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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拓影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到了小木屋前,转变为谨慎的沉凝步伐。
眼前所见只有两间像是临时搭起的木屋,完全不像山贼群居的山寨,他的推测果然没有错。
冷拓影锐利的目光扫了四周一圈。敌人既已得知他的进犯,他若再遮遮掩掩反而误了拯救的时机。他没再隐藏自己的行踪,反而泰然大方从容地走进小木屋前的空地。
“在下冷拓影,请各路英雄赐教。”他双手抱拳朗声道,留意着四周的任何动静。
周围依然寂静一片,戒慎的眸光在黑暗中闪烁,却完全看不到可疑的地方。
突然,异物破空的疾速声从身后传来,冷拓影立即纵身一跃,轻易地闪过了暗器的攻击,然而身子尚未落地,马上又有一抹白影随后窜出,一个飞踢就往他的胸口袭去。
身处半空无法问避,在危急时,冷拓影伸手在“夜”的小腿上一拨,借力使力,以漂亮的鹞子翻身往后翻去,也顺带化解了“夜”的攻势。
不等他站定“夜”马上又攻了上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速地穿梭交会,冷拓影招式沉稳,一波波的进攻都带着强势的后劲;而“夜”的武功纯以轻功见长,转眼间已各自过了数十招。
在一个对掌后,两人各自往后飘开数丈,冷拓影面无表情,冷然地看着高踞枝头的“夜”微眯的绿眸中闪过惊异的光芒。这名男子的武功和他在伯仲之间,兼之他又一心闪躲不和他正面交锋,在这一时半刻间根本无法分出高下。
可恶,那个香凝郡主居然没告诉他她的情人武功厉害到这种程度,也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存心害他嘛!“夜”表面上笑得自若,心里却是不住暗咒。
“喂,兄弟,武功不错哟!”“夜”斜倚树头,轻松笑道,开始闲话家常。“你怎么练的啊?教教我吧!”
“郡主人在哪里?”冷拓影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专注地盯视着他。
“别这么拘谨嘛!我最怕这种人了。”“夜”不由得皱起眉头,热络地挥着手”“放轻松,放轻松。”
“郡主呢?”冷拓影依然不为所动,执着同一个问题。
“你这人很无趣耶!”“夜”不满地喊,语音未落,突然有两颗石子各自由他的头顶和下盘攻来,无路可选的他,只得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跃下了树。
还没站定,冷拓影的身形已窜到了眼前。
“你偷袭,小人!”“夜”连忙问躲,疾退之余忍不住抗议。
“青出于蓝。”冷拓影短道,攻势不曾稍停。
看不出这个冰块脸也会说笑嘛!“夜”好笑地挑了挑眉,随即往他身后看去,放声大喊:“大哥我打不过人家了,兄弟们赶紧一刀砍了郡主啊!”冷拓影一惊,连忙回身看去,却哪里有其他人的踪影?心知有异的同时,他马上俯低身子,正好闪过了身后的突击。
“要耍奸诈还是我这个蓝比较厉害吧!”早知偷袭不会得逞,一掌击出后“夜”马上趁此空档往后掠去。开什么玩笑?要是硬碰硬的来,他很可能会被打扁在地啊!愉悦的声音越来越远,转眼已退到了数十丈之外。
冷拓影一跃而起,立即追去,却在掠去数步后猛然顿止对方正笑脸盈盈地拿刀架在郡主的颈子上!
日夜牵挂的人儿就在眼前,却是处于危险之中,冷拓影心里千头万绪。老天爷,他多希望此刻被刀架着的人是他!
“拓”柳香凝低喊,颈子上马上多了道口子。
“没人叫你说话!”“夜”喝道。唉,这穷凶极恶的模样还真是不适合他呀!
“你若是敢伤了她,我会用尽任何方式追寻你至死。”冷拓影沉声道,幽绿的眸中盈满了杀人的沉浓欲望。
现在他相信了,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连恐吓词都像了个九成九。“夜”抿紧了唇,一张俊脸上尽是强力忍笑的奇怪表情。
她看到他了,她曾经以为此生再难以相见,如今,他就在她眼前,就在她眼前!柳香凝难抑心中的激动,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这段日子,她哭的次数超过她以往落泪的总和,但,怪不了她呵,他不在她身边,她只能是抹游魂呵!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冷拓影只觉像有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都是他的错,让她陷入惊恐之中。“放了她。”他冷肃道。
“夜”挑眉,扬起一抹欠揍无比的笑容。“我、不、要!”
冷拓影眯起了眼,专注地看进对方的眼里,揣测着他下一步的举动。柳香凝在他手上,他不能轻举妄动。
忽地,一旁树丛发出的轻微声响引起“夜”的注意“夜”用眼角余光看去,登时睁大了双眼。
这个大好的时机冷拓影当然不会放过,他马上一个箭步上前,拳头狠厉地直袭“夜”的门面,趁着他往后闪躲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柳香凝救回。得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带着柳香凝急速后掠,防对手再次来夺。
果然“夜”惊慌地奔来,冷拓影采防备姿态,人既已救回,他便可肆无忌惮地放手一搏,不料“夜”却脚步不曾稍停地越过他俩,直朝身后的树上奔去。
“有大猫呀,猫呀,我最怕猫了!”“夜”一直窜上了树的最顶端,才惊惧地叫喊。
这突来的转变让冷拓影怔愣,还没反应过来,柳香凝惊惧的低呼声拉回了他的神志。“小心,有老虎!”
冷拓影倏地回身,一只身长约七尺的老虎正耽耽地盯着他们,他心中一凛。
空手搏虎他是否能够敌得过?望进那双写满饥饿的兽眼,冷拓影转身用内力将柳香凝推出。“逃!逃得越远越好!”他喊道,转身迎上正一扑而上的老虎。
柳香凝安稳地落在数十丈外的草地,她惊慌地朝他看去,却看到他几乎被老虎的身躯所淹没。人跟虎斗怎么斗得过?他甚至没有武器!柳香凝咬紧唇,不让担虑惊呼出声,因为她怕他一分了神,很可能会招来致命的一击。
“你快去帮他啊!”柳香凝奔至“夜”躲藏的树下,压低音量急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夜”忙不迭地摇头,抱着树干的手收得更紧。“我这人天生跟猫犯冲,你叫我做什么都成,就是和猫打交道的事不干!”
“那不是猫,是老虎啊!”柳香凝不禁为之气结。
“都一样啦,它们的祖宗是同一个人!”“夜”的头摇得更凶。
这是那个狡猾灵活、将一切都掌控在指掌间的人吗?一时间,柳香凝只觉哭笑不得。“你身上有武器,快借给他呀!”
“对哦!”“夜”一拍额头,连忙取下缠在腰间的软鞭和怀中的短刃,随即就要掷出,后来一顿,又将短刃收回了袖中。“喂,兄弟,接着!”他衷心希望这位仁兄会使软鞭,好将他从猫的魔掌下救出啊!
即使他用尽全力,每一个拳头都像打在又硬又实的沙袋上,一点效用也没有,而点穴却又因方位不对,完全白搭!正当冷拓影不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到“夜”的喊声,连忙一跃而起,闪过老虎的扑抓,接住软鞭往后跃去,拉开距离。
见对手逃离,老虎转移了目标,掉头往柳香凝和“夜”所处的方向走去。
“天呀!我最讨厌猫了,你别过来呀!”“夜”惊叫连连。
冷拓影脸色一变,连忙手腕一抖,往虎面上挥去。“过来,别找错对象!”
老虎吃痛,不悦地转回方向,咆哮着朝冷拓影走去。
冷拓影缓缓后退,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不住挥动手中软鞭,将软鞭末梢全都打在老虎鼻头,痛得它弓起身子,不住怒吼,最后再也忍受不住,纵身往冷拓影扑去。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冷拓影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落下时正好跨坐在老虎背上,软鞭绕过老虎颈子,使尽全力收紧!
老虎开始用力跃动,想将背上的负担甩下,却是不管怎么动都甩不下,颈子上的束缚越收越紧,紧到它开始吐出了舌头,前爪不住耙地。
“那条软鞭我不要了”“夜”见状喃道,一条勒过猫的软鞭要他缠在腰间,这等子恶心事说什么他也不干!
“拓”见他已控制了局面,柳香凝马上迈步奔近!却被冷拓影喝住。
“别靠近!它还有气!”冷拓影将手收紧,直到老虎双目眦出、口吐白沫,全身已停止了动作,确定它已断气时,他才松开手,站了起身。忆起方才的惊险,冷拓影不禁冷汗淋漓,若非多了软鞭相助,怕他已力尽,更遑论置虎于死。
“拓”一声低柔的哽咽轻喊拉回了他的视线,一转头,就看到婷婷袅袅的她站在两步外的距离,眼陵含泪地看着他。
那抹楚楚可怜的神色足教人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疼惜冷拓影倏地握紧了拳,感觉指甲刺入掌肉的痛楚。但那人不该是他,不该是他他敛了满腔的激动,拱手低头冷道:“郡主您受惊了,属下即刻护送您回王府。”
柳香凝朝他迈出的莲足硬生生地顿住。“分别这些天,你只有这些话对我说?”她看着他,语音里带着颤抖。她还以为他会来救她,是已想开了一切,没想到,他拘泥的仍是他的职责!
冷拓影不曾抬头,依然冷冷地淡道:“郡主成亲将至,属下祝您与驸马白头偕老。”
缓缓地,柳香凝笑了,晶莹的泪珠滑过腮际,落在她盈满苦涩的唇角。“血统为何?身份为何?我说服不了爹,也说服不了你,难道一切都得等来世重生才有转圈的余地?!”
冷拓影猛烈一震,冷然的表情龟裂。她的呼唤烙进了他的心坎,那该是他的罪愆,却为何成了她沉重的负担?他沉痛地闭上了眼。
“受死吧!”突然,一声大喊打断了这一切。
那人竟丝毫不挂念他杀虎的情分!冷拓影脸色一变,随即朝柳香凝的方向扑去,及时接下朝她疾飞而过的暗器,却在下一瞬间,听到柳香凝凄厉的叫声。
他一回头,在刹那间,时间仿佛都停止了,只有她的身子像慢动作似地缓缓倒地,重重地落在他的心上,发出一声强烈的巨响!
“不”他嘶喊,连忙抢前扶起,只见她心口插了一柄短剑,鲜红的血迅速染红她的胸口。他马上点了胸口周围的止血大穴,却依然阻止不了鲜血自她纤细的身子不住流出的速度。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谁来告诉他这只是她假装的,就像从前一样?求求谁来告诉他!
“不许动!”突然,一群身着御林军的军队冲上了山头,将蹑手蹑脚正要逃跑的“夜”团团围住。“大胆山贼!竟敢绑荚皮主,速速束手就擒,随我们下山发落。”
“好大的排场啊!”“夜”吹了声口哨,双手自动地伸了出来。“走吧、走吧,我也不想留在这儿和那只猫相处啊!”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会经过一番厮斗,没想到竟如此顺利。“绑起来,押到恭王爷那儿等候发落!”御林军队长喊道,马上有人上前用绳索将他绑了起来。
那边的吵嘈全都没传进冷拓影的耳里,他的心、他的眼神、他的注意,全都牢牢地系在柳香凝身上。
“拓”她的声音飘飘忽忽地响起。
“别说话”他撕下袍子,按住泊泊冒血的伤口。
“老天听到我的请请求赐我一个重生来世若若我为奴你不会嫌弃我吧”她扬起一抹凄恻的笑,举起手,想触碰他的脸,却突地剧咳了起来,口吐鲜血。
“活下来,我要你活下来!”冷拓影握住她颓然滑落的手激烈嘶喊。
“回答我你会嫌弃我吗”柳香凝指尖开始变得冰冷,执意要一个回答。
感觉她的体温在急速逝去,他连忙将掌贴上她的背心,传送内力,却依然无法力挽狂澜。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祈求来生的该是他,为何上天要夺走她的性命?!
“拓”她又喊,向来澄澈的晶眸已涣散失神。
无能为力的虚空紧攫住他的心头,他紧紧地将她拥进怀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会,我绝对不会嫌弃你,别走”他哑声低道,语音已然哽咽。
“那我就放心了”柳香凝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螓首一侧,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事情困扰得了她
“不”冷拓影痛苦地闭起了眼,双臂收得死紧,回应他的,却是她逐渐冰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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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百姓来报,说青石岗有隐蔽的小路可以痹篇监视直接攻顶,忧心的恭王爷马上随着秘密出发的御林军来到了青石岗山脚下,殷切期盼着,希望能在御林军将柳香凝救下时,能马上见到安然脱困的她。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出现他面前的,竟是一具香消玉殡的尸首!
看着冷拓影抱着女儿的尸首缓缓走近,恭王爷瞠大了眼,全身控制不住地强烈颤抖。他的小女儿死了?他的小女儿死了?!“为什么老天爷,您不公平呐!”恭王爷跪地嘶喊,向来刚硬的形象在瞬间瓦解,只余下痛失爱女的孤独老人模样,在众人面前捶地大哭。
那嘶吼声仿佛没传进冷拓影的耳里,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柳香凝苍白的脸,俊冷的面容木然一片。
“恭王爷,节哀呀!”御林军队长连忙上前搀扶。
抱王爷拭去眼泪,冲到被绳索紧紧捆绑的“夜”面前。“说,到底是谁雇你杀她的?!”根据御林军的明察暗访,已得知这是件假藉山贼掳人的刺杀行动。他温柔的小女儿何辜,那人竟如此狠下心杀害?!
即使恭王爷欲将他到骨扬灰的怒容近在咫尺“夜”依然是一派的轻松笑容,完全看不出方才被老虎吓得哇哇大叫的模样。“我怀中有个东西,希望恭王爷您取出来看一下。”
“恭王爷,小心有诈”旁边的队长急喊。
反正他也活过半百了,心爱的妻子走了,最疼爱的小女儿也走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恭王爷心一横,伸出了手,等看清手中事物时,不禁脸色大变这是二夫人兄长的官印啊!
“我就是怕会有这一天,趁着对方来委托的时候施展了妙手空空,有了这个佐证,主犯的罪名就落不到我头上啦!”“夜”闲闲地笑道,好似事不关己。
“少废话!”队长马上喝道。“你也是难逃一死!”
“唉还以为我大唐的法律是公正的呢!”“夜”叹了口气,原本紧紧捆绑的绳索忽地松落下来。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突然爆开的烟雾与光亮刺激得纷纷掩目转头。“下次捆人时,记得先确定那人会不会缩骨功啊!”爽朗的笑声逐渐远去,在场只余下众人的咳声连连。
“追、追啊!”等恭王爷反应过来,人已不知去向,他气得跳脚大喊。杀死香凝的凶手绝对不让他逍遥法外,他定要亲手将他砍了!
“追啊!”御林军队长回神,一脸惊慌,马上率众追出,一行人走了个一干二净。
周围起了这阵騒动,冷拓影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不曾有所撼动,他的目光依然紧锁着她。
抱王爷见了,忍不住心酸。若是他没将拓影调到别苑,此事应该就不会发生了。“拓影,你不去追那名刺客?”他定和他一样,极想将刺客碎尸万段。
他的心在她合上眼的那一刻就已死寂,他所要守护的主人已死,他这抹影子,又有何存在的意义?冷拓影依然怔怔地,像灵魂出了窍。
“拓影”恭王爷又唤一声,走到他面前。“把香凝交给我吧”看到女儿毫无生气的面容,恭王爷忍不住再度老泪纵横。
抱王爷的举动,终于撼动了冷拓影僵直的姿势。
不,他不将她交给任何人。冷拓影退了一步。
“拓影”恭王爷有些急了,他从没看过拓影如此失神的模样。“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不,她是我的人,人与影是分不开的。”冷拓影似自言自语地低道。
抱王爷一凛,发现状况不对。“拓影!我命令你把郡主交给我,听到没有?”他厉喊。
冷拓影抬头,冷静的眼神清澈无比。“多谢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如今郡主已死,属下的职责也已了,从今以后,拓影不再听令于王爷。告辞了。”话一说完,他马上转身飞跃而去。
“拓影,等等呀,拓影”恭王爷急喊,却是转眼就不见踪影,无计可施。
他真做错了吗?这一切全是他的冥顽所造成的吗?恭王爷双手无力掩面,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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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拓影发了狂地倾尽全力飞奔,在最短时间内掠上了长安城围间最高的一座山岭。
站在悬崖边,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偶尔有一、两颗滚落的小石坠落谷中,却是深到连落地的声音都听不到。
如果他不拘泥于身份、血统,或许她就不会死了。冷拓影痛苦地闭上眼,紧紧抱住怀中那具冰冷的尸首。
“我怎么会嫌弃你?就算你来世生为纯粹异族人,我也要寻你到天涯海角,又怎会嫌弃你?”回忆她临终前的问话,冷拓影哽咽失声地喃道。
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跨了一步,三分之一的足掌已越过了崖边,小砂石不住宾落。“等我,我们一同共赴来生。”他轻道。
“别跳,这么高摔下去很疼的。”忽地,他怀中冒出了柔柔软软的声音。
冷拓影浑身一震,若不是他定力过人,怕此时已惊跌谷底。
“后退一点好不?站这么近,很吓人的。”软馥的柔荑圈上了他的颈子,带着暖人的温度。
冷拓影怔愣地退后一步,脑海中依然是空白一片。
“你答应过我的,重生后,绝对不会嫌弃我呵!”甜甜的笑语声在耳畔泛开,带着软呢的气息。
冷拓影怔怔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从她的眼、她的鼻,到她红润的唇,而后又回到她因笑意而微弯的眼。他的手缓缓地,像怕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用手背轻柔地刷过她的额与她的颊,感觉她的温软。
“我重生了,不许你食言。”柳香凝定定地望进他的眼里,怕他再次退缩。
冷拓影依然怔怔地,手抚过她柔软的发丝。
难道她做得太过分,把他给吓傻了吗?柳香凝咬唇,冷拓影的反应让她心慌。“拓”语未竟,全数吞没在他急切的吻中。
他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像是没有下一刻地激烈地吻她,天地仿佛都寂静了,只余下两人粗重的呼息声在耳边回荡。
他吻她柳香凝狂喜之余,激动得落下了泪。
嘴角尝到咸涩的泪水,冷拓影在瞬间回神,强迫自己离开她诱人的红唇。
柳香凝知道他误会了,马上紧紧揽住他的颈子,不让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别紧张,我是喜极而泣,高兴得落泪呵。”
冷拓影怔了会儿,才又轻轻抚上她的发。“你还活着?”
“不。”她摇了摇头,眼角还挂着晶莹泪珠,然而笑容却璀璨耀人。“我重生了,我不再是郡主,而是一介百姓,可以不用顾虑门第、血统的普通百姓。”
“你的伤”
“这些血很吓人,是不?”柳香凝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包皮囊。“可怜了某只鸡、某只鸭为我贡献了这么多血。”
“你的呼吸明明停了,体温也”冷拓影喃道,怕眼前只是自己期待过深而产生的幻影。
“有种葯草叫黄泉草,吃了会让人有暂时死亡的状态。”柳香凝皱了皱小巧的鼻头。“苦苦的,难吃得紧,要重生果然得付出代价。”
“那个刺客并没有杀你”直至此时,他心里才有踏实的感觉,她是真真实实地活在他面前!
“相反的,他还帮了我许多。”柳香凝一笑,靠上他的肩头。“还有问题吗?”他连串的疑问让她好高兴,因为他不再像以往一样,总把情绪抑下。
“属下”软馥的柔荑捂住了他的唇。
“回复冷静,你那讨厌的个性也回来了。我不再是郡主,你也不再是属下了,好吗?”她看着他柔轻道,手才缓缓放下。
“我真有幸能得你青睐,真有幸能得你抛开一切追随吗?”冷拓影难以置信地喃道。
“早在我给你玉之时,我就已宣下了誓言。不过,你那块玉可能已经丢了吧!”说到最后,她故意叹道。
语音方落,一抹翠绿的光泽马上出现眼前。柳香凝欣悦一笑,自怀中取出另一块玉,两块玉并放,在初晓的日光照射下,散发璀璨光芒。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柳香凝看着他,温柔中带着难以撼动的坚定。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冷拓影重复一次,缓缓地俯下脸,再度攫取了她的甜美。
在初晓的日光下,他们许下了永志不渝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