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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车全毁她呢?她人有没有事?
晚间市潮正多的时候,台北市区发生逆向驾驶造成的连环车祸,马上引来大批媒体采访,有记者认出了其中一辆是游仕均的车,而驾车的人正是他的妻子管曼妃,记者们顿时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追着采访这条新闻。
当游仕均十万火急的赶到警局时,就见到门口守着人批媒体,他不悦的抿紧唇,沉着脸,在游仕晋和律师的开路下走进警局,对所有问题一概不回答,伸手推开凑到他嘴边的麦克风。
他脸上少有的凝重表情,让记者们绘声绘影的猜测各种可能
在警方的帮忙下,他总算得以进入警局,目光焦急的四下找寻,总算找到正在做笔录的管曼妃。
他眼前一花,顾不得警局内受害者家属的叫嚣、怒骂,挤开所有人,笔直走向她所在的位置,她正好做完笔录,警员请她签名。
握着笔,她的小手不断发抖,签下的字迹歪斜。
“曼妃游仕均声音沙哑,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后,没有去看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忍耐许久的泪水,啪答一声落在纸上,管曼妃深吸口气,快速在笔录上签名。
发生这种事情,她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找谁来接她,一颗心惶惶不安,但倔强的不肯落下泪来。
后来他来了,没有说一句话的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甚至脱下他身上的外套覆在她肩上,令人心安的体温从皮肤窜进心间,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结婚三年来,她头一回放纵自己倚靠他,背靠在他身上,她闭上眼,听见他向警方询问事由,之后让律师接手,耳边闹烘烘的,她听不太清楚他们几个男人在说什么,只听见游仕均强而有力的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我要带我妻子回家!”
最后她被拉起来,知道倔强的她不会想让人见她这狼狈的一面,游仕均将她护进怀里,不让她以哭花的脸示人。
躲在他怀里,管曼妃什么都没看见,低头只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他以保护者的姿态护送她走出警局,没让记者们拍到她的脸。
他一个字也没说,直到上了车─
他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没事了,曼妃,没事了。”
这句话在此刻听来,令她好安心。
他没有责备她,在她撞斓了他最心爱的车之后,反而还十万火急的赶到警局来接她回家
“对不起”她一头撞进他怀里,全身不断的颤抖“我在想事情那个人突然变换车道,我踩煞车已经来不及了,车子一直转、一直转,我以为我会翻车,我以为我会死”管曼妃语无伦次的说着事发经过。
那时,她正在烦恼弟弟给她的难题,想着该怎么跟仕均开口,就这么个分神,她的车被逆向超车的一辆车撞上,车头被撞烂了,安全气囊爆开,她吓坏了,控制不住方向盘,车子不停打转,车尾被后方来车撞上。
被前后包夹,她能毫发无伤是奇迹─连警方都这么说。
游仕均下颚一紧,想到自己得到消息后马上冲出公司,以他焦急的情况当然不可能自己开车,于是他在车后座猛踹椅背,叫小翟篇快一点。
他在车上看数字电视新闻,得知车祸的伤员被送到的医院,马上要弟弟先开去医院找人。
他像无头苍蝇般在急诊室大吼大叫找曼妃,彻底慌、乱了,生怕失去她,最后是在场协助的警察告诉他,她没事,在局里做笔录协助调查,他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差一点在医院动手揍扁失血过多的酒驾肇事者。
“对不起我、我撞坏了你的车,对不起”她慌乱的道歉,为自己的不小心感到懊恼。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没事就好,没关系。”想到从医院到警局这段路,在路上经过车祸现场,看到他那辆被撞成一堆烂铁的车,只有驾驶座那方是完好的,他就感到胃部一阵痉孪。
他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抱,确定她仍完好,仍有体温。
“你没事就好,不要紧,真的不要紧。”车哪有她重要?撞烂就算了她平安无事,这才是重点。“你真的没事?你别逞强,我带你去给医生看一下,好不好?”
谤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游仕均直接嘱咐弟翟篇车前往医院。
“我没事,我真的”管曼妃才要抬头表达自己完全没问题,但他拥抱她的力道强劲,令她无法挣脱,被迫埋推他怀里,她皱眉挣扎,不喜欢他抱得这么紧,小小的对他抗议,但心有余悸的游仕均根本不理会她这时候的任性。
她被特地送到医院,从头到尾彻底检查一遍,终于证明她没事,只是受了惊吓,折腾了一晚实在很累,如此而已。
“你开心了?”她觉得麻烦,没必要劳师动众的。
让她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游仕均凝重的脸色和缓许多,他伸手抹了抹脸,蹲在她身前,露出笑容道:“老婆,你没事了耶,太好了,我们回家吧!”
“早就跟你说了!”她忍无可忍,对他抱怨“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好啦好啦,你乖,等我一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折腾一天也够累了,你会不会饿?脸色好苍白,我买个牛奶给你喝,等一下阿晋如果先批完价出来,你跟他先上车,我马上过去。”一连说完这些话,游仕均马上转身走人。
“我不要喝牛奶,我要回家!你回来,喂─游仕均!”
他行对着地挥了浑手,坚持要替地买牛奶。
“真是”她只能原地生气跺脚。
游仕晋奔走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处理完一堆麻烦事─应付媒礼记者,响应得到消息远从大陆打电话回来关切的父亲,及家人们打来关心的电话,他一人独揽这些事,就是想给大哥和大嫂独处的时间,想不到他忙完回来,就是看见大嫂对大哥背影生气的模样。
他很想冲过去对她大吼大叫,但大哥不许任何人插手他和大嫂的事,不许大家多话─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笔直走向爱生气又倔强的管曼妃,游仕晋不发一语地站在她而前,挺拔高大的他居高临下,仔细看看这个当了他三年大嫂的女人。她究竟哪一点好?
算了,也许她的优点,只有大哥看得见吧。
他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位子,疲惫的揉揉颈子,叹道;“我从没看大哥失控过他很担心你,你知道吗?能不能对我大哥好一点,大嫂。”
最后一声大嫂,饱含乞求的语气。
避曼妃心一沉,觉得压力好大。
就连仕晋也来向她索讨,要她对游仕均好一点,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要求她?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觉得她欠了他?!
她不过是嫁给他而己,有必要连自尊都赔给他吗?
没来由的,她觉得委屈,为什么没有人体谅她的心情?每个人都只看见游仕妙.对她的好,有没有人看见她的挣扎?
“我要回家。”她不愿对仕晋的话多做响应,今天她发生车祸,游仕均来接她,她很感激,就这样,没有别的了。
不会有别的了!避曼妃如此告诉自己。就是这样,她对他除了感激,就只有感激而已。
她拒绝游仕晋的搀扶,径自站起身,突然想到她原本穿出门的高跟鞋丢在被撞烂的车子里,她是赤脚下车的,可现在她脚下穿着舒适的鞋。
她有些怔愣,但很快的把心中那抹不确定给赶出去。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
闭出转角时,她蓦然停下脚步,伸手挡下跟在后面的游仕晋,推着他躲回墙边,她探头偷觑。
“大嫂?”
“嘘”她回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度小心的探头出去,看见游仕均靠在墙上,双目紧闭,眉头深锁,疲惫的以一掌支着额,大手遮去他半张脸。
他没发出一点声音,沉默的靠着墙。
他在这里装自闭做什么?偷窥的两人疑惑不解。
游仕晋正想要像平常一样,冲出去吓哥哥搞笑一番,但突然滑下他脸庞的泪水,让两人心一沉,大受震撼。
他也会哭那个强悍的游家长子,精明强势的男人,竟然会躲在这里一个人偷偷流泪?
觉得自己偷窥了大哥不为人知的秘密,游仕晋轻拍管曼妃的肩膀,脚底抹油,先溜了,留下内心复杂的她。
她心跳得好快。他落泪,是为了她吗?
他的颤抖,是因为害怕吗?
他怕失去她?
她不知道,不确定,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如游魂般走出医院大门,走向游仕晋开来的休旅车,她上车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与他对看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复杂的神情,没有人多说一句话,静待游仕均回来。
五分钟后,带着阳光笑容的游仕均,捧着刚微波过的温鲜奶和一堆小点心回到车上,殷勤的为她插上吸管。
“老婆,快点趁热喝,不要拒绝我。”他的脸上哪有刚才恸哭的神情?连眼睛都清澈得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避曼妃默默的接过他递来的温牛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向来银他唱反调的她,突然间于心不忍,不想再像过去三年一样拒绝他的好意。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发贴、温柔,为什么她不能大方接受?
“累了吧?”她难得的合作,让游仕均心中大喜“今天好好睡一觉,不要担心,有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奇怪为何平时觉得他没正经又不值得信任,但这时,却又觉得他的话令她很安心呢?
她突然很讨厌这样反复不定的自己,连自己都不懂,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罢发生九死一生的严重车祸,照理说应该睡不安稳,但管曼妃睡得好极了,难睡的反而是她的枕边人,一夜无好眠,半夜不时惊醒,确定躺在身边的妻子仍有心跳才继续睡。
所以这个星期天,早起的人只有管曼妃一人。
随意为自己弄了点吃的,她咬着三明治走向书房,拿出她放在书房内的存折。她每个月的薪资都全数存进户头里,未曾动用。
游仕均是个大方的丈夫,她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就连开的车,都是他亲自挑选买给她的,连手机也故意挑同款,总之婚后她几乎没花过自己赚的钱。
“不够我要去哪里凑三百万”她丧气的看着存折的余额。之前担任设计助理的薪水不高,即使三年来工作的薪资都未动用,也才只有一百万左右的存款。
“昨天才撞烂一部车,我怎么敢开口向游仕均要三百万?!”她做不到,但是又能怎么办?如果不帮弟弟,爸妈会怎么说她?她能不帮吗?
她忍痛取出保险箱中的珠宝盒,将之打开,光彩夺目的珠宝首饰置于其中,每一个饰品都令她爱不释手,舍不得戴上,只敢偶尔拿出来把玩─全部都是游仕均送给她的礼物。
她以为开设玩具公司的营利所得顶多比一般人好上一些而已,但她没有想到,游仕均是一个很懂生财之道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累积惊人的财富,可以说十辈子也花不完,个人资产高达数十亿元。
“明知道爸妈挑中要我嫁的人,一定是有钱人”她苦笑。拿高一条样式简单大方的水滴型钻炼,光线透过钻石折射而出,看出其质地清澈“只是我没想到”越知道他财势惊人,她就越退缩,越害怕。
她不敢告诉别人,她觉得自己是被买来的─这种感觉,真是差劲透了。
她已经很习惯把心事都埋在心底,父母向来不在意,他们眼中除了弟弟瑞哲,就只有自己是不是能过舒适、不愁钱花的日子。
而她管曼妃不重要,是可以被牺牲的。
“娶了我。算是你的不幸吧”
“我不这么觉得啊!”游仕均打着哈欠,倚在门口看她错愕的神情,他微笑道:“老婆,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把我送给你的礼物卖了。筹钱给瑞哲那死小表,而不是告诉我由我帮你解决,这样会让我很难过的。”
避曼妃握紧项链,然后松手放回盒子里,把盒子锁进保险箱中,微红的小脸上有被抓到的难堪。
“你怎么知道的?瑞哲他银你要钱?!”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如果他敢来,我会给。”游仕均笑得温和,面对不良小舅子时的狠劲,他没有在妻子面前显露出来。
避曼妃暴跳如雷。“你真的给他?我的天!你实在是─”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他直言不讳,却伤了她的自尊心。
“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她竖起尖锐的刺“你给他钱下回他还会来要,我不想欠你!我最不想欠的人就是你!”
“他有困难,我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他有什么不对?你是我老婆,他是我小舅子啊!”在妻子面前,他把笨蛋凯子的角色扮演得很好,没告诉妻子,其实那小表是诓她的,只是想从她身上捞点好处而已。
她怎么这么笨呢?害他不敢抛下她一个人,生怕她要是被别人拐了怎么办?
“你给他钱,让我觉得自己像待价而活的商品”她难受的说出口“拜托你,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把辛苦赚来属于游家的资产,投进她父母、她弟弟的无底洞。“我还不完”她难过的落泪“我还不完”
游仕均闻言却有些欣慰。她总算说出口了,这算是好现象吧?
三年来他一头热的付出,挖空心思的讨好她,她感受到了吗?
得到她的人,却得小到她的心,他不好受,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她,只为了博得她一笑,但她将自己绷得太紧,不肯接受他的热情。
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被伤害,她那点心思,怎瞒得过他,但他是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她可知这一点?
“我有要你还吗?笨蛋。”游仕均叹息,没辙地走向她,伸手抹去她脸上滑落的泪水“我决定娶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家庭环境了,我认为那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你。”
“我?”管曼妃眨眼,梨花带雨的神情有股我见犹怜的气质。
他最无法抗拒的就是她这时的神情,有一点柔弱,惹人怜爱。
他捧起她的小脸、凑上唇一吻。
“游仕均!”她被吓了一跳,尖叫着推开他,用手抹自己的嘴唇。“你没刷牙啦!”
他喷笑出声。“曼妃,我的老婆。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聪明”
她危险的胜起眼。“你什么意思?”她生气了。
“为了你着想,往后瑞哲的事你别插手,让我来管教他”
“他是我弟弟耶!”她杏眼一瞪。“你管他?你管得动吗?”她当然怀疑,平时那么幼稚的人,管得动她野马般的弟弟冯?
“试试又何妨?”他不想告诉她,那小表怕他怕的要死,说往东不敢爬西,因为她知道了铁定会生气。
“你说我不聪明是怎样?说清楚!”爱生气的管曼妃彻底抓狂了。
“曼妃,我很清楚自己答应你父母开出来的夸张条件娶你,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想从这段婚姻里得到什么,就算倾尽所有,我也一定要得到。”
他誓在必得的口吻很强势,是她从没看过的一面,而他望着她表明心写息的眼神很霸道,很有男人味,她很少看他这样。
那令她心跳得好快,坪坪作响
“你要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啊”她喉头干涩,眼神游移。
“当然是因为你,笨蛋。”游仕均感到挫败。
“我?”她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头“我你要我?”她不确定。
他处理弟弟的债务、接手父亲经营不善的公司、安排她父母出国养着、把不爱念书的弟弟送进大学,还任凭她发挥兴趣,去应征月薪才两万出头的设计助理工作,全力支持她,不是因为义务,而是因为他要的人是她?
她全身颤栗,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为什么是找?”
“为什么人是你?为什么会是别人?”就着地的问题,他好笑的反问“你不够好不值得人爱?还是你不相信真的会有人爱你?”
都有她的眼神,她的态度,回答了这僩问题。
游仕昀彻底被她打败,他抹了抹脸,叹道:“三年了算了,都三年了,不急于一时。你老婆,我有耐性等,但请你把眼睛睁开,看看我,看看你周围的人,他们深爱着你,只是你从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