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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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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贺心中大惊, 连忙打量眼前那个年轻男人, 看他面带煞气, 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个人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我是太子的伴读, 你若是杀了我,除了得罪太子之外,也会得罪太子的母家,这对于李姬并无好处。”

    那人看着张贺, 只是冷笑。

    张贺看着面前这张脸, 越看越明白之前在甘泉山初见时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这个年轻人的面容长得和李姬有几分肖似。

    “你是李姬的弟弟吗?”张贺追问道,“如果你愿意为令姐的将来着想, 应当劝她悬崖勒马, 今上素喜后宫平和,不悦那好争斗之人。如今太子地位巩固, 李姬有两个儿子,日后俱是一方诸侯,她作为王太后有享不尽的荣华, 又何必被眼前小小恩怨蒙蔽双眼。”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得罪到了李姬,但张贺还是尽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劝你还是少费点口舌吧, 否则我可能等不及国法处置你就动手了。”年轻人威胁道,接着又仿佛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大笑起来, “御史大夫回京之后发现自己的爱子被法令所杀,那该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张贺从对方的语气里捕捉到一丝情绪,他扑到栅栏前喊道:“我父亲张汤熟知律令, 他一定能把我解救出去的。”

    果然,那人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鄙夷,他冷冷瞥了一眼张贺:“如果那样,我会提早杀了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贺方才特意试探了一番,现在他心里稍微有了点数,这个人不止是因为替李姬做事才找上自己的,以李姬的手笔,派个新来的宫女将自己引入永巷诬陷应该就是她的诉求,想来是自己最近风头太盛,压了她家两个皇儿一头才招来嫉恨,最多暗地里使绊子,不至于想致自己于死地。

    所以被关押在永巷狱应该是李姬所为,而随后被转移到若卢诏狱,恐怕就是别人的手笔了。这个人听到自己被拆穿是李姬的人时毫无惊慌,反而在提及张汤是有明显的情绪波动,难道是父亲结下的仇家?

    张贺靠着冰冷的石墙坐下,揉了揉因为被敲过闷棍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有些犯愁地想,张汤作为酷吏平时法令严苛,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从中找出一点头绪可真是大海捞针啊。

    一缕清冷的月光从小窗里投射下来,张贺准备出宫前穿的是凉爽的单衣,此时被夜晚的凉气透着石墙传递过来,觉得有些发冷。他抱紧双臂,突然看到从袖子里露出来的五彩丝绦和绑在上面的玉凤。

    有几点调皮的萤火从外面的树叶里飞跃,钻进了狭小的牢房,张贺看着那围绕自己翩翩起舞的几点幽光,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此时,刘据和卫伉正带着张安世,急着往少府赶来。若卢诏狱位于少府一个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大门具体在何处打开,但刘据回椒房殿找中宫詹事一打听就知道了。

    詹事陈掌历经过陈、卫两任皇后,对于宫廷的私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也知道张贺无端被抓,此事恐怕不能善了,所以等太子匆匆离开之后,他就召集了一些中宫侍卫,带着武器跟着他也往少府方向赶去。

    若卢诏狱令是一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把山羊胡,看到太子的人求见的时候,他不慌不忙地在大厅拜见了太子。

    刘据虽然心里着急,到底没有失了礼数,一番行礼过后,他对若卢诏狱令说道:“听闻我的舍人张贺,今日无端被人抓入诏狱,敢问狱令,张贺犯了什么罪行,一个并未有一官半职的少年,竟然要出动诏狱?”

    若卢诏狱令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今日收到一些状告张贺佞臣惑主和行为不端的,刚好下属告知他因阑入罪已被逮捕入狱,在幕僚的建议下,就将其从永巷狱移到了更适合审理此类案件的本狱。臣也是公事公办,还请太子见谅。”

    刘据面上不显,袖子里拳头已经微微握起,显然是对张贺受到的诬告很是不满。

    卫伉就没有他那样的稳重了,直接就一拍案几发作了起来:“张贺在宫中素来只和我们交好,哪来那么多乌七八糟的罪名按给他?”

    刘据将怒目而视的卫伉按了回去,转过头对若卢诏狱令笑道:“既然张贺是我的舍人,那么他被状告了哪些罪名,我可以观看一下吧?到底是真是假,相信我也能提供一些证词。”

    若卢诏狱令点头道:“如此却是可以的,臣这就命人将状告的书信呈上来。”

    诏狱属官很快呈上了满满一堆竹简,刘据打开其中两卷观看,只见上面写着张贺所谓佞幸惑储君的罪行竟然是指责他发明一些奇巧玩物来让太子不无正道,竟然是将张贺小时候发明的一些儿童玩具到后来的皮影戏等等都罗列了一遍。

    另外一卷则是说张贺在什么时候带太子出宫去什么地方玩,去什么地方吃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若卢诏狱令都命人去探查过,所查全部符实。

    还有一卷说张贺妖言惑众,举例的竟然是他以前几次以托梦来说预估战局之类的,还说张贺为不祥之人,之前甘泉山和太子一起遇到野兽袭击就是因为张贺招致的。

    总之林林总总,虽然都是鸡毛蒜皮之事居多,但以当时的封建迷信水平,再加上幕后策划之人似乎想要将这些事情系统地和天象和不吉联系在一起,简直要把张贺往妖星犯储君宫的形象来打造,再用大道理盖一下高帽子,整个事件的性质就严重了起来。

    如果张贺看到这些文字,他肯定要长叹一声,当初装的逼都是现在流的泪。不过张贺并不在这里,看到这些的刘据看了几卷竹简之后已然看不下去了,他转头对若卢诏狱令说:“这都是一些无稽之谈,据我所知,张贺为人并无问题,他之前做的一些小玩意,也是我和宜春侯尚且年幼的时候胡闹的童稚物件,并没有耽误我学习成长。”

    “就是这样。”卫伉也在一旁附和道,“既然太子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那么请问狱令是否可以将张贺先放出来了?”

    若卢诏狱令摇头道:“这些留待陛下返回之后再做定夺,但张贺今日犯下的阑入罪名却是有多位侍卫作证,再加上宫女状告他欲行不轨,这一项与中人乱更是死罪,万不可就将他释放出狱。”

    “我以太子名义为他担保,可否接他暂且出去,这几天就让他住在太子宫,我亲自看管,不会让他跑了,狱令如果不放心也可以派人来监视,你看这样安排如何啊?”

    “臣不敢监视太子。”若卢诏狱令却是个严格执法的人,“只是人已经关押在诏狱,没有陛下的手谕,断然没有就这么放出去的先例,太子和宜春侯还是先请回吧。”

    刘据再三央求,谁知道对方竟然和顽石一块,寸步不让,刘据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众人先行离开。

    “太子殿下。”出了若卢诏狱,月光下张安世扬起小脸问道,“我们就这么离开吗?”

    “若卢诏狱不比永巷狱,是关押朝廷官员的地方,我以太子的权力是没有办法强迫对方放人的。”

    “我怕等到明天,家兄在里面会有凶险。”张安世一脸严肃地说。

    刘据蹲了下来,温柔地拍了拍张安世的肩膀说:“小安世,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因为我们是亲兄弟,骨肉相连,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感应。”张安世对刘据说,“我感觉到哥哥在一个冰冷的地方,并且那里有人对他放出杀气。”

    刘据原本就为张贺担心,现在被张安世这么一说,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难看了。

    卫伉向来是个直肠子,他一把拉起了自己的表哥:“既然安世弟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忧郁什么,先在若卢诏狱旁边转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

    张贺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在狱中扑得两只流萤,他将外套的轻纱撕下一块,将萤火虫裹在里面,又将外面结扎好,这样看起来就是一个发光的小纱球。

    张贺又将手腕上的五色丝绦解了下来,将其一头系在纱球上面那个小巧的蝴蝶结上,然后朝着高高的窗口投掷了过去。

    纱球和五色丝绦都非常轻,就连上面太子赠送的玉制青鸾也非常小巧,所以凭借它本身的重量很难接近窗口。

    张贺在小小的牢狱里找了半天,才从墙角一处缺口那里扣了一小块石头下来,也用纱衣的一小片碎片包好了系在一起,然后他后退几步,往前助跑,然后猛地起跳。

    借着跳起的高度,他舒展手臂,将五色丝绦投掷出了窗口的栅栏。只见那团微光在黑暗的窗口一闪,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外,只听到它穿过茂密的树枝落在草地上轻微的“沙”的一声。

    但愿太子能够早点看到,张贺双手合十,在狱中默默祈祷。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还是凌晨之前赶出来了,前两章大家反映似乎不太好,我构思的时候步子太大扯到蛋了,有些不好圆回来,想要我准备回过头来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