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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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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以后,小茶和妹妹草草解决了晚饭,洗漱好便爬上床睡觉了。

    姐妹俩躺在简陋的炕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头挨着头在那儿说悄悄话,话题围绕着的正是白天那牛春花一家子受伤的后续。

    当时小茶在气愤之下带着小叶子转身就走,倒把背篓和柴刀给漏在了半山腰那儿,事后还是朱齐志捡到,让朱秀荷给她们送回来的。

    朱秀荷过来的时候,顺便把她的妹妹朱秀薇也带了过来。

    朱齐志家与卫小茶家的情况差不多,都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大的便是朱秀荷,今年十三岁了,小的是朱秀薇,今年九岁。两家人因为没有儿子传宗接代,也就是所谓绝户之家,在村里的地位很低,村里人动不动就拿这件事取笑他们,就连他们的父母兄弟也不待见他们,可算是同病相怜了。

    朱齐志的母亲最不待见小儿媳张氏,每次在大儿子家遇到点什么不顺心的事,便跑过来骂张氏出气,而且压根不肯进门,就站在门外叉腰破口大骂,恨不得骂得全村人都能听得见。

    朱母骂人的时候,满口的污言秽语,什么脏话都能骂得出来,就连看热闹的村里人都要听不下去了。

    总结她话中的意思,不外乎就是骂张氏是什么狐狸精,勾引了她家的儿子,再骂张氏不安好心,占着朱家长媳的位置却是一只不下鸡蛋的老母鸡,还骂她存心想要朱家断子绝孙吧啦吧啦吧啦……

    张氏本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偶尔朱母骂得太过分了,她也会出言辩解几句,加上朱齐志虽为人憨厚善良,但也不是愚孝之人,每次都会站在张氏那边,替她辩解几句。

    夫妻俩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们越是辩解,朱母便越恨张氏,骂得便越凶,一来二去,两个女人的关系势同水火,但凡见了面就会开吵,不吵个一天不罢休,吵得负责调解的村长和朱齐志头都大了,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了。

    朱秀荷到了小茶家里之后,把她所知道的牛春花家受伤事件的后续当成了笑话,一一说给了小茶姐妹俩听。

    当她们几个听到牛二家的三个男人抱着胳膊小腿嗷嗷叫痛,却查不出原因时,小茶倒还好,只是弯了弯眼角,小叶却是毫无形象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抱着同样大笑不止的朱秀薇差点滚到了地上。

    而当朱秀荷说到杨氏突然昏迷过去,牛家人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全部紧张得不得了,结果沈郎中过来一检查,发现她居然是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鼾声大作,导致沈郎中与村长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时,小叶子和朱秀薇更是笑疯了,就连朱秀荷这个诉说者都忍不住拍着桌面放声大笑起来。

    小茶虽表现得没有她们三个那么夸张,但眼里笑意盈盈,笑靥如花,一看便知心情很是不错。

    四个小女孩在家里说说笑笑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家吃饭,小叶子在洗漱之后更是意犹未尽地拉着姐姐在床上嘀咕了老半天,直到累极了才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把小叶子哄睡着了,听着小叶子发出平缓稳定的呼吸声,小茶小心翼翼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外,进入厨房把门关好之后,拿着锄头、铲子、木桶等工具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内一切依旧,冷冷清清的,只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堆放着小茶今日在山上采摘到的木耳、蘑菇和各种草药,一棵棵水当当的新鲜得很。空间就是有这个好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拿出来还会是什么样,温度不变,保鲜功能超级强大,绝壁比现代的冰箱更好用。

    小茶蹲在这堆草药面前,把它们一一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给黑土地翻松了一遍,再把草药种在土地中,最后从小溪中取水浇水,一忙就忙了个昏天暗地。

    种田这种的活计,她前世做过无数次,只不过前世种的是蔬菜,而这一次种的是草药罢了。

    等小茶忙到腰酸背痛,快要直不起腰来,才把采摘到的草药全部种好。

    揉着发酸的手臂,她慢吞吞出了空间,回到房间爬上床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安然入梦。

    一夜无话。

    茅草屋这边安静从容,而在村子的另一头,有人却没有这么好运了,整整闹腾了一个晚上,闹得全村人皆知,还差点闹得整个家四分五裂。

    “啊——救命——”

    牛家人是在半夜被牛春花的尖叫声惊醒的,当他们冲到牛春花的房间,掌灯看清里面的情形后,所有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跟着放声尖叫起来。

    特别是杨氏,边尖叫边后退,差点想要拔腿而逃,要不是小儿子扶了她一把,她真的已经逃了。

    借着油灯的灯光,可以看见牛春花的房间内全部是老鼠,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只。床上、地上、牛春花的身上,全部都爬满了老鼠,每一只肥硕无比,毛色光亮,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而牛春花,已经被老鼠啃咬得满脸是血,坐在床上不断挥舞着双手,试图把身上的老鼠给拨弄下去。

    一看见自己的家里人,牛春花立即声嘶力竭地向他们求救:“爹、娘,二哥,我的脸,我的脸……快帮我把它们赶下去,快啊……”

    牛家人怔愣了一下,总算在牛春花的求救声中回过神来,牛二和牛家安急忙到屋外拿扫帚进屋驱赶老鼠,而杨氏则硬着头皮冲进房间,来到牛春花的身边,帮她把身上的老鼠给赶下去。

    等他们好不容易把房间里的老鼠全部驱赶干净,牛春花仍然凄厉地哭喊不止:“我的眼……我的眼……看不见了,娘,快救我……救我……”她捧着满是血迹的脸,既想碰伤口,又不敢乱碰,只知道她的左脸很痛,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

    “别急,别急,让娘看看。”杨氏小声安抚着牛春花,拿出干净的巾子小心地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当杨氏轻手轻脚地把牛春花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牛春花的脸被老鼠啃咬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以后就算治好了也必定毁容了。

    尤其是她的左眼伤得最重,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血洞,正往外潺潺流着血,眼球则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应该、大概、可能是被老鼠吃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