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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学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宫爱民,心里憧憬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宫爱民那样厉害。
那些捂着胸口害怕的女同学,心中也在期待着有这样的男人来保护自己。
在乡村,好人和坏人的区别非常淡薄,正义面对邪恶时,显得很脆弱。为了自保,很多人本能地喜欢恶人。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长相漂亮的女人愿意嫁给混子的原因。从根本来说,除了人类的劣根性在作祟外,法律在农村的淡薄也是一个根本原因。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善良就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趴在地上,秦寿生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感觉几百道目光看来,他觉得脸都没了,感觉很羞耻。这个时候,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敢还手!难道忘记了自己答应张翠的话了吗?难道忘记了自己要做一个男人的誓言了吗?
身上很痛,却没有心里痛得厉害。爷爷被人欺负时,秦寿生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所以要跟混子厮混,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家人。今天,他觉得自己更没有用,还不如那些老老实实的学生有用。
到教导处去了一次后,猩猩老师把秦寿生喊出去,安抚几句,拍拍他,要他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总和别人打架。至于如何处分宫爱国,猩猩老师一句话也没提。
那些混子,比如宫爱民这样的,都是些无赖。他们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但打架、欺负人这样的事情,是屡教不改。他们没事经常会到学校打架,显示自己的厉害。学校老师头疼不已,不愿意得罪他们,遇到了,除了劝阻,也没别的办法。毕竟,老师们也住在农村,也有妻儿老小的,得罪了他们,也挺麻烦的。
张翠的回归,让秦寿生转变了思想,朝着考上大学的目标努力。
爆爱民的一顿痛打,让秦寿生体会到读书确实无用。那些老师,据说都在师范大学念书,看见宫爱民打自己,还不是站得远远的,谁也不敢过来。猩猩老师体型庞大,一样不敢对宫爱民说半个字。念书,有个屁用!
李文君眼角噙着泪,扶着秦寿生,到水房里擦拭脸上的伤痕。
“这个混蛋人虽然不咋地,可他是为我打架,为了保护我才被人打的。我要帮他出气。”女生的心里有点痛,有了一种冲动。
“秦寿生,别生气了,明天我让我爸来给你出气。”拉着秦寿生的手,李文君认真地说。
“你爸?”秦寿生奇怪地说“你爸能打过那个宫爱民吗?他可是有好几个叔辈兄弟的,一般人打不过他们。”
李文君不屑地说:“宫爱民算什么东西!明天你就知道我爸厉不厉害了。”
崩计是李文君回家告状了,第二天,李文君的爸爸带着两个戴着大盖帽的公安来到学校。
在校长、教导处主任的陪同下,两个公安把宫爱国从班级里揪出来,当着班级学生的面,两个耳光下去,宫爱国当时就被打蒙了。
要说公安打人,那肯定是不对的。可在法制淡薄的乡村,公安要是不打人,只怕都能被那些嬉皮笑脸的混子给欺负死。在村民眼里,要是不敢打人的公安,那是无能的警察,会被人瞧不起的。有经验的警察,遇到那些在村民眼里是杀千刀的混子,基本上都是先给两个耳光,要是你眼睛中还是不忿,嘴里还是不服的话,那就又是两个耳光,非要你服了,知道厉害了,再不敢为非作歹了,那就算是成功了。至于说服教育,只有鬼才会被教育好。
鲍安押着宫爱国,到宫爱民家里,把他抓起来,铐到乡派出所去了。
这事轰动学校,大家纷纷议论李文君的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能这么厉害,带着公安来抓人。
爆爱民带着手铐,被摁在三轮摩托车车斗里,像死狗一样蜷缩着,全无半点打秦寿生时的从容与潇洒。摩托车在学校里转了两圈,算是游街示众了。从班级门口经过的时候,对秦寿生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这个拳头硬,村里没人敢惹,老师都害怕的宫爱民,遇到公安,一点反抗的实力也没有啊!他长得人高马大,可以欺负我这样的小孩,却不敢动那个长得比他矮小许多的公安。据说,那个公安在派出所里把宫爱民好一顿揍,宫爱民出来后,见到这个公安,一样点头哈腰,不敢动人家一下。
这时,秦寿生心里想的,都是当官的威风凛凛、无所不能,当老师的毫无用处。考上大学是必须的,但是,不能当老师,一定要当公安,当官才行。那样,才没人敢欺负我。
或许是为了安慰秦寿生,猩猩老师找到他,要他写入团申请书,被他无情地拒绝了。
猩猩老师的脸色很难看,却没说什么,把名额给了另一个同学。
不为什么,也不是故意和老师作对,就因为秦寿生知道,上次入团的时候,本来应该归他的团员名额给别人了,不是因为他的年龄不够,而是因为老师收了别的学生家长的好处,才把他的名额顶了的。
本来对老师印象就不好的秦寿生,突然有了男人气概:既然第一次没当上,那么就不当了。
听李文君说:老师收了张刚家里的两筐地瓜,给他弄了个团员当;刘全他爹给老师送了十几斤干鱼,老师就让刘全当体育委员了。秦寿生并不生气,只是在心里想:“原来,团员可以这样当,可以用两筐地瓜来换;体育委员可以用干鱼交换。那别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交换啊?”
秦寿生碰碰李文君:“哎,你说,什么事情都可以交换吗?”
李文君白了秦寿生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可能?”
话刚说完,李文君难得地叹了口气,说:“可我爸喝醉的时候,倒是说过,现在有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到。至于啥意思,我也不明白。”
秦寿生“认真”地说:“那样啊,既然有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到,那么,说吧,要多少钱,我才能操你一下。”
李文君当时就愣了,盯着秦寿生半天。在确定他是认真的后,她举起文具盒,当的一下,砸到他脑袋上。
捂着脑袋,秦寿生郁闷地说:“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交换吗?”
李文君掐着腰,蛮横地说:“再说,我真告诉我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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