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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烧死我们?”说话的人,正满脸惊恐地望着蹲在墙角的几个同伴,似乎是不信这话是真的,忙跑到门缝中再次解释:“官爷,我们是郎中,没染病,没发热,为何不让我们出去?”
就在这时,之前收钱的官兵在脖子上比划着,作出一个‘死’的动作,“既然进去,染病不染病有什么区别?再说不染病也不是你们说了算。”
“可我们是从国都来的,这里面有人的父亲可是有国舅爷,我不信他们真的敢。”
“哼,那你就等着吧。”
他二舅子的姑妈的三爷爷的大儿子是县令身边师爷的随从,这消息自然没人比他张铁柱更清楚。
闻言,颤抖着扭身将手伸出:“快,把你们的钱都拿出来。”
“要钱干什么?”李郎中一脸狐疑地捂住胸前。
“我刚刚已经把钱都给他了,身上没有,他好像是知道点什么,拿钱打点一下,先知道也好早点商量个对策,难道真等着与那些人陪葬不成。”
“好,赶紧去问问。”
“是是是。”几人听完没敢耽搁立即将身上的钱拿了出来。
“官爷,我这里有一百多两银票,我问一个问题,你只要回答这钱便都是你的。”
张铁柱视线瞄到他手上的银票,露出贪婪的神色,早知道他们身上还有,刚刚就应该抢了去,总比火烧了强,大不了等他们死了,拿出点散碎银子去买点纸钱超度一下。
只是现在门已经关了,去拿的话势必会惊动他们,那样的话岂不是这些银票还得分成几份,想想就觉得肉疼,索性点了点头。
反正这些人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可能出这扇门,死前让他们做个明白鬼又何妨,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他就是家中没有钱交给管事才会被分配来守义庄,要是有了他手上的钱便不用这么做小伏低,看人脸色过日子。
“上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放火烧义庄?”
张铁柱看了眼旁边忙压低声音说道:“最迟月底。”
说完拿出一块布摊在手上,等着收钱。
那郎中将银票递在他手上,继续问道:“那我们呢,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毕竟我们与他们是不同的。”
他摇了摇头。
“这个没听别人提起。”
他们在里面这么多天,还想出去,到底在想什么呢?到底是从国都来的公子哥,死到临头还天真呢?
“银票。”
郎中看了他一眼,又拿出一张递给他。
“把你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吧,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我只知道朝廷下了死命令,月底之前必须将时疫诊治完,还有五日,时间一到,时疫自然得彻底完结,但只要这里面还有人在发热,朝廷便要向临县官员问责。”
“什么意思?”
官差捻了捻手:“所以你们不可能出得来。”看在他们死前将银票全部给她的份上,他就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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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瞧着那人一脸满足的将银票全部裹住放进怀里,满脸惊恐的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其中一个郎中颤抖着问,这话虽是疑问,语气却夹杂着肯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在这义庄放一把火,灰飞烟灭。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同萧院使一起想办法吧,不然大家都得死。”他这趟来是想给家族医馆提名气的,而不是来送死的,而且现在不能出去,唯一的出路就是给萧唯示好,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以为她就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李郎中不置可否,只是冷哼一声,他们是没有办法,可是她萧唯一介女流又能如何?
“那妙手呢?他在呢,有他在的话,他们肯定不敢放火。”
说到关键处,李郎中皱了皱眉,冷不丁地开口:“怕是晚了。”
他走之前已经将话放出去,这会剩下的几个郎中怕是日子都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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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唯熬好药,招呼着他们上前来喝。
那些人应声地上前来,萧唯自顾忙着手上的活,完全没看到他们眼中的戾气。
“今日的药有点苦,你们坚持下。”萧唯没抬眸,今日的郎中只有四个,煎药的活只得她自己来干,说这话的时候麻利地将几碗水倒进去,加柴熬着。
“你们当真是郎中吗?一个发热吃了这么久的药,都不见好。”
上前的壮汉脸色泛黄,眼睛因为高热变得猩红,此刻正捂住心口表情痛苦,“要是真治不好的话你们就给痛快话,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不喝。”
他们这些人当中哪个不是想活命,药也是一滴不剩,结果呢,死是一点也没耽搁,是说没想通,原来那些丧尽天良的衣冠禽兽根本就不是来救他们的。
“别任性,先喝吧。”萧唯面露疲色,实在没力气与他们周旋,等会还得去分药,加量,等妙手休息好一起探讨改良新药方。
见萧唯不耐烦的模样,身后的几个人急冲冲地上前,厉声说道:
“你们还郎中呢,将我们当成试药的人,敢情死的不是你们是吧?”
“这么苦的药天天喝,一点也不见效,没用。”
“这是草菅人命知不知道,我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要我说,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同门外的那些人拼了,左右都是一个死,至少我还能回去村里看一眼,落叶归根,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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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处于平静丧气的气氛开始变得激动暴躁。
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明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要死也得回到自己那片土地上死去,而不是在这无声无息地被烧掉。
他们是想活着,但不代表想被人愚弄,临县爆发时疫这么多天,之前将他们扔在这地方不闻不问,是说怎么突然多了几个郎中来涉险救他们一群时日无多之人。
“走,不想待在这鬼地方的就跟我一起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