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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长野县辰野町松尾峡民宿木屋,胡杨带着众人安顿,到达民宿的时候正好九点。由于这里有最出名的萤火虫公园所以游客挺多,这个时候仲夏真真切切感觉到一个有钱人的好处了,胡杨包下了整个vip位置,奢华的享受岂止是就是包机,包吃,包住这么简单。
到达的时间较晚,所以贝贝妈妈带着孩子们去洗温泉了,明天晚上准备看萤火虫。
仲夏休息了一下,乘坐vip游览车往密林深处开去,准备先到看萤火虫的地方探探路,省着有什么对小孩子危险的地方他们不到,发生什么意外。到达目的地,向导为她指引,仲夏坚持要自己去,向导只好在车上等着。
她跟着日本特有的小竹灯一路走到树林的深处,走了大约五分钟,小竹灯也渐渐变少。
仲夏深呼一口气:神啊,让她独处一会吧,这12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变数,她需要安静,需要思考。她不喜欢变数,这种脱线且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感觉既没有安全感又糟糕透了。她从十八岁之后就很少有这种慌张的感觉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用友好的或是不友好的行径告诉她……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能安心。
她的心渐渐随着身边的空间变得安静,慢慢放空。离喧闹越是遥远,四周越是寂静。夜空里有着清晰可闻的青蛙叫和蝉鸣。她回头看看远处民宿亮着的灯光,伸手扒开前面的草丛,往里面更深的地方走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走得这么深,也许只是暂时远离那些纷争吧!
木心先生说:萤火虫是会发光的钻石。她却觉得不太准确,钻石是不会飞舞的,然而这浮动在空中的光点,更像是无数颗星星,闪烁,变换……她的眼里再也没有其他,只有此刻属于自己的风景。有多久没有安静的放空自己了?她竟然记不起来了。
被她碰到的树枝有萤火虫飞起发光,四周变得越来越亮,仿佛就是为她点亮一盏盏小灯,就像《萤火虫之墓》里那么纯粹,那么让人向往,却有着终将死去的光亮。
微微抬头,已经分不清楚天上的星星和飞舞的火光。如果上帝真的是存在的,是那无所不能的神明,那么萤火虫想必定是耶稣在地球上的掌灯使者,为愚人照亮脚下的险阻,为智者带来永恒的光明。
这一刻,全世界的星星好像都为她降落在身边,围绕着她翩翩起舞,自己仿佛不再是沧海一粟,而是宇宙中万能的神明。
仲夏双手合十,把一只萤火虫轻轻抱在双手里,低下头透过指缝看里面发出来的光,黄黄的暖暖的,突然想起了妈妈说过的话:夏天的时候如果能捉到一只萤火虫,打开你的手掌,若是依然亮着……就是实现一个美丽的梦。
仲夏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妈妈的音容笑貌,带着温柔,带着淡淡的忧伤。她在心中默念:妈妈,我像你一样现在是老师了。求你再等一等,我马上就来接你和姐姐回来和爸爸团聚。
她微微睁开眼睛张开双手,那发光的小东西扑闪着翅膀挣脱了牢笼,飞入群星中,融为一体,亮了……她的梦不会是梦,终将变成事实。这是神明的指引……她除了相信,容不得第二个答案。
她昂起头,看着高悬的天空发呆。发光之后呢?一夜之后这脆弱的光明使者便会死去,把所有的生命都献给这无尽的黑夜?“即使我终将归于黑暗也……”在所不惜。她呢喃一句,咬着牙把最后的四个字咽了回去。
“哼……”有人?仲夏一惊,回过头来看,一个本应该在国外出差的人却如梦幻般地站在自己面前。
站在群星之中,自带着光环,要不是那身一丝不苟的西服,仲夏真的要以为他是从天而降的神仙。
“你……你……”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落枕好了?”沈墨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看她仰着头半天,第一个便想到了她那脆弱的脖子。他渐渐走进,本来落在树丛中的萤火虫扑闪着翅膀把二人之间的道路变得更加光亮。
“早上好……不,早好了……”他突然出现,仲夏一时紧张说错了话,却更显得可爱万分,好像刚才他窥伺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秘密。难道他一直跟踪自己?
“慌什么?”
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太近了,距离太近了,她快不能呼吸了。仲夏咽咽口水,把他推出一步之远,才觉得空气清新了很多。
“我哪慌了?”面对她的慌张,沈墨嘴角一勾,等着她把后面的话说完。“你怎么在这?不是出国了么?”
沈墨双臂一展,无可厚非,“这不是国外?”看着仲夏傻呆呆的小模样,他一把将其拥入怀中,“走吧!”
仲夏浑身的汗毛直立,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拒绝的意思很是明显,“去哪?”
“当然是看萤火虫了。”
“我看完了。”
“那正好可以当导游。”
“沈先生……”仲夏已经被拖出了几步,“沈墨!”仲夏明显不喜欢这种带有强迫性的举动。
沈墨侧过头来看她,刚才她站在无数的光点之中,侧面唯美的脸颊让她化身成为一个女神,而现在……简直活脱脱就是个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
她看着他的穿着,非常显然……他是急匆匆从别的地方赶来的,脸上还有难掩的疲倦,而声音突然变得轻柔,竟像是一个孩子的乞求,“我还没看萤火虫呢!”
仲夏的姿态竟然出奇的软了下来,沈墨内心窃喜,看样子谷歌攻略里说的还是有对的,百科太多得抱着验证的心态融入实践当中。
很快他们就到了最深处的一处观景区,由于沈墨来的匆忙,一点保护措施都没做。细心的仲夏随身带着药膏。而当她好心的递给沈墨的时候,沈墨脸上明显写着嫌弃二字,蹙着眉头都不愿意用手去接。
“涂上,除非你明天想被咬成筛子。”仲夏塞在他手里。
沈墨撇撇嘴,把药膏递给她,“你帮我涂。”
仲夏把药膏塞回沈墨手里,有意甩开他,疾步往萤火虫所在的深处走去。她心里很乱,沈墨就在她旁边,她到底该怎么做?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能做的?我的剧本不是这么安排的啊?我就想静静啊,你怎么冒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