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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苦命的丁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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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小学毕业,是不是就代表告别了童年呢?红领巾从此深藏,小人书渐渐淡出了视线,似乎在一夜间,大家都已经长大。

    直升入本校初中部,大山与丁睿仍然幸运的分在同一班。

    上了初中,丁睿的爷爷决定让他住校。沈佳惠曾以怀疑的口气问道:“他那么大点儿,可以吗?”

    “他就该独立,好好锻炼一下。你看大山,比他还小两岁呢,人里里外外什么事不会做做不成?睿睿倒好,半大小伙子了,吃饱饭一推碗,你看,他洗过一双自己的袜子吗?早晨起床,常常连被子都不自己叠。”

    “我那不是没时间嘛。”丁睿小声辨解道:“老拿我跟大山比,我是正常人哎。”

    丁老爷子一瞪眼“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大山这一年卖服装赚了多少钱,爷爷知道吗?您和我爸妈参加工作以后,所有的工资加到一块,也没有他挣的多。我看,全中国的孩子,连高中生都算上,也就数他能耐了,您说,拿我跟这样的怪胎比,合适吗?”

    “你听你听,他还有理了?”丁老爷子大手一摆,发挥一言堂的家长式作风“总之,睿睿住校的事,就这么定了。”他对满脸不舍的沈佳惠道:“你还怕你儿子丢了?若丢了,谁捡了谁倒霉!”

    开学那天,大山被喊来帮忙。

    “咦,怎么就你一人?”和一大堆行李。

    “还说呢,我是全世界最苦命的人。”懒洋洋靠坐在包裹上的丁睿,这时不客气搭上大山的肩膀,把重心移过去,没好气抱怨道:“你说,有这样当爷爷的吗?早晨我爸妈担心我行李多,想叫辆车送我去学校,我爷爷呢,拍胸脯保证说,这事包他身上,他会安排。好啦,我爸妈放心上班去了,我正等着他送我呢,小洁来了,我爷爷兴冲冲收拾收拾就要出门。那架势也不像要给我帮忙啊,我赶紧拦下,陪着笑脸问问吧。你猜人老爷子怎么说?人说这两天古董市场火着呢,和小洁看好了几件宝贝,这不,约好了今天给货主侃价去,没时间搭理我这点小事。这还不算完哪,老爷子说他赶时间,得早点出门,拎着行李连我一起给扔到门外。你说,他是我亲爷爷吗?我,我十二万分的怀疑此事!”

    他举手假装试泪,继续耍宝道:“呜,人家一定是大街上捡来的孩子,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大山哭笑不得“好端端的被你抓了壮丁,我不是比你还命苦?”

    丁睿瞪大眼睛:“兄弟,连你也来打击我脆弱可怜的自尊心?再说,”他咬牙切齿状“小洁那丫头归你管,这总没错吧?你都不知道,‘睿睿啊,自己去学校,慢点走,东西很多嗳,小心摔倒了。万一摔倒了,跌疼了你不打紧,东西摔着了怎么办?万一不小心砸坏了花花草草,你罪过可就大了’。听听,听听,这就是她送我的临别赠言,我,我白疼这丫头了我。不管,长兄如父,家教不严兄之过,你自己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吧。”

    分明就是敲竹杠,还找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想着董洁挤眉弄眼,十足一副调皮模样调侃丁睿的情形,大山会心的一笑,安抚道:“好啦,我负责把你,还有你这堆行李送到学校,可以了吧?”

    “我心灵受多大伤,这怎么够?哪,你要帮我铺床挂蚊帐,还有,请我看电影,对了,晚饭你也得包了。”

    大山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在打土豪哪?我看,你还是继续受伤吧,我走了。”貌似某人不能让,一让他自己就顺竿爬。

    “好吧好吧,铺床挂蚊帐这样的小事我自己来,自己来行了吧?”丁睿一付“我很委屈”的表情“可是,请兄弟看场电影,吃顿晚饭,这要求不过分吧?我、我都被家人抛弃了,从此沦落成苦命的住宿生了我。人家上刑场的死刑犯,临行前还管顿好饭呢,我这点要求都不被满足,难不成我还不如一死刑犯?”

    “乖,别着急。”大山拍小狗一样拍拍他的头“逗你玩呢。”

    丁睿马上捧住胸口“我受伤了,我真受伤了!”他用控诉的眼神瞅着大山“完了,我兄弟被小洁给带坏了。”

    大山摇头失笑,自己把自行车支好,牙缸牙刷水杯饭盆等日用品挂车把上,被褥放车后坐上用绳子绑好,拎起装书本的背包扔给丁睿“书包自己背。”踩上单车便欲上路。

    丁睿一把拽住“等等,我坐哪儿?”

    大山瞅瞅他,笑得很灿烂“要不,你坐前面横梁这块儿?”

    丁睿赶紧点头“行,我看行。”

    “滚,一边去!”大山作势用脚踹他“你以为你是小洁哪?”

    丁睿拽着车把不松手“咱们一起走吧,边走边聊,一会儿就到了。要不,我来推车?”

    大山看看腕表“时间可不早了,再慢腾腾,老师该有意见了。”

    丁睿满不在乎道:“反正今天又不上课,只不过报道领书本整理宿舍,了不起老师组织咱们再开个班会,晚会儿没关系。”

    他走前两步,回过头,倒退着走,一边同大山搭话“我说,小洁这阵子,是不是让你破费不少啊?”

    “怎么说?”

    “我爷爷陆陆续续可买回不少东西。我就搞不明白了,不过是些盘啊碟啊碗儿啊,还都是旧的,怎么就得花那么多钱?嘿,有那钱,多少新的买不回来啊?你说买回来了吧,还不让用,老爷子宝贝一样供在书架上,再三警告不准我碰。哎,是警告,你明白吧?人家做爷爷的,哪个都时不时买点好吃的给孙子甜甜嘴,偷塞点零花钱。我们家那位?想都别想。还不止这样呢,老爷子不时还跟我爸伸手,我爸是个孝子,净晓得孝顺老子了,儿子不值钱,扔一边没人理。我的零花钱,噢,别提了。跟我爷爷抗议吧,人家说了,”他清清嗓子,学丁老爷子的口气道:“大山比你还小哪,人家都自己挣钱,你好意思老跟家里人伸手?切!我觉得陈爷爷说的一点没错,老爷子这可不就是‘堕落的资产阶级的爱好’嘛。哎,我说,小洁怎么样?也没少花钱吧?我爷爷可说了,小洁买的东西更多,兄弟,你就一点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