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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六年,最让假母张娘子得意的就是自己笼络好的七位美貌的娘子。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都在妙龄之际, 生得腰细胸丰、肤白唇红,在她的精心装扮、策划下,最近几年都被公认是敦煌的教坊之首。
教坊的红牌娘子年年有, 敦煌城的假母张娘子只有这一份。
张娘子很胖,很多很多年前做花魁的时候她要养着自己的细腰,如今, 她需要一个宽肥的身子,藏去棱角,让自己变得更有亲和力。
此刻,她胖胖的身子如一个粉白的团子一般靠在窗边,正细细密密嘱咐着一位名叫白桃儿的娘子:“桃娘子, 今日你的妆要化得清淡一些。杨郎君说, 是个没开过脸的少年郎,要好好应承。”
白桃儿长了一张如蜜桃般白中透着粉红的脸蛋,眉眼清纯, 一张弯弯的花瓣唇,未语含笑。她用尖尖的指甲在口脂的玉管中挑出一些, 对着铜镜细心地抹着, 将一张樱桃口涂出水润的颜色。涂完了对自己的假母道:“桃儿知道了, 是翟府的二郎君。”
张娘子很欣赏地看着自家小娘子如云的秀发, 娇媚的眉眼。为了将这位小娘子从原先的“韵和楼”弄过来,没少花心思。
白桃儿整理了一番妆面,对正帮她理云鬓的陈桑桑笑道:“二郎主也十七八岁了吧?连个妾都没有?直接到云水居来破处?”陈桑桑说:“听说前一阵子翟家主给他买了几个,没成。”
“没成?”白桃儿不怀好意,“是哪个没成?是这个没成呢?还是‘那个’没成?”
陈桑桑笑了:“应该不会吧。”她的手指穿过白桃儿的浓密黑发,将发髻收拢,“跟翟家主一样长得很好看。”
“再好看有金子好看?”白桃儿拿了一支镂空玉钗插在左面发鬟中,对镜看了一会儿:“帮我对称处簪朵芍药。”
有小婢女来回报:“阿姆,‘蔡玉班’的乐师们过来了。”
“蔡玉班”的乐师平日里没什么重大演出之时,就会分散借到桐子街各个教坊里帮着弹琴助兴。乐师有男有女,容貌要比教坊中差一些,打扮也寻常。很多都是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子。
张娘子出去招呼那些小乐师:“过来,你们来早了。先去珠帘后面靠着休息一会儿,等客人来了再开始。”
一队抱着各种乐器,身着素色麻布衣裙的女孩子低头行礼,其中就有秦嫣。
秦嫣在去翟府之前,也到这里弹过几个晚上的琴,挣过几个钱。她向云水居的假母行过礼之后,跟大家一起到珠帘后面,调理琴弦,整理乐器,弹箜篌的姑娘帮着一起搬运箜篌。
秦嫣在翟府三日虽然过得很愉快,但没有任何收益。如今又能赚这一晚上五个大钱的活计了,心中很是高兴。
待到日光渐渐西斜,当窗户的影子被长长拉成淡影落在屋内的时候,云水一品居开始来了几个早到的客人。有几个熟客的先问了这里最红的白桃儿,假母张娘子说道:“今日桃娘子被人订走了,各位郎君先找别的姑娘喝酒。”
张娘子又到乐师们所在的珠帘之后,对秦嫣几个道:“几位小娘子小先生,可以奏乐了,今天挑新鲜好听的,昨儿那首《金枝曲》听得实在烦躁。”
秦嫣的琵琶要比边上几个小乐师弹得好一些,出来的时候,许散由先生安排她做了个小头目。秦嫣便带着大家弹了《紫竹令》。假母站在珠帘旁听了一段,让他们停下,说道:“这曲子还挺雅致,就挑这样轻缓些的就好。”转头看到秦嫣:“这位就是花蕊娘子?”
秦嫣点头称是。
假母张娘子跟蔡玉班的蔡班主交情深厚,当日丝蕊、花蕊两个姑娘入蔡玉班,她还被蔡班头请去去吃饭,顺便替老蔡掌了一回眼。在她看来,丝蕊固然肤白眸亮很突出,毕竟是个胡女,在大唐不会太吃香。过几年,真要拿出来赚那些中原官家、富贾大把缠头的,只怕反而是这个还没长开的花蕊小娘子。所以老蔡把姑娘送过来,拜托她没事也帮着调/教一下。
张娘子对秦嫣先夸了两句,说:“嗯,果然弹的不俗。”从怀里掏出一个香荷包递给秦嫣,先笼络着。秦嫣谢了假母的赏赐。
假母又对众乐师道:“等会儿客人来了,阿姆就不来招呼你们了。你们要吃要喝,问旁边的彩屏。今天伺候得好,我给你们每人加一个大钱。”
“谢阿姆。”
夕阳的余晖还来不及卷褪,桐子街上各色灯笼便争奇斗艳地点亮了。每一个教坊的灯笼都有自己的特色,有的是莲花灯、有的是灵芝卷云灯、有的是折枝桃花灯。
云水居的灯笼是长椭圆形的红纸灯笼,上面□□描绘了两条活灵活现的金色大鲤鱼,一长排地挂在大门两侧。
假母坐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今日撒钱的正主儿过来。
华阴杨氏的杨郎君午间遣人送信过来,说要带四个朋友过来吃花酒、过夜。其中有翟府的二郎主,还没见过世面,让张娘子好生安排安排。
假母张娘子伸长了脖子望着桐子街街口,不知道杨郎君和翟郎君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过来。
桐子街上人来人往,都是来纸醉金迷的。
忽然听到街口传来一阵喧哗,桐子街一向热闹,这阵喧哗竟然盖过了街上本就熙攘的声音。假母不禁站起来走出几步,想看看是什么事情。
只见远远有人围着,渐渐向云水一品居走来。
一路灯光驳错,显出身形来,原来是五个郎君,骑着马向这边走来。
桐子街的女子们平时男人见得也多,但是这么漂漂亮亮的小后生一排地走过,还是不多见的,都兴奋起来。乱哄哄涌到街上聚起来围观着,挤得香衫湿透,玉容泛红。那五位年轻人的路被热情的人们挤住了,卡在过街楼下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他们索性停了下来。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有人弹起了节奏活泼的月琴。桐子街上都是能歌善舞的女人,大家随着音乐在那五匹马周围,绕着跳起了舞。
骑在马上的年轻人也都被女人们的热情感染了,好几个都跟着音乐微微摆动,连那些神俊的马儿脚步也轻盈得如同要跳舞一般。
云水居几个空闲姑娘也跑出来看热闹,问假母:“哪里来这么多小郎君?”
假母认出了是些什么人,先将自己家的姑娘都赶回去,命她们去做好准备。
自己整理一下衣衫,走过去,对着其中扭胯最洒脱的一个道:“哎呀!杨郎君!是杨郎君吧?”杨召听到云水居假母的声音,从马背上回过头道:“张娘子,晚上见好啊?”
“哎哟,见好!见好!”假母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这四位就是杨郎君带来的客人?来来来,大家让个道,让个道……”回头高叫,声音穿透了半条桐子街:“小陆,快让人来帮郎君们牵马!快些快些,咱们的客人都挤不过来了。”
假母生怕这五个标致的小后生让别的教坊截去了,吩咐了下人还不放心,又扭动肥臀,奋不顾身挤到人群中。亲自去牵着一匹马,使劲往外扯着。
可怜,那马儿被她扯得龇出了一排大板牙。张娘子直到自己云水居的人手拉住了那马儿,才放心松手。
她看着马上的五个年轻人,喜不自禁地对着杨召行礼:“杨郎君,这四位小郎君如何称呼?”
五个人一齐跳下马背,张娘子如此咋呼着,周围围着的女人这才知道,这是云水居约好的客人,都带着又羡慕又妒忌的心态,依然围在旁边不肯散去。
杨召指着头一个高瘦黑,穿一身碧色襕衫的男子道:“这位是聂司河,聂郎君。”聂司河跟假母行礼,假母一看,对方一双剑眉,细长的双眼,薄如刀锋的嘴唇,屈身行礼:“聂郎君好。”
杨召指着第二个穿着浅色翻领胡服的少年:“这是翟容翟郎君。”
假母只觉眼前立了个玉人儿一般,连忙行礼。知道今日来初识人事的就是这个少年人,多看了几眼,果然品貌不输于翟家主。
杨召指着一个着一件蓝色圆领袍衫,丰额长眉,有书卷气的年轻人道:“这是崔二十一郎”,又指着一个年轻俏皮,正和一个姑娘随着满场的歌声乐曲,抖肩跳舞的少年人道:“这是崔二十七郎。”
假母喜得嘴也合不拢,伏身恭迎几位郎君进云水一品居。
早有下人过来,接过几位郎君的马匹送到马厩去。又有几位小姑娘端着菊花蕊浸泡的洗手水,让几位郎君净手脱靴入屋子。
有一个对门教坊的娘子,依依不舍地拽着刚跟自己跳过舞的崔瑾之道:“二十七郎,跟奴家去那边玩,奴家给你剥栗子吃。”崔瑾之看了云水居一眼,已看到几张很美的侧影正在灯光下等着他们,心猿意马道:“下回下回,今日已经跟云水居的姑娘们约好了。”张娘子连忙走过去扯开那姑娘的手臂,拧着两条细眉,目露凶光:“娟娘子!你讲不讲规矩啊!今天这五个客人早跟我这里约好了。”
娟娘子跺脚道:“就你们云水居最狠,抢了女人还抢男人!”
围观的人们哄笑着,也都知道云水居的姑娘们长得好身材也好,的确是争不过的。
有几个促狭的在调笑:“今儿云水居的姑娘们可享福了,不知道是后生嫖姑娘,还是姑娘们嫖后生……”假母一边把五位郎君推进自家的大门,一边回头骂道:“嚼白蛆的,明日拿扫帚扫平你们这些夹鸟嘴的!”
五位郎君进个教坊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连弹琴的小乐师们也忍不住隔着珠帘不住张望,有几个很是弹错了音。幸而在场的诸人都心思不在听琴上。秦嫣也看到是那五个认识的人,来教坊喝花酒。在她心目中,唐国男子喝花酒狎妓实在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翟家二郎主过来找女人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却听到杨召将那假母拉到珠帘边,压低声音道:“我家二郎的……安排好了?”
“是白桃儿姑娘,怎么样?”假母低声询问杨召。
杨召道:“不是让你找个清纯些的吗?”上回来的时候,那白桃儿骚得太带劲了,他还想自己玩。
假母道:“太清纯的怎么帮翟郎君醒事儿呢?听阿姆的,没错!”假母指着白桃儿坐的地方道:“你看看我家桃娘子今日的妆容,难道不够清爽?”
杨召一看之下大为满意:“桃娘子果然有奇趣,下一回……”
假母一拍他的胸口:“杨郎君今日带了这么多俏儿郎过来,给老娘云水居亮了招牌,下回来看白桃儿不要钱!”
杨召拊掌大笑:“张娘子如此豪爽,生意一定越做越好!”
张娘子借着他的关系,侧向里又拍了翟家主的马屁,也笑得愉悦。
两人各得其所,杨召离开了珠帘去坐拥美人了。
那张娘子正待提脚走出去迎客,走来一位蓝衣年轻人,向着张娘子行礼。张娘子专会记得客人,忙道:“二十一郎君有何吩咐?阿姆一定让郎君满意。”
崔澜生道:“张娘子,我家那二十七郎今年方十六岁,在家时老父亲让我看着,莫让他太过贪玩。”
“哦,”张娘子是这一行的头号机灵人,明白了意思,说,“我来给小郎君预备清倌人,能说会唱,小郎君一定会喜欢。”
崔澜生放了心,退了出去。
张娘子这才得空,推开珠帘的一侧,探进梳着斜髻的头,发边金钗琳琅,摇得叮当作响。她的肥脸对着众乐师,笑得跟团儿花卷似的:“换个曲子,《缱绻春栏调》!”
几位小乐师将手中的乐器弦子各自换了松紧,变了个调子。大家都知道云水居今天接到好生意,都努力弹出曲调里的那份情深似海,柔丝缠绵的意境。
秦嫣十指飞花,弹得尤其卖力。
如今她听明白了:翟容是专程来此处破处的。希望能够将这曲子弹得入情入韵,愿翟家二郎君绮念丛生,与那位桃娘子,行事顺利,度个如意春宵夜。
此刻红云卷尽,暮色四合。
大泽边停了一支准备明日进入敦煌城的乐班。乐班中的人吃过了饭,都回马车早早休息了。留着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坐在大泽边,一遍又一遍练习着同一首琵琶曲。
小姑娘名字叫秦嫣,她觉得很饿。
日落之前,车队在大泽边停下休整,她就被师傅赶下马车练琵琶。
师傅嫌弃她弹得不好,拿铁条打肿了胳膊,又罚没了饭,饿着肚子弹到如今。她手里弹的这首曲子并非寻常曲目,名叫《归海波》。据师傅陈应鹤老先生说,这首曲子糅杂了一百多首琵琶曲中最难的技巧。如果她能弹熟透,以后学任何曲子都能得心应手。这曲子本来师傅不想教她这种小姑娘,是她一路上卖乖、讨好、嘴巴甜,缠着音律教头陈应鹤老先生,哄得老先生答应单独教她。
《归海波》真的很难弹,她稍微一分神,曲子“咯噔”一声又卡住了。
“又是这里!又是这里!!”曲音刚断,车队里一辆马车的窗帘就被狠狠拉开,弹出一颗银霜满鬓的头来。陈应鹤老先生冲着秦嫣道:“再弹不过这个坎,今日不得上车睡觉!”
旁边一辆马车的窗帘也拉开,一个名叫玉蕊的姑娘笑眯眯露出头:“花蕊儿,你用些心。天黑歹人出没,当心月儿黑黑,让你两片娇花碾成泥!”
“呸!”陈应鹤先生冲着那姑娘狠狠吐了一口痰,“尽开黄腔,带坏小丫头子们!”
允和乐班并不大,班主邵康带着两名胡姬,陈应鹤老先生是音律教头,还有她们十二个姑娘,再加上几位雇来的马车夫。
秦嫣重新抱好琵琶,认真弹奏起来。她想,只要琴技好,就会有饭吃。
敦煌那么大,这随后一个多月,她一定会过得很快活。
在允和班,秦嫣的名字叫做“花蕊”。
这小乐师“花蕊娘子”的身份,是她冒用的。
前几天,主人莫血将她送入“允和乐班”,让她混入敦煌城潜伏下来。一个多月以后,石/国使者会来到敦煌,她需要在唐国土地上刺杀那名西域来使,达到“星芒圣教”以恐怖行动,震慑唐帝国的目的。
可是,以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师傅陈应鹤先生对于唐国城池的描述,她发现,这次任务和先前她在西域各地执行过的任务完全不同。唐帝国是个壁垒森严,兵马众多之地,哪怕她能够刺死石/国使者,也不可能逃出城池。
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足足吃了两个蒸饼才缓了过来。她决定,实在不行就不帮星芒圣教“干活”了,以“花蕊”小娘子的身份,在唐国好好享受几天美好的小日子。
秦嫣对学琴的事儿不愁,扎实练习总有效果。心中担忧的则是允和班班主,那名叫邵康的男子。
她老觉得他怪怪的,平日里几乎不跟她们打照面,吃用都是那两个美貌胡姬亲自服侍。而且吃得特别豪奢,有一辆马车里装满了他的食物,有不少贵重的食材。秦嫣一路观察了好几天,认为班主和胡姬应该不是寻常做乐班生意之人。
尤其是,她还发现,除了她们的车队,还有一支胡人商队模样的马队,总是忽远忽近地跟着允和班。秦嫣曾经假装去解手,稍微走近了一下,看到他们走动时,那脚步显然都是练家子。
难道说,她混进来的是个假冒的“允和”乐班?
不管真假,敦煌城明日就能到了,秦嫣继续练着琵琶。随着手指流动,《归海波》首次流畅地从她的指尖滚珠而出。
一曲弹毕,秦嫣心中通透愉快,正要乘胜追击再来一遍。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琵琶,她愕然转头,见到一个黑衣人弯着腰看着她。此人扎着一块黑巾,只露半个脸。秦嫣顿时想起方才玉蕊给她开的玩笑,心头紧了紧,抱住琵琶死死盯着对方。
他若真的要将她的“两片娇花碾作泥”,她务必先发制人!
手中木拨子转成一个尖锐的角度,就要出手……
两人四目相对……
秦嫣蓦的住了手。
对方只以黑巾遮了下半张脸,上半张脸很清晰:此人眉若墨画,眸如晨星,额角的皮肤白皙如玉……
她将木拨子收回:生得如此标致的少年郎君,怎么会夜黑风高来“碾”她?
桐子街是城池中最繁华的一条街,敦煌每日有大小各国商队、使团经过,需要打尖、住店、饮酒、休息。桐子街上不仅有一排排酒肆,也是教坊集中之处。
桐子街的中间偏东几个门面,有一家名叫“云水一品居”的教坊,在敦煌城里颇有艳名。
云水居的假母姓张,人称张娘子。
没有排行,没有名字,因为她在教坊里的排名,一直独冠敦煌。
这五六年,最让假母张娘子得意的就是自己笼络好的七位美貌的娘子。都在妙龄之际,生得腰细胸丰、肤白唇红,在她的精心装扮、策划下,最近几年都被公认是敦煌的教坊之首。
教坊的红牌娘子年年有,敦煌城的假母张娘子只有这一份。
张娘子很胖,很多很多年前做花魁的时候她要养着自己的细腰,如今,她需要一个宽肥的身子,藏去棱角,让自己变得更有亲和力。
此刻,她胖胖的身子如一个粉白的团子一般靠在窗边,正细细密密嘱咐着一位名叫白桃儿的娘子:“桃娘子,今日你的妆要化得清淡一些。杨郎君说,是个没开过脸的少年郎,要好好应承。”
白桃儿长了一张如蜜桃般白中透着粉红的脸蛋,眉眼清纯,一张弯弯的花瓣唇,未语含笑。她用尖尖的指甲在口脂的玉管中挑出一些,对着铜镜细心地抹着,将一张樱桃口涂出水润的颜色。涂完了对自己的假母道:“桃儿知道了,是翟府的二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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