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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进来!”薛昭华的声音一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推了开来。
“董事长,有小姐的消息了。”游少亚一接获消息,马上赶来薛昭华的面前报上口。
他们花了不少时间和心力寻找薛若霜,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闻言,薛昭华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急声问:“她在哪?”
他从没让若霜吃过苦,这次是她第一回离开家里、离开他的身边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吃得饱、睡得好?
如果他事前先跟她沟通过,或许她的反应就不会这么激烈,更不会闹失踪思及此,薛昭华也有些后悔。
“我们确认过了,小姐跟姚总经理一起上班。”
自从上次有人看到小姐搭上姚总的车子后,他们就没有再得到任何和小姐有关的消息,所以就派人回过头注意姚总的行踪,果然被他们发现了。
“姚总经理?!姚老不是说没有吗?”薛昭华感到奇怪。
“根据我们的观察,小姐似乎没让他们知道身分,所以姚总经理和姚董自然不知道了。”
“嗯”他沉吟。
“董事长,需不需要派人去将小姐带回来?”
“她现在住哪里?”该不会是跟姚腾御住在一起吧?
“小姐目前和一对中年夫妇住在一起”游少亚似乎是看出薛昭华的想法,忙说明整个调查的结果。
“先替我拨电话给姚老再作决定。”薛昭华决定先问问姚老的意见。
说不定小俩口不需要他们的撮合,自己就已经热恋起来了呢!
虽说这桩婚事刚开始时是为了双方的利益,但是他们若能发展出感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他不明白,若霜明知姚腾御是她要嫁的人,怎么还不表明身分,赶紧回家来筹办婚事呢?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薛昭华大概怎么想也想不到,原来薛若霜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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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门,屋内的电话铃声便透过门板传出来,薛若霜也顾不得送客,赶忙先开门把电话接起。“喂。”
“春天,我是妈,你下班了?”原来是李佩怡。
“嗯,我刚回到家。妈,你们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要回来了吗?”他们已经回去好几天了,虽然这些天李佩怡有调派人手到批发中心帮忙,但光是偶尔帮忙应付来批货的店家,她就已经快要吃不消了。
“我们还要再住一阵子,把事情处理好再回去;你要是不敢一个人住,妈在中和那儿有个好姐妹,我跟她说一声,你暂时搬去跟她住好了。”
“妈,不必了,我不怕!”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掌掠过她的头顶,取走了电话。“喂!你干么?”
“伯母,我是腾御好,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嗯。再见!”说完,他将话筒放回话机上。
“啊你怎么把电话挂了?我妈好不容易才打回来耶!”薛若霜抗议道,一张小脸因不悦而泛着红晕。
他却不在意,唇角咧开弯弯的弧度。“她那边没什么事,而且你妈刚才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斜睨他一眼。
“就是你把衣服收拾收拾,搬到我那儿去住。”他愈笑愈得意,就像是已经得逞了一般。
“我妈怎么可能会这么说?”她怀疑地看着他,猜测他同意的动机。
“她是真的这么说!不信你自己打电话去问。”
“我、我”她怎么可能知道“那边”的电话?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干等吗?
姚腾御不知道她的顾虑,作势拿起电话。
“不用打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她红着脸,想到干妈要她搬去跟他住,一股暧昧的感觉油然而生。
弧男寡女同处一室,爹地要是知道了,铁定会抓狂,更别说是他“爸爸”、她的“未来丈夫”了。
“可是你爸爸他们”她突然想到,万一自己的未来丈夫也和他同住,这样一来,她的身分不就会因此而曝光了吗?
“我没和家人住在一起,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的话。”
“呃,不是是”她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对哩!但他这个答案确实让她松懈不少。
既然他没和家人住在一起,这下就表示她的安全暂时无虞喽?
“既然没问题了,那就快去整理吧!要不要我帮你?”他殷勤问道,大有想闯入香闺的意思。
“不、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马上就好。”说完,她一溜烟的跑回阁楼,再也顾不得纷乱的心绪了。
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眸子不禁露出愉悦的光芒,心底暗自感谢伯母,真是多亏她替他找了个好借口。
不过眼下,他得先将她的职位安排妥当,免得她整日像个受惊小冤,终日彷徨不安。
一个钟头后,她在姚腾御的盯视下,把家用电话转接到他的行动电话上,再锁上所有的门窗,最后坐上了他的莲花跑车,想借口拖延一下都不成。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再到我家。”姚腾御朝她点头,将心里的决定说出来。
“你家很远吗?离公司近不近?”她试着问。
“还好,不过坐公车是不会到的,得转两班车才行。”他看穿她的意图。“你就别想坐公车了,上下班我会载你。”
“可这样不好吧?要是被公司的人看到”
她虽然是从小被爹地呵护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但好歹也知道人情世故,要是他对她的特别待遇,为她招来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她可受不了。
姚腾御自然明白她的顾忌,但他可不会因此改变主意。“真要看到,就随他们去说吧!”
“你这是害我耶!”
“是吗?”他瞇起眼,有不一样的看法。“说不定让我爸听到消息,就会改变商业联姻的主意也不一定。”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她咕哝着。
如果他能顺利解决他的婚事,那么她就相信她的婚事也能这么容易解除,可是唉,算了。
明知躲也不是办法,但眼前,她除了躲还能怎么着?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事没事,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吧!”薛若霜催促着,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想吃什么?”
“熏鸡!”她果决地说。
“熏鸡?!”他反问。
又是高级料理!她可真懂得享受。
不过她并不像他以前的女伴那般,一个问题要想老半天才会有答案,而且扭捏做作;她的果决和俐落着实和他很像,心中不禁对她更加欣赏了。
“对呀!西堤的熏鸡还不错。”
“好,就去吃熏鸡。”
由于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姚腾御心情大好,一切就由着她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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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薛若霜抱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住进姚腾御所住的公寓里,开始了“半同居”的生活。
好在两人的生活习惯差不多,所以也就没有适不适应的问题了。
而姚腾御知道薛若霜对这份工作的抗拒以及不安,所以除了安排她在身边就近照顾外,还三不五时地对她投以“关爱”的目光。
因此,和他们同办公楼层的人都深深体会到,总经理对这个新来的秘书助理很好、很特别好到让同办公室的四名女秘书看不下去;特别到研发部门的两位女研究助理也嫉妒到不行,六个女人联合成一个小团体,将她排拒在外。
可是男性同仁就不一样了。
他们对新来的春天小姐感到好奇和新鲜,觉得她有一股特异的气质,谈吐带点高傲却不令人感到讨厌,举止优雅得教她看起来像名贵千金,而不是受人指使的秘书助理
总之,办公室里的女人若非必要,不会跟她说话;而男人则是像只针孔摄影机,找到机会便盯着她看。
这一天
“呃,美玲姐”薛若霜看着一整叠的合约书,愈看眉头攒得愈紧。
“干么?”卓美玲朝她瞪了一眼,毫不掩饰她的不耐。
“这个ubs是什么意思?”
“ubs就是ubs呀,这个都不懂,怎么帮总经理做事?”卓美玲还没说话,另一个秘书汪琪便插嘴道。
“是吗?那我自己去问总经理好了。”
薛若霜当然感觉得出来她们讨厌她,可是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自认从没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啊!
“喂,这点小事你就要去问总经理,你想害我们大家被骂啊?”卓美玲再投给她一记白眼。
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白痴?
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也不必这么白目吧?!
薛若霜何曾受过这等气,连续受到这样不平等的待遇,她早就心生不满了,但是她仍努力按捺住性子,试图说理。“是你们不告诉我,我只好去问总经理了。”
“哟,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耶!你是仗着有总经理可以靠吗?你不要以为总经理会喜欢你这个小人物,告诉你,他早就有一个家财万贯的千金未婚妻了,你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虽然说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是当这些话从卓美玲口中说出时,她的心仍微微泛起了刺痛感。
“这我知道。”
“啊?!知道你还缠着总经理?真是不要脸!”汪琪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声音却大得让大伙儿都听得见。
“哎,汪琪你就别老上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能攀得上像总经理这样的男人,做地下情人算得了什么?”卓美玲斜睨着薛若霜,好似她是那个“娼妇”一般。
“你、你们这么说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薛若霜从来不曾被人这样嘲讽过,一张小脸被气得忽青忽白。
她堂堂一个薛氏千金,需要做地下情人吗?
“哟,有人对号入座耶!我们又没指名道姓。”
“你们”
“说够了没有?”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响起,惊得秘书们全部回头,吓白了脸,方才的伶牙俐齿、嘲弄人的气势尽数消弭。
“上班时间很闲吗?还有时间磨牙!”
“总、总经理,是她先开始的!”卓美玲指向汪琪。
“胡说,明明就是你”汪琪瞪了回去。
“够了,飞腾不需要只会磨牙的老鼠!把私人物品收一收,到会计室领这个月的薪水。”姚腾御目光凌厉、面色严峻,一副不容质疑的模样。
看见她们两人互踢皮球的样子,心里只有“失望”两个字可以形容,想不到他的公司竟然养着这种人!尤其又让他撞见她们正在欺负春天,这教他更加气愤,一心只想为她出气,自然也顾不得之前和她的约定了。
“总经理,不行啦”卓美玲和汪琪顾不得刚才的恩怨,同时求饶着。
“总经理,公司没规定不能说话吧?而且我们才讲没多久”薛若霜虽然为方才的事生气,但也知道她们少了这份工作不行,况且她们在公司已经待了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遂帮忙求情。
他意外的挑眉。
难道她不知道他在为她出气吗?
“如果你一定要开除人,那就开除我好了。”她又补充了句,原因是她不欠这份工作,再说,她们只是爱嚼舌根而已,并不是什么大罪过。
卓美玲与汪琪都一脸感动的望向她。“春天”她们出社会这么多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不计前嫌地帮她们,对方才的事情也就更加惭愧了。
姚腾御一听到她的话,马上意会出她不是在开玩笑,但他可不能做个出尔反尔的上司。于是他咳了声才又说:“你们想要留下来也行,但是得减薪三个月,日后就看你们的表现再说。”
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吗?姚腾御投了个眼色给她,带着这个讯息。
嗯,还不错。她回道。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皆了解对方的心思,默契绝佳。
“谢谢总经理!”卓美玲松了口气,赶忙道谢,汪琪也不例外。
“下回别再乱嚼人舌根,尤其是我的。”姚腾御故作冷酷的说完,才踅回自己的办公室。
“春天,谢谢你不计较”汪琪和卓美玲相偕过来握住薛若霜的手,而这个小小的状况,意外的让薛若霜得到进公司后的第一份友谊。
“不要这么说啦!不过我跟总经理真的没有暧昧,大概是我刚来,他才会特别关照我,你们别误会真的!”她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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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真的没有暧昧?”姚腾御带笑的眸子睐着她,态意欣赏着她受窘的模样。
经由卓美玲和汪琪这件事,他知道她不是个爱计较的女孩。
“噢,你又偷听!”薛若霜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遂佯装生气来转移话题。
“我根本就不需要偷听,办公室里里外外都传遍了。”他轻轻的将她抱起,圈图在自己的怀中。
承蒙她的那句话,他成了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大伙儿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可精彩了。
“哦!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好奇你的男女关系,你一定时常乱搞吧?”她颇不是滋味的探问。
表面上净是不在乎,实则在意得要命!
他俊眉一挑,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问:“你吃醋了?”
“谁、谁吃醋来着?”她红着脸否认。
“是吗?”他一脸不信,走到她的身边。
冷不防的,长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看向他。
轻佻又霸道的举动是陌生的,她的心因此狂骤不已。
“你真的不吃醋、不在乎?那我就不必交代过去喽?”偷觑了她一眼,再次感受到戏弄她的乐趣。
生活里多了她,果然趣味多了!
“你还有什么过去?”薛若霜急问,坠入他所设的陷阱而不自知。
“你不是不会吃醋吗?我就不讲了。”今天非得逼她承认不可。
他的样子真的很欠打!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她那凶巴巴的模样泄漏出她的心情,看来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份男性的自尊像是被满足了般,他的神情略显得意,连笑声都不自觉的加大。
她睐了他一眼。“笑什么?”好过分的男人!
真是嘴硬的女人吶!
他摇头叹道:“有人告诉我,表现得愈自信的女人,心里愈脆弱,外在的自信其实是为了掩饰她的慌张不安。”
“谁、谁说的?”她挣开他的怀抱,强调她一点也不会慌张和不安!
她可是纵横商场十八年的薛氏企业老板的掌上明珠!她会自卑?!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是我其中的一个女人喽!”他摊摊手,一脸的不在意。
“什么?你真的有!”她一脸吃惊地看着他。倒不是因为缺少自信才让她失了平常应保持的冷静,而是他莫大的“招花”本事教她惊讶。
“你反应这么大干么?不是不在乎?”说完,他又笑了起来;含笑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温柔,只是在气头上的薛若霜并没有发觉。
“我、我是不在乎。”她依然掉进了他那句话的陷阱里。
“好好好,不在乎就不在乎。晚上有个签约酒会,你陪我去。”
这是本年度飞腾科技所接下的最大订单,两方公司都会派高阶主管出席,各大媒体也都会到现场做报导。
他要她一起出席的用意,无非就是公开两人之间的恋情,并且希望薛家小姐看到报导之后能够主动跟他联系。早日解决他们父母之间的口头协议,他也才能跟春天继续交往下去。
他要正大光明的跟春天在一起!
“不要!你们当老大的去就好,我去干么?”
她也不问是什么签约酒会,反正她早就抱定主意,只要有聚会她一概拒绝参加。
“飞腾只有我和工程师两个人当代表,显得太没诚意了,你真的不愿意作陪?那我找一位女伴喽?”姚腾御刺探地说。
她八成又会故意假装无所谓,他早就将她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了。
“可以呀!只能找你妹妹。”她果然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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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被轻敲了几下。接着传来阿猴的声音。“老板,陈经理来了。”
“让他进来。”声调冷到极点。
片刻,门被推开,只有陈凌容入内,阿猴仍坚守在门外。
“如何?”范宗御没有费心抬头看向来人,兀自翻着手中的书,那是本孙子兵法。
“报告董事长,薛家那丫头不知道怎么搭上姚家那小子的,现在两人都一起上下班。”
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棋,才急忙求见这个冷酷无情的范董事长。
“哦?!”范宗御略感兴趣地挑眉。“在谁的公司上班?”
“是姚氏。”
他沉思了下,才问:“还有呢?薛老头那儿知道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这么看来,她的身分应该还没有曝光。”对于这点,他十分肯定。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两家的婚事为何还停摆中;要是薛老头找到女儿,婚事肯定会马上举行,不会再拖延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陈凌容点头,他也是这样猜测的。
“那好,就按这个计划去做”范宗御下着命令,陈凌容一个欺身上前,仔细聆听着。