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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寒拉着祁双缓步穿行在花城热闹的集市中, 见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都买给祁双,他现在似乎领会到了讨小孩子欢心的方式, 那就是送礼物和送点心。
祁双一脸黑线地拿着一个上了朱漆画着狮子舞绣球图案的拨浪鼓, 随手摇一下,咚咚响:“我是十七岁, 不是七岁。”
白露寒摸他头,有些困惑:“你不喜欢吗?我听说, 小孩子都会喜欢这些。”他手里还拿着一支花花绿绿的糖人准备递给祁双。
祁双用力抹了一把脸:“师尊,我们谈谈。”有必要进行一次直达灵魂的深刻沟通了。
白露寒却一根手指压在他唇上:“嘘……现在,不要说。”他是真的怕祁双会说出什么让他伤心的话来……他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
祁双沉默着, 他发觉白露寒有些不安。
你有什么好不安的, 该害怕的是我吧。他暗暗撇嘴,用力甩了甩拨浪鼓, 急促的鼓点扰得人心绪烦闷。
他们一路逛过去, 东西买了不少,话却没有说多少句。两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城门。
白露寒忽然一把抱起祁双,袖中一线银光飞出, 化成细长的剑。他轻飘飘跃起,踩在剑身上, 轻盈朝城外飞去。
祁双揪住他的衣襟,不满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
白露寒飞越几座山头之后, 缓慢在一株巨大的杏树旁降落。山间的风正是清凉怡人, 树下一地雪白。
他把祁双放在树下坐好, 俯身深深看着他。
祁双被看得有些脸热,转过头去。
白露寒退开一些,留给祁双一点空间,否则这孩子会紧张起来。祁双靠在树干上,花瓣如雪片一样落在他头顶。白露寒伸手温柔拂去,顺便为祁双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他轻叹道:“你有什么话,想同师尊说?”袖中的手指悄然攥紧。
祁双端正了坐姿,神情严肃郑重:“师尊,不要再对我做那样的事。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也不想做你的炉鼎!”
“我跟你,只是师徒罢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他眼中是压抑着怒意。
白露寒被他愤恨的诘问刺得心中一痛。祁双就像一头露出尖牙的小兽,对着他发出弱小的嘶吼,明知不敌还是极力反抗。
心底浓重的黑暗往上翻涌,白露寒眸中渐露血色。他用力闭上眼睛,苦涩道:“我要怎么跟你开口?一旦说与你听,你便要离为师而去,再也不回头了。”
祁双扑过去狠狠揪住白露寒的前襟,厉声道:“告诉我!你瞒着我什么,全都告诉我!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白露寒霍然睁眼,反身把祁双压在树干上,震得杏树晃动了一下,花瓣零落如雨。
他伸出冰冷的手指抚上祁双的脸颊:“死不死的,师尊不想听。明白了么?嗯?”
祁双骇然,白露寒脸上阴冷的表情令他畏惧地松开手。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叫:“我不要做你的炉鼎!我不要和你双修!你这个骗子!”
白露寒使力压制他的挣扎:“乖,不要闹。否则师尊一个字都不说。”
祁双悻悻然一推他:“别压着我。”
白露寒把他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抚摸着小徒儿的头发进行安抚。他长叹,眉宇间温柔无奈,掩去了深藏着的暴戾。
“十一年前,为师还没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师从天隐老人修行仙道……”他的嗓音依旧清朗,却不再有寒霜似的漠然了,将一切徐徐道出。祁双发觉,白露寒的声音还挺悦耳的。
“……从大蟒口中夺下你,本想送你回家……可一个村庄的人都死了。为师只好杀光那些妖物,把你带回山中。”
祁双疑惑道:“可是,我不记得啊?”
白露寒捏捏他的脸蛋,引起祁双的不满:“那时你还太小……为师怎敢让你见那等人间惨祸?”村中无论男女老幼都死了个干净,满目疮痍血肉横飞,随处可见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对祁双告知这一消息,干脆喂孩子吃了一颗离忧丹。
祁双一觉睡醒就把之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加上白露寒一直有意隐瞒,因此祁双根本想不起来当初发生过什么,他又是怎么来到玄沧门的。
以白露寒的声望地位,自然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说法。玄沧门所有人都信了祁双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孩儿,白露寒只是欠人情才收徒。
他这个谎言持续了十一年,如今终于瞒不下去了。
祁双冷冷道:“你是怎么发现我有炉鼎体质的?”
白露寒苦笑,喟叹:“你十二岁那年,跑到灵泉去玩闹,还认为自己找到了好去处……若不是我跟在你后面,那时便要出事了。”
当时天气炎热,祁双扒得光溜溜的,衣裳到处乱扔,扑通往冰凉的泉水里跳,一个人在水里疯玩。白露寒坐在巨石后打坐,准备等祁双玩累了再将他捉回去。不料祁双笑闹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就沉寂下去,他心惊冲过去,看到祁双全身火烫,紧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白露寒慌乱地把小徒儿捞出来,给他灌了半瓶灵药。一番查看后才发现,这孩子的体质竟是世间罕有!
不知是谁,给他下了禁制,封住外露的灵息,否则……白露寒可以肯定,这个孩子早被抓走豢养起来,玩弄至死了。
那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只是忧心小徒儿的安危,将他更严密地保护起来。炉鼎之身,根本不会有多么强大的修为。他们天生就是别人修行路上所使用的道具,特殊的体质注定了他们悲惨的生命,多数时候他们并不被作为人来看待。所以,绝大多数炉鼎都会攀附强大的修士来保护自己。
他不想让祁双过那样绝望的日子……可是祁双学不了道术和剑术,哪怕有他这样的师父,也是一样的结果。云熙然只练一遍剑就能运用自如,而祁双连剑都驾驭不了,他的灵息不能直接注入法宝中驱动它们,陨铁打造的名剑在他手中与废铁无差。
但这孩子看得很开,学不了打架功夫,他就学逃跑功夫。云熙然在苦练剑术的时候,他干脆跑得没影,旁人都只道他顽劣,只有白露寒知道,祁双是私下里自行习武去了。
修士与武者,乃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对于兵器的使用,各有不同见解。祁双不能踩着飞剑遨游天下,他还可以练轻功——虽然修士们普遍对这种必须用肉身施展的技能不屑一顾。
不知道他从那里搞来的半本秘籍,练出来的竟然是早已失传的“月影空舞”。祁双只学到第五层,但效果已经相当惊人了,山洞中祁双逃脱时竟连白露寒都追不上。可以想见要是有剩下半本,这世上大概没人能捉住他。
白露寒心里很清楚,论悟性天赋,祁双不在他师兄之下,甚至更胜一筹。只可惜……这孩子竟生了这样的身体。
他曾经发现,祁双练剑修术不成,躲起来偷偷哭,细碎的哭声断断续续,听得白露寒心痛难言。他推门而入时,祁双却不哭了,只是眼睛红红地,死挺着脊背站着,倔强地看着他说:“师尊,你把我逐出门墙吧。”
白露寒怎么舍得?他只好变本加厉地溺爱小徒儿了。连掌门都看不下去,嘲笑他,你究竟是在带徒弟,还是养儿子?
要不是跟白露寒是同门师兄弟,一起长大,掌门真以为祁双是白露寒的私生子。
白露寒的回应是和掌门“切磋”了三天三夜。之后,掌门就闭嘴了。
祁双是白露寒看着长大的,从一个小不点儿,长成灵慧可爱的少年。白露寒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祁双产生了不该有的执念。
这心思随着岁月流逝,日益壮大起来。
在祁双刚过十七岁不久,白露寒终于忍耐不住,吻了小徒儿。
这是他救下来的孩子……是他养大的孩子!
祁双惊惧无比,厌恶地推开他跑走了。
白露寒伤心不已,心魔愈发强盛,慢慢地开始吞噬他的道心。一方面,他想压抑自己内心的感情,竭力忍耐着不去伤害祁双;另一方面,他又很想和祁双永不分离,小徒儿也能回应他对等的感情。
他的心境被彻底打乱,暴戾和癫狂在逐渐占领他的心。祁双厌恶的眼神有如烈火,几乎要把他灼烤成灰烬。
心魔最盛时,他做出了后悔莫及的事。下山前,他去威胁小徒儿,告诉他,若是不乖乖听话,那就怨不得师尊心狠了。祁双惨白着脸夺门而出,门板摔得震天响。
白露寒试图借杀戮来平息内心汹涌的欲念,他不仅杀了向他挑衅的妖人,还把四周意图获取渔利的不轨之徒杀了个干净,山头血流成河。他站在血泊中,玉白面容溅上数滴鲜血。杀戮不仅没有宣泄他的苦闷,反倒把他的心火烧得更旺。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他的小徒儿。
那时候他心中正是心魔肆虐,以致于铸成大错。即便祁双成年将近,不破身会带来严重的病痛,白露寒也后悔莫及。
“双儿,双儿……”白露寒下颌垫着祁双乌黑发顶,细柔的发丝摩挲起来非常舒服,“师尊对不起你……你不要恨师尊。”
祁双一个字都没有说,信息量太大他还没有消化完。
所以,白露寒先前对他做那件事,是心魔缠身的缘故吗?
那么现在……祁双忽然想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