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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口时顾卿辰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他一把拎起牛蛋的衣领子几个飞身就回到了老者的院门前。
牛蛋生平第一次飞起来,直到落地都哇哇哇的叫着。
而他的叫声也引的院子里的人齐齐望了过去,见到被顾卿辰拎小鸡一样拎着的牛蛋,立马就有人跳起来了。
“谭郎中,这便是你说的好人?他这把牛蛋吓成什么样了,分明就是居心不良,如此小孩子都下得去手坏到骨子里了。”
“就是啊谭郎中,这可是我们父老乡亲亲眼瞧到的,你还有何话说。”
“这......”谭三头也是被堵得哑口无言,这少年郎啥不好干什么非得拎着牛蛋的衣领子还把人吓成这样,这众目睽睽之下叫他还如何说。
“我看你也别说了,我村中男人虽然少,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一位年纪稍大,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走了出来,架势汹汹,手中棍子直指顾卿辰:“我说你生的这人模狗样的,怎就误入歧途做这等畜生不如之事,你且把你那群人叫出来,交出李寡妇来,别以为我们怕你们!我们就是个死也绝不叫你们好受!”
顾卿辰把牛蛋放下,不曾理会那妇人的叫唤,提着一包裹东西缓缓走进院子。
村里男女老少一见人往他们跟前走都吓得往两边散开警惕的盯着他。
顾卿辰行至谭三头跟前把手中东西递给他:“劳烦老人家,我阿姐就交给你了。”
谭三头颤颤巍巍接过东西,担忧又迟疑的瞧他一眼:“你真杀了李丫她娘?”
顾卿辰一笑:“我若杀了她,何故在救人回来。”
谭三头立马松了口气, 心底里他还是愿意相信顾卿辰的,这少年郎瞧着就不像个坏人。
他欲在为顾卿辰说话,顾卿辰却制止了他:“老人家且先去救我阿姐,这事我来解决。”
谭三头不放心的瞧他一眼有些怀疑他的话,这领头的妇人可是村长家的,村长一家前两日去隔壁村吃酒了,估摸着明日就该回来了,这妇人可不好说话。
可瞧顾卿辰坚定神色谭三头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说村里人都被吓着了,叫他不用害怕,好生说就行。
顾卿辰带着人走了,谭三头走到牛蛋跟前拉住他仔细瞧了瞧他,见他好好的于是就问他:“牛娃子你咋了?他打你了?”
牛蛋一抹鼻涕嘿嘿一笑道:“谭爷爷我飞高高了,大哥哥带我飞高高了!”
谭三头立马无语住:“那你叫什么!”
牛蛋又抹了一把鼻涕看着他天真无邪笑着:“我叫牛蛋啊谭爷爷!”
谭三头:“赶紧回家找你娘去!”
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是被绑架了在逃亡路上吗?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安锦舒伸出手来想把那片迷雾拨开可雾自指中溜走,不曾有片刻的停留。
“有人吗!有人吗!”她大吼了两声,下一刻光亮撕开迷雾一股大力传来似有一只大手把她自迷雾中扯了出去。
场景突然变幻,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小道,熟悉的烟雨亭,她什么时候回到了扬州城?
“我在做梦吗?”安锦舒掐了自己一下,有酥酥麻麻的痛,有知觉不是做梦。
她真的平安回到家了!她没有死在绑匪手中,也没有死在安图鲁手中,她与顾卿辰都逃出生天了。
安锦舒激动地提起裙摆熟悉的穿过小路往前院奔去。
可当她推开如意院的院门后,院内杂草丛生一片萧条,哪里像有人住的模样。
安锦舒的笑容凝固在面颊之上,被眼前景象震住了,这是怎么回事?祖母的院子为什么会成这副模样?
她狂奔向前,一把推开主屋的门,可扑面而来的灰尘与满屋的死寂叫她不敢进去看一眼,接着她想到什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奔去,可当她推开熟悉的院门后,看见的依旧是杂草满地,蛛网密布。
她祖母,她娘,她爹,她兄长......安家每个院子皆是如此,一路奔来,没有人影,没有风声,没有活物,一片死寂。
“阿娘!爹爹!”她朝着四下大喊,可她的声音如被一张看不见的深渊大口吞噬殆尽,连半点回响都无。
“兄长.....祖母......你们在哪里,烟烟好害怕,你们别吓唬烟烟。”不知何时安锦舒已泪流满面,她找不到人,她谁也找不到,好像这偌大的安家,偌大的府中就她一个人。
突然她看见有一抹黑影自前方闪过,她的瞳孔瞬间睁大,连哭都忘了,她想也未想的追了过去:“等等,你是谁!”
她急急叫道,可是待她跑到地方后,那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
她急的乱转,她分明看到了人啊,人呢?
黑影再次在前方不远处闪过,安锦舒一惊,再次跑了上去,可到了地方那黑影又凭空消失,出现在了前面。
待追着黑影的安锦舒反应过来,眼前出现了两个院子。
繁锦阁......
君兰阁......
她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她自己院子前,安锦舒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推开门后没有杂草没有蛛网,处处都亮丽堂皇,如当年她离开扬州城时没有半分变化。
这时屋子中传来笑声,安锦舒顿时一个激灵:“阿娘!祖母!”她笑着奔了过去,迫不及待捞开竹帘。
屋中没有她想看到的人,整个屋子如寒冬一般透着刺骨的寒,窗子紧闭着死气沉沉。
一位女子正背对着她坐在妆柩前描着眉,她一身红衣似嫁衣,在这黑沉之中格外显眼。
“你是谁?”安锦舒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她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似有什么东西在逼着她如此问如此做。
她音才起,那女子便停住了描眉的手,然后她缓缓放下手慢慢转过身来。
当瞧到那人容貌的一刹那间她脑子嗡的一声嘶鸣声起,天旋地转,整个人腿一软往旁边栽去。
可下一瞬本还在妆柩前的“她自己”却一把扶住了她,安锦舒似觉得胳膊上贴上来一块寒冰,冷意透过胳膊上的手浸入她的身体。
她无比惊恐的盯着那张长得与她一模一样的脸,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她到底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女子若是她,那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