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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晌午,陈莽歇了会儿就去上工了。
至于牛天芳拼着她那张老脸,抢了个喂猪的活,工分不多但轻松。等她也上工去了,陈家就剩秦晚和陈母了。
陈家人少,屋子又宽敞,除了三间砖瓦房,还在右边加盖了两间土坯房。
按上辈子的安排,她应该是跟牛天芳一个屋。
秦晚进了屋里,适应了光线后,就看见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屋子里的摆设和上辈子一样,一张架子床,一个五斗柜,一张四脚桌并两条长凳,右侧的墙角堆了些杂物。
这间房对秦晚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在她把秘密说出来之后,就被牛天芳移到后头陈母住的小屋子里,那里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那间小屋子是特意为陈母修的,连个窗户都没有留,只留了几个气孔。为了怕她逃走,他们白天都是把她捆得紧紧的,直到晚上才放开。
至于上工的事,在这个小地方管的也不那么严,牛天芳把属于秦晚的活干完也就没人过问了。
秦晚坐在床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
上辈子她死之前,在床上缠绵了半年之久,牛天芳怕出什么意外,连医院都不敢送她去。
只不过,牛天芳虽然关着她,禁止她与外界联系,却还是会拿些书报给她看,在有了电视之后,她的娱乐项目又多了一样。
秦晚是陈家的摇钱树,陈莽却并不喜欢碰她,每次都是牛天芳要求,他才会找她,所以她的日子在看透之后就不再单调,只是时间对她来说特别漫长而已。
就这么巧的,她死的那天,是她80岁生日。
……
这一次,直到天黑,都没人再打扰秦晚。
陈莽比牛天芳要先回来,进门见着冷锅冷灶的,他火气直往上冒,顺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地上砸。
秦晚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窗户,才发现天已经黑尽了,门外噼里啪啦地声音响个不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牛天芳回来,她才拦住了陈莽,不让他继续发火。
牛天芳满脸的疲惫,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杂回事,她一边拦着陈莽,一边不免在心里埋怨秦晚,明明白天还挺懂事的,杂现在就变了呢。
“我这就做饭去,马上就得了,你别急啊。”横了秦晚一眼,牛天芳一路小跑走到灶房。
秦晚自觉的跟了上去,坐到灶台下烧火。
牛天芳脸上的愤怒这才收敛了点,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也没闲着:“今天猪圈破了个洞,跑了两头出去,追了老远才找回来,累死老娘了。下回我再晚回来,你就看着做,会啥就做啥。”
秦晚往灶里添了把柴,默默点头。她上辈子刚来的时候没有烧火这回事,牛天芳也没有埋怨她,做的多和做的少,俨然是不同的结果。
牛天芳的动作很麻利,没一会儿就把中午剩下的三合面烧了一大锅丸子汤出来。
秦晚中午没怎么吃东西,闻着那股清香倒是真的有点饿了,眼下的牛天芳是不会饿着她的,所以她那碗依然跟中午一样多。
只陈莽看了眼她的碗,不太高兴。
秦晚低下头,静静地吃丸子,或许是经过一下午的缓冲,又或许是真的饿了,汤碗里的丸子她并没有剩下多少。
陈莽还以为她会像中午一样吃不了多少,没想到她居然吃完了,他伸手猛地从秦晚面前把碗夺了过去。
“吃吃吃,真能吃,就跟猪一样!”
秦晚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牛天芳只是伸手把碗放回秦晚面前,并没有说话,她今天已经够累了,不想再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动肝火。
陈莽瞪了她一眼,才继续吃饭。
秦晚放下筷子,回了屋。
她原以为她是个局外人,可以旁观这一切的发生,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她已经身在局中,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就算她的特殊能力没有被别人发现,牛天芳会轻易的放过她吗?
不会。
不但不会,不是摇钱树的她命运将会更加悲惨,现在的宁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秦晚想起电视里的法治节目常演着被拐到山区的大学生,既然已经决定听爷爷的话要好好的活下去,那就不能随遇而安!
改变命运,对于预知未来的秦晚来说,不难。
她轻轻牵起嘴角,抬起右手一下一下的往床沿上砸下去,没有什么比这个方法来的更快了。直到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引来了牛天芳的注意她才收手,她的手已经彻底麻木,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熟练地用左手简单的洗漱后,秦晚躺在了牛天芳的身边,听着她那震天的鼾声入睡。
一早,秦晚是被痛醒的,她没有忘记她今天要去上工。她掀开衣袖看了一眼,细细的胳膊肿了一大圈,上面泛着鲜红的血丝,看着就吓人。
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秦晚走到灶房,踩着凳子煮了一锅杂菜粥,尽管只有左手能动,也只是麻烦一点而已。
于是等牛天芳他们都起床时,就闻到一阵阵的香气。
秦晚仰着一张笑脸,正坐在桌子旁边等他们。
“奶,叔,吃饭。”至于陈母,自从秦晚来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上过桌子吃饭。
牛天芳:……
她把秦晚领回来可不是为了当她奶的!
“晚晚,错了,你该喊我婶,喊他哥才对。”
秦晚歪着脑袋,似乎很难以接受,沉默了好一阵,她才不太愿的点头。既然她现在只有14岁,就要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牛天芳这才看向桌子,上面摆着一大盆子稀饭,还有切好的咸菜,连碗筷都整齐的摆在一边。
“哟,这都是你做的?”不管味道怎么样,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陈莽才不管这些,他拿起盆子直接倒了满满一碗,咕噜噜一下就灌下去大半碗。
牛天芳也笑着坐下,吃了一口。别说,她还挺吃惊的,这稀饭煮的软硬适中,没有夹生,还有一股白菜的清香。
那盆子稀饭被牛天芳母子两人分去大半,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秦晚用左手吃饭。
“呆会你跟着我一起,我让队长给你安排个轻省点的活。”牛天芳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事情就是那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