉我,他是怎么变成我们家中的一分子的?”郁心看得很清楚,郁倪那张脸神采飞扬,充满怎么样也掩不住的流光荡漾,恋爱中的女人才能拥有这样扣人心扉的神采啊。
她可爱又美丽的妹妹在谈恋爱。
“老姐,他还不算啦。”害羞的人开始玩起自己的纤纤小指。
呵,居然害臊!郁心下定决心要把火安琪的祖宗人代挖出来。
“名字呢?”
“他叫安琪。”此刻郁倪是火安琪的公关兼发言人。
郁心白了妹妹一眼。
“姓?”
“啊”郁心充满成严的眼神让郁倪不敢再开口。
火安琪不为所动。
“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他仍然不受要挟。
“我抗议!”郁倪忙着护爱人。
唉,看起来她是问不出所以然来。不管这美少年出身怎样,是痞子、是人渣,她妹妹是泥足深陷的爱上了。
郁心计穷了。
“心心,你也没辙对不对?”郁二十四看见节节败退的孙女还倒打一把。“他自从来到这里就只听倪的话,比哈巴狗还乖。”
“爷!”郁倪不喜欢家人批评火安琪。
“胳臂往外弯啦,”话虽感叹,郁二十四却笑得灿烂不已。出清存货,他对神主牌上的妻子投以安慰的一瞥。
“心心,什么时候轮到你带男朋友回来给爷鉴定一番?”
“我还早。”郁心注意到自己的食物,仿佛饿了好几顿似的,开始努力的吃起来。
“你们这群饭桶,我要的东西呢?”一个浑身充满阴黯气息的男人闲坐在办公桌后面,刚强魁梧的身躯宛如荒野噬人的猛兽,低沉沙哑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boss,我们尽力了,那个顽固的女孩还是不肯妥协,这回用水管把我跟手下喷成这样,我真的受够了。”
“我记得上回她放狗咬人,上上回嘛联合村民把你的手下打得鼻青脸肿。”他有过过人的好记忆,只是多听他一个字,耳朵都是一种折磨。
他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
陈经理惊骇失态的捂住耳。
笑声一闪即逝,消失在空气里面。
“唉唷,boss,你”一个象牙纸镇无误的砸中陈经理光秃秃的额头,血丝马上从破皮处滑落。
陈经理惶恐得不知所以。
“boss,饶命!”他顾不得伤,腰折成两半的哀求。
“里海油管架设的机器还有工程师,以及俄罗斯所有重要人员都将在下个星期三以前会抵达,土地的事你最好在这星期搞定,要不然,后果不用我提醒。”对于打伤人他一丝愧疚也没有,脑子里面只有工作。
“我知道。”人说伴君如伴虎,他这主人远比虎豹可怕多了。
陈经理连滚带爬的离开。
男人不再理会他的部下,扭过头,光洁的墙壁上是最新科技的电脑所投射的立体图。
那上头,用电脑模拟出来的山丘河谷平原是一块让人非常眼熟的地方,最让人瞩目的点插了枝红旗,仔细的瞧,那红旗下用德文标示着郁家花园
这样的夜很不寻常,月亮是火红的,恍若在昭告着什么,平常的虫唱蛙鸣却奇异的消失,整个大地诡谲的弥漫着让人心浮气躁的不安。
火光看不出是从哪个角落点燃的,比比啵啵的烧灼声是花园里花蕊的痛苦呐喊,被烟熏醒的守园人睡眼朦胧的村小屋里探出头,瞌睡虫马上被熊熊的火焰给吓醒,抓起铁桶,乒乓的制造出声音。
罢入睡的郁倪穿着睡衣疯也似的跑出来,后头尾随着火安琪还有郁心、郁二十四。
郁倪情绪紧绷的大叫“姐,打电话叫消防车,爷,你进去屋子里待着,我去救火!”她说完就要往外冲,不料,手被人给拉住。
“我去。”火安琪把脚上的鞋子脱下给她套上,自己赤着足往花园去。
郁倪—怔“我也去。”要她站在这里便等,她会先疯掉。
她步伐急促的随后跟上,穿着他的鞋,从脚底穿透上来的温度让她心中一暖。都这节骨眼了,他还能为她考虑到这么微小的细节,那种奇异的柔情像水一般,渗入她因为紧张而快要蜷缩起来的四肢百骸。
“爷,电话就麻烦您打。”郁心紧握郁二十四的手一下,将从睡梦中清醒的弟兄们集合一起,分配任务。
几分钟后村子里的壮丁熬孺、郁心旗下的骑兵们全部拿起弓刀,砍掉大片的芭蕉叶捆成棒拼命打火,郁心更是以身作则冲进火场。
可惜,在干燥的季节,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再加上天公不作美,恶作剧的风这时鼓足了吃奶的力气嚣张的吹,火势添了翅膀,以万夫莫敌的睥睨姿态席卷一切。
几百度的高温,空气滚烫得连皮肤都烫出水泡来,人置身在强势的火焰里比海砂还渺小,花园的作物完全抢救不及,蔓延的速度哪是人力抢救得了的。
而老天好似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宅子也传出可怕的爆炸声,一幢好好的四合院转眼间夷为平地,烟硝四处窜飞,郁倪捂着吸入过多浓烟的鼻子还有薰红的兔子眼望向宅子,不敢置信。
“爷爷郁心!”她一开口,威力无比的烟雾马上穿鼻入肺,呛劲儿直达脑门,眼泪马上流出来。
忙着救火的她不知道郁心还有郁二十四早就加入抢救行列,奋不顾身就往冒着火的花丛扑,想横过田埂去救人。
然而,人在火窟,火舌乘机舐上她的发,等到她惊觉,背后已是烧烫难忍,她痛得丢弃扑火用具,想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然而,更惨烈的火焰夹着面目全非的玫瑰梗整排朝她压了下来。
被火纹身的玫瑰在郁倪眼前飞散,她徒劳的用手去挡,火势狡猾的从她两旁逸去又包围住她,她被困死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火?铩?br>
区区的消防车灭不掉这样的大火,只能尽人事的喷洒水花,几个小时后,靠着日光城调来的灭火队才扑灭这场烧了大半夜的火。
火抉坐镇指挥,他冷静精湛的决策、神武睿智的姿态,让这些从来没见过大人物的小百姓们忘记灰头上脸的辛苦。
三小组的特勤部队以地毯式的方法找寻在火海中失踪的郁家三人。是的,郁家祖孙三人同时在这场火里不见了,不知是死是活。
火觞则跟着火雪城自动盯住火安琪,两人左右包抄,为的是以防万—这万一,只是身为兄长的他们的一片揣测,跟着就对了。
火家四兄弟让这些乡下老实人开了眼界。
每一个都不是凡人,尽管打了整夜的火,能见到这些恍若天神的人间奇男子,所有的辛劳都有了美丽的回报,但是一想到相处几十年的老邻居就失踪在火里,善良的人们又难掩痛楚。
虽然天亮,大片的阴霾蒙住灰蒙蒙的天空,余烟袅袅的花园烧了大半,残花败枝看了叫人心酸无比。
火安琪拖着虚浮的脚步回来了,跟随左右的哥哥们一个扭了手、一个拐了脚。
“你们两个”火抉想不出来为什么两个身强体壮的弟弟会鼻青脸肿,全身脏得像在泥巴里打滚过的猪。
“还不都为了这家伙。”火觞用舌头顶了顶牙龈,该死!都肿起来了。
“安琪没事就好,剩下的回家再说。”看着跟游魂差不了多少的火安琪,温柔的火雪城把受难的遭遇当吃补,至咽下肚子。
“人呢?”火抉又问。
“可能凶多吉少。”昨夜火势磅礴,怕是跟花树一同化为灰烬。不过火雪城碍于火安琪不敢明说。
火安琪捡起脚下的一朵残花,缺了数片花瓣的玫瑰楚楚可怜,高枝散叶,他把花儿拈着,眼看刮来的风将剩余的花瓣片片吹落,零丁的花蕊光秃得可笑,他悲伤得几乎要死去。
他有心的,他的心终于尝到被撕裂的痛苦。
如果可以放声大哭该有多好,要是郁倪在她一定会大声的鼓励他用力的哭。
他想哭,眼睛却干涸得什么都流不出来。
“火抉,又完了。”无时不盯这火安琪的火觞翻翻白眼。
“你才完蛋。”火抉沉黯的眼扫以一记回马枪。
“我是说安琪又缩回自己的世界去了。”也许更严重。
火抉示意火觞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我跟雪城一个扭到手、一个脚受伤是怎么来的?都是他坚持要下河谷,差点冲落悬崖得来的,你有幸没见到他发狂的样子,下次呃,没有下次,我不玩了。”
火觞碎碎念。
“那个女孩对他似乎很重要。”火雪城瞧着蹲下身子抱着头的火安琪。“也许我们之间,包括爸妈都没有人能这样翻搅他的感情。”
“这些都不重要了,先把安琪带回家,其余的往后再说。”火抉弯下腰试图拉起火安琪。
他没反抗,死去般的顺从。
大家同声一叹。
郁倪并没有死
冷凉的水泡着她的身躯,只有鼻子和眼睛还稍稍露出水面,乏力的身子载浮载沉
她的意识不是很清楚,只晓得自己在火堆里乱窜,狂乱的火快把她烤焦,呼天不应唤地不灵,不分东西南北的结果是夹着满身火焰跌入山沟里,是山沟里的淡水救了她一命。
飘浮的意识,麻痹的身体,她看不见自已被烧黑的肢体,也感觉不到胸口有个还冒着血水的洞,没有冷热,没有痛感,她污秽的脸颓然的歪倒,意识好像要跟肉体剥离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哎唷,水里有个人,不知这是活的还是死的。”
是谁在说话?郁倪艰苦的睁眼,眼睛马上被灌进水。
“郁心?”
“队长吗?可是她穿便服。”
“不管,救人要紧。”
人影错杂,不知道有几个人她好累啊!郁倪又团上眼。
“赶紧通知侍卫长,我们找到郁心队长了。”
老老的口音是难啊?我不是姐姐,我是我
郁倪被小心翼翼的捞起来,像条湿淋淋的美人鱼,只可惜这条美人鱼全身黑如炭,衣服黏在肌肤上,已经不成形。
“快叫救护车!”
“老天!”有人掩脸疾呼。经过搬动,没有知觉的身体被牵扯,一下子,锥心刺骨的痛超越了郁倪所能忍耐的颠峰,她昏厥了过去。
接下来的兵荒马乱她一无所知。
等她稍微有意识,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眼前一片模糊,她想用力张开,却禁不起刺激滑下一串泪液。
“你终于醒过来了唷。”
老老的嗓音,郁倪好像在哪听过。
“别动、别动,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老天有保佑!”
焦距很困难的调整到看清楚对方,郁倪透过纱布缓慢的适应了光线,眼前浮出老人的轮廓。
一个福态的妇人,还有一个瘦劲却仍旧剽悍的男人。
劳莱与哈台,一个胖,一个瘦,绝配阿,要不是她没办法牵动脸皮,谁会笑出声音来。
“小姐啊,你脸上的伤还要一个星期才能拆纱布,这段期间你就住我家,我跟我家那口子没小孩,不会吵你的,你安下心来住着。”胖妇人边说边俐落的挖起一汤匙稀饭往郁倪微启的嘴唇塞,她退不得已只好先吞下去。
滑腻的稀饭落进她不知几天没进食的肚子,五脏庙马上发出咕噜的抗议声。
“哈哈,会肚子饿,好好好,这表示活过来啦。”笑眯眼的胖妇人欣慰的点头。
“你可要恢复过来,才不会辜负我家老头子把你扛回来。”
她显然无话不欢,跟不吭气的老先生一比,强烈得让人很快便记住这对特别的夫妻。
“我听说你小小年纪就是统领许多臭男人的骑兵团团队长啊,真是了不起,我是年纪大了,不然也想向你看齐逞威风呢。”胖妇人竖起拇指,连迭称赞。
为什么他们认不出她来,她不是郁心呐!郁倪在心中呐喊着。
像竹竿一样的男人看出郁倪不寻常的表情,以为她的伤口又痛了,马上出声“老太婆,够了,你太碎嘴。”
“对不起喔,我老头平常打不出个屁来,我没人解闷,不知不觉就啰唆了一大堆,没想到你才刚醒过来。”胖妇人还是一脸慈祥的笑,满怀歉意。
郁倪想摇头,才晃动就牵扯得全身剧疼,冷汗以惊人的速度沁出,浸湿她的两鬓,老夫妻丢下喂食的碗,惊惶失措。
“都是你啦,我们刚才明明谈得很愉快。”胖妇人埋怨丈夫。
男人受屈不能反驳,只能在心里头替自己洗冤。从头到尾就见她自己一张嘴哇啦,谁跟她“谈”了?
“你进宫去请御医来吧,赶紧!那个没牌的蒙古大夫说没问题,现在她的问题可大了。”胖妇人手脚轻盈的替郁倪擦汗,把丈夫撵出门。
郁倪一颗心翻腾着,痛入心扉。
“我去拿冰块来,你别动,你身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二级烫伤,手脚身体都是水泡,一碰就破,医生说这样容易被细菌感染,要不是你已经在加护病房住了半个月恢复情况良好,医生也不敢放你出院,所以忍耐着些,我在你身边,哪里不舒服极婆婆说,婆婆帮你翻被擦凉喔。”胖妇人待她如已出。
后来郁倪才知道这对夫妻为什么把她当自己的女儿,那么无微不至的照料。多年前,这对年迈的夫妻被不肖儿女给瓜分财产后弃养,流浪到日光城遇见了郁心,她不只给两个老人找到栖身的地方,还在皇城里头替老先生周念祖找到开车送洗衣物的工作,他的妻子周老太太也给安插了厨房的轻松工作,两个老人日日感恩,一听到郁心出事,说什么也要把她接回家来调养。
因为这段插曲郁倪才阴错阳差的来到周家。
“我的脸”郁倪呻吟。她的手包扎着比木乃伊还厚的纱布,摸不到自己的脸,颈子也无法转动,她只觉得整张脸除了眼珠子能自由转动外,全都死绝,不!她要摸摸自己。
“别看啦,你的脸一点伤也没有,皮肤还是跟以前一样嫩得出水。”周老太太柔声安慰,虽然也察觉到躺着的郁心跟以前的个性似乎有些不同,却自我解释她是因为受伤,反而特别注意起自己的容貌。
难就难在被火纹身的她,不只身体被烧得不成样,就连女人最引以为做的容貌也毁了一半,唉,她怎么忍心把事实全部说出来?
“我要照镜子。”郁倪吃力的要求。
她心里有数,要求只是需要事实来让自己别再心存任何希冀。
“你先睡觉,等你精神足够,我们再来讨论爱漂亮的问题。”周老太太本来想触摸郁倪的头,安抚一下,却半途缩了回去,她的头裹着纱布,连碰也碰不得。
郁倪着实累了,没力气跟她讨价还价,脑袋浮啊沉沉的,意识又飘远但这次她睡得安稳了些,黑白的梦里不再是那些令人咬牙也忍受不住的苦痛。
是啊,日子会愈来愈好朦胧中,她似乎忘记了什么,又有什么在她脑子里飘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