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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闻如一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小腹一阵坠痛感,去卫生间一看,果然是亲戚造访。
闻如一痛经这个毛病一直都有,每次严重到必须吃止痛片才能缓解。
许朝暮早几年也带闻如一去医院看过,可医生说这是娘胎里先天不足带出来的毛病,只能养着,根治不了。
闻如一记不住自己的生理期,所以包里随时备着止痛片。
吃过午饭,闻如一吃了止痛片,疼痛缓解不少,本想再去睡一觉,躺床上翻来覆去也再无睡意,只好起床。
德芙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晒太阳,看见闻如一出来,翻过身露出自己的小肚子,冲她撒娇。
闻如一蹲下来,揉着它的小肚子,德芙舒服地叫了两声。
“想回家吗?”闻如一心不在焉地撸着它,自言自语。
德芙全身的毛以纯白色为主,毛发干净透亮,只有耳朵和脸颊上部分呈浅棕色,其中耳朵颜色要深一些,眼睛是透彻的海水蓝。
德芙听见自己名字,歪了歪头,又叫了一声。
闻如一耐心地跟它解释:“不是美国的家,是这里的家。”
什么这家那家,这句话超出德芙的理解能力,它翻过身来,跳到闻如一的腿上,又进入了傻白甜模式。
闻如一叹了口气,把德芙放在沙发上,回房间整理行李。
在美国待了四年,精简再精简之后的行李还是三个箱子,加上还有德芙的东西,闻如一看着这堆东西,觉得自己长出八只手来,估计能拿完。
朋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就是为了在此时此刻,发光发热啊。
想到昨天的事情,闻如一不太自在,直接找了吴成州。
闻如用手机拍了张这堆行李的照片,发给了他:州弟,证明我们兄弟情的时刻到了。
吴成州:我在学校。
闻如一: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在?可爱jpg
吴成州:向言叙在我旁边,他看见信息了。
闻如一::)
闻如一还想着怎么挽回局面,那边已经伸出了友爱之手:他说今天有空,送送你也不是不可以。
闻如一心想苍天有眼哪,向言叙终于知道好好做个人了。
“既然向向执意如此,那我只好”闻如一的字还没有输完,吴成州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这次明显不是他的口气:你求我,求我过来帮你搬行李。
求你姥姥。
闻如一删光了刚才输入的字,回复:您歇着吧,少爷。
你有车!你了不起!
我不坐了!
闻如一打电话到酒店前台,拜托他们给叫辆车,结果被告知今天有外国访问团入住,私家车预定已经排到了傍晚之后。
她本来也不着急走,让他们给排了个名额,自己安心在房间等。
闻如一并不想借着调时差的由头清闲太久,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趁等车这段时间,闻如一从箱子里拿出电脑,把自己的简历改成了中文版,往澜市几家有名气的摄影工作室,各投递了一份。
闻如一看工作室的作品展示看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前台的人,起身去开门,正准备感叹他们效率高,目光撞入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
向言叙还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模样,颇为自觉地绕过她,直接进了房间,完全没把自己当做外人。
闻如一关上门,做出一副“我超凶”的模样,气势昂昂地站在向言叙面前:“你来干嘛?我可没求你啊。”
向言叙没理他,准备在沙发上坐下,余光扫到之处,皆是随处可见的猫毛,他眉头紧蹙,问:“哪个地方你儿子没碰过?”
这正中闻如一的下怀,她热心地给他出馊主意:“我想想哦对了,卧室的卫生间它还没去过,要不然少爷您去马桶上坐会儿?”
向言叙:“”趴在沙发尽头晒太阳的德芙听见这边的动静,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往向言叙这边走。
闻如一注意到德芙每往向言叙那边走近一步,尾巴就多垂下去一分,最后在离向言叙半米远的地方停下,满脸警觉的盯着他,好像在问:“傻逼你谁?”
向言叙对小动物一向没什么好感,看德芙的眼神也谈不上友好,一猫一人隔空这么对视着,怎么看怎么好笑。
闻如一强忍住没有笑,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给向言叙介绍:“这我儿子,德芙。”
话毕,转头对德芙说:“德芙,这是你”闻如一思索片刻,补充道“这是你干爹。”
向干爹:“”德芙不屑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跳到闻如一身上,用耳背蹭她的脸。
向言叙这算看出哪里不对劲了,他盯着德芙,淡淡问:“他是公的?”
闻如一着实为向言叙的智商担忧,翻了个大白眼:“废话,难不成它变性了?”
向言叙虽然不养宠物,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他往前走了几步,斜眼瞧着德芙,嗤笑一声:“小太监。”
德芙:“”一般家养猫为了猫的健康都会选择做绝育。闻如一摸着德芙的脑袋,振振有词:“德芙能听懂你说话,你收敛点,给它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向言叙挑眉,继续问:“几岁了?”
闻如一瞪着他:“四岁。”
向言叙“哦”了一声,看德芙的眼神更奇怪了,启唇吐出三个字:“老太监。”
闻如一:“”——
不知道德芙是不是听懂了向言叙对它的讽刺,这一路都不太消停。
为了避免向言叙把它给扔垃圾桶里,闻如一到家,就把德芙放在了客厅的小阳台,给它几个玩具自己玩,把门轻掩过来。
这房子还是闻如一十六岁的时候,转学到澜市读高中,家里给买的小复式,那时候许朝暮也在澜市读大学,所以都是两姐妹周末住一住。
四年没回来,屋内的陈设一点没变,但闻如一对于这里没什么家的概念,还不如高中大学住过的学生宿舍有感情。
向言叙看闻如一从一进屋情绪就不太对,眸色沉了沉,终是什么也没问。
他知道的,从读书的时候就知道。
闻如一想说的事情自然会跟他说,不想说的,她只会烂在自己心里。
虽然向言叙今天态度恶劣了一点,但毕竟还是来帮她搬了东西,闻如一决定不跟他计较这一次,以后还做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闻如一把背包随手扔在椅子上,径直走入厨房,不忘问他:“喝咖啡吗?”
向言叙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看她从橱柜里拿出法压壶和咖啡豆,有条不紊地操作,眼底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转瞬即逝。
闻如一没听见他回答,全当默认。咖啡煮好,向言叙自然地走进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说:“还是老味道。”
“你说句很好喝会死啊。”
闻如一能拿出手的技术,除了摄影就是厨艺,不管是中式还是西式,面点还是甜点,奶茶还是咖啡,皆是信手拈来。
向言叙没接她茬,又喝了一口,单手拿着咖啡杯,似乎是不经意地提起:“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隔壁的小洋楼在出售。”
这一片算是高档小区,尽管是四年前的房子,可澜市的城市中心没变,这一带的地段还是很不错,房价只增不减,仍是抢手货。
闻如一倒是没注意,不在意地说:“我也不认识周围的邻居,谁住都一样。”
向言叙垂着眼看她,闻如一读不懂他在想什么,但也习惯了,自顾自地说:“今天来不及了,改天叫上州弟,你们来这里吃饭吧。”
向言叙抬眼,眼尾向上翘了翘,神色平淡:“我去打个电话。”
闻如一挥挥手,暗叹自己真是在对牛弹琴。
两分钟后,向言叙打完电话回来,在厨房没看见人。
他顺着上了二楼,见闻如一在卧室收拾行李,抬腿走了进去,前言不搭后语,冒出一句话来:“不用改天了。”
闻如一一头雾水“哈?”
“隔壁的房子我买了。”
闻如一手上还没拆瓶的香水一个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伴随着她的一声尖叫,房间顿时香味四溢。
“我的限量款啊!”闻如一心如刀绞,对这一地碎片欲哭无泪,几秒后,她反应过来,抬头惊悚地望着向言叙:“你刚刚说你买了什么?”
向言叙重复道:“隔壁的房子。”
“”闻如一消化不良。
这人怎么可以把买个房子,说得跟我今天去市场买了根葱一样没分量。
向言叙眼底无波澜,平静地说:“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你用三餐来交换。”
闻如一跟他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我什么说要——”
向言叙漫不经心地分析:“严格来算,你占我便宜了。”
闻如一:“?”
说到这,向言叙嘴角一扯,轻笑了声:“不过没关系,我让你占。”
闻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