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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仔的传说》第五章:睡了四五天
“村长,你似乎是有话对我说?”张铁山稍微看了看村长的表情,便是猜到了,出口试探。
村长心里咯噔了一下,更觉得难以开口了,言不由衷地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来来来,再来一碗!”村长说完往又往张铁山的碗里倒满了酒。
几碗酒下肚,村长的脸色也有些变红了,但心里却是越来越焦躁,他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也担心,张铁山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铁山,你离开家里,都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是五六年了吧。”张铁山清淡描写地回了一句,但村长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疲惫。
“咋这么多年,现在才想着要回来,也不常回来看看父母和乡亲?”村长的语气有些责备
“唉。。。。。。。”张铁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人在军营,身不由己!我这几年都是跟着部队四处征战,一刻都没得休息,这次我回来,也是趁着最近这段时间没什么战事,才得空回来看一看的,不然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回来一次呢!这鬼年代!”说起这事,张铁山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不满。
村长有些沉默,半晌后终于说道:
“铁山,你到军营这么多年了,可有捎信回来过?”
“没有,跟着部队南征北战,有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只是头一年,我爹来找过我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了。”张铁山这样说着,倒是勾起了对父母的思念之情,眼前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个美丽的身影,遂起身说道:
“叔,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看望爹娘了。”
村长心里着急,起身按下张铁山,声音有些急切:
“铁山,叔跟你说一事,你知道之后,可千万不能生气。”村长心里有些忐忑地望着张铁山,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道:
“铁山,你爹娘,媳妇他们,已经没了!”
“什么?”张铁山猛地站起
“我不信,叔,你骗我,我不信!”张铁山只感到晴天霹雳,定定地盯着村长几秒,盼望着村长说这是骗人的,但见村长一脸的沉重,张铁山的心开始沉到了谷底。不由分说,双腿一拔,即往家的方向跑去。
村长心里着急,一边朝老伴大喊:
“快,快去叫老林过老张家,可能要出事了。”
人也一边去追张铁山。
待村长赶到时,张铁山已经是双膝跪在了泥土里,一脸的悲痛。
“叔,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张铁山双眼沾满泪水,有力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村长的双肩,死劲地摇晃
村长只感到全身的肌肉被收紧,一阵疼痛。
村长咬紧牙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铁山,你冷静些!”
但村长只感到肩膀疼得更厉害了,心里腾起了一丝恐惧,他怕张铁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是被火烧死的。”
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村长转身一看,正是搬来的救兵老林
“他们是怎么被火烧死的?是谁放的火?”张铁山只感到心中一阵愤怒,怨恨,冲着老林大喊。
“不知,查不出来。”老林神色复杂地望了村长一眼,缓缓地说了出来。
张铁山只感到心在剧烈地疼痛,一股怨气,怒气憋在胸膛,非常难受。
“爹啊,娘啊,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
张铁山泪流满面,剧烈的悲伤带出了浓浓的白色鼻涕,或着地上的黑泥土涂在了脸上,让他的脸显得可怖。
“媚娘啊,你在哪里?我回来了,你出来见见我吧!”
张铁山半跪在地上,失声痛喊,声音凄厉,悲痛,就像是一只失孤的狼在空旷的山野痛苦地嚎叫。
村长和林叔互相对望了一眼,一脸沉重地默默站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张铁山的哭声渐止,有些茫然地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往前面走去。
“铁山!”
“铁娃!”
村长和林叔在后面大声地喊叫,张铁山一言不发,默默往前走。
村长有些担忧地望了林叔一眼
“跟上去。”
林叔说了一句,两人有默契地跟在张铁山后面。
张铁山迈着沉重的双腿,像是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地朝村后面的山岗走去。
忽然,这个壮硕的汉子身躯一阵摇晃,双脚站立不稳,往地上倒去。
“不好!”
跟在后面的村长大叫了一声,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去扶张铁山。
“老林,快来帮忙!”
村长只感到似乎一座山压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忙喊道
林叔快步上前,和村长一齐扶住了张铁山,只见此时的张铁山双眼紧闭,嘴唇发白,一股白沫从嘴角流了出来。
“老林,估计要出事,得赶紧把这娃儿往我家里面弄。”村长神色有些慌张,但也不忘了说道:
“老林,我在后面扶住他,你在前面抬他的脚。”
林叔快速地绕到前面,将张铁山的双腿往自己的肩上一架,喊了句:
“一,二,三,起!”
两人抬起张铁山就往村长的家里面赶
在路上,有村民见到两人抬着张铁山,都很好奇,纷纷凑上前来。村长一阵烦闷,大声喝道: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村长这么一喝,一些胆小怕事的村民识趣地闪开了一边,远远地看着这两人抬着张铁山的身体走进了屋子里。
“老婆子,快准备姜汤和一盆水过来。”
村长腿还没迈入,就开始大喊。
“来咯来咯。”
村长的老伴小跑出来一看,见两人有些吃力地抬着张铁山,不由心里一阵惊慌:
“铁娃怎么了?”
“老嫂子,快别说了,先弄个地方让我们把他放下。”林叔气喘吁吁地说道
“好咧好咧。”
村长老伴麻利地将一张床腾了出来。
“放在这里。”
两人将张铁山的身体往床上一放,不禁觉得浑身一松。
“老啦老啦,才走这么一段路就受不了了。”林叔揉了揉干瘦的腰身,有些感慨。
村长沉默不语,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旱烟
“来,抽两口。”
两人几口呛烟入口,渐渐地缓过神来了。
“老哥哥,你说,这铁娃会有啥事不?”
村长一脸的阴郁,没头没脑地痛骂了一句:
“都怪那些该死的兵痞!”
接着又道:
“任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总是受不了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没见了,突然知道亲人全部都没了,谁受得了!”
“你先回吧,我和老婆子在这看着他。”村长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林叔见状,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村长的家。
不知不觉,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这一觉,张铁山睡了四天五夜,可能是之前一直忙着行军打仗,太累了没得休息,又可能是因为伤心过度,不想醒来,就这样地硬是过四五天才醒了过来。不过,这几天可是急坏了村长和他老伴了,每天早上起来,总是要看一看他是否还有呼吸,吃饭的时候看一次,睡觉之前看一次,比照顾一个婴儿还要尽心,但这一切,张铁山毫不知情。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怎么在这了?”
下一秒,张铁山想起了昏睡之前的一些事,心里不由得悲伤起来:
“爹,娘,媚娘,你们都还好么?怎么就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张铁山在心里呐喊着,不争气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又流了出来。
“娃儿,你终于醒过来了?”村长老伴进来见张铁山已经坐起来了,忙问道
“大娘,我睡了几天了?”张铁山见村长老伴一脸的关切,只觉得心中一暖,忙快速地把眼泪擦掉。
“四五天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醒过来了。”村长老伴见张铁山醒了过来,颇为高兴。
“我叔呢?”
“老头子呀?这几天都快忙死他了。”村长老伴有些不满
“今天午饭都没吃完,就被村民叫出去了,就是军长,司令也没有他那么忙啊。”
“忙就好,忙就好,闲着还觉得闷得慌呢。”
“哎,铁山,你可不知道他忙的都是一些破事,你说村里那些长舌妇说三道四的,他管什么管呀?人家爱说啥就让人家说去啊,可他偏不,偏就是要去管人家的嘴,这不是不让大伙说话么?”说到这,村长老伴似乎更加不满了。
“村里人都在说什么?”张铁山有些好奇。
“你还不知道吧?在你回来的那天早上,村里死了三个外乡人,那个刘老头说他们三是被女鬼害死的,还说看到了女鬼,看到了大黑猫吃掉三匹马,这事现在都越传越讹了,说是被索命三娘害死的。”
“真是的,什么都有人说啊,还索命三娘!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哪里看过有什么索命三娘,都尽是那些长舌妇在蛊惑人心。”
“大娘说的这些,是真的么?咱村里真的是有鬼么?”张铁山嘴上虽是这样问着,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对于经常行军打仗的他来说,死人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了,打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什么鬼呀,妖啥的,心里倒是一点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