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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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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对清扬不是我想的那种男女关系,那你愿意跟我发展我所想的那种男女关系吗?孙雨纯在床上翻过来又转过去,到现在她还厘不清那句话到底算不算绕口令?

    当时她根本是吓傻了,一方面以为尹亚柏在开玩笑,另一方面又认为他在吓唬她,反正存心要她为难就是。

    但她又猜错了,他并没有坚持她必须马上给他答案,在她已呈呆滞的同时,他贴心的为她拉开车门,在她下车后道了声晚安,便头也不回的飞车离去。

    为什么他会突然有那种想法?

    男女之间的关系想起那几个字,她不禁红了俏脸。

    奇怪了,明明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也没听说他身边少过女人,但她实在想不透,他怎会突然对自己感兴趣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挺身坐起,拉开棉被跳下床,一股脑的冲往厕所,打开灯站到洗手台前,用手拨开额上的发,一双眼瞬也不瞬的瞪着洗手台上方的镜子

    不太粗也不太细的双眉,微圆的双眼称不上明亮,鼻管一点都不挺,就只有那张嘴还算可以,微翘的嘴角,让双唇看起来有点像小船,又有点像菱角,仿彿随时都在笑的样子,是整张脸算是最好看的部分。

    像她这种长相的女人,路上随手一抓就是一海票,尹亚柏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居然会看上她?!她连吴嘉嘉的十分之一姿色都不到。

    想到这里,她沮丧的放下手,让额前的发散乱的覆回额际。

    明知自己不该跟尹亚柏有任何的牵扯,但当她从计较自己和他身边女人之间的差异后,就表示她已经开始在乎他了。

    真是糟糕啊!她和他,如同云与泥,分居金字塔的顶端与底部,差距这般大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呢?

    委靡不振的走出浴室,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再去面对尹亚柏。

    她需要他的帮助,也不否认自己对他心动,但她真的能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吗?

    就算她真的接受了尹亚柏的感情,那么她能忍受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女人分享他的注意和情爱吗?

    烦躁的抓乱自己的发,她真的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到底该不该接受?一个人孤独久了,当然很希望有人能够疼她、宠她,但她真的受得了和别人分享吗?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跟世上的每个女人一样,都会吃味、心理不平衡。

    都还没决定要不要答应尹亚柏交往,她就已经想到与别的女人分享他的吃味心态她竟然也是个醋缸子?

    孙雨纯一会儿倚着墙发呆,一会儿走到客厅坐在椅子上,还没坐热就又起身走来走去,整个人焦躁到一个下行。

    就在她焦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之际,眼皮莫名的狂跳了起来,她心下一惊,还来不及思考原因,矮几上的电话蓦然响起,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惊跳起来,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接起电话。

    “喂”已经超过午夜十二点了,这个电话来得太不寻常,她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

    “姐!”是孙宇豪,他的声音不太对,感觉像才哭过般的哽咽。

    “宇豪?”所有不祥的念头像妖魔鬼怪出笼般,迅速占满她的思绪。她紧握着话筒,强自镇定的命令弟翟篇口。“什么事你说,快说!”

    “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奶奶感染肺炎,情况不太理想希望我们能到医院去一趟”念高三的大男孩是真的慌了,连把话说完整都变得困难。

    奶奶感染肺炎?情况不太理想?希望家属到医院去一趟?

    那几个字句宛如死神正准备敲响丧钟,带着不怀好意且阴恻恻的诡笑,掐捏着她的心脏!

    “姐,你能马上回来一趟吗?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弟弟的声音仿佛变得飘忽,她分不清是因为自己的恐惧,还是因为电话线路的关系造成,她已然心乱如麻

    不!她不能慌!一直都是她在撑着那个家,如果连她都慌了,羽翼未丰的宇豪一定会比她更早崩溃,所以她绝对不能慌!

    “好,你先到医院去等我,我马上赶回去!”

    木然的瞪着前方不断移动的街景,孙雨纯的四肢已然变得冰冷,连双手紧紧交握都没了感觉

    突然间,左侧递过来一盒面纸,她狐疑的侧过脸。

    “压抑不是好事,哭出来会好一点。”像在跟她讨论要去哪里用餐似的,尹亚柏的声线如同往常一样平稳,只有音律不同的起伏变化。

    尹亚柏?她在尹亚柏的车上?

    是了,她的确在尹亚柏的车上。

    没想到在自己满心慌乱、六神无主之际,脑中唯一浮现的“帮手”竟然是他?!

    她慌乱的把背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在杂七杂八的杂物里找到他的名片多可笑!她从来没拨过电话给他,甚至对他的联络号码没印象到几近陌生,没想到头一回打这电话,就是要他救命!

    他接起手机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与慵懒,但已六神无主的她无心欣赏,只能毫无次序且片段的重复着才由孙宇豪那里得来的消息,几乎连她都听不懂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但吊诡的是,他懂了,所以现在她才会呆滞的坐在他的车里。但他们绝对不是要去约会还是什么的,目的地是很没情调且沉闷的地点她奶奶住的医院。

    “我没有压抑啊,我也不想哭。”她没有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面纸,圆圆的眼盯着他,声音听来还算平稳,可莫名的,豆大的水液竟不听话的由她的眼眶滑落,嘲讽的滴在他手上的面纸上。

    尹亚柏凝她一眼,不发一语的把面纸塞进她手里,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车道上。

    现在的她最不需要同情,因为她在建立自己的坚强信念,任何同情或安慰只会毁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薄弱信念她正走着和自己以往一模一样的道路,所以他完全能理解她所面临的困难。

    眼泪一掉,就像完全坏掉的水龙头一样,那些透明的水液不断的滚出、滑落,集中至她的下巴,再滚滴到她交握的手上,最后她终于不得不使用尹亚柏硬塞给她的面纸擦拭。

    不这么做的话,她怕尹亚柏的高级轿车终究会被她的泪水吞噬。

    从爸妈离开之后,她就规定自己再没有哭泣的权利。

    在那种无法抗拒的状态及时间点下,不管她心里愿不愿意,她成了家里最有“力量”的一个;因为奶奶年纪大,弟弟还小,而她开始有打工挣钱的能力,也只有她能照顾这个家,所以她责无旁贷的一肩扛起。

    这么多年下来,她真的做到了不掉泪的自我要求,没想到多年的努力会败在尹亚柏丢过来的那包面纸上,完全击溃她伪装的坚强。

    “你、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再也无法压抑的抽噎了起来,她断断续续的指责他的残忍。

    是他的残忍毁了她自以为是的坚强,让她完全看穿自己的脆弱,教她以后要怎么再拾回那股不认命的毅力?

    “我不认为哭出来是件过分的事。”尹亚柏平静的回应道。

    最难过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那才是最深沉的痛楚,一辈子一次都嫌太多。

    “我不要哭的!我没有哭的权利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失控!”她崩溃了,开始责怪他的多事,教她看清她执意不愿承认的现实。

    “压抑不是好事,哭出来你会好一点。”像他就是压抑过了头,才会变得无心。

    无论他做什么事都没有目的,连赚钱都不晓得为了什么,变得仿彿只是为了消耗不知道要干么的时间而已,只剩具空壳像行尸走肉般呼吸着他不愿她也变得像自己这样。

    “那是我个人的事,你凭什么管我?”她气恼得几近歇斯底里,抓着面纸不犊炝拭着掉个不停的眼泪。“要哭不哭是我个人的自由,这好像不包括在合约里吧?尹、先、生!”

    她气他也气自己,气到口不择言,完全忘了他不喜欢自己唤他“尹先生”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不想在这个时间点跟你争执。”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他当然看得出她情绪已然接近崩溃的临界点,自然不会小肠小肚的在这时候跟她为了那么没营养的问题争吵。

    “我才没有激动!”她口是心非的叫嚣着。

    “现在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你的情绪十分激动。”他试着平心静气跟她谈,明知不该在这时候跟她动气,但他竟然也忍不住苞着恼火了起来,平静的声音掺入一丝严厉。

    她哭糊涂了,竟对他头一回对自己严厉的口吻毫无所觉,握紧双拳对他吼道:“我不激动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你别闹了行不行?”尹亚柏开始感到愠恼。

    他也搞不懂自己的情绪为何会被她拖着走,只是他不能冒任何危险,边开车边在车上跟她讲道理,万一一个没注意,便两个人毁在一块儿了,所以他只得先将车子停靠在路肩。

    “你干么把车停下来?你答应我要载我去见我奶奶的!”她抓住他的手,蓄满水雾的眼里写着惊恐,仿佛怕他食言似的。

    “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临时反悔,我只希望你能够先冷静下来。”侧身攫住她的肩,他用力摇晃她几乎疯狂的身躯和脑袋。“你想让你奶奶看到你这个样子吗?你到底是想去见她,还是想去加重她的病情?”

    很真实却也十分残忍的提点如雷贯耳,孙雨纯怔愣住,好半晌没办法发出声音。

    没错,她似乎真的太激动了点,如果让奶奶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心疼她,更或许会因此而加重病情也说不定

    不行!她不能以这种面貌去看奶奶,绝对不行!

    用力的吸气再吸气,她想压抑自己急速窜流的血液,却如何都止不了全身发颤,她只得用力的扯住他的手臂,希望他给自己更多的力量面对接下来的难关。

    是了,现在的她,唯一能依赖的只有他,不论他怎么做都行,请给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力量!

    “帮我!求求你帮我,救救我奶奶!”她无助、哀求的眼瞳紧锁着他,毫不掩藏的释放出自己最深层的脆弱。

    凝着她无助的神情,宛如在她脸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他的心脏狠狠的揪扯,大掌猛地捧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不由分说的攫住她颤抖的红菱。

    一切仿彿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激动的争执,也没有人去注意车窗外不断疾驶而过的车辆,有的,只是彼此间越贴越近的身躯,和逐渐变得紊乱的呼息

    感觉不到任何暧昧的氛围,孙雨纯只感受到他的力量透过他软热的唇舌,源源不断的传送到她体内,让她一点一滴忘记自己的恐惧,重新凝聚体内已呈散乱的能量,较之前的强自伪装更为坚实。

    就在两人吻得浑然忘我之际,突然一道杀风景的敲窗声,狠狠的敲醒两人已然陶醉的理智。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嘿!”一个皮肤黝黑的警察先生站在车外,在不甚明亮的路边只看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尹亚柏摇下车窗,所幸夜色遮掩了他不自在的表情。“你好。”他极有礼貌的先向警察先生问安。

    “你也好。”警察露出一口白牙,神色自然得仿彿什么事都不曾在他眼界底下发生,但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直接而犀利

    “这里不能临时停车喔,麻烦移驾‘厚德路’或汽车旅馆,不然我只好开单喽!”

    车上的两人瞬间变成两只刚从锅里捞起的大红龙虾,尹亚柏略显尴尬的向警察先生点了下头,连车窗都来不及关上便急忙将车开走。

    天啊!他们竟然就在路边热吻了起来?而且还被警察先生看见!他耳朵都红了。

    孙雨纯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潮红的脸蛋看向窗外,但发红的耳和粉色的颈泄漏了她的羞赧。

    自此直到抵达医院,车厢内始终保持最高品质静悄悄。

    一到医院,孙雨纯等不及尹亚柏将车停好,才将车驶至停车格旁,她便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往电梯的方向冲。

    尹亚柏从容的将车停妥,下车快步跟上她慌乱的脚步,正好在电梯到达之际,他跟在她身后一脚踩进电梯里。

    等待的过程是折磨,即使只是搭个电梯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孙雨纯就已经无措的手握成拳,不安的将拳摆在嘴边轻咬。

    尹亚柏没说任何试图安慰她的话语,只是长臂一揽,让她依靠着自己厚实的胸膛。

    孙雨纯放任自己依偎在他怀里,仿佛这么简单的一个贴靠动作,他就为她卸除大部分压在她肩上的重担,教她不由自主的喟叹出声。

    “怎了?”他轻问,胸口随着发声的动作而微微震荡。

    他总是第一个发现她情绪变化的人。

    之前耿海发现她状况不对,是因为她始终没法入戏,所以阿海知道她情绪有异,但尹亚柏完全不需要任何提点,只消一个轻叹或表情变化,他就能精准的抓住她情绪的起伏。

    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她?

    就算是她全心全意挂在心上,如何都放心不下的至亲家人,都未必像他这么了解她。

    与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人交往,应该算是一种幸福吧?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消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清楚的了解你的任何需要,那人生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我想,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她闭上眼,贪恋的偎在他怀里,放纵自己享受他提供的温暖,不再和自己的内心拔河。

    宛如空气般轻盈的几个字,却在尹亚柏心里产生无法预想的惊涛骇浪!

    直到“我愿意”那三个字从她嘴里被说出来,他才知道自己等待那几个字等得几近苍老!

    从丢出那个连他都认为棘手的问题之后,他从不认为她会首肯,也不敢抱太大的想望,甚至认为自己永远等不到想要的答案。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他从没设想过的时间点,她最需要有人对她伸出援手的暗夜,她会答应这件事

    坦白说,他甚至怀疑自己在这时候得到她的允诺,算不算趁人之危?!

    “亚柏?”感觉他胸口急促上下起伏,却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孙雨纯以为他已经改变想法,顿时觉得有点难堪。“你要是后悔了也没关系,就当我自言自语就好。”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后悔?!”他奢想得心都痛了,怎可能在这时候假装她不曾给过自己承诺?

    一句话,办不到!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反应啊!她也不晓得他的回应是什么,搞不好是自己自作多情咧!

    “我要!”就在他略显激动的宣告之际,电梯霍地“当”的一声,大门开启。

    医院一直是人潮十分拥挤的“地段”电梯门一开,外头已经有许多等候电梯的人们伫立,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在这么多人“参观”的时刻,只得各自摸摸鼻子走出电梯。

    一出电梯,孙雨纯就看到孙宇豪焦急的在护理站前等候,她很快的将自己和尹亚柏在电梯里的“插曲”忘得一干二净,拔开腿就往宇豪站立的方向跑去。

    “宇豪!奶奶呢?医生呢?医生怎么说?”二话不说的抓住弟弟的手,她脸上的忧虑一览无遗。

    “姐!”看到她的出现,孙宇豪青涩的脸上如释重负的放松线条。“医生才刚送奶奶去做检验,要等医生出来,才知道奶奶目前确实的状况。”他报告着在姐姐到来之前的细节,并很快的发现站在姐姐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

    “去多久了?医生有没有说要等多久我们才可以看到奶奶?”她急得快哭了,一双眼已然泛红。

    “你现在这么急也没用,等吧,时间到了你奶奶自然会出来。”尹亚柏睐了孙宇豪一眼,轻轻揽住孙雨纯颤抖的肩,给她最强力的后盾。

    “姐,他是”好奇的观察着尹亚柏,孙宇豪隐约感觉到这个男人和姐姐之间不甚寻常的互动。

    “他”

    “我是你姐的男朋友。”孙雨纯还来不及回答,尹亚柏便抢在她之前开口,以绝对的强势证明自己的“身分”“你们都不必太担心,奶奶的病我会负责处理。”

    负责处理?他又不是医生怎么负责?

    姐弟俩的脑子里同时浮现一样的问号,但看着他那不容质疑的坚定神情,两人似乎不约而同的放下提在半空中的心,沉默的在公共座椅上坐下,安静等待着奶奶的检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