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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章 任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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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袁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兵部送来了任职书,委任袁家大爷袁锦琛为从五品的守城军左营副将,即刻上任。

    袁锦琛刚刚回京都不久,就得了让世家子弟趋之若鹜的职位,而且职位还不低,顿时在侯府引起轩然大波,大家一致认为袁锦琛的职位一定是侯爷为他谋得的。

    有此认知,不知多少茶杯成了替罪羊,受了无妄之灾。

    当然也有真心为他高兴的,比如文氏,比如慕雪。

    傍晚,一早就出去的袁锦琛甫一进府就被侯爷袁熹叫到了外书房。

    “见过祖父。”

    袁熹点点头,让他坐下。

    “今儿干什么去了?”

    “明家的老二请我去喝酒,多时不见,去叙叙旧。”

    “杜家老三和肖家老五他们也在?”

    “嗯。”袁锦琛点头。

    “你怎么又跟他们混在一起?”

    袁熹皱起眉头,虽然他没查到什么,但自从知道这两人在袁锦琛耳边说过郡主的坏话,心里对这两人就有了成见,就算他们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良友,已吃过一次亏了,难不成还没长点记性?

    袁锦琛笑笑,没作解释。

    “琛儿,吃一堑长一智,我嘱咐过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孙儿记得。”

    “你记得就好。”袁熹深深看了袁锦琛一眼,点拨的话已说到了,能不能听进去在他,希望他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如果他再栽在相同的人手里,那他这个祖父,哪怕再疼爱他,也只能放弃他了。

    闲话说完,袁熹将任职书递了过去。

    看清里面的内容,袁锦琛一脸怪异,他清清楚楚记得,朱辰皓当场就否决了颜琅的提议,还直嚷嚷两人有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怎么睡了一晚就改变主意了?

    这是想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呢,还是想明白自己成了他手下才能更好的报仇,还是真的赏识自己的能力?

    袁锦琛左想右想,觉得第二个似乎更靠谱,以朱辰皓记仇的小性子,不将自己好好折磨一通,他怎么咽得下那口气。

    想明白这些,袁锦琛反而淡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想怎么玩,咱就陪他怎么玩,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反正,不管怎么玩,他都已输了。

    正想着,就听到袁熹问他,“这事你已知道?”

    “昨日在颜府,曾见过宁王一面。”袁锦琛决定据实以告,“听他提过这事,不过当时他并没中意孙儿,不知为何改了主意?”

    “你认识宁王?”

    “认识。”回府之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袁锦琛并没将自己救过朱辰皓的事告诉府里,“我救过他一命。”

    “救过他?”

    袁熹眼神一凝,“你救过他?莫非上次他在汾州失踪,就是被你救了?”

    “嗯。”

    “琛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祖父?”袁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还学会藏着掖着了,竟然连自己这个祖父也隐瞒。

    “孙儿也没想到还会与他有交集。再者,我想太子府的人大约不怎么喜欢这个消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谁也没说,没有及时告知祖父,是孙儿的错。”

    袁熹沉吟半晌,有心要说他两句,斟酌了半天却发现不知说什么好。

    说他做得对,救了宁王,自然就坏了太子的好事,不管他袁家以前是什么立场,现在都算是趟进了皇子夺嫡这趟混水,再也撇不清了。

    何况他那好儿子,侯府世子袁俊雄早已暗暗瞒着他与太子搭上了线,真当他眼瞎不知道,哼,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将希望都押在这个孙儿的头上。

    不是他对太子有偏见,也不是他打算站宁王的队,就只说他们那种做法,就让他生气,他还没死呢,侯府还轮不到他袁俊雄作主。

    现在他儿子是太子一系,他孙子算是宁王一派,情况这么复杂,他一时也有些无语了。

    但若要他说袁锦琛做得不对,不该救宁王,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宁王再怎么说也是当朝王爷,皇帝心爱的儿子,倘若见死不救被皇帝查到,那罪过更大。

    袁熹沉默良久,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如此,就看各人造化。反正有些事瞒也瞒不住,太子迟早会查出救宁王的人是谁,不如就赌一把。

    “祖父不想孙儿领这份差事?”

    袁熹斟酌了一下言语,才说道:“你这次回京都,我一直想给你找份事做,现在这差事来得恰好,只是,你接了这份差事,在太子的眼中,你就相当于站在了宁王的身边,倘若有一日太子称帝……这些你想过没有?”

    “孙儿想过了,当时救宁王时就想过了。”袁锦琛抬起头,直视着袁熹的眼睛,“宁王对孙儿有恩,孙儿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

    “那件事你还记得?要知当日他只是举手之劳,一句话的事,你赌上的却是你的一生。”

    “孙儿不后悔,只是孙儿怕连累了侯府。”

    “罢了,你既主意已定,我就不多说了。”袁熹叹口气,“至于连不连累,咱们侯府早无当年之风光,我是不愿侯府败在我手上,可照眼下情况看,你父亲难以担起这个责任,而你……反正迟早也要败落,又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或许这是个契机,能让侯府翻身也未可。

    这句话袁熹默默放在了心里,以他的城府,未见分晓的事他绝不会多说一句,免得落下话柄。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呯”的一声被推开,袁俊雄闯了进来。

    “父亲,听说你为那个孽障谋了个差事。”人未进,声先闻,“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做?”

    袁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虽然他还没有那个胆子指责自己,但已让袁熹很是愤怒了,当即将桌子一拍,骂道:“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门都不敲一下就闯进来?我怎么不能这么做,难道我做父亲的做什么事,还得请教你这个做儿子的,还得征求你的同意?”

    “父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个孽障……”袁俊雄说到这里,突然看到袁锦琛,不由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