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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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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疏放开那同学, 顺势抬眸,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所有人都噤声了。再加上校长又乱七八糟一吼一轰,走廊里好奇看戏的人顿时少了许多。

    薛疏才走到夏之衍身后, 散淡地抱着双臂。

    也不说话,往那儿一站,就像什么后盾一样。

    夏之衍看他一眼, 低头笑了下。

    “你笑什么……”薛疏顿时脸上红通通,气势都没了。

    夏之衍拍了下他肩膀,转过身打算往班里走,拒绝王跃几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武指和赵清二人自是不甘心,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正是对明星演员狂热崇拜的时候, 站在舞台上大放光芒, 得多牛逼啊,整天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夏之衍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拒绝了?就算对演戏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 光是那五十万的报酬,得有多少人趋之若鹜啊!

    只是他们不知道, 夏之衍对自己有一条规划好的路,即便这蓝图现在不甚清晰, 可他想要做的事情, 一定要做到最好。以一部微电影出现在观众视野中, 并不算什么一飞冲天的开头。

    夏之衍已经走开了几步。

    赵清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正对着少年找镜头感的单反,转过身去接了个电话。

    “谁啊?”王跃脸色有些不大好。

    赵清哼了一声,小声道:“还不是林正义的那个屁股翘天上去的助理,前几天还以为多牛逼呢,结果今天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知道我们想另找他人,就着了火似的找上来,这不,一上午都打了十几通电话了。说得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个角色,有本事真不在乎啊……”

    他这话还没说完,夏之衍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原先请的那位男主演,叫林正义吗?”

    赵清有些愣:“是啊。”

    夏之衍站在那里,半晌没吭声。刹车失灵之时,脑袋撞上车玻璃的那股尖锐疼痛还历历在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拜林清和陈沉二人所赐,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和林清没有深交,只在同一个剧组待过数月,发生过几次摩擦。他虽然记不起来和林清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也不至于天真到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

    如果有只苍蝇,跟你走一样的戏路,艹一样的人设,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发通稿声称从演技到长相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艳压你,即便没有被他真正打击到事业,也快被膈应到反胃了。

    对于上一世的夏之衍而言,林清就是这只苍蝇。他第一次接男主的戏,林清是男二,从此以后在各大新闻通稿里对方就犹如牛皮藓一样,黏住了就撕不掉了。夏之衍的经纪人不止一次地后悔给夏之衍接了这么一部不讨好的戏,却也是买不来后悔药,无计可施了。

    再有一次被牛皮藓黏上来的机会,有人会选择退避三舍,哪怕忍让,也眼不见为净,也有人会选择将牛皮藓踩在脚下,踏过去。很可惜,死过一次,并且亲眼见过薛疏为自己而死的夏之衍,是后者。

    而林正义是谁,正是林清的堂哥。这两年以选秀第八名出道,只不过后来混得不温不火,导致后来在娱乐圈连一席之地都没有。夏之衍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跟在林清后头鞍前马后,人前趾高气扬的一家伙。

    不知道他抢了这个机会,林正义会有什么反应。

    赵清见夏之衍停住了脚步,还以为这事有戏,于是眼巴巴地等着,谁知半天对方也没个反应,悬得老高的心脏顿时又落下来了。

    一行人中,王跃最是心高气傲,被当众拒绝,脸上挂不住,心里也郁闷极了。别人不肯演,也不能摁住别人脖子逼别人演不是,只是他们实在为这次微电影准备太久了,从剧本到后期磨合,全都是找的能力范围之内最牛逼的团队,要是真的败在演员这一环节,太不甘心了。

    他们正无奈地打算收拾东西走,谁知听见身后的声音传来:“这样吧,留个联系方式给我。”

    几人顿住脚步,对视一眼,眼里都有兴奋。

    赵清猛地回过头来,惊喜万分地望过去——少年微微扬起嘴唇,天生剑眉,干净温润的笑容却并不阳光也不天真,如同半明半暗的风席卷而来,令人捉摸不透,眸子里深沉的情绪一闪而逝。那是最抓人眼球的一种气质,纤细复杂多变,饶是拍过许多模特硬照的赵清也看呆了。

    他在心中微叹,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副笑,谁能说不是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呢?

    ……

    这一天直到放学,整个班上都很安静,安静中却又暗潮汹涌。

    无数双眼睛悄悄从课本中抬起头,打量夏之衍,以及他身后的薛疏。可二人仿佛十分有默契,一个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待过太久,对旁人目光视若无睹。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我行我素,只在乎想在乎的人,哪管你哭你笑。

    放学时,薛疏被班主任带出去办理入学手续。

    夏之衍开始收拾书包,正要将课本放进包里,谁知一只少年骨骼修长的手,忽地按住了那本书。

    他抬眸,撞上陈沉一双直勾勾的眼睛,对方手指用了很大力道,将那本书摁在桌上一动不动。随即身子往前一趴,两只手按在桌上,咄咄逼人的姿态,面上却很平静:“夏之衍,我们聊聊?”

    教室里还有几个人没走,平时和陈沉玩得极好的男生倚在门边,手里抱着只篮球:“陈沉,不是说放学打篮球吗,来不来啊?”

    陈沉头也没回,眼角上提:“滚!”

    于是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夏之衍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从陈沉手下抽出那本书,对方倒也没拦着,只是撩起眼皮,从下往上盯着他。

    接二连三遭遇冷脸,陈沉要是再意识不到什么,他可能就有点傻缺了。

    只是,聊一聊,还能聊什么。

    二人从小结识,后来走向陌路,在娱乐圈起伏十来年,谁都不可能一尘不染,也不可能一尘不变。当知晓了结局之后,再回头来看少年时期的这点友情,就会觉得有些失真了。并且随着时间过去,这份友情在夏之衍心中的分量也早已不再重要。

    没有什么比一方还惦记着,另一方却已经悄然退场更令人难受的事情了。陈沉憋了数天,终于憋不住,虽然有点伤自尊心,但决心问个清楚。

    夏之衍没由来觉得一阵烦躁,沉默了半晌,才道:“那就聊一聊吧。”

    陈沉追问:“什么时间?”这几天他堵过夏之衍数次,但都不见对方人影,对方好像特地避开他了。

    难道要绝交吗?

    夏之衍道:“中考后吧。”

    中考后便说清楚,这一世他不再想和陈沉有任何纠葛,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陈沉此时还不知夏之衍心里的想法,他终于站直身子,舒了口气,定定地盯着夏之衍,道:“那就一言为定。”

    他话音刚落,薛疏哐当推开门走进来,脸上一脸风雨欲来,三步两步走到夏之衍身边,却突然敛了敛神色。

    他拽过夏之衍书包,利落往肩膀上一扔,道:“走吧。”

    书包里装着书,沉甸甸的,撞上陈沉的肩膀,把人往后撞去。陈沉腾地火气就上来了,但还是忍了忍,退了一步。

    薛疏和夏之衍离开教室,两人走向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夏之衍注意到薛疏背着两个人的书包,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一段距离,便道:“你又怎么了?”

    薛疏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小声嘀咕道:“天天在教室里就知道说话,装书包装那么慢,几分钟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他那么帅那么有人气,班上的同学都喜欢……”

    夏之衍没听见,有点懵,喊了句:“你磨蹭什么呢,说什么呢?”

    薛疏跑过来,力气很大,一下子给他把自行车从车棚里提出来了,说:“我刚才说,之衍你自行车真好看呀,真有品味,你中考后就要去拍戏了,以后肯定会红,我可不可以提前排队,当你助理呀?”

    夏之衍道:“不当助理。”

    薛疏有点委屈,头怂哒哒地垂了下去:“连助理都不让我当,那我当什么?”

    ——

    2017/05/19

    薛疏日记:办理入学登记的时候偷了好几张夏之衍的成绩单。:)

    大佬日记:蠢疯了。

    夏之衍坐下来,朝咖啡厅中间的三角架钢琴看过去。黑色琴身十分有质感,发出淡淡的光泽感,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瞧不清是什么牌子的钢琴,但应该也是咖啡厅老板花了大价钱的。

    坐在钢琴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人忽而抬头来仓促地看他一眼。他似乎以为夏之衍刚才在看他,于是不安地挪了挪身体,手一边抓紧了旁边的包。这动作还挺奇怪的,夏之衍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上一世因为半路出家,演技不好,被经纪人送去跟着老师学了一些班。演员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职业,要想演好一个角色,你首先得变成这个人。于是必须研究不同职业、不同性格、甚至不同出身的人,才能够自我代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演员是一种心理学范畴的职业。

    夏之衍又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对方突然将包拿到怀里。

    就是在这时,夏之衍听到了吧台后面厨房里的一阵争吵。

    “还有谁能靠近收银台,不是你是谁?”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

    从他的视线望过去,勉强可以看见,那里站了几个服务员,其中穿着深色西装的似乎是这里的经理之类的,站在她对面垂着头的是一个穿着黑白侍应生服装的清瘦少年。那少年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夏之衍顿时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他班上的一个同学。

    除了陈沉之外,夏之衍与班上其他的人都没有深交,因此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人叫周恒。

    周恒是个学霸,永远坐在教室第一排埋头刷题的那种。

    “我没有偷。”周恒哭着说,说话间似乎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红通通的眼睛转过来,与夏之衍的视线对上的一刹那,脸色立刻涨红了,是羞耻得无地自容得那种。

    夏之衍坐着没动,厨房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外头的侍应生听说出了一个小偷,都纷纷围过去看,一时之间整个咖啡厅只剩下零落地坐着的几个客人了。

    就在这时,靠近门边的那个人紧紧抓住公文包,打算走了。

    夏之衍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见他步伐微乱,明明咖啡厅里开着冷气,他耳根旁边还渗出汗水来——

    电光火石之间,夏之衍猛然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他腾地起身,他个字高,这动作动静委实大。那中年男人本来就已经靠近了门边,见此异状,忽的冲出了咖啡厅。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那经理这才反应过来真正的小偷已经趁着混乱之际溜出去了,慌忙喊人去追,却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侍应生追到门边,只能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追了出去。

    “真他妈不想拍了!”王跃把手里的分镜剧本往茶几上一扔,猛地拿起茶几上的冷饮狂吸几口,一脸烦躁。站他旁边的摄影师苦着脸看了看腕表,这都上午十点了,微电影的男主角还没有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烈日下等上数十个小时了,作为总监制和导演的王跃都不耐烦了。

    他们是艺术学院这一届的导演系毕业生,为了毕设煞费苦心,几个人从家里掏了钱请来一个十八线小明星挑大梁,谁知道这年头十八线也有架子,半点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行人围着这个十八线忙前忙后十来天,全都是一肚子气,但自己脑子进的水,现在不管怎样都要继续拍下去,不然毕业证想不想拿了?

    正在赵清十分怨念地摆弄着镜头时,两条身影忽然映入镜头中,他眼神变了变,出于摄影师的敏感度,立刻扛着摄像机追了过去。

    那名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约莫十几岁,步子迈得很快,没跑一段距离就从后面追上前面一个中年男人。那名中年男人抱着一个文件包,跑得一头汗,回头来一看,瞳孔顿时一阵猛缩,膝盖都开始发抖。

    映入赵清镜头里的,是那个跑起来带风的少年,在意大利式的建筑群里跑起来,整个人宛如画报,这么远的距离瞧不见对方的正脸,但光看背影,有种特殊的气质。

    等真正看见了对方的正脸,赵清立刻怔住了,眼眸倏然兴奋地亮了起来。那是一张十分上镜的脸,眉眼漆黑,皮肤却白皙到不用上妆,在阳光下莹白发亮,五官立体有阴影,难得一见的英俊,而且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抓镜头感,就仿佛曾经在闪光灯下待过许多年一样。

    有了这张脸,特么还请那个十八线干什么。

    少年三下两下追上前面的中年男人,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似乎身手也非常好,看起来有练过。

    不止如此——这边站着的几个人中,有个体育学院学习武术的,在这个临时剧组里充当武术指导。他只觉得奇怪,这少年身形全然不像散打跆拳道一类,反而像是半路从剧组里的武术指导那里学来的一招半式动作。

    而且动作颇有古意,行云流水,还十分照顾镜头。简直神奇了。

    “喂喂,赶紧拍下来!”武指焦急道。

    赵清举着摄像头,眼神发光:“我这不是拍着呢嘛!”

    中年男人脸色发白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夏之衍揉了揉手腕,也觉得有些痛了。他拍打戏出身,一招半式自然是会的,但剧组里教的都是些花拳绣腿,样子好看,却实际没什么太大作用。换作薛疏真拳实腿上来,这男人八成挺不了这么久。

    咖啡厅里冲出几个侍应生,七手八脚地将中年男人围起来。

    “愣着干什么,报警!”经理踩着高跟鞋也冲了出来,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手提包,急急忙忙地清点数目,见和丢失的钱财分文不差,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的视线这才落到站在一边的夏之衍身上。

    李经理眼神晃了晃,对方身上被汗水湿透了,但站在那里有种很冷的气势,看起来不像一般少年。不由得就多盯了几眼,直到对方漆黑的眼睛看过来:“你好,你们这儿是不是在招弹钢琴的,我过来试一试。”

    对方话音落下,李经理才反应过来,身后几个小姑娘侍应生已经红着脸窃窃私语了,她眉头皱起,朝身后瞪了一眼,才将头转回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之衍。”

    “刚才多谢你帮忙了,那跟我进来试一下吧,要是弹得还不错,就你了。”李经理琢磨着以这少年即便弹得不好,以这张脸怎么着也可以吸引些女顾客,这买卖不亏,于是暂时答应了下来。这会儿警察还没到,她便先带着夏之衍往咖啡厅里头走,边让旁边的侍应生简单介绍下这里的营业时间。

    方才出了这么一桩事,任谁心情都不会好。李经理一推门进去,瞧见周恒还傻不拉叽地站在门边儿上巴巴地望着,顿时心情更糟糕了,瞪他一眼:“站这儿碍手碍脚干什么,拿了薪水不去干活儿?”

    周恒见真正的小偷被抓回来了,沉重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低着头转身就朝厨房走。

    李经理提着装钱的袋子正打算往收银台走,忽而听见身后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既然偷窃的不是他,你不是应该为刚才侮辱性的行为道歉么?”

    周遭顿时都安静了,李经理猛地扭头盯着夏之衍。

    站在前头的周恒却是脚步一顿,半天没敢动。夏之衍在班上的人缘一般,但比自己还是好多了,至少没人敢欺负他。以前周恒在班上也被诬赖欺负过,但从没见夏之衍有过任何表情。

    今天他不知道夏之衍是怎么了,忽然变了一个人,还为自己出头。他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