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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棠在暮紫的陪同下去给奕氏请安,然而,吃了个闭门羹。芸姑拿着一本诗集从院里出来,递给她,只说是君夫人乏了,免了她这趟请安。
回到琼景苑,天已经黑了。
苏小棠第一时间来到桌案前,铺开纸张,暮紫饶有眼见地提手为她研磨。一百遍诗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抄好?
一想到这个,原本生动的眉眼立马耷拉了下去。
小绵笑吟吟地端上一盘刚做好的莲子酥,已然没了在水榭时那副怒她不争的样子。做好吃的,能让小绵快乐。而吃好吃的,能让苏小棠快乐。
她一手捏着一块莲子酥放在嘴边嚼着,一手提着笔杆认真地抄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搁下笔,揉了揉酸疼的肩。左手伸去拿莲子酥,却摸了个空。
“咦?”她的莲子酥呢?
端走碟子的暮紫道:“夜里吃太多甜食不好。”说着,又递上来一杯清茶让她漱口。
小绵和几个丫鬟端着脸盆进来,准备伺候她就寝。她挥挥手,打发她们退下。
屋里只剩下她一人。
喝口茶,振奋起精神,苏小棠重新拿起了笔。然而,她一首诗未抄完,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是晏时希。
她一时顿在那,愣愣地看着,直到眼前罩下一片阴影,才反应过来。
“夫君不是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吗?”
晏时希只淡淡扫了一眼她揶揄的神色,目光落在她抄写的宣纸上,说了句“字不错”。
得了夸奖的苏小棠有些得意。
其实,在她落笔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她也很震惊。看来她的失忆并不影响她别的能力。
“你会转笔?”刚准备转身的晏时希突然停住,目光有些深沉。
苏小棠看向自己的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笔杆,习惯性地转动着。
“应该是会的。”
苏小棠没大在意,见笔尖的墨没了,便去蘸了蘸,忽听晏时希开口:“你能用小指和无名指夹着笔,一路转到上边,再从上边转到下边吗?”
“嗯?”苏小棠有些好奇,更惊于说要保持距离的晏时希竟然同她说了这番话。
她按晏时希说的,夹好笔杆,然而无论她怎么发力,手指就仿佛僵硬了一般,好不容易笔杆跳到了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却“啪”的一声,掉了。
“晏时希,都怪你!”看着抄了大半张的纸被墨迹染了一大片,苏小棠欲哭无泪。
然而,她没发现,在毛笔掉落的刹那,晏时希眼中的深沉,突然间淡了。他甚至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带着些许自嘲。
“晏时希,我问你啊,”苏小棠猛地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住他,“依你对母亲的了解,我把这张夹在所有抄好的纸张里边,母亲会发现吗?”
晏时希淡淡反问:“你又想自作聪明了?”
一句话,瞬间熄灭了她心中的希望之火。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做这种无聊的事。”苏小棠手指头懊恼地戳了戳躺在纸上的毛笔。
晏时希莫名有点想笑。但他没有笑,依然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他很清楚,母亲只是想惩罚一下苏小棠,以免今后在重要的场合里再次肆意说话,至于苏小棠抄的怎么样,母亲根本不在乎。
再次准备转身时,目光无意间扫过纸张,却惊得他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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