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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回到住处,天色已经大黑,不少房间已经熄灯,隔壁的女房倒是热闹非凡,诺玛身着苗族服装,正在载歌载舞,时常传来笑声,刚刚一天的接触,这位美丽大方的苗族姑娘已经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一个心地单纯、毫无心机的女孩子,怎么会不讨人喜爱呢。
望着高高的围墙,李元昊不由的一笑,心头一个疑问,为何自己不表明女儿身,住到隔壁去?摇摇头,多年的男儿身已经习惯,偶尔的女子心性过后,她还是习惯把自己当作男孩子。
除了忘记自己是个女孩子,她还经常忘记自己是个九品境的高手,北魏皇帝陛下还真是一个健忘的人。
稍作洗刷,换下院服,她端着木盆来到院子,打了一桶水,将穿了一天的院服洗净晾晒,猛地一回头,她突然望向温志谦的房间,吱扭一声,温志谦赶忙关上门窗,偷窥被发现了啊。
嘴角一翘,笑了笑,李元昊回到房间睡下,大概是白天连睡两节课的原因,此时她睡意全无,白天周梦周师兄似乎留了课业,是什么来着?哦,对了,世间万物始于静,还是始于动?嗯,这个问题需要从完全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回答,都什么鬼问题,回答上来的都是疯子。
披衣起身,李元昊将那三本小册子取出来,《一个人》放在一旁,开始阅读剩下的两本,翻开第一页,她突然自嘲一笑,按照套路,先人留下不是武功秘籍,就是藏宝图,父皇和母后留给自己三本戏剧小册子,哈哈,故事就是故事,不能全信。
她十分喜欢《偷瓜》这一出戏剧,描写的很细腻,颇有点小题大做的意味,不知不觉间,夜已浓黑,李元昊伸了一个懒腰,躺在床上渐渐入睡。
睡梦中她梦见自己成了那个偷瓜贼,在月光下悄悄接近瓜田,匍匐前进,大气都不敢出,摸到一个西瓜,觉得不够大,又偷了一个更大的西瓜,抱起来撒腿就跑,看瓜人发现有人偷瓜,大喊大叫,指使着狼狗去追偷瓜贼。
李元昊跑得气喘吁吁,突然秀策出现了,哥,我帮你。好!李元昊把西瓜递给李秀策,两人依旧没命狂奔。又跑了很久,小太监余庆出现了,陛下,我帮你!李元昊望了一眼断臂的小太监,快点跑吧,你帮不上忙。三人跑啊,跑啊,终于跑到了住处,拉开院门,千钧一发之间把大狼狗挡在了门外。
三人乐呵呵看着桌子上的大西瓜,李元昊说一定很甜。李秀策点头如捣蒜,附和道,肯定很甜。
小太监挥舞着菜刀咔嚓一声,西瓜一分两半,汁水四射,李元昊馋的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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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余庆将身前的一本《抱朴经》看完,轻轻合上,默背几句,点点头,吹灭蜡烛,行走在皇宫内。
如今的他不再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小太监,而是大太监赵督领的干儿子,有专门属于自己的行房,是宫里的贵人,有人说赵总管在培养接班人,以后这余庆就是宫里的大总管,不少人上前讨好,阿谀奉承,但是都被赵督领拦了下来,为此还特意杀了两个人,以儆效尤。
来到赵督领的住处,一座四处通风的破败房舍,余庆浅浅低头,空空的袖管在夜风里飞舞,身子单薄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他一般,他还偏偏不倒,倔强极了。
“都记过了?”赵督领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感情。
“回禀阿爹,都记过了。”余庆回答道。
“第四十五句为何?”赵督领问道。
“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故君子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抱朴守拙,行稳致远。”小太监答道。
“嗯,不错。”赵督领在房内点点头,小太监愚笨呆傻,但是学武一途,却慧根十足,更有灵性,九龙阁地上九层,地下一层,专门存放武功秘籍,这种武功秘籍对于赵督领而言,用处不大,但是对于初入门道的余庆而言,意义重大。
那本《抱朴经》便源自九龙阁,是一本关于巩固填充雪山气海的书籍,民间将其称为“内力”,赵督领本想让小太监走和自己一道的诡谲一脉,将他打造成太安城的第二只御猫,小太监的进步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所幸不再限制余庆,让他自行发展,如今的小太监内外兼修,稍加时日,必定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余庆站在夜风里,身子外松内紧,阿爹还会有下一步的考验,果不其然,赵督领的身影从房内掠出,一手成掌,重重砸向小太监的天灵盖。
小太监撤身后退,脚下轻点,心头突然灵光一闪,阿爹的银线埋伏在身后,不能躲,一咬牙,唯一的一条左臂架起,硬接赵督领的一掌。
轰隆一声,小太监闷哼一声,膝盖下弯,重重跪在石板之上,咔嚓一声,石板上裂缝蜿蜒,碎成无数片。
赵督领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握拳轰向余庆的胸口,余庆不敢托大,空荡荡的袖口一卷,在拳头落在胸口的千钧一发,卷住了赵督领的拳头。
“破!”赵督领大喝一声,拳头激荡,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劲炸开,炸碎小太监的袖子,重重落在胸口之上。
小太监的身子如同秋风落叶一般飘零落地,重重吐出一口鲜血。
赵督出手即全力,未有丝毫保留,低头看了一眼余庆,他默不做声的进了房舍。
余庆艰难起身,捂着胸口,冲赵督领的房舍鞠躬弯腰,一步一个踉跄的离开,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胡乱用袖子擦擦眼泪,望着灯火通明的乾清宫:“陛下!”
回到属于自己的住处,萱儿已经等候多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也被调离了乾清宫,现在在北五所当司书,记录皇宫进出丝绸的情况,很多空闲时光,偶尔会和掌管内库的沈凝儿相遇,有过几次简单的交集,。
看到余庆一身是伤的走进来,萱儿叹了一口气,很熟练的取出跌打药酒:“你又被打了?”
“嗯。”余庆瓮声瓮气的说道,乖乖坐下,将一张青肿的脸伸上去,刚刚阿爹气劲四射,波及了脸面。
“好好学武,终有一天能打过他。”萱儿给他加油打气。
“哪有那么容易,阿爹的厉害,不交手,永远不知道。”
恨爹不成钢的萱儿手上加重了力道,小太监疼得龇牙咧嘴。
自打陛下性情大变之后,小太监和小宫女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