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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高僧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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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气腾腾的战场竟然出现两个仙人,众军兵都看傻了眼。眼见半空中两人好似展翅的仙鹤在战场上盘旋,衣袂迎风,超然物外,绝非人世俗子。秦正阳武功虽高,也不可能在天上停留,还是要借助外力,或是旌旗的旗杆,或是骑士的头顶,只不过两人武功卓绝,外人看不出来,连被踩到头顶的骑士都觉察不出来,当真好似蜻蜓点水。灵虎的金象目标明显,两人很快就来到金象背上,灵虎还在前面闷头厮杀,灵云公主高叫道:“儿子,娘在这里,不用害怕。”灵虎心里好笑,这个母亲年纪不小,还像个孩子,面相比自己还年轻,连车师王都不相信灵云公主的年龄。两军鏖战,难以分心,灵虎大显神威,亮银锤横冲直撞,无人能当,秦正阳存心磨练儿子,坚持不出手。龙首山的人虽然伤亡不小,但斗志高昂,金象王冲在最前面,手下人自然奋勇,匈奴兵丝毫占不到便宜。车师王看到本国的精兵连两万匈奴兵都敌不过,一旦金象王得胜,岂不笑话本国人草包?于是传令吹响号角,全军进攻,有灵虎冲在最前面,车师国军兵奋起冲击,匈奴主帅看到战事胶着,传命依次后退,匈奴兵训练有素,各部依次后撤,灵虎收住军马,处理善后事宜。灵云公主早跟秦正阳回到城楼上,车师王这才明白灵虎的话不假,秦正阳根本不是凡人,而是天神降世。马上传命摆下酒宴,匈奴的骑兵极为凶悍,此番退却已经是很好的结局。酒宴之上,秦正阳对灵虎道:“你把杀死匈奴骑兵的事说明白,让匈奴人找我报仇,车师是灵云的故国,应该关照一下。”灵虎点头,吩咐人传出消息。车师王没有了后顾之忧,胸怀大畅,盛情款待,灵云公主四处乱跑,别人又跟不上她,闹了不少笑话。灵虎不能在车师国久留,带兵先回龙首山。秦正阳提到万佛琉璃灯,灵云公主才改了主意,要到八宝琉璃寺,车师王备下重礼,秦正阳照单全收,挑选几件珍宝回礼,一行人离开车师国赶奔八宝琉璃寺。车师王担心匈奴人找麻烦,秦正阳笑道:“我们这十几个人可比金象王的精兵厉害多了,不怕死的尽管来。”车师王心下骇然。

    离开车师国,灵云公主兴高采烈,深感不虚此行。灵虎回到龙首山把经过一讲,银铃公主极为兴奋,撺掇灵虎,一定要把秦正阳请到月氏国做客,灵虎知道父亲没什么好担心的事,应该会答应。银铃公主马上派人给月氏王送信,做好准备迎接贵客,玉柳把心思都放在孩子上,秦正阳来不来没多大关系,只管安稳度日。匈奴人发生了内讧,各部争权夺利,互不相让,无暇计较这件事,因此秦正阳一行平安来到八宝琉璃寺。这里是西域的圣地,不够资格的人根本不许进寺,当初灵虎战胜黑水禅师才能获准进寺。不过秦正阳是例外,极乐图再现多亏秦正阳的协助,是全寺的恩人。而且本领尚在红衣法师之上,自然没有限制,因此黑水禅师在山下迎接,隆重把秦正阳接到寺里。极乐图出世,红衣法师就不用守在寺里,因此只有一名红衣法师坐镇。贵客登门,法师亲自接待,灵云公主东张西望,红衣法师乃是密宗首屈一指的高僧,一眼就看出灵云公主的不凡,赞叹道:“这位公主得天地钟爱,多方成全,举世难求。”灵云公主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法师笑道:“本寺自然有独传的法门,公主既然遇到救星,此后一帆风顺,天地间任你逍遥”灵云公主弄不明白,秦正阳也无法解释,密宗自然有神秘的一面。西域各国大半信奉佛教,而且极为虔诚,得到珍宝都要送到寺里,因此寺里的器皿极为精致,灵云公主左挑右选,乐此不疲。红衣法师向秦正阳请教武功,秦正阳并不介绍自己本身的武功,只把红衣法师的武功漏洞指出几处,红衣法师深感受益,道谢不止。灵云公主来了兴致,叫道:“老和尚,我可厉害了,我们打一场如何?”旁边的黑水禅师心道:师父百龄高僧,怎会与一个小女子动手?没想到红衣法师竟然爽快答应:“比不过你丈夫,跟你比一比也好。”此言一出连秦正阳也有些意外。

    红衣法师与人动手,对手还是一个绝代佳人,全寺僧众都觉不可思议。秦正阳知道灵云公主只是贪玩,不会下狠手,红衣法师也是罕见的高人,切磋一下也好,因此并未阻止。灵云公主许久不曾与人动手,跃跃欲试,就在琉璃塔中,一名百龄高僧,一名绝代佳人交起手来。红衣法师的武功别具一格,蟠龙九转与中原武功截然不同,浑身关节可以随意转折,更可用闭气之术封住全身经脉,外力难伤。偏偏灵云公主修炼过天竺瑜珈术,又得到中原极上乘的武功,两人交手,别开生面,连秦正阳都觉得大开眼界。黑水禅师心里纳闷,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功力深厚,尚在金象王之上,武功变化多端,有些姿势明显出自天竺,揉和了中原武功,奥妙无穷,远非自己能比。心里不由对师父敬佩到极点,初次见面就知道这个女子身怀绝技,看来自己的修为还差火候。红衣法师施展一门罕见的武功,浑身好似面条一般柔软,随时可以发出凌厉的一击。灵云公主毫不示弱,手臂翻转,施展揉和了天竺瑜珈术的禹王九式。红衣法师修为虽然高深莫测,但禹王九式的威力实在无法抵挡。好在法师早就不把胜负放在心上,身躯旋转开去,微笑道:“公主果然了得,除了你丈夫,天下无人是你的对手。”灵云公主知道,自己若没有学过禹王九式,想取胜就没那么容易了。嫣然笑道:“老和尚满厉害,瑜珈术比我还精,了不起。”红衣法师借机教训徒弟,把黑水禅师叫过来叮嘱道:“看到没有,为师这般修为还敌不过一个小姑娘,今后你可要努力修行,不可懈怠。”秦正阳笑道:“我这个夫人得天独厚,旁人未必有这个机缘,八宝琉璃寺的武功深奥莫测,没必要自责。”黑水禅师叹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机会贫僧再到中原游历一番,拜访高僧谈禅演武。”灵云公主颇为自信道:“我敢打赌,你找不到比我厉害的人,除了我丈夫,谁也打不过我。”秦正阳安慰黑水禅师道:“你的武功完全可以当得起一流高手,不要跟我们夫妻比。”黑水禅师点头:“贫僧不可能超过贤夫妻,只要有进步就知足了。”

    灵云公主战胜红衣法师,心里欢喜,嚷着要见识八宝琉璃寺的八件宝物,法事进行的时候注意力全在极乐图上面,没注意到八件宝物。八宝琉璃寺有规矩,只有胜过黑衣法师才能见红衣法师,胜过红衣法师才能见识宝物。红衣法师知道灵云公主要见识宝物才与她动手,也算维护寺规,果不其然,灵云公主要看八件宝物,红衣法师当即吩咐黑水禅师召集七名师弟,把八件宝物请出来。黑水禅师领命出门,过了许久还不来,灵云公主等得心焦,连声催促。红衣法师道:“公主不知,八件宝物乃是佛门重宝,每次请出都要沐浴更衣,诵经百遍。”灵云公主嘟囔道:“这么麻烦,要是不好看不就白等了。”秦正阳劝道:“佛门重宝,我们能瞻仰已是有缘,不可生轻贱之心。”灵云公主点头答应。黑水禅师进门禀报,八件宝物已经安放在洗心堂,红衣法师引领秦正阳与三位夫人前往瞻仰。洗心堂在琉璃塔第八层,四壁和顶上绘满瑰丽的壁画,有佛祖,菩萨圣像,散花天女,金刚力士,宝殿,菩提树,胜景超绝。八件宝物都被金盒罩住,进入洗心堂,就好像来到了佛国。灵云公主被壁画吸引,再不玩笑,凝神浏览,大气也不敢出。秦正阳修为已经达到巅峰,对天地万物多了几分领悟,深深陶醉在壁画上亦真亦幻的世界中。薛九娘极为虔诚,四面礼拜,素贞仙抱着小公主浏览壁画,小公主瞪着大眼痴痴盯着壁画,不哭不闹。七名黑衣法师依次取下金盒,七件宝物放出光芒,壁画好似活了一般,佛祖的面上好似绽开笑容。红衣法师起首诵经,黑水禅师在禅唱中缓缓摘下第八个金盒,柔和的光线射出,万佛琉璃灯再现,整个洗心堂好像变成了佛界乐土,无生无灭,安乐祥和。秦正阳与三个妻子深深陶醉其中,忘记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法师口宣佛号,秦正阳才回过神,原来黑衣法师已经把八件宝物重新罩好,带出洗心堂。灵云公主如梦初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薛九娘叹道:“如果在那一瞬间抛开一切,一定可以得到解脱。”红衣法师道:“几位能来到这里,见到佛界胜境乃是有缘人,只要牢记今日所见所闻,早晚会有好处。”秦正阳问道:“我杀人不计其数,佛祖也肯原谅我么?”红衣法师笑道:“佛祖座下八部天龙,十六夜叉王以及无数夜叉,诸天护法,都可以斩妖除魔,你杀人虽多,都是一瞬间夺人性命,这样离开人世也是一种解脱。”秦正阳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一时转不过弯。红衣法师道:“愚者乐生,智者乐死,抛开这一副皮囊正是好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其中的真意。”秦正阳点头施礼:“此行收获颇丰,多谢大师指点迷津。”灵云公主再也不想要万佛琉璃灯,那是崇高的圣物,自己可不敢亵渎。见识过八件宝物,秦正阳就在寺里住下,向红衣法师请教佛法,重新审视自己的一生。三个妻子也受益匪浅,如果不是寺规限制,就要在八宝琉璃寺住上一年半载。银铃公主做好了准备接待秦正阳,老早派了人在八宝琉璃寺等候,秦正阳刚一离开就被接到龙首山。如今的龙首山兵强马壮,威震四方,远非昔日可比。秦正阳巡视一番点头,儿子翅膀硬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银铃公主迫不及待邀请秦正阳到月氏国做客,秦正阳还在犹豫,灵云公主抢先做主答应,秦正阳只好随顺,在龙首山休息几日就前往月氏国。月氏国王听说了秦正阳与匈奴兵冲突的事,各国都在传扬,金象王的父亲是天神降世,连八宝琉璃寺的红衣法师都奉为上宾。因此月氏王极力促成会面之事,派出好几路使者远接近迎,秦正阳倒觉不自在。灵云公主倒是兴高采烈,一行人到月氏国做客,山长水远,阻断了消息,中原却发生了一场重大变故。

    自从海云在透心钉下丧命,海青几乎一蹶不振,只在百兽谷静修。四个弟子都肯用功,梅玉盈知道丈夫心里难过,本来想多操心一些,可是偏偏身怀六甲,还要别人照顾,因此海青的情绪一直不曾恢复。风龙得空就来看望,只有见到这个徒弟,海青的心情才会有些好转。心绪不宁时不能修炼内功,海青本来也知道,可是心里烦闷之极,只有在定心池里才觉得舒服。这一日想到当初禹王擂台力胜数名高手的风光,又想到大哥以身保住自己性命,心里实在不好受,心烦意乱之下独自到定心池练功。开始还好,气血运行平稳,后来脑海中浮现大哥海云的音容笑貌,临死之时不假思索挡在自己前面的情景,不由痛断肝肠,真气逆行,海青知道不好,但为时已晚,只好勉强控制。定心池的寒气一下侵入,海青全力抵挡,勉强撑过半个时辰,实在难以支撑,把心一横,用真气引导寒气冲击全身经脉,反其道行之,气血逐渐恢复。海青勉强爬出定心池,打坐行功,谁知真气竟然控制不了,自行游走于经脉之中。试了数次都不成功,干脆听之任之,经过多年苦修,海青修为极高,这一番变故,弄不好就要失去内功。海青心急如焚,感觉到真气逆行似乎也可行,于是缓慢引导真气,逐步适应,本来真气应该从丹田上升,经胸口冲到顶门转向后背,如今真气却是从丹田冲到背心,直奔顶门,再从前面回丹田。海青试了几次,觉得可行,就放心运行真气。本来以为平安度过难关,却不知埋下了极大的隐患。梅玉盈足月生下一子,风龙特意前来祝贺,师徒两个谈心,风龙发觉海青的神色有些异样,眼神里闪烁着一道若隐若现的杀气。于是问道:“师父,最近修习哪一门武功?”海青纳闷道:“天罡门主自然要修习天罡门武功。”风龙摇头:“不对,师父的武功变了,我好像在师父身上看到师伯的影子。”海青不以为然:“岂有此理,你师伯的武功跟我不是一个路数。”风龙坚信自己没看错,却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