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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羽微微吃惊:“八十年?老前辈莫非已有近百岁?”
老者叹息:“浮生百年、百栽浮生!老失都忘了到底有多大年纪,估计也在一百好几吧?老朋友都死光了,老对头都死光了,老朽还活在这世上!哎!”深深叹息,好象在感叹世事的沧桑,孤独地凄凉!
龙飞羽轻轻一笑:“一百好几都不死?难道你真的想做一只千年老乌龟?”
老者笑了:“你是想激怒我?可惜老朽几十年坐下来,生死都不在乎,又哪在乎几句恶语?”
龙飞羽淡淡的说:“我倒不带是激怒你,我只是提醒你,你那些老朋友都死光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不如由在下送你一程,让你与他们早日相聚!”他地能量已吸收完毕,全身伤势尽复,能量真气运转自如,且体能神无又一些融合体内,好象还比以前更精纯。
老者惊讶地抬头:“你送我一程?你还能动得了?”
龙飞羽微微一笑:“你以为你的那今拜月断魂掌真的对我有用?”
月宇春身子一震,惊诧地抬头。老者目光一凝,瞬间展颜一笑:“年轻人的确是胆识过人,也的确是武功高强,但要说你现在还能动,老朽却绝不相信!”
龙飞羽淡淡一笑:“你何不试试?”
老者轻轻一步上前,右手抬起,冷冷地说:“你这是自己求死!”
龙飞羽叹息:“本来,要我对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出手,我还有些不忍心,幸好你自己都不想活了,也好,我就送你一程!”
没有风声,但压力却凭空而至,老头并不是他自己宣扬的那样真的不在子几句恶语,他一样有火气!
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只干枯的手,这手是如此的瘦小,就象是刚从坟墓里伸出来的一样,但就是这双手,却搅动了周围的空气,一手伸出,整个空间好象都变得极小,龙飞羽觉得不管朝什么地方避,好象都在这只手的覆盖范围之内,幸好他根本没打算躲避!
手掌抬起,八成力相迎!
两掌相交。无声无息,龙飞羽的长衫无风自动,老者的脸也涨得血红,势均力敌!两边树叶纷纷而下,就好象是千百双无形地手同时扯下一般!
月宇春脸上满是惊骇,她也是高手,自然知道这样的功力意味着什么,师叔祖百年功力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她不会奇怪,因为在她印象中。他本就是当世第一高手,但这今年轻人的功力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何况他还先中了一掌,不死已是难得之极。居然还能接下师叔祖的第二掌,他是神是鬼?
老者一击之下,飘身而退,站在三步外,脸上惊疑不定。
龙飞羽脸上隐隐有红晕一现而没,体内能量被震得微微混乱,好厉害!这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大喝一声:“好掌力,你再接我一掌!”
功运十成,飘身而上,手起一掌,直击老者的面门,老者双手一抬。挡住,一声闷响,老者蹬蹬连退三步。龙飞羽也是身子微微一晃,突然,衣袖碎成片片,象蝴蝶一般飘落在草地上!
龙飞羽好兴奋,第一次遇到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一声大叫,身子一动,好象平地消失,老者身子也是一动,身前全是掌影,百变千幻,人影分布在四面八方,又好象什么地方都不在,月宇春算是开了眼界了,拜月二十九式中的轻功三式:百变、千幻和无影式!这位师叔祖实在已练到极致,三式已混为一式,而且还配合缥缈掌法,拜月二十九式中四式齐出,天下有谁能敌?
龙飞羽的身法并没有什么特别奇幻的招式,只有一个字:快!以月宇春的眼力,也只看到一条黑影在林边乱转,一会在前、忽儿在后,出手时在左,突然又出现在右边,毫无章法可言,但却具有莫大的威力。
一团人影突然跃起,在空中好象同时变化成五个人,分成不同地角度直落而下,正是老者的幻影身法!龙飞羽身法继续加快,瞬间人影全不见,老者所指之处已没有人,刚刚落地地时候,突然后背风生,老者反应快极,身子已转过来,一只手掌已到胸前,百忙中双掌齐出,但对方的手掌好象突然不见,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身子横飞而出,却是被龙飞羽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带有破坏性的能量真气,老者瞬间小腹里面柔肠百结全成烂泥,一声惨叫还没有静音,额头一麻,人已倒下!
龙飞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中了他一掌,吐了一口血,到这时,两人交手近百招,才算还回来了,还了他一指和一脚!
老者的拜月断魂掌只让他暂时失去能量,但他的一指却让老者永远地失去生命!这一仗是龙飞羽有生以来战斗最激烈的一次,象这样地高手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这一死之后,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象这样的高手再大战一场?也许有一句话说得好:高处不胜寒,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是寂寞的!
月宇春抱着琼儿已掠到树林边,但她无法进入,因为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月宇春已绝望,师叔祖曾是拜月教三大高手之一,纵横江湖四十多年,五十年前,拜月教遭受重创之后,他隐退江湖,专修神功,五十年下来,功力早已出神入化,超越当年教主多多,现在居然死在这个人手下,在这样的人面前,她又哪有还手之力?
但龙飞羽并没有出手地打算,他身至看都没看她,他看的是她怀中的琼儿,她还没有醒来,呼吸也时急时缓,时重时轻,龙飞羽脸上也变幻莫测,有时温柔无限、有时又是伤感万分,月宇春的心慢慢静下来,这个男人实在是一个多情人!琼儿这样对他,他依然没有恨她!
两个本是生死仇家的人站在一起,居然好象是两个普通的路人,共同关注着一个人,只是月宇春心中有淡淡的愁和怕,他会杀了她吗?她一生孤苦,本来她以为她已无惧生死,但当死神真的来到她面前,她又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心中一样会有恐惧。而龙飞羽心中则是复杂至极的情怀,琼儿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夺走了你的身子,你安排了一系列的身计,我吐了一口血,你也还了我一口,我们这算是什么?
良久,龙飞羽轻轻地说:“等她醒了,告诉她,多多珍重!”
月宇春抬头,目光中有几分诧异,也有三分伤感。
轻风起处,龙飞羽的身子已在马上,两腿一夹,绝尘而去,风中还有一声悠长的叹息,良久不绝!
月宇春呆呆地站立,本来死里逃生够她高兴的了,但不知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庆幸。琼儿在她怀里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她好象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死灰,眼睛里也了无生气。
她呆呆地看着师傅,好象不认识她。
月宇春眼眶已湿润,轻轻地叫道:“琼儿,你好些了吗?”
琼儿慢慢地下来,是向她的马,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个字。
月宇春急了:“琼儿,你到哪里去?”
琼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月宇春就无法再说一个字,她看到了熟悉的痛恨和决绝!她已经知道,徒儿永远都不会原凉她,因为她对她的利用,而且利用的又恰恰是她最在意的感情,她的情已去,她的心已死,但她的恨却依然在!
琼儿上马,在马上也不稳,两腿一夹,打马而去,去的却是来的方向,与那个男人背道而驰!
月宇春的脸色黯然,和她身边的一个老者尸体一起构成了一幅绝对静止的书面,落叶飘飘而下,她突然仰天大叫:“我错了吗?我为拜月旧部报仇雪恨,错了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谁能告诉我?”
没有人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只有落叶飘飘,轻轻飘落在她的肩头,象是对她的安慰,却也象为她而叹息。
陈州,路边饭店,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正在慢慢地吃着饭,他身边没有兵器,也没有大包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包,但小包也象一块布,明显并不厚实。龙海空已经在山里躲了好几天,这段时间,他没有喝酒,身至没有吃饭,更没有洗澡,他不在子这些,他只想恢复以前的平静,但这个要求对他而言却已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