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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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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p>

    还记得上次和如雪联系是在如玉参加董事长柳国华的生日之前,得知母亲改嫁、如雪初中毕业选择了外出打工之后,伤痛无奈的如玉只好让如雪到她身边来一边打工一边学东西,不料后来她来了北京,坎坎坷坷直折腾到现在,一直无力再顾及mèi mèi,这让她每每一想起来就心存愧疚。</p>

    当时,如雪满心欢喜地回家去经过几番周折终于将**办好了,就等着姐姐的消息了,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却再也没有了姐姐的消息,如雪渐渐心灰意冷了,姐姐早把她给忘了,她还在这儿热切地企盼呢,她有种被人当猴耍了的感觉,而这个人却是自己的亲姐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她还能相信谁。</p>

    在红玉姐那儿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就得起床,又累又休息不好。她和红玉姐经常出去,看到好多环境不错的饭店在招人,就一心想换个环境,几番踌躇后,她还是跟红玉将心事说了,红玉也理解年轻人的心理,虽然心怀不悦但还是同意了。</p>

    如雪选择了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饭店,共两层,装修地挺漂亮、挺大气,环境挺好,人也挺好,这里都是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们白天一起上班,晚上一起回宿舍,互相照顾、互相体谅,整天说说笑笑,相处地非常融洽。</p>

    一年后的一天,如雪出了个小事故。</p>

    因每天中午休息时要留两个人值班,这天正是如雪和另一个fú wù员值班,她从二楼收完桌,要往一楼端,在她端着一摞大大小小的盘子下楼梯时,不小心脚下一崴,整个人带盘子摔了下去,她的头重重的碰到了栏杆上,那一摞盘子发出一声声摔碎的脆响,摔得满楼梯都是。一楼还有几个客人在吃饭,经理见状气地差点发火,另一位fú wù员上来扶如雪时,发现她晕了过去,头上流血了,经理这才慌了,忙叫了两个人将如雪抬上了他的车,开上车就赶往附近的医院。</p>

    如雪很快就醒过来了,一个劲地道歉,经理憋着气也不说话,到了医院就忙着挂号、帮医生拿药。医生先给如雪处理了头上的伤口、上了药,然后又给捏脚,那脚已肿的老高了,最后缠住了,说还得输液。经理只好让输液,还担心地问医生严重吗?医生说头不要紧,但是脚尽量不要huó dòng,得休息一段时间。医生嘱咐一番便离开了。</p>

    如雪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连连道歉说:“经理,对不起。对不起,经理。”</p>

    经理这才一肚子窝火地和她说话了:“只要你没事就阿弥陀佛了!你说你上班心里都想什么呢?你看你今天多操心!”还想发泄两句,但看着如雪头上的胶布和脚上缠着的绷带,又一脸内疚的样子,他又控制住了情绪,说:“你这脚得好好养一段时间,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能得两、三个月休息。这样吧,我给你把工资发了,你回家养着吧,等脚好了再来。”</p>

    如雪一脸凄凉的说:“我没有家,就呆在宿舍吧。”经理愣了一下,正要问她,如雪接着说:“要不,您先回吧,等药完了,我自己走回去。”</p>

    经理不悦地说:“你脚都崴了,咋走?”接着又问:“你说你没有家是怎么回事?”</p>

    如雪说:“我不想说。”</p>

    经理说:“那我明天就送你回去。”</p>

    如雪急了:“回哪儿去?我真的没有家。”</p>

    经理说:“那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什么叫没有家,人怎么能没有家呢,像你这么小一小孩……”</p>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成年了。”如雪一本正经地辩解。</p>

    经理忍不住笑了:“哦,你成年、你成年,成年人没有家,那你总得有父母吧?”</p>

    如雪这才说道:“我爸不在了,我妈改嫁了。”</p>

    经理看着如雪,许久才“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同情与怜悯,接着又关切地问起了详细情况,如雪不情愿又不得已地向他说了大体情况,经理向如雪表示了他的同情和理解,最后慷慨地说:“那你就住宿舍吧,我让她们给你带饭。”</p>

    自此,如雪便在宿舍养伤,有时候自己叫外卖,有时候经理让其他fú wù员给她送饭,后来经理居然还亲自给她送饭来,如雪感激地不知如何是好。再后来,经理送地也勤了,对如雪的照顾也更是无微不至、关爱倍增,渐渐地,俩个人之间便有了一种莫名的感情,三个月下来,这种莫名的感情便晋升为了爱情。 </p>

    经理后来也将自己的状况告诉了如雪,他叫陈新,是西安人,三十三岁,离婚了,有个八岁的儿子,和他母亲一起生活。这事让如雪伤心矛盾了好长一段时间,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竟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人,而且还有那么大一孩子,可是已经爱上了,甚至觉得已经离不开他了,他在她眼里心里世界里已经无可替代、不可或缺了,何况,他是那样的关爱她、体贴她、呵护她、包容她,在这个冷漠的连亲人都失去了亲情的人世间,能有这样一个关爱她的人她已经很知足了,更何况,她从此也就摆脱了穷苦农民的命运,摆脱了劳累的打工妹的苦日子。一直以来,只要一想起那种穷苦的日子和那种要命的劳累她就心怯、就后怕,基于这些,她心里也算是平衡了, 所以,那些不合适、那些世俗无法接受的,她也都能接受了,——虽然接受起来要承受一种隐痛,但还是觉得值。</p>

    半年后,他们准备结婚了,日子定在了十月一日国庆节那天。</p>

    陈新特意将房子装修了一番,一切都是按如雪的爱好和要求布置的。</p>

    接下来又忙着拍婚纱照,约时间、谈细节、交定金、签合同,如雪为此兴奋地准备了好几天,到了约定时间,他们来到了环境幽雅的影楼。选服装、化妆,拍内景、拍外景,早出晚归,忙到下午7点多才结束了一天的拍摄,然后又看片、拷片,直到晚上8点多才离开,忙活了整整13个小时。</p>

    三天后,对方给他们看了修好的zhào piàn,并按他们的建议后期修该了一番,制作成各种精致唯美的相册和相框给他们送到了家。</p>

    如雪和陈新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他们那一堆的幸福,有喜庆的中国风风格的、有圣洁的西式风格的、有浪漫的韩式风格的、有复古典雅风格的、有现代欧式风格的,……或古朴深沉、或轻盈秀丽、或奢华气派、或简约明快,……简直是美轮美奂、美不胜收。</p>

    他们将这些相框分别安置在卧室和客厅里,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忙完了,俩人都累了,便躺在床上休息,陈新深情地搂过如雪问:“宝贝,还有哪里不满意?”</p>

    如雪幸福地依偎在陈新怀里,喃喃地说:“都满意。”过了一会,如雪又似有心事地收敛了脸上的幸福,变的一脸沉重地说:“不过……我还有件头疼事。”</p>

    陈新说:“什么事?我帮你解决。”</p>

    “你帮不了。”如雪摇着头说,“我是想着,我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我就一个姐姐,想让她参加咱们的婚礼……”</p>

    陈新连忙说:“行啊,这应该的啊。”</p>

    “可我害怕,我怕她生气、我怕她骂我。”如雪一脸的无奈和矛盾。</p>

    陈新沉思了会,叹了口气,说:“唉!骂……就让她骂吧,也能理解,那是她爱你,她转不过这个弯,等她转过弯来了也就没事了,只要你觉得幸福快乐就行了,我想,她也希望你过的幸福快乐,你说呢?”如雪沉默着。陈新忽然坐起身,掏出shǒu jī说:“来,现在就打diàn huà,咱们请她回来。”</p>

    如雪接过shǒu jī,又露出一脸的为难:“怎么说呢?”</p>

    “就说咱们要结婚了,想请她回来参加婚礼嘛。”</p>

    “那她要问关于你的情况呢?我不想让她再伤心生气,我已经伤过她、气过她一回了。”如雪指的是她弃学的事。</p>

    陈新扶着颌思忖着:“嗯……那就先什么都别说,或者……让她回来再说,等她回来了,我跟她解释,让她骂我吧。”</p>

    如雪笑了,拿起shǒu jī拨通了如玉的diàn huà。</p>

    如玉正坐在床上一边构思一边起草着她的作品,shǒu jī忽然响了,如玉先是一惊,因为她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怎么可能有人和她联系呢?再一看是个西安的陌生号码,觉得很纳闷,她一手拿着笔、一手接了diàn huà,只听那边传过来一声怯怯的“姐”,象是如雪的声。</p>

    如玉问:“谁?小雪?”</p>

    如雪“哦”了一声,接着问:“你啥时回来呀?”</p>

    如玉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没那打算。”</p>

    如雪小心翼翼地说:“嗯……我想叫你回来,我跟咱妈都想你啦。”</p>

    如玉解释说:“我租的房子写东西哩,都大半年没上班啦,正在紧张时期,这么多年没回来,回来一次总不能空着手么。”</p>

    “哎呀,你回来,我帮你买。”</p>

    如玉觉得如雪这话里像是有什么事,便问:“你叫我回来是不是有啥事咧?”</p>

    “嗯。”</p>

    “啥事?”</p>

    “你回来就知道啦。”</p>

    “啥事?赶紧说!”如玉紧张起来了。</p>

    如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不要骂我。”</p>

    “嗯。”</p>

    如雪愈加小心翼翼地说:“我……结婚呀。”</p>

    “啥?!”像挨了当头一棒,又伤又气又痛的如玉几乎是蹦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喝道:“唉——!我都难说你!你才多大个?!谁叫你结的?”不等如雪回答又紧着问:“是你谈的还是别人说的?”她最害怕的就是mèi mèi再赴自己的后尘。</p>

    如雪低声说:“我谈的。”</p>

    如玉似乎放心了一下,但依然怒不可遏地喝道:“你不学东西、不求上进、不知道争气,你谈啥咧、结啥婚咧?!婚姻是一座坟墓,进的越早、死得越早,瓜子才急的往进钻咧!一结婚就一切都完啦!你不要这么早把你的青春给毁了!你听着么?”如雪不语。如玉命令道:“你赶紧往出走,学东西、争个气!”</p>

    如雪喃喃地说:“我嫌累……我不想……”</p>

    如玉气急败坏、毅然决然地喝道:“那我永远没有你这妹子!”愤愤地挂了diàn huà。这才发现气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将手里的笔都弄折了。</p>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如玉陷入了深深的伤心和痛苦之中,气恼愁闷使她焦燥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气地愤愤地跺着脚。可返回来想想,也怪自己,没能帮上mèi mèi任何忙,连最起码的照顾都没有,一想到这里她就禁不住地自责、内疚,如今,mèi mèi一个人在外打拼,肯定受不了那种艰苦与磨难,遇到了可以帮她的伙伴,产生了感情,这很正常,可谈婚论嫁还是早了点,毕竟他们还都是孩子……</p>

    如玉最后那句话也深深地伤了如雪的心,她挂了shǒu jī,眼里涌动着泪水。陈新一面帮如雪拭着泪,一面拍着如雪的肩膀安慰着。</p>

    这时,shǒu jī响了,陈新打开来一看,忙递给如雪轻声说:“你姐的。”</p>

    如雪忙拭干眼泪,接过shǒu jī。</p>

    如玉叫了声“小雪”,如雪应了声,如玉语气缓和了些,问:“那娃是干啥的?”</p>

    “饭店的……”</p>

    “你俩谈了多长时间啦?”</p>

    如雪犹豫一下,怯怯地说:“一年。”</p>

    “你对他了解不?你别让人给骗了。”</p>

    “我知道……他不会骗我。”</p>

    “那你先学东西,你要先提高自己哩,他也要学,也要提高,等你们将来有了事业、有了成绩,能在社会上立足了,再谈结婚。”</p>

    如雪一阵心酸,说不出话来,姐姐还以为是个小男孩呢。</p>

    陈新也将耳朵凑近shǒu jī听着,这时忙向如雪点头示意让她答应。如雪只好“嗯”了一声。</p>

    这年十月一日国庆节这天,如雪和陈新如期举行了婚礼。</p>

    </p>

    3</p>

    如玉仍在地下室里争分夺秒、夜以继日地完成着作品,有时写到**部分常常就写一通宵,直到凌晨四五点才迷两三个小时又起来接着写,什么时候感觉饿的不行了才去做饭,常常做一顿饭吃一天,时间一长就落下了胃病,又老是或坐或躺或卧在床上写呀改呀的,后来就患了腰疾。</p>

    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当然有一部分时间花在了生活上,比如购物——跑遍各个超市和粮油店看哪家有huó dòng、对比着哪家的某某东西更便宜;再比如做饭吃饭、洗澡洗衣服和休息发呆等等),作品终于起草完并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到自己感到满意了。接着就到外面四处寻找、讨价还价地对比,最终选择了一家价格较低的打印店打印并装订了。根据在书店里的了解,她选择了“人民文学出版社”,一是取字面意思,“人民文学”就是适合人民的文学;二是觉得这家出版的作品都比较正统、有份量,有价值、有深度,是自己比较喜欢的类型。于是就兴冲冲地给“人民文学出版社”邮了过去。接着,就又开始找工作赚生活费了。</p>

    人生就象一个大大的迷宫,每个人都在这迷宫里苦苦地寻找着通往智慧深宫、通往成功之路的大门,有些人离那门较近,只要他们稍加努力,少拐几个弯,摸索着就进去了,这些人便被称为“天才”或“xìng yùn儿”,而有些人离那门却相隔万里、迷障重重,他们要么就在那迷茫世界里拐着那无穷无尽的弯、绕着那无穷无尽的圈子、碰着那碰不完的壁,直到放弃,若不愿放弃,就得继续拐弯、继续绕圈子、继续碰壁,最终碰得头破血流、体无完肤。如玉便属于后者,所以这次初始牛刀便注定了失败。</p>

    一段日子后,她打diàn huà问作品的事,人家说三个月之内没回复就是没采用,作品自行处理——也就是销毁。她耐着性子上了两个月班,又在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熬了半个多月,每天的杳无音讯已使她不能等足三个月了,怀着忐忑的心情打过diàn huà去询问,对方客气地说那就是没被采用。</p>

    她打算亲自找去问个究竟,好明白自己失败在哪里。</p>

    打查好了路线,一路倒车来到了位于朝阳门内的人民文学出版社。一番虔诚地道明来意,对方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她的作品,上面写了两个大字“退稿”,她对那老师说她想知道失败的原因,想让他们提提意见和建议,那老师说来稿太多,他们不会那么做、也没那义务,并说他们只出名人的作品或者组稿,一般作者的都希望不大,连大学教授的都退呢、连写了几十年的都退呢云云。如玉还是不甘死心地解释着、请求着,直到人家要下班了,她才无奈地道着歉离开了。</p>

    如玉神情沮丧、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彳亍而行。眼前已是又一个深秋,秋风萧瑟、黄叶飘零,太阳像张烙饼贴在灰蓝色的天空中冷冷地望着她。看着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又添了许多摩天高楼,街两旁又换上了一批新的海报,街上来来往往地跑着各种新款的私家车……,而已三十出头的她却还在原地踏步,不由悲哀凄凉又心急如焚。</p>

    和许多遭遇梦想破灭打击的人一样,如玉也痛苦萎靡了一段时间,并因此焦虑无助地开始失眠。但她不认为自己失败了,她觉得那只是缺乏成功的因素,所以一段时间后,她又振作起精神,在这个同龄人们都打扮时髦的和男友或老公逛商场、逛公园、看diàn yǐng甚至去旅游的时代,她那孤独的身影却每天都穿行在租房和书店之间,早出晚归。她开始攻读国内外各大名著,尤其是让自己不懂却享誉世界的《红楼梦》,一面找着一些解释《红楼梦》的资料来,后来便一咬牙买了本《红楼梦》,拿回地下室慢慢、消化,这才渐渐能明白、能读懂了。</p>

    渐渐地,一个更加宏伟的蓝图便在胸中构建起来,一种悲悯的情怀使她将那片土地上的几个家族连同几代人都收集到了作品中,这将是那片土地上几代人的命运和几个家族的浮沉史。可是,若实际操作起来内容还是很空洞、缺乏大量的素材,于是,她打算返回家乡搜集素材,创作这部大作。</p>

    她特意打了一段时间工赚了些费用,提前与母亲和几位亲戚打diàn huà说了这事,多年不见的亲人们都非常和蔼亲切地表示赞成,让她回去。她便为回家做了一番准备,四处奔波着买礼物,却在这时不慎将shǒu jī弄丢了,费了一番周折也没找着,心痛之余又安慰自己,反正回去也用不上shǒu jī了,还省得额外花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