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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浩看着屋外随风飘落的雪花,用几乎轻不可闻的语调说道:“小天,把枪在向左上方微调五度,注意,不要去考虑风速、湿度和气压,只管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子弹出膛时的快感,然后当你的手指无意间激发时,你就成功了。”
姜明浩之所以不让他去考虑这些,主要是因为在这一片漆黑的瞄准镜里,吴天越是刻意去瞄准,越会对他的射击产生影响,所以姜明浩干脆用自己的透视眼代替吴天瞄准。
“呼,吸,呼,吸,呼,吸······”
在三次深呼深吸之后,吴天突然屏住自己的气息,仿佛他的心脏也跟着自己停顿了下来,自己就像是一颗躺在枪膛里的子弹,静静的等待着撞针和自己的碰撞,突然,他感觉枪身一震,撞针如同一把飞驰的铁锤,猛地撞击在底火杯上,剧烈的震荡直接引燃火药,仿佛是蓄势的火山一般,将所有的喷发力一股脑的推向底火砧座上,强劲的力道直接作用在弹头上,狙击弹头如同出笼的猛兽,在膛火一闪之后,直接飞向了对面的楼顶。
“砰······”
随着一声枪响,对面楼顶白皑皑的积雪上立即暴起一朵血花,姜明浩看着那嫣红的血花噗在积雪上,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欢喜的说道:“小天,打中了。”
“打中了?”相比姜明浩,吴天更多的是惊讶和疑惑,也许是因为夜幕的缘故,或者是因为窗帘的遮挡,他并未看见敌人的尸体和鲜血,所以这一次射击对他来说,和在靶场打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吴天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浩哥,这么黑的夜,还有这窗帘挡着,你是怎么判断出敌人的位置的?总不会仅凭刚刚敌人打的那一枪吧?”
吴天绝对相信,一个优秀的军人,尤其的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可以凭借敌人射出的子弹判断他所使用的武器、距离,乃至是大概方位,可是像姜明浩这种,甚至连角度的微调都能如此细致的分辨出来,仿佛他能透过黑幕和窗帘,清楚的看到敌人的位置。
“我·······我·······”就在姜明浩苦苦思索着理由,打算隐瞒自己拥有透视眼这一特殊能力的时候,他瞬间感觉自己的右肩像是被锤子敲了一般,一朵血花从他的右肩暴起,紧接着便听到从远处再次传来的一声枪响。
“砰········”
吴天毫不犹豫的扑向姜明浩,侧扑的力道直接把姜明浩从轮椅上带飞了下来,而那颗狙击弹擦着吴天的背部飞过,与空气摩擦得滚烫的弹头将吴天的后背开出一条血沟,在他的背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弹痕。
“浩哥,你没事吧?”吴天抱着姜明浩连续几个翻滚后死死的趴在地板上,此时他右臂被钢筋刺破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水将绑住伤口的布条完全浸透,仿佛是一条代表着军人威严的战旗。
“没事,死不了,你知道的,我脖子以下几乎没有感觉。”
听见姜明浩的回答,吴天松了一口气骂道:“我草,这家伙属小强(蟑螂)的吧?这样都不死?”
吴天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右臂和背上的伤口,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战斗之中,而这样的军人,这样沉浸于战斗中的男人才最帅最有味道,这也是赵日天的米国媳妇儿玛丽,为什么喜欢军人的缘故,因为军人不屈的脊梁,能够开疆拓土,更能撑起一个国家的安危兴旺。
而此时,在一楼的潇洒和魏德兵的战况也比姜明浩他们好不了多少,潇洒完全就是一头毫无理智的疯牛,他被李玉辉的死彻底激怒,血红的眼睛杀气肆意,满身是血的样子,完全就是手握镰刀的死神,就连魏德兵也不敢上前拉他,只能在一旁一边劝着,一边协助着和那身上挂满钢板,五短三粗的岛国杀手纠缠。
“潇洒,冷静点,这家伙是个格斗高手,咱们得想起他办法。”
魏德兵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个之前在屋里四处扔炸弹的家伙挥着拳头,他的拳头砸在这个杀手身上,发出铛铛的回响,所有的攻击全部被他身上挂着的钢板挡了下来。
可潇洒似乎并没有听到魏德兵的劝说,他手中的隼翼军刀朝着敌人拼命的挥舞着,和敌人手中的弯刀碰在一起,发出金属的刺耳声响,偶尔几刀砍在杀手的身上,也被他身上的钢板挡了下来。而潇洒的身上却横七竖八的被划了十几道口子,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铛······”
在隼翼和那个杀手的弯刀猛烈一击之下,潇洒被那弯刀上传递来的强悍力道给震得连退了五步才稍稍站稳,隼翼军刀发出嗡嗡的轰鸣,潇洒握刀的右手颤抖发麻,而原本冲上去,准备抱住敌人的魏德兵也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魏德兵的身体如同皮球一般,被踢的在地上滚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他的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无奈的感叹道:
“我草,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强悍的身体素质。”看着这如公牛一般强悍的敌人,魏德兵无奈的掏出了腰间的沙漠之鹰手枪,瞄准敌人的脑袋就是一连串的扣动扳机。
“砰砰砰······”
金光闪闪的弹壳就像是被鱼儿连续吐出的泡泡,从手枪的壳窗里不断的跳出来,随着弹壳的落地声,魏德兵发现自己射出的子弹竟然没有一发击中敌人的头部,他似乎毫不在意弹头产生的冲击力,用自己手臂上的钢板护住头部,顶着飞射来的子弹,一步步的朝着魏德兵走来。
“铛铛铛······”
随着子弹和钢板撞击的火花越来越近,魏德兵握着沙漠之鹰的手也跟着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的右手食指就像是冻僵了一般,死死的抵在扳机上,可是枪身除了发出“咔嚓、咔嚓”的空响之外,再没有一颗子弹从枪管里射出来,他已经将所有的子弹射完了。
魏德兵看着这头公牛慢慢的放下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脸上露出一丝恶魔一般的微笑,仿佛自己是一个随时能够将眼前的绵羊吞下肚子的野兽。
看着死亡的脚步朝着自己一点点接近,魏德兵淤青的脸上堆满了恐惧,无论任何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慌乱的寻找求生的法子,哪怕这是个荒唐得不能再荒唐举动,所以魏德兵颤抖的将手上的沙漠之鹰朝着敌人砸了过去。
“啪!”
沙漠之鹰被眼前这个身上挂着铁甲的敌人稳稳地接在了手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甚至都不去管在一旁提着军刀,喘着粗气的潇洒,仿佛在他的眼中,这两个人就是两只待宰的羔羊。
“哗啦,哗啦······”
看着敌人的双手灵活的将手中的沙漠之鹰拆了,散落的零件和地面的碰撞声就像是死神的呼唤,魏德兵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他是个军人,从没害怕过死亡,可当死亡一点点的接近的时候,魏德兵的脑海中开始模拟自己被杀死的种种方式,而这种无法猜测的死亡方式随着魏德兵的恐惧深深的浸透到了骨髓里。
“呦西,支那猪,怕死吗?”这个岛国的杀手用生硬的龙国语言威胁道,他右手上被隼翼磕得满是缺口的弯刀不停的舞着腕花,似乎在做着收割人命的杀戮仪式。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两米······
就在这个杀手靠近的时候,魏德兵的身子早已经蜷缩得像个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猫,他紧紧的贴着墙壁,看着敌人举起的屠刀,眼神中流露出绝望,他甚至开始猜测着锋利的刀锋会从他身体的哪个部位切开,看着急速下落的弯刀,魏德兵狠狠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到这死神的最终降临。
“砰·····”
突然,魏德兵的耳中听到一声剧烈碰撞的声音,仿佛是两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狠狠的撞在一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啊······”
这一声嘶吼如九天惊雷,震得魏德兵浑身一哆嗦,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刚刚在一旁喘着粗气的潇洒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狗,左手死死的握着敌人的弯刀,手掌在锋利的刀刃下血如雨下,而他握着隼翼的右臂一个熊抱缠住敌人的腰,隼翼军刀如同开足马力的打桩机,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扎着,可每一次的刀锋落下,除了零星的几点火花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外,对敌人产生不了任何的伤害。
原来,就在弯刀的刀锋即将和魏德兵的脖子接触的瞬间,潇洒猛地一个纵身,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他用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撞击向这个浑身挂着铁甲的家伙,魏德兵也侥幸躲过了一劫,但是和敌人纠缠在一起的潇洒却没那么幸运,他的背部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咚······咚······咚······”
敌人的左手手肘就像是一把不断起伏的鼓锤,朝着潇洒的后背一次又一次的锤下,潇洒的身体在他的每一次锤击下,身体都会猛地往下一沉,就像是一座节节下滑的地基,伴随着每一次下沉,潇洒的脑袋都会一阵晕眩,嘴里不断的往外吐着淤血,他的内脏也在这一次次击打下震伤,但潇洒还是狠狠的咬着牙,右手如同垂死挣扎的蟒蛇,依旧死死的缠在敌人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