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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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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纪情书和骄纵

    尸体一消失, 老钱就找上门来, 表现得义愤填膺的, 实际还不是想刺激刺激陆修珏,让他出手帮忙。可这帝都就没一个人能让陆修珏毫无条件的帮忙。

    总得给点酬劳不是?

    陆修珏觉得自己是个商人, 商人不能做赔本生意。

    “钱队,您要陆某帮忙说一句就行。没必要大老远的辛苦这么一趟。”

    老钱苦笑,这话说得, 要是真能一句话的事儿他能豁出老脸来这么一趟?这陆家六少, 果真是只有传言能听, 实则这性子比流氓匪子好不了多少。

    唉!至少人流氓匪子没文化,陆家六少文化智商全都没落下。

    陆修珏那话, 表面功夫是到了, 可话到了这要不要动手帮忙,这帮忙的态度该是殷勤几分,里头的门道都值得说道。本以为自己亲自来了, 陆修珏会帮忙,没料到他直接这么说出来,倒显得他不厚道。

    帝都, 国之心脏。按古代的话来说,是天子脚下犯了事儿, 还是那么诡异的邪门事儿,本就是他的责任。如今却要个无辜良民来帮忙, 实在是窝囊。

    老钱抬头瞄了一眼微笑矜贵的陆家六少, 微微顿了一下。好吧, 陆家六少一点都不无辜更加不是个良民。这人除了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干,心肝贼黑。

    “六少,咱就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儿邪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而且这件事传出来了,封也封不住。上头下了命令,务必把这事儿给解决妥当。”老钱叹口气,颇为疲累:“偏偏我们还得束手束脚的,不能明着查。不知道哪来的媒体,成天盯着这事儿。没法儿,只能找六少您帮忙。”

    陆修珏似笑非笑的盯着老钱卖惨,看了半晌后意有所指的说道:“上头没派那个部门的人查这事儿?”

    老钱愣了一下,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陆修珏看。可陆修珏还是那样要笑不笑的样子,要不是有张好看的面孔,忒欠揍。

    只是老钱现在没工夫在意那些,他只是震惊于陆修珏怎么提到了那个神秘的部门,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每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个较为神秘的部门,专门处理一些目前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事件。但这个部门往往只存在于传说中,忘了还有小说和影视。

    老钱也是因曾接受过一件极其诡异的案子才接触到了这个部门,但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陆修珏怎么知道?何况他不是出了名的不信鬼神之说吗?

    难道……又是传言不可信?!

    老钱黑了脸,咬着牙摇头。

    “这回有媒体盯着,上头要求……得科学解决。”

    陆修珏突然嗤笑了一声,摇摇头道:“这事儿不科学,要怎么科学解决。”

    老钱当然知道,只是去跟局长汇报的时候,那个老油条跟他透露了陆家六少能帮忙。所以他才找上门来,只是现下陆修珏是没要插手的意思。

    “只要您解决了这起案子……徐庄工程那标,给陆氏。”

    陆修珏挑高了眉毛,笑得温润如玉。他又是扯皮又是装逼了这么久就等着这话儿。

    “钱队爽快。半个月后给您个答复。”

    老钱摇头:“上头给的时间就一个月,没得再拖。”

    陆修珏淡笑:“钱队,您信我。我说半个月就不会让您超过一个月破这案子。”

    言下之意是打算完全把这案子招揽过去,不是仅仅帮他查出‘窃金贼’团伙作案人员和手法。敢情好,这交易值。

    老钱开心,他也是愁得没法儿了。这起案子牵扯太广,又是闹出行尸邪术的事儿,又是沾了好几条人命,那些人命里头还有不少是有名的富商。群众、有钱人的施压,媒体的监督,偏还不能用特殊手段查,愁得他头发都白了许多。

    陆修珏问:“前几天行箱中尸体……是周家的小孩吗?”

    “不是。周家人去瞧了,长得有些像但不是。DNA也验了,确认不是亲属关系。”

    老钱倒真是因此对陆修珏服气,这六少,说他信鬼神吧。第一时间遇到这种邪门事儿他就能用科学的思维来破案,你说他不信鬼神吧。他又能说出行尸和国家特殊部门,看着死得不能再死的女尸如活人行动无异而面不改色。

    须知,即便是侦查过好几起丧心病狂的碎尸案的他看到这画面都脸色苍白了许久。

    “周家小孩……”老钱叹了口气,语气中不无惋惜愧疚。

    陆修珏似有所觉,便问:“怎么?”

    老钱摇头,脸上带着愤怒:“周家没把钱出齐活了,‘窃金贼’动怒,把小孩的两根指头切下来寄过来。寄到了警察局!”

    显然,老钱愤怒的不仅是‘窃金贼’的残忍,还有他们目中无人的挑衅。

    陆修珏关心的却是别的,他赶紧问:“周家什么反应?”

    “女的都哭晕过去,男的愤怒痛苦。恐怕是打算凑齐赎金一块儿交过去了。”

    当时看周家人脸上的神情便知道他们是松动了,也是,谁能面对着小儿子的指头而无动于衷?即便他们再三劝阻,说要是交齐赎金那边会撕票他们也听不进去了。

    老钱再三叹气:“这帮畜生!”

    虽是残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招捏中了周家的软肋。他们的拖延术没用了。

    陆修珏垂下眼睑沉思,长而直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垂下一小片阴影。

    ‘窃金贼’凶残冷漠却也狡猾非常,他们有着很严格的纪律性。没有上面的命令绝不会私自行动,更不会一次性绑架多个人。

    照几个月来的绑架情况看,他们通常是绑架了一个人,直到拿到赎金撕票才会盯着下一个。现在周家有意凑齐赎金,一旦拿到了赎金,周家小孩也就活不了。

    没了人质便会有下一个目标。

    陆修珏抬眸说道:“钱队,劳您盯着周家。尽可能劝,拖个三四天。”

    老钱点头同意了。

    “周家人收到小孩的残肢恐怕会疯。”

    “残了总比丢掉性命好。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保存好那些残肢,就还能装上去。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老钱心有戚戚焉。

    .

    茅九和小山下车,望着车水马龙、繁荣发达的帝都,齐齐的土包子心面瘫脸。

    两人都是好面子的人,从小到大搁那乡村小地方养着,一个是从小被好面子的师父影响得视面子为第一,一个从小寄人篱下心思敏感面子第一。

    所以现下两人尽管内心各种惊叹,面上还是非常的淡定——端着。

    两人穿的都不是很时尚,却有特色。况且现在讲究潮流复古,茅九穿的那身短褂布衫还叫人觉得特别,独树一帜。

    再者,茅九身上那款式虽然是上个年代的款式了,可架不住布料好啊。贼贵贼贵的丝绸,眼睛利点儿的就看得出来。

    当然外在的死物都比不上脸啊!!

    高冷美青年和高冷俊少年,萌一脸啊!!

    这就是个看脸的社会。

    好几个女孩子经过两人身边交头耳语,时不时瞟向两人。然后又偷偷的笑,眉目春情羞涩又大胆。

    茅九和小山对于她们的少女情怀不懂,一致觉得……被嘲笑了!

    穿得太土包子了QAQ第一次来帝都一定有某些地方或者礼仪不太对,要撑住。气势不能弱!面子不能丢!

    小山望着前方,僵硬着脸小小声的说:“九、九哥,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偷笑?”

    茅九冷脸,深不可测,难以亲近。眺望前方言简意赅的说道:“气势不够。”

    衣品抱歉,气势来凑。

    于是小山挺了挺胸膛,目露冷光,茅九也是,脸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冷漠得旁人即使心喜也要退避三舍。

    一大一小就这么齐刷刷站在交叉路口,冷脸如冰霜,眺望远方,一动不动。

    直到余宵珲开车来接,对着陆鹤司传过来的照片对比了好久才终于确定前面两人就是他要接待的人。即使走到两人面前他还心存疑惑,照片上的人笑得温和如暖阳,真实的人却是寒冷如严冬。

    变化太大了。

    余宵珲走到茅九面前问:“请问是茅九茅先生和方回山方小先生吗?”

    茅九点点头,问:“您是?”

    余宵珲挂起礼貌的微笑说:“我是陆鹤司陆先生派来接你们的。”

    茅九惊讶:“陆哥都提前安排好了?”

    余宵珲不动声色,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茅九对陆鹤司过于亲切的称呼。“是的。陆先生前两天吩咐了带您二位寻个落脚的地方,现在我来接你们。”

    实际上却是陆鹤司同陆修珏吩咐了,让陆修珏接应两人。陆修珏答应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回头跟余宵珲说了一下便没理睬这事儿。

    倒是陆鹤司猜得到陆修珏的脾性,便私自定了在市中心的一套高级公寓给茅九住。

    余宵珲内心惊讶,丝毫不亚于狂风席卷而过。

    因为市中心那套高级公寓是陆修珏的私人住所,平时大部分放松时间他都是回这栋公寓去住的。陆鹤司这决定……是打算让他们同居?!

    茅九一双手快如闪电,船员没看清什么动作口袋里的打火机就被拿走了。再抬头时只见茅九抓着绳子纵身一跃,那身形像个绝世高手。令船员惊讶的是他发现茅九抓着绳子下去可绳子却没增加什么重量……

    茅九一脚踩在橡皮艇船头,几个大男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个文弱书生样子的青年,不由有些恼怒。他们正烦恼于怎么救那男孩,因为当他们拿着钢管或是鱼叉之类的东西往下戳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戳到,反而因此让那男孩喊得更大声。

    男孩痛得脸色惨白,眼白都翻上来了。感觉像是他们的行为惹怒了水底下那东西,加大了力气要扯断男孩的腿似的。

    他们把钢管往下捅,男孩就越痛,弄得他们手脚都被掣肘,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瞧着文文弱弱的茅九站在船头,什么东西也没拿——如果篼子里的鞭炮蜡烛能救孩子的话——简直像是来闹着玩儿的。

    “青年人,这些事情不是好玩的,别在这里碍事。”

    茅九淡淡瞟开口的汉子一眼,鉴于对方出于好心便开口说道:“你们惹怒底下那东西了,现在是没法善了。”

    “东、东西?许、许是大鱼。”

    茅九没说话,直直的盯着水面,水面不知为何一片浑浊。明明水质很清,却诡异的什么都看不到,给人感觉是这片水域很深。

    眼前如玉青年说完那句诡异瘆人的话之类就沉默的盯着水面,看上去非常的深不可测。再加上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自青年来了,抓着男孩的力气便变小了。男孩的神情也没那么痛苦了。

    再抬头看向那青年,宛如一潭深水,更加的深不可测了。看他那身上个世纪的装扮,就像是电视里演的世外高人。莫非真是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

    橡皮艇上的汉子们不像方才的女学生是个无神论者,科学至上什么的,他们在这片水域长大,从小就听说了这大江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每年都要找替身,而每年也确实都淹死人。

    想到这,他们才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看向茅九的视线里多了一层敬畏。

    茅九此刻没有心思注意旁边人的观感变化,而是板着脸瞧着水底下的东西。那东西胆大包天,不肯放弃替身。他半跪在船舷上,把鞭炮拿出来放在旁边然后点燃了蜡烛,随意摆布了几下,那蜡烛便稳稳的立在橡皮艇上。

    茅九伸手抓住男孩的肩膀,侧过脸对船主说:“你先放手,到上面来。”

    船主犹豫,他不太信任过于年轻的茅九。

    “信我,那东西。”茅九点了点下巴,指着水底下:“你在,我不好对付。”

    船主咬牙,想着现在也是僵持的局面,兴许眼前这青年真能把孩子救了。他试探性的慢慢松开手,一松开,暗暗吃了一惊。只有抓着孩子才能知道水底下那抓着孩子的东西力气多大,要不是有岸上的人拉着怕是他也要一起给拖进水里。

    而眼前这青年单凭一只手的力气就能和水下那东西抗衡,这力气得多大?

    船主吃惊归吃惊,倒是动作迅速的爬上橡皮艇。船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看那架势却像是要放弃救落水的孩子,而起因是突然跳下去的青年。

    孩子的母亲差点发疯,闹着也要下船。人群也开始骚动,方才开口的女学生也说着要下去帮忙,船员有些为难,毕竟船上只有一艘橡皮艇。

    “胡闹!”突然一声苍老的呵斥声传来,“你们再吵闹打扰了那年青人就真是耽误了救孩子!”

    孩子的母亲猛然回头看向开口的老婆婆,老婆婆便是方才篼子被借走的那位。

    “婆婆,您是什么意思?我、我孩子真有救?”

    “那青年人,是个驱魔天师。这会儿在赶走水鬼。”

    “驱、驱魔……天师?”女学生不信,她信奉科学最不相信的就是鬼神之事:“明明就是大江里的大鱼咬住人的腿!你们迷信会害死人的!”

    女学生不信,可其他人信。孩子的母亲也将信将疑,老婆婆说道:“没瞧见孩子没沉下去吗?要是大鱼,咬住了孩子的腿怎么江面上一点血也没有?女娃娃,婆婆在这江边生活了多少年,见过的鱼比你书本上描述的多。这下头是鱼,还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婆婆清楚。”

    众人这才注意到诡异之处,要真是大鱼该有水花溅起来。再不济也有鲜血流出来染红江面,几十个汉子拉着绳子竟然半点水花没溅,也太诡异了。

    女学生哑口无言:“也许、也许是什么没被发现的大鱼——”

    小山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不管是鱼还是水鬼,现在只有我九哥能救得了人。换做是你,即使是大鱼,你救得了吗?”

    女学生哑口无言,讷讷说不出话。

    小山却不理她,回头看着下面。

    孩子母亲止住了哭,紧张非常的望着下面,期待奇迹的出现。

    茅九一手握着男孩的肩膀,另一手拿着鞭炮点燃,在第一个炮仗响了之后猛然抛向半空。抓着男孩的手用力把他带上床,起身转身夺过一个汉子手里的钢叉接住往下掉的鞭炮,垂在水面上噼里啪啦的震天响。

    男孩上船之后,几个汉子连忙拿大毛巾给盖上。船上的人都欢呼出声,连同孩子的母亲破涕而笑。可他们还没高兴几分,鞭炮点完正当他们划着橡皮艇要回来,大江下面的水猛然形成一个漩涡快速的翻转,似乎要把橡皮艇整个翻过来。

    船上的人惊呼,橡皮艇上的汉子们也吓了一跳,船长连忙问茅九:“大师,这该怎么办?”

    茅九抓着橡皮艇边缘,看着水面下的双眸冷如冰:“敬酒不吃吃罚酒!”

    挑起篼子,拿出里头的烧酒,打开瓶盖儿,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抓起还点燃着的蜡烛放在嘴边盯着江面。旁人看不清,可船长离水面近,一眼便瞧见本是浑浊的水面似有黑色的东西飘过,那看上去像是头发,女人那样长的头发。

    橡皮艇剧烈的抖动,突然有个汉子啊的一声惊叫差点掉下橡皮艇,茅九见状伸出脚勾住汉子的皮带将人稳住,自己却差点摔倒连忙卧倒在橡皮艇上稳住身形。

    猛然船上有人惊呼:“孩子!!”

    茅九看过去,有一戳头发悄悄的爬上来缠住那刚救上来的孩子的脚,欲要将其再次拖下水。

    茅九皱眉:真是冥顽不灵!

    向前一跨步,蜡烛挡在前面往前一喷,酒透过火猛然爆发出大火烧断了那戳头发。不知为何众人便像是听到了水底下传来凄厉的尖叫。经此,橡皮艇稳定了下来,水面重新变得平静。

    船长靠过来:“大师……”

    茅九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安静,朝前靠了靠,躺下,人躲在了橡皮艇下面,水面照不出他的影子。船长就在他旁边,猛然瞪大眼睛看见水底下又出现了头发丝,那戳头发丝悄悄的爬上来,它在试探。

    船长想叫,茅九制止他,然后摇摇头示意他别动。

    抬手饮下一口酒,冷泠泠的看着那戳头发丝一点点的偷偷爬上来,水底下那东西没看到茅九的影子便更加不可能放过那男孩。当它开始觉得安全,猛然加速的时候,茅九喷出火焰并迅速抓住那戳头发绑在橡皮艇,水底下那东西剧烈的挣扎使得橡皮艇动摇西晃。

    茅九迅速拿出篼子里的一块白布,将颜料打开,果不其然是朱砂。食指中指并拢撅起一小块朱砂放进一个小钹里,倒进白酒混合搅匀,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沾了朱砂白酒弄成的墨汁状的液体在白布上快速的画符,迅速完成之后掐下蜡烛杆子上的火芯放在两指并拢中间。

    扑到船沿,把白酒倒到江面上,手腕轻抖,火芯掉进水里,瞬间一阵大火蔓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有东西极其迅速的蹿出。茅九速度比它更快,手中用朱砂画了符的白布一扬,罩住那东西迅速打包最终包裹成拳头大小塞进篼子里。

    起身对着船长说道:“没事儿了,回去吧。”

    船长愣愣:真、真大师!!

    这座小城镇位于南方,虽不怎么出名但胜在清静。风景优美,地方民俗风情很有特色,算是地方政府搞的一个旅游项目。所以去旅游的人还是蛮多的,那儿的民宿也不错。

    他们一共是去了六个人,三男三女。一块儿做了火车去的,头两天玩得还可以。后面的那些好玩好吃的都没了,腻味了。便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后来季言出去逛了一圈,他那时不仅对这小城镇腻味了,对郭茴也腻味了。郭茴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那性格太过小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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