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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见过小莫后,我忽然觉得我执意要弄清楚的真相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就像顾西南说的,事实既定,何苦再追寻下去?小莫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既然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我又何必苦苦相逼?
午后,康荏在客栈酩酊大睡,低低鼾声隔着薄薄的墙壁传过来,平稳而又有节奏。我躺在床上想起他给我描绘的三乌国的模样,美丽而又富饶,那里的人们都和蔼善良热情好客,他们会准备最好的美酒来款待我。
小心心开始雀跃起来,我急切渴望换一个环境重新生活,可我还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我的古代娘,我不能就这么抛下她不管,无论从道义还是从情感上,我都必须对她有一个妥善的安排。
曾经我发誓要为杜栾小莫报仇,可小莫的死而复生让我开始对很多事情产生怀疑,当我又一次见到孙升夫妇的时候,看到他们生活的安稳幸福,想到我们曾经经历的那些生生死死,我就开始想杜栾一定不希望我为他报仇,他一定希望我可以过上一种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所以我决定放弃为杜栾报仇的想法,我应该记住他给我的那些爱,带着这些刻骨铭心的爱开始新的生活。
想通这一切之后,我变的异常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找到我的古代娘带她一起离开。我跑去敲康荏的门,他睡眼惺忪的开门,打着哈欠问我“丫头,有事?我这正做着美梦呢,你就不能站在外面等上一会?”
我欢快的回他“酒鬼,我也做着美梦呢,这不立马过来找你共同分享了。”
康荏睁开一条眼缝“什么美梦?”
我从门缝里挤进去。“进来慢慢说。”
康荏打着哈欠关上门,懒懒的问我“到底什么美梦?把你兴奋成这个样?”
“酒鬼,我想尽快跟你去三乌国。”
康荏一下子清醒了,瞪大眼看我“你不找小莫问清楚怎么回事了?”
我摇摇头笑笑。“不问了。问清楚了也没什么意思。”
“想好了?”康荏满是质疑地眼神还包含着一丝不解。
我重重点头。“想好了。”
康荏两条眉毛不自主地打成一个小结。“可是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那天可是你说要带我走地。”
“我要继续找息萝。”
“可是”
康荏打断我“那只是一个假象。”
知道他决心已下,也不再强求他,停顿一小会,我又问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帮我找到我娘。”
康荏并没说是答应还不答应。而是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清清楚楚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当他详细询问我娘的情况时,我回答地就有些吞吞吐吐。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对她知道的的确很少,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但康荏最后答应我会尽力而为。
这一日的傍晚,突然刮起一阵凉风,透过木窗的缝隙钻进来,极为凉爽。
康荏出去了,而我也想下楼透透风,刚出房门就碰到店伙计蹬蹬上来,一看见我便叫住我。“柳小姐,楼下有位客人要见你。”
我一愣“谁?叫什么名字?”
“飘飘,是我。”柔柔的流水一样清脆地声音从楼梯口传过来,随即出现的是一张水嫩嫩灿笑如花的小脸蛋,她一直笑着缓缓朝我走来。
“水怜?”
“飘飘,我是水柔,认不出了么?”水柔嗔怪的看我一眼。
“呵呵,水柔。怎会认不出呢?”其实从她一叫我就该知道是水柔的。水怜是不会对着我用这么温柔动听的声音的,只是我不曾想到,水柔居然从梅林里跑出来到这么一个小客栈来找我。
把水柔请进房间,我问她“水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小叶呢?怎么没跟着来?”
水柔笑笑,目光中在房里扫视一圈,才在椅子上坐下“小叶也来了。在楼下等着。我不能呆太久的,怕那些人上来催我。所以让她在下面看着。”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地?”
水柔不好意思的笑笑,脸上有一抹红晕“我去找子邀哥哥的时候偷听到地,他说你在这里。”
心里一动,难道梅子邀还没死心么?压下心中的疑问,关心的看着水柔“水柔,你身体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似乎比以前强壮了很多。飘飘,你呢?你过的好么?我听说”水柔悄悄看我一眼,不往下说了。
我在她跟前转个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而且呀我最近心情还好的很呢。”
“那就好。”水柔从进屋就一直微笑着很温柔的看着我,这会儿反倒微微低了头,沉默片刻再抬起头看我“飘飘,那次喝茶”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即截住她下面的话“水柔,那些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水柔眼里含满愧疚“那你会恨我么?姐姐她都是为我好。”
“傻丫头,我干嘛恨你啊?我一个外来人突然闯进来,水怜为了保护你也是应该地。”
“飘飘,谢谢你。”水柔的真诚瞬间的打动了我,其实像她这样温柔可爱的小人儿,即便是真的有什么也没人忍心责怪她的。
“飘飘,子邀哥哥他其实真的挺喜欢你的。”水柔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真诚,好像是在为我和梅子邀说和。
我再次打断她地话“水柔,这个也是过去的事了,再提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了。”我笑着转移话题以其转移她地注意力“咱们难得见一次,难道你不想听我再给你讲几个笑话么?”
她立马开心的笑了,笑过之后却说。“飘飘,我不能呆的太久,所以想先把话说完,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出来了,这一次还是偷着出来的呢。”
水柔接下来给我讲了她们姐妹的故事,原来她们具有西潇国最高贵的皇室贵族血统。后来被无法生育地皇后接入宫中抚养,最直接地目的就将她们姐妹训练为两位皇子地得力助手,就是皇子宫中的正室,她们从小与皇子一起长大,水怜喜欢大皇子,而她喜欢二皇子,后来因为两位皇子各自出宫,婚事被耽搁下来,她们也便留在宫中等她们回来。
“其实我不想嫁给子邀哥哥的。”水柔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楚。
“为什么?”
“子邀哥哥需要的是一个助手。而我只会拖累他。”水柔眼里又闪过一丝光亮,急切的一把握住我地手“飘飘。你再回来梅林吧,我保证姐姐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子邀哥哥真的很需要你的。”
我没有挣脱她地手,反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缓缓蹲下来,仰头看着她“水柔,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你可以帮助他什么才是他最需要的,而是不管你在哪里都会是他心底的安慰。即便你病倒在床上,也是他最强有力的支柱,你要记住,你并不是他的拖累,而是他心底最温暖的港湾,只有你才可以给他爱给他温暖,知道么?”
水柔绝望的摇摇头“飘飘,不可能的。”
“难道你不喜欢二皇子么?”
她又大幅度摇头。“不,不是地。”她抬头看着我“飘飘,我真的不行的。”
我握住她手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力量“水柔,二皇子以后也许会做皇上,所以你一定要支持安慰鼓励他,这样他才能做一个好皇帝。懂么?”
水柔的眼神更加慌乱。似乎被我的话吓倒了,喃喃道。“做皇帝?”
我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她胸前“水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唯一可以做地就是要坚强面对,如果你选择逃避的话,失去的会更多。”
水柔似懂非懂的看看我,眸子里仍旧写满疑惑,这个时候小叶忽然神色慌张的闯进来,着急的喊道“小姐,咱们该回去了,要是让二皇子知道你来这里,我们几个就死定了。刚才他们还说有人看见二皇子的马车过去了,咱们咱们快走吧。”
小叶默默看我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又担心的看着水柔。
我松开水柔手,起身“水柔,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你身体不好,不能在外停留太久。”
“飘飘,我”水柔眼中尽是不舍,迟迟不肯站起来。
“水柔,该来的总会来地,你忘了么?”
水柔稍稍迟疑一下,终于站起来,随着小叶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我,眼里闪着泪光。
我也鼻头一酸,其实我很喜欢这个天真纯洁又善良地小妹妹,微微一笑“水柔,相信自己,相信咱们都会过得很好。”
泪水挂在她睫毛上,但她还是微微笑着朝我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我走到窗前看娇小瘦弱的她被人扶着钻进小轿子,在心底默默为她祈祷,祈祷上苍能多赐福于她,不要过多地为难一个这样柔弱的小女子。天更热了蜗居室内,打死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