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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菜当然是由杨小贝掌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她其实只是看老妈烧得多了,又舍得放油盐,当然味道要比别家好一些。
吃好饭杀猪匠们就收拾东西走了。他们一年到头也就是最后一个月忙碌,到了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杀好几头猪,有的时候还还要走很远,忙是忙了点,可是他们走路都是带风的。过了这个月,一年上头也就是红事白事的时候有人家会请他们。基本上就是闲一年的节奏。
下午要忙是事情还有很多。今年的年猪杀得大,得肉都有100来斤了。除去送易家、二伯母家、还大伯家的肉,也还有好几十斤。大伙儿都喜笑颜开的,这回吃肉算是可以吃过瘾了!不过先要把肉腌起来。爷爷亲自负责这项重要的工作——一个不好,肉腌得太咸或者太淡,就被糟蹋了。
女人们则要开始灌腊肠。把猪小肠反复搓洗干净备用,再把之前杀猪匠取下来的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调好味。肉一般是七分瘦,三分肥。当然也要看家里人的喜好,比如说本来大家伙想要灌得肥一点,但是一看小妹嘟得都要挂油壶的嘴,只好把肥肉拿掉了一点。老家这边一般就是灌的纯肉,也有的地方会加一些糯米或者其他的东西在一起。
今天主要灌腊肠的是大伯母和二伯母,杨小贝在一边打下手,负责把灌好的肠扎成长短相当的一节节。她们两人的速度非常快,只见大伯母用两个筷子撑开猪肠子,然后一块一块的肉往里面塞满压紧,再招呼杨小贝扎好,也不用剪断,就这样一串串的到时候挂起了方便。
腊肠不能压水,以免裂开了。所以弄好了只是放在家里腌上两天,栽拿出去晒、熏。流程是一样的。一大家子人忙忙碌碌地忙到油灯都点起来了,才把这一头猪给收拾妥当了。
虽然很累,可是大家开心啊!晚饭吃好都还兴奋得不想睡觉,孩子们今天也玩嗨了,晚上还在屋子里乱窜,你追我打的。要是在平日里,爷爷早就一烟杆儿过去了,不过今天难得大家这么开心,他也就当自己没看见。
人多,炉火当然早早地就烧起来了。既可以烤火,又有源源不断的热水供应。到了冬天,爷爷泡茶的缸子就从搪瓷的变成了一个瓦罐,放在炉火边的炭火上煨着。有的时候杨小贝也会倒一杯这么煨出来的茶,超级苦!瞬间脑子就清醒了。
今年大家的收成都非常不错,在炉火的映衬下每个人都红光满面的。大伯和大伯母一早上就自发地过来帮忙,一干就是一天,两口子难得一点怨言都没有。大伯后来也回过味儿来了,要不是小妹,这个收购点怎么可能有他什么事儿哦!不仅如此,易家老二给自己的“提成”也比别人高两成。今年一年下来,他舒舒服服地就攒了近500!这还不算,封账的时候还有什么“年终奖”,又是100!
大伯两口子再会算计,由于底子薄、孩子多,这么多年手头上就被超过100块的时候。这就大半年的工夫,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就这么到手了。这里面小妹明里暗里的照顾他们也看在眼里,还有什么说的?再不会做人就成问题了。再说,大伯还想着这份好差事长长久久地做下去呢!
其实杨小贝开始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想到后世大伯一家为了爷爷的赡养、宅基地、山地田林的,不知道和自家有过多少争执,而且每次都是以他耍无赖而胜利。老爸和二伯不想跟他闹得太难看,有再多的不满也是往肚里咽。他也不是多么的伤天害理,就是爱占小便宜,外加不讲道理。
从小到大,老妈嘴里不知道对大伯家有多少不满在杨小贝面前叨叨。老爸不计较,家丑不可外扬,老妈也只好忍声吞气的。憋得很了,就跟杨小贝吐槽,弄得她对大伯家的观感一直很不好。这也是从回来到现在她跟别人都很亲热,就是对大伯家比较疏离的原因。
但是实际上,都目前为止大伯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坏事”,相反,每次见到她都是非常热情的。杨小贝仔细想过,其实后世闹的那些矛盾,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穷闹的!如果大家的经济都宽裕,杨家就不会有这些磕磕碰碰了。反之,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的事情就会放大,认为自己家吃了天大的亏。
现在杨小贝特意把大伯的提成定的比别人高,又通过二舅让他知道了是自己的意思。在让大伯得到利益的同时,他也知道这份工作还是要看自己,自然也就不会有幺蛾子了。
不过赚了这么多钱的事情,她暂时除了老爸,谁都没有告诉。可以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例子看的太多,杨小贝也不想挑战人性的缺陷。二伯好说,他沉默寡言却永远值得信任。但是二伯母就不行了,那就是个没脑子的,谁都能够撺掇她。爷爷是个典型的大家长思想,要是他知道赚了这么多钱,铁定要给大伯家分——他就是觉得老大有出息但是被家境连累,娶了个不靠谱的媳妇,又生了一堆娃,苦着呢!
大伯家就更不用说了。财帛动人心,现在他们一年得了几百就已经很满足,但是如果知道杨小贝的收入过万,那心里也绝对会不平衡,到时候有会搞出一大堆事情来。
所以除了家里除了老爸,大家的开心只是为了今年的收成好,能过个好年而开心。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兄妹之间的秘密。大伯容光焕发地问小弟,“启泰啊!大学怎么样?学习紧张吗?”他现在底气足了,自家老大随母亲蠢笨得很,但是小儿子却十成十的像自己,聪明伶俐,现在看来,他也有本事和爹一样供出个大学生嘛!
哪怕小儿子还在上小学,大伯已经在展望未来,打听起了大学生活了。杨启泰今年忙了一天,总算是没有时间再想小妹给自己看的那个数字了,这回儿闲下来却又忍不住,小妹怎么就那么本事呢?他原本以为自己努力考上了大学,就是非常了不得了,谁知道跟小妹一比,这都算个啥?
听见大哥问起,他赶忙收回思绪,笑着说,“还好,大学反而管得不严,课程也不重,蛮轻松的”。的确,上了大学以后和之前的学习完全不一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学习全部都是要靠自觉。
“是吗?我们还以为大学里十分严格呢!毕竟到时候毕业就是包分配,是城里人啦!”大伯母笑呵呵地接话。她现在看谁都顺眼,对于这个给家里争光的弟弟也是十分热情。一会儿大家又说起将来杨启泰分到了城里,咱家可是有个城里亲戚了……
杨启泰呵呵。按照现在的工资,他刚刚参加工作只会更少。一个月三十几块钱,得挣多少年才能够挣到小妹半年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