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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晚,门外有人按了电铃,帅傲风前去应门,回来时手上多了份礼盒和两张餐券。
“是谁?”漫雪好奇的询问。
“一个亲戚,送贺礼来的,还给了我他餐厅的餐券,要我有空去光顾。”帅傲风放下礼盒,把餐券给了漫雪,接着她坐到沙发上。
“这是白色情人节的餐券,还送香槟耶!”漫雪看着餐券。
”情人还有分颜色吗?我一向只过春节。”帅傲风从不在意什么节。
“是西洋情人节。”漫雪巧笑,取出手机查看日期。“就在下星期六,我们要去吗?”
帅傲风瞧她挺热中,吻着她低声应:“只要你想去的话就去不过明天一连两天周休,得先想想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啊!”漫雪将小脸枕在他的胸膛上。
帅傲风喜欢她的甜蜜,也为这动听的话而心醉,两人俨然已是陷人热恋中的情侣。
“我们去买房子。”他提议。
“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盯着他。
“结婚总不能住饭店,要有个家。”他指指她杲愣住的脸颊。
“我想有个家,永远跟你在一起。”她感动得眼一眨,泪掉了下来。
“傻瓜,哭什么?我要看的是你的笑。”为了她,他很想变成一个有家庭计划,呵护爱情的男人。他兴致勃勃地问:“你想要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
“我们去法国罗亚尔河附近的乡间小教堂结婚好不好?”漫雪提议。
“如果没记错,那里的河域有许多城堡、教堂”他几年前去过。
“是啊,著名的香波堡,雪侬梭堡,还有博物馆呢!”漫雪因两人有共同的所知而喜悦。
“我记得杜尔堡里的蜡像博物馆。”帅傲风说。
“那你一定见过查理八世了。”漫雪促狭地问,帅傲风哈哈大笑,两人聊得很起劲。
“就这么决定了,去法国结婚,在法国度蜜月。”敲定地点了。“那时间呢?”帅傲风尊重她的决定。
漫雪悄声说:“过完情人节就出发好不好?”
“会不会太赶了点,我怕来不及准备?”
漫雪摇头,满足地说:“婚礼上只要有你的爱就足够了。”
帅傲风得意着,揉揉她的发。“那就明天十点后看房子,一早的空间时间我们可以先去打小白球,你会吗?”
“会啊,龙哥教过我。”漫雪不绝意中脱口而出,说完她惊愕莫名,空气似乎凝结了,她自责自己怎会说得这么顺,她无意去刺伤彼此的感情啊!抬眼小心地看看帅傲风,果然他的脸色绷住了!
她很抱歉、很抱歉地瞅着他,不知所措。
帅傲风俯视她眼中的抱歉,冷了半截的心稍稍回复了暖意。何苦呢?有什么好忌讳的,龙天民是真实存在过的一个人,而他不能左右她的思想;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方呢,原来那只是一种压抑跟虚伪。“那早点睡吧!七点半起床。”他表现出风度,尽量让表情别太僵便;起身,没有等她就往楼上走去。
漫雪握着情人节餐券,跟着他,恨不得自己没说过那句话。真不知要怎么去跟他解释。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到房里,帅傲风开了音乐,迳自去淋浴。
漫雪不知所措地坐着,独自懊恼;她其实很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但她却还没有完全遗忘过去!
这对他而言是极不公平的,她知道他对她有情,必须更小心地将他的爱捧在手心,她该思索的是未来,彻底忘了过去。
“小女孩,该你了。”浴室门开了,他一脸无所谓的笑,维持表面上的愉快,她看了好心疼,不忍心见他压抑。
她起身朝他走去,想说什么来打破僵局,但他却技巧地回避了,走向阳台去抽烟。
她放下捏在手中快变形的餐券,落寞地进浴室去;当她回到房里,他在床上,背着她,她看不出他是否己入睡。
不知哪来的执拗,她绕到他面前,像一只腻人的猫儿钻进他的怀里,硬是在他怀里占有一席之地。
帅傲风当然还没睡着,发生这么“重大”的事,若是他还能安然入睡,那神经未免也太大条了点。
他只好将身子往床中央退,让,出一个空间来容纳她;事实上,他早己为她在心里挪出许多空间,是他自己情愿包容,此刻又怎能表现得小器呢!
一声“聋哥”能代表什么?那只是一个过去式,谁都有过去,他也有;他暗自轻喟,伸出双臂缠在她纤柔的腰间。
“别生我的气好吗?”她轻声的请求像春风一样抚慰过他的心。
“哪有?”他竟然拙于替自己辩解。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竟会说他曾教过我,那只是存在记忆里的一个印象而已。”
只是“而已”吗?他往牛角尖里钻去。
“曾经我以为他是我生命中的全部,他对我很好,我给了他自己以为是的痴心,直到最近才发觉,过去很可能只是一种盲目的崇拜请给我时间,直到我不再记得他好吗?”
她的坦承充满了诚心,却也有着不确定的因素!她形容对“聋哥”的情感竟是用了“崇拜”二字,那他呢,在她心底他有几两重?
若是他现在告诉她龙天民在找她,她会如何?但他的嘴不会出卖他自己,他永远不说。
“我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帅傲风淡笑。
“你不是。”漫雪感激地轻吻他的下巴,甜甜的气息轻柔地拂在他的鼻息间。
这小女人,真是懂得抓住他的弱点;她说他不是,那么他就必须“通情达理”了。
他真喜欢她如此倚偎着他,他当然乐意给她时间,教她只能深深地记忆他的好。他伸手熄了灯,掳住她的唇,一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他现在就要“加强”她的记忆力!
晨间的球场空气洁净清新,帅傲风偕同漫雪一起走在大草原上,两人身着果岭的标准配备球服,外加帽子、钉鞋,心情十分悠闲;杆弟背着球杆走在两人身后,准备适时地递出合适的球杆。
帅傲风姿势一百分的挥杆发球,小白球飞得又高又远。
“你好棒!”漫雪赞美他,为他打球时专注的模样着迷。
“轮到你了。”帅傲风把杆子送到她手上,漫雪握住了,摆了个标准姿势,却连连挥杆落空。
“别紧张,球杆拿稳了。”帅傲风走到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帮她稳定球杆。“瞄着球,发射。”球杆一扬,白球飞了出去。
漫雪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颗球,而是他身子贴近自己时那份旺盛的生命力,和灼烫到她心底的温柔语气;在他身上她看见、也感受到阳光。
“走吧!”帅傲风搂着她,漫步在大草原上,走向遥远的小球。就定位后,帅傲风仍潇洒挥球,也协助漫雪挥杆,随着球飞去的方向,他们看见有群高头大马的男人边走连交谈,似乎是比他们更早到的人。
帅傲风握着漫雪的手走向前去,就在和那群人即将接近时,一阵放肆的笑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哈哈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怎么敢跟龙老大您开玩笑。”应和的人显得谄媚。
那笑声令帅傲风一怔,面如霜雪。他朝那群人看过去,不敢相信世界真的那么小,他又遇上电梯里的那个男人!
他感到大事不妙,想拉着漫雪往回走,但那群人也发现有人走近,那男人还回首朝他们的方向望过来,而漫雪看见了那男人。
帅傲风暗自希望他不是龙天民,一切只是他个人的疑虑,但从漫雪震惊的表情看来——那男人正是龙天民!
这样的正面迎击,对他而言太残酷,也太难以接受了。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无法逃避;最糟的是龙天民今天身旁没有女伴,没有任何罪证可以让她死心,情势对他非常不利。
漫雪动也不动地看着龙天民,那个曾让她饱受失恋之苦的男人,此刻竟然就在自己面前!风吹过她的肩,扬起她的发丝,她的脸上却没有表情。
龙天民的心情绝非震惊足以形容,他一找再找、一等再等的女人,竟会出现在球场。“你们先走。”他对跟着他的那群人交代,笔直地朝漫雪走来。
“漫雪”龙天民唤她,伸手要触碰她,眼前却出现一个碍眼的障碍物。
帅傲风直挺挺的阻挡在漫雪身前,眸光冷峻地注视龙天民。
龙天民愕然,也瞪着帅傲风且“问候”他:“你大概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家伙。”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帅傲风狂妄地说,和他势不两立。
龙天民眯起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乎在扼他的斤两,然后对漫雪说:“跟我走。”
帅傲风不认为自己会输,更不认为漫雪会盲目地跟他走,因为今非昔比,漫雪是他的女人,但她脆弱的声音却从他身后飘来——“风,让我跟他说清楚。”
帅傲风浑然震动,他缓缓转过头去瞧她,她一脸苍白,眼神乞谅。他实在看不出她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好吗?”她求他,样子像是随时会昏倒。
龙天民瞠目瞪视两人,没想到他的女人跟他说话,竟然必须先问过这男人!
帅傲风敏锐地察觉了这姓龙的相当紧张,依目前的状况看来,他是小胜局面,但他该放她去和龙天民独自面谈吗?
后果会是如何?
坦白说他不愿输,但她若选择了龙天民,他绝不挽留,更会替她和自己k这姓龙的家伙几拳;但他相信她不会这么笨,他才是她此生最明智的选择。
“去吧,你是该跟他说清楚,让他别想再纠缠你。”帅傲风装大方,心却在泣血,要命的是行动电话竟在此时响了起来!他烦躁地看一眼号码,是他当兽医的友人,简直是凑热闹,他心头一把火,却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接听。
“什么!小白病痊愈了,可以出院了。”帅傲风故意扬声说:“我马上去接它,你最好把它洗得又白又香,它可是我老婆最宝贝的宠物。”他留心到龙天民的脸黑黑,用杀人的目光说——小子,你可真带种!
帅傲风一样回敬给他凛冽的目光,外加一记冷笑,他哈米陇呶惊,只在意他的女人心在何处,他理性地希望她真的跟龙天民讲清楚,一刀两断,他相信她会回来,也对自己有自信。
“我跟他说清楚后就call你,你会看着小白不让它乱跑吗?”漫雪瞅着帅傲风说。
“会,我会一直等你。”他语中带有玄机,相信姓龙的听懂了;若是他太久没看见人,将马上报警。
漫雪走了,龙天民狠狠瞪视帅傲风后,大步追到她身旁。
帅傲风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他的心情沉重得无以复加。
他们会去哪里?帅傲风仰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帅先生你还要打球吗?”远远站在他身后的杆弟小心翼翼地问。
还打球!他得去接狗儿,然后痴痴地等她call他。“不了。”他掏出小费给杆弟,要他把球杆背到他的座车去。
帅傲风也跟着走了,人还没到停车场,帮他背球杆的杆弟就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帅先生、帅先生,你的车子,你的车子”
帅傲风朝爱车走去,车后头竟然凹了一个窟窿,xx9999的车牌歪斜!
这肯定是那阴险的“聋哥”所为,是想给他警告,还是在下战帖?别以为这样就想吓他,简直是幼稚可笑。
他帅傲风可不是好惹的,竟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他可是这球场的主人。“去叫保全把停车场的监视录影带调出来。”
“是。”杆弟放下球杆,跑着去保全室。
帅傲风心中自有盘算,既然他自己留下线索,那他一定要记下他的车种和车牌号码,以便备案;毕竟车子毁损事小,就怕他不会放过漫雪。
他忽然后悔了,他真是千不该万不该装理智,不该放她一个人去!
原本接下来的时间该是要去看房子的,现在全被搞砸了,会不会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他真的是后悔莫及。
动物医院里——帅傲风领出小白,漫不经心地以单手将它活蹦乱跳的小身子放在身侧。
“风,你抱狗怎么像在提公事包,这样会令小狗儿不安的,应该这样。”兽医师好友示范了抱宠物的标准姿势。
帅傲风照着做,觉得像在抱婴孩。付完钱,他走人了。
兽医朋友送他出门,看见他的豪华轿车惊叫一声:“被陨石打中啦!”
“差不多吧!”帅傲风自嘲,把小家伙放到后座上。
“瞧你一副心有千千结的样子,是有什么事吗?”友人问。
“我可能得了狂犬病。”他不经大脑地胡说。
“你这匹野兽会得狂犬病?我看你健康得很,不过你如果确定是,再来找我准没错。”友人说笑。
帅傲风可一点也笑不出来,他钻进前座,挥手离去。
一路上,帅傲风都下意识地找寻一辆银灰色的宾士,车牌是象徽唯我独尊的xx5555。他从球场的录影带看出,龙天民和漫雪一同坐那辆车离去,可他一路下来仍无所获,就连手机也毫无动静。
已经两个钟头了,他开始焦虑,频频盯着手机,它却像哑巴似的,说什么也不响!
他疲惫地把车停在一座小公园旁,想下车去透透气。
“汪汪!”小白也闷得发慌似的猛摇尾巴,生怕他不带它下车。
“下来吧!”帅傲风命令,小东西跃上了红砖道。
帅傲风甩上车门,心情沉闷地走进公园,一个人在老树下踱步,心底想像他们可能拥抱、亲吻、破镜重圆他很难受郁闷得想大吼!而小白却跟在他身后一路“汪”到底。
“别吵!你看不出我在沉思吗?”他搂起它,对它疾言厉色。
小白圆滚滚、水汪汪的眼无辜地盯着他,教他想起狗儿的主人含泪的眼神,他无奈地把它抱在怀里,坐到老树下。
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的在附近照相,见到他还走过来问:“先生,可以帮我们照张相吗?”
不可以!帅傲风想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怀里的狗儿却自作主张的巴向人家还直摇尾巴,汪汪叫。
小情侣竟很不识相地抱起小白,直说:“它好可爱啊,可以让我们合照吗?”那个男的还强人所难的把相机交到他手里。
帅傲风只想扔了照相机走人,但眼见他们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就连小白张着嘴的样子都像在笑,他又何必一定要破坏这样的画面。
他起身帮他们合照,小情侣连连道谢,把狗儿还给他;而他仍枯坐着,两眼凝视不知名的远方,忽然想起初遇到漫雪时她在夜市猛吃甜不辣的样子,和他不理她时,她独自离去的背影有人说一回相遇是偶然,第二回再相遇就是命中注定,他深信她一定是他的真命天女,如果她再回来,那么算是第三回了,他要马上跟她飞到法国去结婚。
但她会回来吗?她会吗?
看看时间,已过了三个钟头,她是不会回来了,不会了!
他像个孤独老人似的哀悼着逝去的爱,忽然他的手机钤声大作,他照例地看了来电显示,这是漫雪call他!看来她一定是已经和龙天民谈好了,且做了选择。
被三振的是他吗,是吗?
诸多的揣测和漫长的煎熬令帅傲风害忙去接听这通电话,他这才了解他的感情是这么脆弱,在野兽的外衣下,他的感情单纯且执着!
他屏息,闭着眼睛按下通话键,准备聆听这是最后的结局。
“风,我迷路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漫雪慌张地说。
怎会这样?“别慌,先看看附近有什么大的目标物?”他的声音在颤抖,却是因为狂喜。他的女人要回来了,只不过她这个大路痴又迷路,把自己搞丢了。
“我看见一座很高的楼,高到天上去了。”漫雪说。
“问问路人是不是一零一大楼。”帅傲风箝着小白,疾走向座车。
“哦”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和漫雪的问话声,不一会儿她回答他:“是一零一大楼没错。”
“在百货公司大门口等着,千万别走开,我马上到。”他发动引擎之后,马上出发。
“你开慢一点,我会等你的。”她叮咛着。
高楼底下风好大,却吹不散有情人的心。帅傲风把车扔在红线上,奔过一个又一个街口,见到等待他的漫雪,他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展开双臂拥抱着她。
漫雪身子冷冷的,微微发颤,想解释:“我”
帅傲风没等她说完,热切地说:“我们回去。”
两人的眼波交会,她看见他眼中的宽容,他更看见她眼中的关注;两人相拥离去。
日正当中的帅宅里,一片静谧,两人在客厅中享用临时在路上买的热狗大亨,小白则满屋子探险。
“吃好了上楼去午睡,下午去看房子。”帅傲风大大啃了一口热狗大亨说。
漫雪柔顺地点头,轻声问他:“你不问我,和龙天民说了什么吗?”
“我相信你处理得很好。”他在乎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她回到他身边,这比什么都更教他欣慰,就算在公园苦等也值得。
漫雪甜甜地笑了,头轻轻地靠在他肩头。“你真是世界上最明理的老公了。”
“那当然。”帅傲风也笑着,那将近三个钟头的煎熬,全都锁在心底深处。
而他当真不好奇她和龙天民说了什么吗?
那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