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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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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公十年,曹刿面对着齐国大军的时候说出了十分精  话“夫战,勇气也!”失去了勇气的军队,哪怕兵力是敌军的十倍百倍,也不可能获得胜利女神的青睐。

    在长社,皇甫嵩率领的就是一支这样士气极低的军队。危急关头,皇甫嵩临危不乱,却从中看到了胜利的机会在长社城西北,潩水和甫濮、北濮二水交汇于此,时值夏日,河畔生长着茂密的芦苇,波才英勇善战,却缺乏军事素养,黄巾军为了取水方便,竟扎营在了芦苇丛 中。

    皇甫嵩在此时的表现极为精彩,他在召集了众將“兵有奇变,不在多少。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四面俱合,田单之功可成也。”皇甫嵩先指出作战不光要看兵力的多少,然后提出了可行的计划,最后再用战功激励众將。

    黄巾军抓到官吏一率是杀了祭天,汉军断没有投降的可能,而长社城小兵少,不足以为恃,上下都觉败多胜少,遂人心惶惶。此刻,皇甫嵩指出了敌军的破绽,众將前进便有大功,后退必死无疑,个个奋勇当先。

    当天傍晚,长社起了大风,火借风势,大风十分有利放火。汉军都认为这是上天的保佑,士气大振。深夜时分,皇甫嵩军依计行事,派精锐潜出城,在黄巾军营垒外,四面纵火并大声呼喊,又在长社城上举火把遥相呼应。

    黑夜中遭到突然袭击,黄巾军也不知汉军有多少人,以为汉军援军已至,自己陷入了包围之中,全军陷入了混乱。皇甫嵩果断抓住有利战机,指挥汉军猛攻。黄巾军一触即溃,全无还手之力黄巾军是农民组成,缺乏训练,打胜仗的时候勇猛无比,遭遇到失败,就会不听指 挥,只顾自己逃命了。

    不幸的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黄巾军正在逃命的时候,又赶来两支汉军的援军。

    朱俊被打败之后,并不甘心失败,收拢了残军,便奔长社而来,看到长社火光冲天,此刻赶到,这也就罢了,连曹操都赶到了一起,只能说黄巾军的运气不好。

    曹操军到来,并不是偶然。朱俊军的失败,震动了整个 阳。颖川是 阳的门户,灵帝集合三路大军,已经是竭尽全力了,短期内是不可能再组织大军了。朱俊军的失败,很可能导致皇甫嵩也失败,一旦两军战败,大汉只有调动边军平叛,那真就要天下大乱了。于是,灵帝就任命了议郎曹操为骑都尉,派他迅速赶往长社增援,讨伐颍川贼。

    这一夜,颖川黄巾军先被皇甫嵩击溃,在逃跑中又遇到了朱俊、曹操的围攻。曹操领兵虽少。却都是骑兵,黄巾军大溃,损失惨重。汉军斩首数万,尸骸遍野,潩水为之赤。此后,皇甫嵩、朱俊趁胜追击,颖川黄巾连战连败,再也不能威胁到 阳。

    可以说,长社一战已决定了天下大势,胜败已经见了分晓,再后来的战事不过是张角等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挣扎。

    在这天下瞩目的一战中,曹操以一个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天下人面前。在青州都能听说他的传闻,据说曹操“身高八尺”云云,谁要说他是个矮子,别人都能跟你急。与此同时,刘备依然在 县收着保护费,依靠着关羽、张飞两个得力打手,混的风生水起,过着华服赏乐、走马逗狗的逍遥日子。

    “主公,平原郡的情况很好,自从卢尚书三月不过,大股黄巾没有,却不时有小鄙黄巾绕过 柄,深入平原”

    甄子然汇报了一下平原的情况,整体说来,平原尚属平安,平原太守已经命令各地组织私兵剿灭黄巾了,但形势混乱、贼势滔滔,若长时间不能平定,久也容易出现问题。换句话说,甄子然是来请求援军的。

    张涵一听说组建私兵,心里就不舒服,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温言抚慰了甄子然:

    “元始,辛苦你了!”

    甄子然胜在做事情稳稳当当,交到他手里的事,总能得到妥善处 理,为人又很本份,颇有些任劳任怨,像此去平原压阵,他也二话不说就去了,张涵对他是很满意的。甄子然的年龄在从事中是大的了,年已三十七岁的他更为稳重,闻言正色道:

    “主公,何出此言,这不过是本份罢了。”

    “元始,世上能做到本份的,就很少见了。”

    “岂敢,岂敢,主公错爱了。”

    甄子然微笑着谦逊。张涵哈哈呀笑,也不多与他说。

    “伯矩,

    练的如何了?”

    “回秉主公,骑兵本来就是各郡国的精锐,整编训练只是为了统一号令。现在虽然还赶不上边军,但已经可以一战了。”

    伍子方的回答信心十足,再怎么样,骑兵打步兵,还是小鄙黄巾,他自然有把握。

    “好!伍子方,我命令你五日内过河,由厌次向西,自由攻击沿途的黄巾、寇匪!”

    “是!”

    “有没有什么问题?”

    “骑兵没问题,不过,渡河的船只”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命令千乘县征用所有船只”

    “那就没有问题了!请主公放心,五天内骑军定会越过黄河!”

    “元始,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伍大人办事,我自然放心。不过,主公,平原太守还有一件大 事”

    原来,黄巾之乱一起,黎民百姓可就遭殃了。为了躲避战乱,冀州百姓拖家带口,逃往青州,首当其冲的就是平原郡了。平原太守自然不敢收留,那黄巾去了头上的黄布就是个老百姓,也拖家带口的,根本无法分辨,他自然不敢收容。但是,他守得住城池,却无法守住边界,在平原的流民越来越多,这也是小鄙黄巾胆敢猖獗的原因之一。

    张涵听说是此事,也不由分说眉头紧皱。身为打汉官吏,守牧一方是基本的职责,战乱期间,將流民拒之城外尚可,但若说剿灭、查禁什么的,换了谁,他也不敢做。不过,如何安置也是个令人头痛之事。

    “元始,你估计平原会有多少流民?”

    “至少也有十万”

    “什么?”

    “可能超过二十万好吧,我也说不准的,也许会超过三十万。反正,冀州之前可是八百多万人口,仅临近平原郡的清河国人口就超过百万”

    甄子然的话有点不负责任,张涵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七百 万,这个不用想了,百万也一样,肯定安置不过来。这两年安顿流民,他都安顿出经验来了,男女老少平均下来一个流民每月最少也需要一石栗才能活下去,这仅仅是指维持生存,需要劳作的话,还要更多一些。而要令他可以自己生存下去,还需要土地、种子具、住房等等,等等。

    张涵烦恼地看了看在座的从事,张涧若有所思;伍子方听而不闻,正专心致志算计如何行军;戏志才忽然在矮几上发现个秘密,低头研究中;许陵呲牙咧嘴,似乎牙疼一样张涵环视了一周,一个想说话的也没有。

    “咳,这事说起来,好象很难,其实呢确实也很困难”

    张涵这话,把从事们都说乐了,张涧却没有笑,他一直负责安置流民,这事最后肯定还会归到他这儿。

    “主公,先说如何安置。象以往一样,兴修水利,开垦好荒地以 后,再逐一安置,肯定是不行了”

    一步一步来的好处是稳妥,安置好流民以后,基本不会出现变故。虽然流民种的是官地,要交五成的租子,还要缴纳种种税赋,服劳役,负担很重。然而,流民安置事宜全部由张涧亲自负责,动用了不少从族学调来的学子,经手的属吏并不敢从中收刮,流民的日子还能过下去。流民安置好了以后,张涵只上报一部分约三分之一,土地也是照此办理。凭着克扣下来的租子和税赋,张涵三年下来,开垦了三万五千多顷土地,安置了三十多万流民。

    当然,好处不能独吞的。开垦出来的土地,一成被送给了灵帝,一成被给了张让为首的宦官,还有五分被分给了何进等人。经受的官吏和当地的地方官员也会分得一成租子和税赋。张涵就任青州刺史以来,送给灵帝的土地价值就接近两亿钱。因此,张涵在青州刺史的位置上稳如泰山,上上下下没有说他不好的。

    但是,这个办法需要时间太长,往往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显然,并不适合目前的形势。不要说三十万,就是二十万也养不起。

    “元溪,不至于吧?原来每年也是安置几万‘几万的,去年都接近十五万了,哪怕是二十万多一点儿,也不会安置不下”

    部东莱从事孙和讶然失声,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至于?文谐,这两年传出青州安置流民的消息以后,来青州的流民便愈来愈多,冀州近在咫尺,不可能不知道消息,只怕不光清河人会涌入平原,安平人、巨鹿人都会来,到时候,别说二十万,三十万都是少的!”

    戏志才在旁接了几句,这话一挑明,在座的人人面色苍白。真要涌来几十万人,可怎

    ,王冶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天呐,那得死多少人呀?”

    王冶的声音不大,但屋子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清楚听见了这话,有几人脸上顿时血色全无,张涵看气氛压抑,就咳嗽了一声:

    “我不管会死多少人,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是能救活多少人!”

    “是!”

    张涵的声音严厉而坚决,众人都感精神一振,齐声应道。张涧继续之前的话题,他的声音依然如故,却不自觉地加快了说话的频率。

    “所以,此事需要区别对待。对于平原郡本地的流民,可以从中招募青壮,兴修水利、道路、城池,也可以从中少量招募士兵,以确保流民能够活下去。

    对于外来的冀州流民,只能选择其中的精壮进行安置”

    將冀州的百姓,分开打散编组,按照家族男女老少编在一起,这些人算是比较可信的,可以在各地设置流民屯,由屯长管理日常,但附近必须安排当地军队监管,以军法管制,晚上不得出营;不得聚众;不得喧哗;听到命令后,马上原地坐下张涧说了很多极为苛刻的规矩,张涵插话说,违者立斩,乱世用重典是必须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家族的,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可疑人员,全部集中安置在平 原,在附近地区驻扎大军监视,如有异动,格杀毋论。

    “,以上这些都是指精壮,即五个人中必须有两个身体健康的壮丁,否则”

    选择精壮,一来是这些人容易自立,更好安置;,二来也是为了避免这些人挺而走险。至于其他人,张涧没有说下去,别人也没有问。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防疫的事现在就要准备了。”

    张涵有意出兵,离开临 ,事关重大,华佗也出席了。听了几人说话,也是有些竿伤,按他一辈子生生死死见的多了,也就不那么在意 了,估摸着要死很多人,华僮先便想到了防疫。

    “厕所、饮水、垃圾这些都有规定,我就不再多讲了。尸体的掩埋务必要落到实处,尸体必须深埋在五尺之下,然后填实;不能埋在水源附近,不能敷衍了事,否则此次是要出大问题的。”

    “先生说的是。子鱼,你记录一下,各县乡亭吏都必须行动起来,划片分区负责,当日发现尸体,必须当日掩埋,要讲清楚,这是神医华佗的防疫密方,如有胆敢疏忽懈怠者,严惩不怠。

    还有厕所、饮水、垃圾这些都有规定,也都趁机落实下去。”

    “是!”

    华 对张涵这种见缝插针的本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时候也不会忘记利益最大化。

    “先生,你继续说,”

    “即便本州彻底落实了下去,疫病的到来,也依然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从现在开始,就需要筹备治疗疫病的葯物了。

    我一会儿会列个清单”

    “先生费心了,清单就交给仲渊好了,仲渊,务必要准备充足的葯物,越多越好!”

    “主公请放心,我明天就先办此事,可是,现在战乱频频,商人多半会抬价”

    “嗯,”张涵无论公私两方面挣钱都越来越多,可在同时,他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换言之,张涵觉得自己更缺钱了,犹豫了一下, “仲渊,价钱上,就不要太计较,差不多就行!”

    张涵这话说的很吃力,这也是他的一贯表现了。换作平时,从事们都会善意地笑笑。但此时此刻,谁都没有那个心情,许陵只是简单地答应一声,便不再说话。

    “先生?”

    “此次疫病的重灾区必是平原,我会带着学生一起去的!”

    华佗并不是与张涵商量,他只是在宣布自己的决定。在所有这些人中,唯有华佗直呼张涵的表字,其余都称主公而不名。张涵安置流民数十万,自己清廉自守,一芥不取,如此作为深深打动了众人,心甘情愿尊其为主。但华佗一心一意研究医学,并不在意这些。

    张涵有点踌躇,华偾他手中的一道保险,人生在世谁也不敢说不会生病。而疫病这东东可是不认人的,就算是神医,也未必就一定平安无事,踌躇是踌躇,张涵也知道,这事自己说了不算。

    “好,过几日,我也要去平原,先生就与我同行好了。不过,先生还请留下一位弟子,青州这里的防疫,也不容忽视。”

    “行!吴普擅长用葯,就让他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