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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转过头环视四周,只见一个白胡子老人坐在团蒲上打坐,袖口插了一柄洁白的拂尘。心里一顿,这个老人不正是自己在梦中见到的司命星君么?
也许是老人长的慈眉善目,一脸慈祥,也许是绝处逢生使她重见希望,见到梦中的老人,眼角的泪不自觉的流下,任凭怎么擦都擦不完,文成懊恼,从没有这么失态过,何况是一个陌生人。但眼前的老人让她没有一丝顾虑,心底的压抑一股脑的从心底涌出,眼泪刷刷的流淌。
不敢大声哭泣,文成用拳头堵住嘴巴,任眼泪流进嘴巴,咸咸的味道她许久都没感受到了,才发现原来哭泣也是如此幸福,只可惜这种幸福感从不属于自己。
老人一直闭眼打坐,直到她情绪稳定后才淡淡说道,“炉上有药,趁热喝了吧。”
循着老人指引文成果真看到窗边的小炉子上汩汩冒着热气,那草药香正是从里面飘出来的。文成翻滚到地上,跪倒在老人面前恳求道,“前几日得星君指点,文成特地来此为父亲求救命良药,文成伤病事小,父亲危在旦夕请仙人务必相救!”说罢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野兽鸣叫声,文成似乎透过白色的窗帘看到火红的一个巨兽在舞动,司命星君对着窗户的位置掐指一算,叹口气,“崖下还有贵客闯入,也好,火夕,迎他上崖吧。”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嚎叫声起,窗帘因为被一阵巨风卷起飘在半空,一个火红的影子飞快的窜了出去文成这才发现,所谓的风过崖,就是自己梦中的那一片梅海。
司命星君略微点点头,“你起来吧,我没有你所说的本领,正如上次所说,能否救你父亲全在于你。”
“我早已想清楚,只要能救父亲的命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也不会推辞!请您明示。”文成说的信誓旦旦,眼光灼灼望向面前的白衣老人。
司命星君一挥拂尘,从天上飘下一张纸片,落在文成手中,文成展开手心,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如血一样鲜红的螺笛和一个半透明的葫芦,葫芦里面正蜷缩着一个浑身通白的细虫,看它这样细小雪白,哪里也看不出它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这虫乃是以寒冰血虫,上次我已与你说了这血虫的厉害之处,若是你执意要用这血虫来救你的父亲,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今后无论寒暑,天气寒凉抑或潮湿,被这血虫伤到的地方必将疼痛如同万千虫蚁啃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是再不能好好保养,凿开的骨头无法愈合,将会溃烂甚至有生命危险,孩子,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只见她深深的咬紧嘴唇,怕是被吓着了。就在司命星君以为她害怕要放弃时,文成终于说话了,“我真是……十二月出生的孩子,是……父亲的女儿么?”她问的极其小心,心里忐忑不安,即便梦里他承认过,文成却像亲口听他再说一次,这场命运的馈赠,竟然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苦恼……
“你是西南郡将军高觉如假包换的亲生女儿。是天山上修炼成人形的灵樱花,这也是那五颗灵珠能够在你手上发出光彩的原因,只因为你娘的身体不好,误将十二月出生的你当做他国之子,若是救了你的父亲,你也能够认祖归宗去了。”
“我懂了,谢星君提点。”苦苦挣扎了二十载,终于知道真相,心底虽然五味陈杂,终究还是他的女儿。
“星君?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喊我一声师傅。”司命星君如是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孩子,她果然不服希望,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今后还会有磨难,终究她没有辜负自己的修行。
“师傅?”文成仰起头,不知他说的是何意思。
“不错,你可愿意拜我为师?”他手捋胡须,低头望着地上的文成。
“拜师?”文成更加诧异,“可是弟子已经有了师父,而且,文成发过誓今生只有他一个师父。”
“如此……”良久司命星君才回复,这个孩子痴念甚深,“这不需你违背誓言,只待你魂归故土之后,再做我徒儿也好。”
本来,她就是司命星君放在人间培养的徒弟,如今要征得她同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这……”文成想要答应,突然从屋外闯进一个白衣男子,他蓦然打断文成即将说出口的话,“成儿她现在是不会答应的。”
“师父?”文成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人,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不要轻易许诺于人,成儿,你会好好活着的。”胡孜陌用力握住她的手,眼中是她看不懂的神色,文成心里一惊,难道他刚才一惊听到自己与司命星君的谈话?
胡孜陌他是听到了,心里苦涩的难受。但这却与他拒绝文成拜眼前的这个神仙为师的原因并不冲突,他只听说,今后她的苦难并没有结束,若是先承认了这门师徒关系,万一哪一天,司命星君想要这个徒儿上天叙叙话,或者与掌管死期的好友说声提前结束她的寿命……尽管这些都是他随意猜想,胡孜陌真心害怕文成会受到伤害,尤其是在今时今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他说的……可都是真的?”胡孜陌一脸不可置信,望着文成平静如水的眼眸,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这事关她二十年的身世啊!
文成勾起一丝笑,苦的难受,眼角的泪依然没有落下,“是。”
“你……”胡孜陌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像是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品,手指因为震惊而颤抖,“成儿……你受苦了……”
受苦?
若只因为重新得了一个身份便将从前的过往抹平,一纸血缘到底有多重要,是高家的孩子就是受苦了,不是的话,这些年所受的苦都是理所当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