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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霆能醒来似乎并不能让专家心中的担忧减轻办法。
几个人对着傅橙说话的时候,甚至动用了一句中国成语:回光返照。
宋夕夕手中拿着刚打的热水,人靠在走廊的墙壁边上,都有点站不稳。她好不容易才将手中的水壶拿稳了,没让它掉到地面上。
傅橙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宋夕夕,笑了笑说,“夕夕姐,吃饭吧。”
“我吃不下。”宋夕夕摇了摇头,而后又说,“你哥哥说要去外面吃,我们今天要出去走走。”
傅橙刚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咽回去了,连专家都那么说了,也许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哥哥出去一下,心情好了,人也会好一点。
下午,宋夕夕用梳子给傅言霆梳头。这个男人从前最耍帅的就是自己的发型了。高中的时候,还学过贝克汉姆的发型。
到现在,梳头发的时候都不停的掉头发,宋夕夕握在手中,心头划过心酸。
傅言霆转过头,握上她的手,“稍微梳一梳就好了。”
车子从医院开出,傅言霆的脸上一直带着笑。
“人天天待在医院里,就算是没病,都能生出病来了。你看,外面的阳光都比医院里的好看。”
宋夕夕笑话他,“哪里的太阳不一样,典型的就是不想待在医院里。”
“谁会愿意待在那个地方呢。”
车子没开多久,就到了一片黄金海岸,迎面就可以闻到空气里潮湿的海水味道,咸咸的,却带着某种充满海洋生命力的味道。
傅言霆示意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可以眺望见远方那一片蓝色的世界,人在自然面前如此渺小。
宋夕夕站在傅言霆的身边,笑着说,“要不要下去走走,把鞋子放在这里,赤着脚走。”
于是两个人像两个孩子一样,把鞋子放在边上,赤着脚走在沙滩上。那细软的沙子划过脚背,有一种十分柔软的感觉。
不远处的沙滩上,许多人都在沙滩上玩耍,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大家的热闹。仿佛大海天然就是一个生产欢乐的地方。
傅言霆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宋夕夕望着他的侧脸想,早知道是这样,早就应该带他出来透透气啊。
傅言霆没站一会儿就累了。宋夕夕坐在沙滩上,让傅言霆的头就枕在宋夕夕的大腿上。这儿的海风真的很舒服,吹得人身心慵懒,只想一直躺下去。
傅言霆闭上眼睛,感觉到阳光透过眼上的皮肤投进眼睛里。他只觉得一片红色。
不过几分钟,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脖子,让他觉得呼吸不过来。他用手撑着沙滩,五个手指用力的想要让自己起来,可是却觉得像是身上哪一处开了一个口子一样,放出了气,他连呼吸的气力都快要没有了。
他使劲侧过身子,宋夕夕见他紧皱的眉头,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她伸手握住傅言霆的手,“言,你怎么了?”
傅言霆脑袋疼到没有办法回答宋夕夕说的话。
他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到宋夕夕那一张着急的脸。她说的话,他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宋夕夕的瞳孔瞬间长大,有一种慌张在心头满溢出来,她双膝跪在地面上,用力环抱着傅言霆,“你别吓我啊,言,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宋夕夕见傅言霆的状态很不好,立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也许是太害怕了,她连手机都握不住。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冥冥中注定的感觉,她有一种直觉是这一次,也许傅言霆真的很难很难再从那一扇门里出来了。
宋夕夕伸手抓了两次,手机都掉进了沙堆里。傅言霆的鼻孔里流出鼻血,宋夕夕伸手就帮他去擦,一下子,半张脸都花了。
她顾不上掉进沙子里的手机,人冲着跑着喊着,“司机,你过来,你过来帮忙!”
宋夕夕的嗓音里都充满了恐惧,她真的好害怕。
司机本就离得不是很远,听到宋夕夕的声音,他连忙跑下来一起帮着宋夕夕将傅言霆抬到车子上。
宋夕夕上了车子,看着已经半昏迷的傅言霆难受的不行。
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才前后过去多久,傅言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人会生病,为什么,好好一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仿佛过去的一切苦难到了今天都已经到了头了。她再也不想去回想什么,只希望真的能度过这一次的劫难。
车子一路开回医院,医生早就准备好了病床。
傅言霆一到,就将他推进了手术室里。
宋夕夕的背后早就浸透了汗水,到了这一刻,她才累的弯下腰,瘫坐在手术室门前。
傅橙看到了,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夕夕姐,地上凉,起来到边上。”
宋夕夕抬眼看了一眼傅橙,点了点头,努力才让自己起来。
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都不在说话,只等着里面的那个人出来。
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傅橙有点哽咽地说,“夕夕姐,也许,这一次,哥哥他没有办法那么幸运了。”
傅橙颤抖的声音就像是再给宋夕夕一次巨大的打击。
宋夕夕握住自己的手心,“他会加油的,橙子,我们要相信他。如果连我们都不相信他了,他还有什么期待。”
这话只是说说而已,其实甚至是宋夕夕自己都知道,这一次,傅言霆真的很难好起来了。
可怕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压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一样。
宋夕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都想要崩坍一样。
长达十八个小时的手术一直进行着,宋夕夕一口水没有喝,什么也不肯吃,全凭着一股子的信念熬着,要看看里面那个人怎么样了。
终于,手术室的红色灯灭了,她眼中展现出希翼,几步跑到医生的身边,呼吸声连自己都快要清晰的听到。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
宋夕夕跑到他面前,站立住。
四目相对,她静静的开口,“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叹息了一口气,“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